《刎颈之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刎颈之爱- 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路云平抄起锅里的闲张砸了过去,骂道,
  “翻你娘的盘!”
  陈西林笑说,
  “石头
  哥今天走背,输了小一万吧。”
  “是啊,黎哥,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走了,我这个月就得饿死。”
  黎晖没说话,伸手捞张牌,摸了摸,往桌上一扣,轻声说,
  “自摸!”
  李石头惨叫一声,路云平连忙帮着扣钱,
  “他留下来,你明天就得饿死,知道点好歹成不成啊,我这是救你,你还屁话那么多。”
  几个人把麻将推进机器里,黎晖却站了起来,把拉开抽屉里的筹码都倒在桌上,
  “行了,你们数数是谁的,都拿回去吧。今天不玩了。”
  西林东林马上跟着站起来,
  “黎哥你这是干嘛啊,你有事你先走,不用倒牌子,这点钱我们还输不起吗?”
  李石头知道黎晖的脾气,看他站起来,就知道今晚铁定黄了,也就不留,伸手把筹码都搂到自己跟前,
  “傻逼啊,给还不要,你们黎哥稀罕这点钱呢,你们要装逼我可就都拿走了。”
  黎晖不废话,已经往门口走了,路云平冲那哥俩说,
  “收着收着,今天我扫你们兴了,改天一块喝酒。”
  然后又瞪了眼李石头,
  “你!随叫随到!”
  等俩人都走出去了,西林问,
  “黎哥这么听路老板的话,很少见哦。”
  李石头一边数筹码一边咯咯笑,半天才说,
  “他俩水深着呢。”
  东林拍了一把兄弟,
  “别瞎打听。”
  出了门,黎晖才穿衣服,十二月的北方风已经是凛冽的,他忍不住打个哆嗦,路云平从后面跟上来,很自然的揽着他的肩,
  “冷吧,让你得瑟,穿这么点。”
  “我车暖风好。”
  “更容易感冒!坐我车走吧。”
  黎晖指了指路边的凯迪拉克SRX,路云平切了一声,拽着黎晖上了自己的车,
  “吃个烩丸子还要开两辆车去吗?”
  东新街在西安城东,是夜市一条街,虽然是冬天,但生意一如既往的好,老刘家的烩丸子是路云平的最爱,比起晚上在法国餐厅,路云平觉得这里才是吃东西的地方,吃东西的氛围。伙计很热情,没多久,两大碗热腾腾的烩丸子就端了上来,路云平还要酒,黎晖不许他喝,
  给他要了一瓶冰峰汽水,
  “哎呀,喝一杯没事的。你还信不过我吗?”
  黎晖自己倒了酒,把碗里的象皮挑给路云平,
  “快过年到处都在查,特别是半夜,大路口绝对有执勤的,你想喝一会儿掂一箱子回家喝,喝死你也没人管。”
  路云平就不说话了,郁闷的嘬着吸管,嘬了一会儿突然说,
  “其实也挺好喝的。”
  黎晖白了他一眼,路云平就低下头吸溜吸溜的吃丸子去了。
  黎晖晚上胃口不好,一份烩丸子只吃了半碗,剩下都给了路云平,除
  此之外路云平还吃了一大把烤牛筋和一份炒饼,吃的好撑,一边开车一边打嗝,
  “你晚上吃的啥?”
  “在塞纳河吃的。”
  “奶油虾?”
  “嗯,乱七八糟一堆,都不认识。”
  黎晖笑他,
  “你跟了程晓佳这么久了,就没变得洋气一点。”
  “什么叫我跟了程晓佳!真不会说话。”
  黎晖就没再说话,到了楼下,黎晖赶他回去,路云平却跟了下来,车也熄了火,
  “我要去你家喝茶,难受死我了。”
  “滚回你家喝茶去吧,你家什么茶没有啊。”
  路云平死乞白赖的拖着黎晖上楼,
  “那让我上去喝口热水,我噎得慌。”
  作者有话要说:冰峰汽水对于西安人就像北冰洋汽水对于北京人的意义

    ☆、黎晖2

  黎晖住搪瓷厂的家属院,东郊是拆迁的后进生,小区这块地至今居然无人问津,破破烂烂的砖混楼起了十几栋,住的基本都是搪瓷厂的老工人,搪瓷厂90年代初就倒闭了,卖了厂区的地,钱大家一分就算玩完,后续也没个做主的人。
  不过在这样的小区有个好处,就是街里街坊的全都是熟人,别看破烂,但是卫生和安全倒也不差的,哪里来个生面孔铁定要被盘查和尾随。
  其实黎晖买的起好房子,他也有房产投资,不过自己住就只是这里,因为这是妈妈留下的,家里的家具用物几乎都是当年的老物件。
  路云平轻车熟路,在楼道里跺脚开灯,黎晖凶他,
  “轻点,不看几点了。”
  路云平‘哦’了一声就侧开让黎晖开门,
  路云平一进门就脱外套,脱了又觉得有点冷,
  “啧,你这家里温度低啊。”
  黎晖转身进厨房烧水,
  “等下喝口热水就好了。”
  路云平起身去抱暖气片,
  “不是接市政供暖了,怎么还不行,可以投诉他们哦。”
  黎晖开橱柜翻腾,没翻出茶叶,倒有一袋子枣,便洗了几个掰开扔在杯子里,
  “就你毛病多,有那么冷吗?你以为还是当初自己厂子烧煤的时候啊,有点热乎气就行了。”
  路云平看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快2点了,想想这时候暖气不热也正常。黎晖在开水里又洒了两勺子白糖,进客厅的时候,正看见路云平抱着暖气片打盹,
  “赶紧喝,喝完滚。”
  路云平睁开眼,接过杯子,烫的吸溜吸溜喝不进去,黎晖转身进洗手间撒尿刷牙洗脸,路云平就抱着杯子跟在后面,找空聊天,黎晖含了一嘴巴的牙膏沫子,懒得搭话,路云平自说自话了一会儿,就转回头去了卧室,
  “卧室还是挺暖和的哦。”
  黎晖擦干净脸进来扯他,
  “走,走,自己又不是没有家,别赖在我这儿。”
  路云平有点着急了,
  “哎呀,你干什么啊,你看看都几点了,我再从这儿开车回新港,没躺下天就亮了,在你这儿凑合一宿怎么了嘛,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趁黎晖犹豫的功夫,路云平已经脱了衣服爬上了床,黎晖瞪眼看他打滚,一点办法没有,只好打开大立柜,拿出一床崭新的鸭绒被扔到他脸上,
  “去洗一下,油了吧唧的别往枕头上蹭。”
  路云平见黎晖松口了,也不再耍赖皮,屁颠屁颠的进了卫生间。老房子的卫生间很狭窄,甚至没有马桶只有老式白瓷的蹲坑,蹲坑对面的墙上安着内嵌的老式花洒,这个时间肯定没有热水了,洗漱池的上面安着简易的架子,上面放着一个口杯,一块香皂,一个剃须刀和一盒美加净。
  “我就用你的牙
  刷了哦。”
  黎晖没有答应,路云平就拿起黎晖的牙刷吭哧吭哧开始刷牙,心里有种不明所以的窃喜,他们之前吵了一架,已经快俩月不联系了,黎晖今天的态度应该是原谅他了吧。
  收拾完回卧室,黎晖已经钻了被窝,他盖得是旧棉被,薄薄的,脚丫子正伸出来挨着暖气片。
  另一侧堆着鼓囊囊的鸭绒被,路云平脱的剩下裤衩钻了进去,伸手关了床头灯,周遭一下就安静下来,夜里从远处隐隐传来火车的汽笛声。
  路云平的翻了几个身,觉得鸭绒被也不暖和,手便伸到了隔壁的被子里,摸到了黎晖突起的脊椎,没话找话,
  “今年还没下过雪呢。”
  黎晖往前挪了挪,含糊的嗯了一声,路云平也跟着挪,又去摸他,
  “没下雪就干冷干冷的,你今年感冒了没?”
  黎晖被他一下一下摸的心烦,
  “你就不盼着点我好?”
  “啧,狼心狗肺的,这就是关心你听不出来啊。”
  “快点睡,我明天一大早还有事呢。”
  路云平捏了捏他的棉被,
  “你这被子是不是该晒一下了,都睡成一层皮了。”
  黎晖无奈的敷衍他,
  “好好,明天就晒,赶紧睡吧,别折腾了。”
  路云平盖的鸭绒被是双人的,他抖了抖,忽一下把两个人都罩在一起,这样就像两人睡在了一床被子中间,黎晖刚想呵斥他,却觉得隔着棉被一把抱住了,呵斥的话一下没了力量,
  “你干什么?”
  路云平贴着他的脖子,闷闷的说,
  “这样睡暖和。”
  黎晖挣出一只手推他,
  “我不习惯,你松开。”
  路云平顺便捉住这只手,紧紧握着,
  “可是不抱着我不习惯。”
  黎晖僵了一阵,轻轻的说,
  “平子,要不你回去吧,程晓佳肯定在等你。”
  路云平半天没说话,突然就把黎晖的棉被掀开了,黎晖吓了一跳,刚回头,就被路云平按住,劈头盖脸的亲了起来。黎晖躲了一下,可是路云平已经爬到了他身上,钳制的他根本动弹不了,只能任由路云平的舌头伸了进来。
  等路云平亲过瘾了,黎晖已经喘的说不出话,好容易匀出一口气,就觉得路云平的手已经伸到了他内裤里,放肆的揉捏着,不过几秒身体就起了几秒,他赶紧夹紧了腿,路云平却发了狠的拨弄他,有几下手劲很重,黎晖痛苦的弓着身子,路云平在他耳边恳切的叫,
  “小晖。小晖乖。”
  黎晖好容易逮住了机会抱住他的肩膀,
  “平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路云平红着眼睛只顾咬他的脖子,没反应过来,
  “说好什么?”
  “是哥们,别这样。”
  这话就像一盆凉水,浇得路云平透心凉,
  身上也不由打了个颤。他撑起身体,夜里黎晖的样子不是很清晰,但是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这是他最好的哥们,过命的兄弟,所以……是哥们,别这样……。他从黎晖身上翻下来。
  黎晖也坐起来,把内裤穿好,又从地上捞起棉被,把鸭绒被推到路云平身边,盖好被子躺下,好半天路云平才说,
  “对不起。”
  黎晖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哼了一声说,
  “少废话,赶紧睡吧。”
  路云平坐了一会儿,觉得毫无睡意,起身穿上衣服,坐在客厅抽了几支烟,看着墙上石英钟的夜光走针发呆。黎晖以为他要走了,听着客厅却没什么动静,听着听着,也就困了,睡着前他想,
  这个家是有点冷呢。
  


    ☆、序幕

    早上路云平醒过来,发现还摊睡在沙发上,不过身上堆着鸭绒被,茶几上放着热水,里面的红枣已经泡烂了,丝丝絮絮的浮着些枣肉,喝一口甜丝丝的还带着枣香。
  黎晖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赶着路云平去洗脸刷牙。路云平心里有些不舒服,昨晚的事情在他那里还没有过去,可是在黎晖这里似乎已经云开雾散了,这种感受并不好,但路云平却说不出来什么。
  从卫生间出来,转了两圈没看见黎晖,去厨房也没见火上煮东西,
  “你在哪儿呢?也不做早饭。”
  黎晖的声音从阳台传过来,
  “想吃什么自己出去买,顺便给我也带一份。”
  “操,我才是客人。”
  路云平推开阳台的门,黎晖正靠在花架上抽烟,是那种薄木条和铁丝搭的简易花架,下面一大盆土,到了冬天上面只剩一些枯黄的藤蔓,也看不出养的是什么。黎晖就懒懒靠着,半眯着眼,好像没睡醒,路云平心里突然就舒坦了,昨晚他也没睡好吧。
  “你不是说一大早有事情吗?”
  黎晖斜了他一眼,
  “你睡得像个猪,死活不起来,我怎么走?”
  “你走你的,留我在家怕什么,你这家里……”路云平回头隔着纱门,指了指那些80年代已经褪色的组合家具,
  “难道还有什么值得我偷得。”
  “有,我床头柜里有存折。”
  黎晖说完,自己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一下。有些人就是这样,已经大了,甚至已经老了,刹那间却总能露出少年时的风貌,路云平看着黎晖的笑脸,突然想起来,他第一次注意到黎晖,就是这样的笑脸,也是这样的姿态。
  那一天,路云平回想,也许是下午五点多吧,因为那个时候他才会站在阳台上烤馒头片。夏天总是阳光明媚,他和往常一样,把干了的馒头切成薄片,在阳台的蜂窝煤炉子上摆上小平底锅,把馒头片挨个码好,然后就撑在阳台上发呆。
  那时,老爸已从黄河制造厂停薪留职出来,和一群人去东北倒腾皮货,家里就剩下路云平和他妈两个人,路云平在黄河中学读初三,因为算是厂里子弟,所以没什么升学压力,每天放学的重要功课就是烤馒头片。
  等待的过程很无聊,因为家是临街一楼,过来过去熟人很多,又不敢抽烟,怕被告状,那就免不了要挨一顿老娘的鸡毛掸子,路云平百无聊赖撑在阳台上发呆。
  “同学。”有人站在阳台外叫他,那时不流行全封闭,就半截砖头垒着。路云平在发呆,被叫时吓了一跳。
  “同学,能让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