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环顾了一下,眨眼道:“怎么了?”
艾橘凑在曲逆梅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曲逆梅忍着笑死命点头。小刘凑上去问,艾橘又说了一遍,小刘激动得无声地拍她的肩膀。
木棉八卦心上来,也凑上去要听。
艾橘叹口气道:“你不觉得它的形状有点猥琐么。”
木棉狐疑地看了看那根香蕉,做了个放在嘴里的动作,顿时黑线一堆:“好像是有一点……”
“配上它的颜色,不觉得有点像……”
翔么……
木棉又狠狠咬了一口:“啊啊啊魂淡管他呢!老子的两百日元等于十六软妹币啊!反正……”
草莓味和葡萄味的人形大炮都吃过了。
不就是……一根翔嘛。
艾橘曲逆梅和小刘表情怪异地看着木棉把香蕉恶狠狠地吃光,然后突然间,来了胃口?
五分钟后,行走在从大道上分出去的岔路口上,四人手上各拿了一根巧克力香蕉。
“哇靠,真的跟动漫里演的一模一样诶!”
路两边是一个个小推车形状的小摊,头顶上挂满了横幅气球。虽说,规模有点偏小,色彩不如动漫上画的那么鲜艳,东西看起来没有动漫上那么诱人,但……
果然还是传说中的,祭典啊!
祭典什么的,果然是有爱的存在!
——虽说每一个人知道祭典究竟祭的是什么,但却还是达成了这样的共识。
没走一会儿,木棉就又激动地冲出去,在某个摊子前面留了会儿口水,接着义无反顾地拍在了长队最后。
“快来看,是鲷鱼烧!出镜率超高的鲷鱼烧诶!”
艾橘一把拍在自己脑门上,缓缓拉下来。“……谁去把他看住了……”
“可是,”小刘舔舔嘴唇,踌躇道,“是红豆馅的,甜甜的,形状也很可爱。”
“还有《教科书》里的中岛君和山田君……”对日剧抱有执着的曲逆梅咬着手指道。
“……”艾橘又看了看鲷鱼烧铺子,吞了口口水,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五分钟后,四人手里各拿着一只鲷鱼烧,排排站吃果果。
“你说,鲷鱼烧是从头吃还是从尾吃呢。”曲逆梅吞咽着说道。
“闭嘴,你已经吃得只剩下鳞片了混蛋。”
“可是你不觉得,从头开始吃的话,鲷鱼烧很可怜么,头先被吃了的话……(《我们的教科书》中岛语)”曲逆梅把漏下去的红豆沙一口气倒在嘴里,含糊不清道。
“……连鳞片都不放过的你没有资格说话。”
艾橘不怎么喜欢红豆沙,吃了一半就放弃了。小刘在激动地给它拍照留念之后也失去了胃口,把它连盒子一起装进了包里。
三人继续上路,却发现木棉不知道哪里去了。
艾橘的解决意见是“管他呢儿孙自有儿孙福”,于是拉着另外两只扬长而去。
于是,等木棉终于排到队,兴奋地打开自己的章鱼烧时,准备“你看你看”地炫耀一番时,却发现料峭春风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露出失望的表情,木棉垂头丧气地回到章鱼烧的队伍中,准备再排一次帮那群魂淡买。
“啊啊,果然祭典就是要吃章鱼烧啊!”
尽管,他其实不是很喜欢章鱼就对了……
回到主道上,樱花夹道,映着蓝灰色的天空,像是在看真人版动漫。
一撮一撮穿着制服的人拿着毯子,走到樱花树下铺开,再摆上清酒小食,然后纷纷坐上去,祝酒谈天,欢笑不断。
“樱花祭啊。”艾橘感叹了一声,“选在这几天来真是太好了。”
小刘突然低声哼唱起来:“樱花何时开放?何时在山中的小山村开放?樱花何时飘香?欢笑的七岁孩童玩耍时。”
曲逆梅接着唱道:“樱花何时飞舞?唱歌的七岁孩童入睡时。樱花何时凋谢?死去的七岁孩童升天时……”
艾橘推推眼镜,无奈道:“为何要这样这样真的好么,求别在别人举国欢庆的时候唱这么不吉利的歌。”
“才不是不吉利呢《地狱少女》怎么会不吉利!”
“宙抖!都升天了还说没有不吉利!升天了啊六岁孩童!”
“是七岁孩童,记住别人的享年好么!”
“少一岁没关系啦魂淡!”
“那啥……”小刘无力地伸出手,晃了晃,“都五点了,是不是回去组织大家吃饭?”
艾橘放开曲逆梅,肃然站好,推推眼镜。“老丁他们呢?”
“其实没有老丁……”
“——谁说老丁了,我说的是老李。”
“实际上,也没有老李。”
曲逆梅放肆地大笑。
艾橘一巴掌盖在她后脑勺上,另一只手推推眼镜。
“是小李小张小吴小王我和老王啦!”
小刘默默咬手绢,作为一个老板不记得自己员工的姓这样真的好么为什么要这样……
艾橘干咳两声:“不如把他们都叫到这里来,我们也弄个毯子聚餐吧。”
小刘诧异地眨眨眼,揣摩着她究竟是不是认真的。
艾橘认真地点头。
小刘拿出手机,默默拨号。
希望一直期待去吃高档料理餐厅的另外四小一老不要太失望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五小一老的姓果然很难记!
☆、论生存以及毁灭
随便在樱花树下找了个位置,木棉一边吃章鱼烧一边摆弄着手机,思考着究竟要不要给大禽兽回电话。
俗话说的好哇,当你发现手机中的二十个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联系人,比方说“麻麻”啦“班主任大怪兽”啦,那么,你就危险了QAQ。
此刻,木棉就是这种情况。
“大禽兽老攻”未接来电×20。
QAQ这样真的好么为什么要这样……
回电话过去的话,会死的吧,一定会死的吧!
木棉把手机拍在了草地上,有种一脚踩碎的冲动。
然后,来了个电话。木棉火急火燎地捡起来准备接通,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木棉:“……”
就知道,二十个未接来电足够把百分之五十的电量吃光!
他只是,微弱地,把手机放进了包里调了静音,然后关了振动,而已。还不是心疼话费啊混蛋!
木棉看了眼手表,四点。这么早大禽兽发什么神经!
难道是曲逆崖老板娘也给他打了电话?
说起来,那件事确实需要和大禽兽讨论一下。
虽然老板娘叮嘱他不要告诉老佛爷……但果然,视情节的轻重,还是应该适当地报告——吧?
至于什么时候才到临界点,这种事,最好还是交给大禽兽定夺。
乱蓬蓬的草地上镶嵌着零落的樱花。木棉随手抠起一朵,放在手指上拈了拈,又抬起头来。樱花树上还有许多花骨朵。
所以说,生命真是短暂啊╮(╯▽╰)╭。
木棉将花瓣放在指肚上一吹。粉红色随风飘舞,最后落在了地上。
或许,这回,那件事也该有个转机了。
大大地叹了口感慨人生苦短命运无常的气,他站起来,换上了备用电池,开机。
拨号盘弹了出来。
嗯……
嗯……
……就当是为了老佛爷!
木棉狠狠地按下一串数字,拨通。
“喂……”
“你他妈的还知道打电话他妈的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魂淡找死啊有种晚上别他妈回来了回来也让你跪键盘啊魂淡!”
大禽兽的声音石破天惊,木棉迅速拿离耳朵。
“喂?木棉?你他妈在听么!喂……”
“秦绶啊。”
秦绶那边的声音一滞,大概是在思考他说的究竟是秦绶还是禽兽。
“有件事。嗯,很重要。”
由于小刘在电话里没忍心将实情和盘托出,所以四小一老听说艾总请客后在半个小时之内纷纷欢快地到齐。
然后,站在小刘所说的集合地,看着艾总把传说中的“高档日本料理”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放在铺在樱花树下的毯子上。
尼玛那不就是便利店里的便当么魂淡!
注意到那头的怨气,曲逆梅站起来,走过去一人给了一个巴掌。
“傻站着干嘛来收拾东西啊混蛋!尼玛有得吃不错了混蛋!知道便当有多贵么混蛋!五百日元等于四十块软妹币啊混蛋!混蛋!”
连“混蛋”前的修饰都没摊上的老王最先开口:“要不然……我请大家吃回转寿司吧。”
四小刚打算满口应承,就听到艾总阴翳道:“想走?”
“……不!”
于是大家收拾好东西,其乐融融地围成一圈坐定。
“看,这才有泥轰的气氛嘛。”艾橘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举起酒杯,“干杯!”
曲逆梅拉拉她道:“你儿子呢?”
艾橘嫌弃地把她刚刚才捏过寿司的爪子从自己的衣服上揪下来。“咱们吃咱们的,叫儿子找儿婿玩去。”
可能是听到了“儿婿”这个新名词,四小一老好奇地看过来。
小刘笑容满面:“儿婿,就是儿子的表弟。”
四小一老一副“搜噶涨姿势了”的表情。
小刘退下来凑在艾橘耳边小声道:“艾总,你注意点嘛。”
艾橘欣赏地摸摸她的头。“没事,反正儿婿都是表弟啦。”
远远快步走来的秦绶看到棉姑娘正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抠土。
“……棉姑娘,你闲闲罢。”站定在他面前,秦绶无奈道。
木棉恍乎间道:“‘闲’是十五删的,你错了韵了……卧槽尼玛谁是棉姑娘!”
秦绶坐到他身旁一起抠。“你还读过《红楼梦》?”
木棉摇头:“只学过《香菱学诗》。”
《香菱学诗》是初二的语文课文。秦绶叹气道:“你呀,快点从课本里毕业吧棉姑娘。”
“卧槽尼玛都说了谁他妈是棉姑娘!”
木棉炸毛完毕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喂,你知道了吧?”
秦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嗯,我给老板娘打了电话,问清楚了。”
木棉谨慎地审词度句着:“你说……我们要不要,嗯,上奏老佛爷?小妈她这回真心闹大了。”
秦绶说道:“让老佛爷知道咱们就直接坐直升飞机回深圳吧。”
木棉愣了愣:“……还有直升飞机坐?”
秦绶手一顿,“……不,其实我只是打个比方。其实我们可以坐光轮2000和火弩箭回去。”
“尼玛逗我啊!”木棉掀翻了想象中的桌子。光轮2000和火弩箭什么的,真的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期待着海格来把他带去霍格沃茨时想象中教父送来的礼物么。“……可是,我们不上奏的话,要是老佛爷自己知道了——我们不就可以去菜市口等死了?”
秦绶撇撇嘴:“怕什么,大不了到时候都推在小妈身上。反正咱老佛爷这么喜欢她,离家出走什么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又不是要抢鸡蛋,会被原谅的吧。”
木棉再次掀桌:“卧槽!从山东离家出走到了广东真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么!虽然只差一个字但山东和广东显然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吧混蛋!小妈的麻麻都急得要报警了这样真的好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的因为诱拐美少女!”
秦绶推推眼镜:“淡定。她给她妈留字条说是去了遥远的东方,八成小妈妈会找去太平洋日界线上的岛国之类的吧。”
“会找去那么奇怪的地方才怪呢!我们都会被喝茶的魂淡!”
木棉无力地趴在自己腿上。
“……为何我们遇到的女性都这么难以应付啊魂淡……”
秦绶把眼睛摘下来擦了擦又戴上:“所以才要擦亮眼睛看清楚。”
“……靠,两者没有必然联系好么!”
“不,我是说,”秦绶叹气道,“我们看着就行了。当事人的事,就要让当事人自己解决。”
木棉困惑地看着他。
秦绶无奈:“你当真不知道小妈为什么离家出走?”
“……吃,吃饱了撑得?”
“……”秦绶深吸口气道:“其实,小妈妈为小妈安排了相亲。非嫁不可的那种。”
木棉恍然大悟:“果然是追求婚姻自由的二十一世纪好女性!”
秦绶意味深长道:“可她却是来找老佛爷的。”
木棉此刻才体会到了什么,顿时张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酒吧。吧台的玻璃台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光,渲染纸醉金迷的气氛。
少女在吧台前背着手踱步,一副大学教授正在讲课的派头。“……你说,人究竟为何要存在呢?难道就是迎接毁灭么?”
吧台后,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女郎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道:“喂,小张,去看看那个人,她估计撞到头了。”
少女一个转身激动地撑在了她面前的吧台上:“不,告诉我,卑微的人类哟,你的存在是为了毁灭么?正如诸神必将面临黄昏?这是宿命么,人类!”
女郎看着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