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忘记了那伤痛,全心全意地爱如此卑微的她吗?
从桌上找了几支别致的发簪,如一个圆一般固定住了后面的发髻,再用几条金色发带将前面的花环系住,两边各用一支金步摇插着,裴子雍这才停住了手,说道:“行了!钰儿,你瞧瞧,喜不喜欢?”
“啊?”紫钰这才回神,甩掉那莫名的醋意,起身,对着镜子照看了一番,见那发髻如牡丹花般的在后脑勺雍容地绽放开来,显得自己雍容高贵,不禁怔然出神,直到裴子雍从她身后环抱住她之后,才回过神来,绯红着脸讷讷地应道:“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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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那是他的心意!他的爱啊!
所以,紫钰,好好抓住这难得的幸福吧!也许,只要努力,只要用心,就可以永远保住这幸福了呢?
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眶微湿的模样,紫钰吸了吸鼻子,轻轻挣扎了一下,说道:“你也该更衣了!我帮你更衣吧!”
说完,那脸蛋已经红艳得如三月桃花,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裴子雍一愣,心中自也是欢喜的,便点了点头,说道:“好!”
紫钰退出他的怀抱,将方才宫女们放在一旁的锦衣拿来,轻轻的抖了抖,展开来,柔声说道:“夫君,请更衣!”
裴子雍顿了片刻,这才将手穿过那袖口,由她服侍穿衣。
这是他第一次让她服侍更衣!
不是丫鬟,不是水靖凌,而是他的妻——他唯一与之拜过堂的结发妻子!他的钰儿!他的娘子啊!
她靠得这样近,半低着头,那一种委婉娇羞的风情却更让他动心,她的呼吸是这样的急促,她的芳香是那样的沁人心脾,如果不是碍着已经日上三竿,他一定会再次与她倒入那芙蓉帐内,再来一次鸳鸯戏水!
想到她在自己身上婉转低吟的模样,裴子雍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眼神更是灼热得好像要将她给烧融了。
紫钰只觉得脸上热潮阵阵袭向脑子,脑子也热热的,心跳得就快爆开来一般,身上如火在烧,炽热非常,她竟然不停地想到他对自己使出的“坏”,那放肆的手,那挑逗的舌,和那畅快的嘶吼更是羞不自胜了。
糟糕!她是不是从此后变成了一个色女?不然,为何只要一靠近他,闻到他身上的淡淡药香味,她也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抱住他,期待他能够吻她呢?
紫钰紧咬着唇瓣,慢慢的将系绳绑好,一层一层的穿戴。一直沉默到最后。
两人都没有说话。两人的脸却又都红了,那阳光仿佛照进了两人的心底一般,暖暖的,无比受用!
阳光静静地洒进,和着些微的风,静静地凝睇着室内的两人,在他们的身上洒下一层圆润的光芒。
裴子雍忽然觉得,即使一辈子不当这个骠骑大将军,就是当一个平凡的人,每日让她如此地为他更衣打扮,却也是最快乐的!
终于穿到了外衫,紫钰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为他整理着袖口的皱褶。
低头处,发上的金步摇轻轻晃动着,带出一道道绚烂的光影,更是将她的玉颜衬托得如花一般娇艳。
第二百四十八章(新)
裴子雍却忽然想到了那支凤凰银簪,昨夜钰儿和言无殇在长廊阴影处那深深的紧紧的拥抱的那一个情景竟然又不由自主地侵入他的脑中,他的心不由得一沉。
他该挑破这一层云纱吗?他该问个究竟吗?
“好了!”紫钰抚平皱褶之后,为他束好了腰带,这才笑着退开,站在三步之遥仔细端详着他,见他更是衣冠楚楚,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这才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儿竟然又开始怦然乱跳起来了。
“你的发是要自己梳理还是让我”紫钰羞涩得说不完这句话了。她虽然当了好几年丫鬟,但也只是为小姐梳理过长发,真要为他绾发的话,也是第一次呢。
“我自己来吧!”裴子雍的笑容淡了一些,有些不快地说了一句,紫钰又觉得无措了。他似乎又生气了?这是为什么?难道她做错了什么?她的双眼黯沉下来了。
裴子雍坐回到花凳上,快手快脚地将这发给梳理着,用蓝色发带束在头顶上,便停了手。看见她站在自己后面有些失神的样子,不由得心一软,走过去轻轻抱住她,轻声说道:“钰儿,下次让你为我绾发好不好?”
心底竟然莫名的感到心虚,似乎他对她生气是错误的!可是,他明明亲眼看到
裴子雍蓦地一震,眼里划过一丝歉意,却又忽然闪过了一丝异色,双眸一闭,再睁开眼时,却又已经是如一泓深潭了。
紫钰怔愣了一下,他的怀抱和他的这一句道歉让那突然袭来的不安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她柔顺地点了点头,环抱住他,细心品味着两心相依的甜蜜感觉,却突然听见自己肚子里传来的骨碌碌的声音,不由得更是羞红了脸。
好丢脸啊!
裴子雍也是一愣,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浑厚的笑声传出了云流阁,震撼了那些对裴子雍噤若寒蝉的宫女们,她们惊愣地望着屋里,目瞪口呆。
“将军大人在笑?”一个宫女如见鬼了一般地低声问另一个宫女。
“确实是将军大人的声音!”另一个宫女做了个鬼脸,说道:“原来,这冷将军竟然也会笑呢!”
千雪冷冷地瞥了一眼这两个公然敢在门外嚼舌根的宫女,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小心你们的小命!”
那两个宫女的脸色瞬时白了起来,瑟缩了一下,惴惴不安地望了一眼已经又是沉默淡定的千雪,紧抿着唇瓣不敢再言语了。
才刚奉了皇上圣旨来请裴子雍的小贵子公公,那急匆匆赶到要为裴子雍检
验伤口的御医和医女们,刚好全来到了云流阁的圆形拱门外,还没有踏进门槛,却已经听见了裴子雍那如洪钟一般的笑声了,便全都在门外堵着,变成了各副表情的活人雕像了。
这真的是让敌人闻风丧胆、极少看见笑容的简直可以用冰山来形容的骠骑大将军裴子雍吗?!原来,他也会笑呢!
见他笑得如此张狂,紫钰又羞又急,不由得伸出手去,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低声“恐吓”道:“不许笑!”
窗外人影绰绰,想起千雪她们就在门外候着,她羞窘得快要哭出来了,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如那绵薄之柳,摇摆着,红唇微张着,更是吸引住裴子雍的眼睛。
裴子雍的眼神一转,竟然伸出舌头,舔舐起她的掌心来。那突然传来的滑腻感觉让紫钰一惊,酥麻的感觉从掌心处逸出,全身似乎都跟着起了反应,她忙将手缩回去,却让他的笑声再度传出来,这次,更是震得紫钰耳朵都嗡嗡作响了。
有什么好笑的呢?难道是平日里少笑了,所以今日要笑个够吗?
紫钰直响叹气,只能低声问道:“该怎么样你才能不笑?”
这一句话说得是分外的咬牙切齿!因为,她笃定他是故意的!
他那双眼神,明明灭灭的,如阳光下的湖面,深深浅浅的光交错着,每一次光影浅荡,都让她感觉“大祸临头”了!他究竟要笑到什么时候嘛!
裴子雍的眼神闪了闪,凑近她,指了指自己张开的嘴,又将手指抵在了她的嫣红唇瓣上,点了点,再次收回,却笑得更是张狂。
笑笑笑!不会是想笑到整个御医院都听见吧?他为何忽然想到他做的这个诡秘的动作,哄的一声响,紫钰的全身都羞红了。
这个无赖竟然要她以吻封缄?不!该说,用她的嘴堵住他的笑声?
紫钰只觉得这身心燥热得厉害,他要做的实在是太放浪大胆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鼓起勇气主动去亲吻他?
见她还在犹豫,裴子雍的眸色更深了,一声狂笑后,右手突然搂住了她,头一低,凑近她的脸,笑声却仍旧不断。
这家伙,真的是将她给吃得死死的了!
紫钰忍不住狠狠地瞪他,见他已经得意洋洋地凝视着自己,心一荡,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她轻轻的、柔柔的以唇点在他的唇上。
裴子雍却立即主动地用温暖而潮湿的唇攫住她的小嘴,轻轻的吻缓缓加深。
紫钰颤抖了一下,只能晕眩地接受他的掠夺。
一吻终了,裴子雍才惬意地微微松开了她,她却猝然腿软,差点滑跌到地上。
裴子雍的笑声轻轻响起,扶住了她,在她的额上烙下火热的一吻,对她眨了眨眼睛,这才朗声说道:“千雪,进来收拾吧!”
“是!将军大人!”千雪淡然应道,缓缓将门打开。
小贵子公公的嗓音却也在这个时候远远地传了进来。
“裴将军——”他咯咯地笑道:“皇上特地为裴将军和裴夫人在甘华亭中举行践行宴,这时辰也快到了,还请两位移驾随奴才走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饯别宴?!
两人这才想起今日的打算来,既然是要护送甘铬的灵柩回去,还要告假还乡,那自然是少不了要饯别一番的。
只是没想到,竟然隆重到让皇上亲自摆了这饯别宴?!看来,绝不会这么简单吧?
裴子雍和紫钰相视一眼,心情都有些紧张和忐忑起来,不为别的,就只是想到那突然变得阴晴不定的皇上,就已经够头大了!
裴子雍若有所思地望向屏风,扬声道:“小贵子公公还请稍等片刻,等贱内整理好了衣装我们就出来!”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小贵子公公脸一红,掩住嘴吃吃笑起来,医女和宫女们也不禁羞红了脸,唯有千雪的脸凝了一些,依然不苟言笑,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紫钰羞恼不已,情不自禁地在裴子雍的腰间重重地拧了一下,轻声嗔道:“让你乱说!”
“难道不是吗?你看你的脸,脂粉还未湿呢,难道就这样去见皇上么?”裴子雍吃疼,闷哼了一声,挤眉弄眼地说道。
那倒是啊!紫钰的脸一白,惶然跑回到梳妆台旁坐好,拿起胭脂水粉就要上妆,裴子雍走近她诧异地问道:“你不用叫千雪来帮忙?”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紫钰一边忙着涂上那精细的珍珠粉,一边应道。
裴子雍见她的手法如此纯熟,更是讶然了,但还是不相信她能够化得好这个妆,那可是丫鬟宫女才会干的活,她一个千金大小姐真的行吗?
“你真的会上妆吗?可不要弄了个大花脸出去见人哦!小心被别人笑话!我还是叫千雪进来服侍你吧!”
虽然皇上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赦免了钰儿,但是,很难猜测出皇上他的心究竟在想什么的,若是他看见钰儿的妆容难看,很难说不顺便借题发挥责罚一番的,昨日他不是就想为了芊欢的事责罚钰儿了吗?
想到此,裴子雍的心愈加沉重了。
“我没有这么差好不好!你少看不起人!”紫钰眉一挑,斜睨了他一眼,继续描画起自己的眉尖来。
“那好!我拭目以待!”裴子雍摇了摇头,低头在耳边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免得别人又以为我们”
说到这里,他便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快地离开了。
紫钰的手顿了顿,这才想到他方才未说完的话后面那半句是什么意思,心儿一荡,不禁羞涩地啐了一句:“讨厌”!便才又小心翼翼地自己点上那嫣红的唇色了。
如果我们能够这样无拘无束地相处一辈子,那该有多好?紫钰想道,但是旋即又想到了昨夜祭司大人那急促悲切的劝告,这心又飘忽起来了。
子雍真的会是带给她毁灭性伤害的那个人吗?但是,他已经答应要和自己生死契阔与子偕老了啊!又怎么会伤害她呢?祭司大人的欲言会不会不灵验了?
她的眉间多了一缕轻愁。
叹息了一声,拒绝再胡思乱想下去,她抹上了腮红,见额上撞出的伤痕仍然是那么明显,想起那日在树林里自己如何决绝地在子雍的逼迫下选择自尽,又忍不住唏嘘万分。
这缘分可真是妙不可言!她的代嫁,他的仇恨,他们俩的相互折磨,又相互地被对方吸引,这一切的一切,如梦一般!却让人不愿意醒来!
触摸了一下那粉红色的疤痕,仍然还有些刺痛,但是,那却已经算是恢复得最快的了!听千雪说,司空大人,不,现在该叫右相大人了,右相大人送的那一瓶药膏叫雪肌清露,是专用来止血生肌和消除疤痕的绝世好药,即使是在这御医院,也未必能够找到上等的呢。
只是,这样的疤痕确实有些显眼!如果能够把它遮住就好了!
忽然,玫瑰花的芳香从窗外随风飘来,想了想,紫钰计上心头,拿起金粉和一支干净的毛笔,在自己的额上,那疤痕处细细地描画出一朵花儿来,但却不是玫瑰花,而是牡丹花!
待她画完,千雪的声音便在屏风外传来了:“夫人,将军大人问您准备好了没有!”
“已经好了!我这就出去!”紫钰忙应道,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虽然觉得有些艳丽了一些,而稍稍有些不满意,但转念一想,这宫廷里的宴会,免不了就是要艳丽一些的,她已经是子雍的妻子,一品诰命夫人了,若寒酸惨淡了一些,让众人取笑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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