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魅姬冷将军- 第66部分

珠帘被卷起的清越声响让太后的身子一僵，睁开眼睛，缓缓转头，沐胤轩挟杂着怒气的身影已经到了面前。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探望本宫了？”太后笑着问道，故意装作不知道他生气的样子，照样是慈祥雍容。

沐胤轩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凝视着她，不发一言，小贵子见状，忙忐忑地跪下来，说道：“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凤体”

“小贵子，出去！”沐胤轩回眸一瞪，瞬时打住了小贵子的话，惴惴然地望了望两位主子，小贵子瑟缩了一下，哪里还敢放肆，只能战战兢兢地往后退去，一到了门外便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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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好吓人的锐气！如今的皇上真是越来越像先皇了！

“小贵子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璇儿笑着上前施礼道，“那边有凉亭还有热茶，公公不妨随奴婢到那边暂时歇歇！”

小贵子望了望璇儿，心忖着她可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兴许还能知道些什么蹊跷事来，于是也笑道：“既然是璇儿姑娘相请，杂家就不客气了！”

两人各怀目的地走到一边闲聊去了。而殿堂内，却也是风起云涌，一片紧张的气息！

“母后，您可有话对儿臣说？”沐胤轩冷冷地说道，眼里滑过如水般的疼痛。

“皇儿圣明贤良，本宫甚是欣慰，无话可说了！倒是皇儿，这番匆忙地来找母后，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母后说？”太后平静地应道，心却开始疼痛起来。

轩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变得如此残忍暴虐？你的神色充满了阴戾，这不是我和莹月想看到的啊！难道，我做错了吗？

沐胤轩的眼里多了几分深邃。“母后可真会说笑！不过，今日朕来，倒还真的是因为有几件事不明白，想要问个究竟。”

“何事会让本宫的皇儿如此挂心？若是社稷之事，本宫可不敢乱说，而至于后宫”太后的手停住了，然后，缓缓起身，沐胤轩上前扶住了她，两人相携着往最里面走去。

殿内原来还有一张长塌，上面还有一个红木矮几，盛放着一些新鲜的水果。太后便在长塌上坐了下来，招呼他也坐下，慈颜说道：“兰贵妃的事本宫也听说了，莹月这孩子生性泼辣，但却也是个聪明灵巧之人，落得如此下场本宫也极为惋惜，但那毕竟是她所造的虐，说不得也救不了，不过，皇上，得饶人处且饶人，您也就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吧！毕竟，她也陪了你这么多年！”

又乍然听见上官莹月的名字，沐胤轩又觉得心头呖呖地疼痛起来了，接着是头部，那尖锐的刺痛让他忍不住抱着头呻吟起来，眉宇间的紫气忽隐忽现。

太后的脸色霎时苍白无色，“轩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母后！你躺着，母后立即叫御医来！来人”

她的手却被他紧紧地拽住了，“别叫！别叫御医！朕没事！朕不能让他们知道”

望着他痛苦的面容，太后心如刀割！可怜的轩儿，她要怎么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沐胤轩那痛苦扭曲的神情和双眸里的恳求让太后放弃了想要叫唤的冲动，只是环抱住他，让他像孩子一般躺倒在她的怀里，任由自己的泪水无边无际地流下，打湿了他的发

“轩儿，是母后做错了！当年，母后就不该这样对你的！对不起，轩儿”

她无声地说道，却不知该如何去救赎了！那都是孽啊！如果她此刻想要反悔，想要去弥补的话，还有机会吗？

我可怜的轩儿

幸好这痛很快就过去了，沐胤轩的眼里迅速恢复了清明，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紧紧抱住了母后，不禁一惊，忙轻轻地将她推开，冷漠地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

“方才儿臣失礼了，还请母后见谅！”他淡淡地说道，疏离之感让自己也有些恍惚了。

不过，事实上，从小到大，他又何曾和自己的母后真正地亲密过呢？她虽然总是慈祥的对着自己笑，可是，这笑也和那些宫女还有奶娘一样，都是不真实的笑，有时一回眸，他看见的还有可能是母后那无法躲藏的恨意，那种冰冷的感觉即使现在想起也是心有余悸。这也是他们从不亲近的原因。

突然想起今日早朝时那沐流泽说的那些话，沐胤轩心底的阴霾又滋生了，他望向仍然带着泪的太后，冷冷地说道：“母后，朕今日真的是想解开三个疑窦，朕希望母后能坦诚地告诉朕，不隐瞒半句事实，可以吗？母后！”

“皇儿想知道什么？”太后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望着他分外严肃的样子，那酷似某个人的相貌，不禁心又痛起来了，侧过头去，不再看他，只是看那窗外阳光射进来的光线留在墙上的光影，淡淡地问道，“你真想知道的话，本宫告诉你就是了！”

忘遥，对不起！我还是无法做到你的叮嘱！我已经罪恶深重了，若是一切都必须要有人承担的话，就让我来承担吧！我不忍心望着孩子们为我当年犯下的过错饱受折磨了！

闻言，沐胤轩心一惊，眼神渐渐黯沉下去，心头又是一阵刺痛，却不动声色地开口道：“第一个问题，昨夜，兰贵妃在献舞之前曾先去找过母后，是吗？不知她都跟母后说了些什么？”

“莹月？”太后只觉得心头十分的苦涩，“她说要让皇上因为她的舞姿龙心大悦，更希望能够因为她怀上了孩子而封她为皇后，母仪天下！”

沐胤轩沉默了。似乎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但是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因为，此刻在他的心中，上官莹月的形象是模糊不清的，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她是沐流泽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一个蛇蝎女人，剩下的，全无印象，可是，为何此刻他又会因为母后的话而想起一副她的画面来呢？盈盈泪光闪烁，素衣半敞，口中念着他的名字

“皇上，若莹月今日还活着，你会封她为皇后，宠爱她一辈子吗？”犹豫了一下，太后试探地问道。

沐胤轩冷哼了一声，说道：“她若不死，我定要她生不如死，一辈子活在后悔和恐惧之中！”

那阴冷的语气和暴戾的面容让太后的心弦一紧，说不出话来了。

“朕最痛恨背信弃义之人，她该庆幸她死了，不然”沐胤轩冷笑道，双眸绽放出骇人的血色眸光。

第一百七十八章

“轩儿，有时亲眼看见的事实不一定是事实，你该用心去看，而不仅仅是用眼睛去看，难道莹月对你是怎么样的心你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吗？你不要真正失去之后才后悔莫及啊！”太后虎口婆心地说道，希望能够点醒沐胤轩，但也不能说得太明，因为她答应了忘遥，要让他自己去体会爱情。这话他究竟能否听得进去并有所领会，就要靠他的心了！

沐胤轩眉宇间的紫气愈发深凝了，眼里带着深深的嫉恨：“母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朕还有什么是看不清的吗？如非是她，朕昨夜也许已经死在那沐流泽的剑下了！是她最后因为难敌良心的谴责救了朕，可是难道朕就该对她感恩图报将她犯下的错一笔勾销吗？母后你知道吗？林家惨遭灭门也是她的命令，还有朕冤死的皇儿，被逼疯被害死的皇后她的罪行磐竹难书！若真要一一去清算，母后您也难辞其咎！”

“轩儿”太后愤然而起，“你这是在怪母后吗？本宫又何时曾对不起你？就连本宫你也”她说不下去了，只觉得心中满满的都是苦涩。

只因，沐胤轩不发一言地望着她，双眼亘视冷漠，这种疏离让她很不舒服。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然成了这样了？

沐胤轩的头痛又发作了，他只能强力压抑着这种痛苦，冷冷地问道：“母后，朕问你第二个问题，朕究竟是不是你和皇叔沐流轩所生？”

这句话像晴空霹雳一般砸在了太后的头上，她的脸色霎时惨白如雪，身子颤抖了一下，难以置信地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阴婺严肃的儿子，猛然站起身来一巴掌甩了过去。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碰触到他的脸，却被他紧紧地攫住了，他阴冷而沉痛地说道：“母后，我有资格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活下去！我求你了，母后，请你别让我恨你！”

他没有再自称朕，而是用了最平凡的称呼，恳求她！话语里隐藏着的卑微和惴惴然让人心酸，太后的泪无声地滑落下来了。

他真的听信了沐流泽的话来问她他的身世了！

“你是先皇所生，真真正正的皇家血脉！”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灰白竭力平复愤张而悲愤揪心的情绪，缓缓说道：“沐流泽说你是本宫和沐流轩生的，那不是真的，你确实是先皇和本宫的孩子！”

“母后，求你说真话！”沐胤轩不由得提高了声量，攫住太后的手臂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太后的面容显现出痛苦的神色来，双眼虽然含泪却仍然一直凝视着他。

“本宫可以对天发誓，你确实是先皇的孩子！”

“那为何他说你和沐流轩有奸情？”

太后的身子震颤了一下，揪紧了胸口，怒道：“本宫不准你这样说你的皇叔！当年若非皇叔在雪地里救了本宫并亲自为你接生，你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世上？你也是非不分忘恩负义吗？轩儿！你太让母后失望了！”

沐胤轩心一惊，松开了她的手，太后跌倒在地上，望着他，满是悲愤之意：“本宫和你皇叔确实是相爱的，也曾关系密切！因为，我们本来是一对已经谈婚论嫁的恋

人，却因为你父皇的私心给活生生给拆散了，这叫本宫如何不怨恨？可是，你确实是本宫和你父皇所生，当年也曾滴血认亲的，不然，以你父皇这样多疑的性子，怎么可能容你活到现在？还将皇位传给你？”

望着他俊秀的五官，太后有些精神恍惚了，“本宫有时也在想，为何你不是流轩的儿子？为何你要是那畜生的儿子？如果你是本宫和流轩的骨肉，那该有多好？可是，这天不如我愿啊！哈哈！”

她突然狂笑起来，悲怆而绝望：“流轩死了，却是被你我给害死了！因为你父皇始终不肯相信你的身份，就在传位给你之前，硬是赐了毒酒要他自尽！可是，他二话不说就喝下去了，当本宫赶到时，他已经奄奄一息，留给本宫最后一句话却是：‘轩儿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一个不会让苍生蒙难的明君！’只是，到头来他得到什么了呢？就连你，你也对他深恶痛绝！轩儿，你究竟要置我们于何地？你究竟还要让本宫背负这绝望和希冀多久？”

绝望是因为生已无所恋却也不能放弃自己的责任就这样追随爱人而去，希冀却是希望他能够完成流轩的心愿，没想到，还是

“对不起，母后！”沐胤轩的心一痛，双眼也湿润了，他从不知道，母后一直过得这么苦，背负着这么多的酸楚，想起了那唯一给了他温情和父亲感觉的总是浅笑舒华的皇叔，他抱住了母亲，哽咽着说道：“儿臣错了！儿臣不该问这些的，对不起！对不起”

太后抱住了他，无声地哭了起来：“你没错，是本宫错了！如果本宫在进宫之前敢跟着他私奔，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折磨了！如果本宫在被你父皇强暴后却扔置冷宫的时候愿意在他冒死相救的时候跟他走，也许你会比现在要快乐！如果本宫当年能够早一些发现自己的心，本宫不会做出这么多的傻事，甚至，牺牲了她，害苦了你！对不起，我的孩儿！我可怜的孩儿啊！”

都怪她！当年得知轩儿是那魔鬼的子嗣而非流轩的孩子的时候，竟然狠心到对他下了毒！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毒，轩儿今日不会变得如此的暴怒异常！

“紫气变黑时忘情生戾！七情六欲从此斩断成虚无！”那个道人的话又在耳边回响，还有忘遥忧心忡忡的话——“皇上一旦忘情，天下必乱，而魅星也必取而代之，到时后果不堪着想！”太后的心更是揪痛得厉害了。

如果现在用亲情去挽回，可以避免这一切发生吗？

“母后，你放心！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天下也无人可以威胁到朕的皇位了，朕以后会好好地尽孝道，不让母后为朕担心了！”沐胤轩的眼眸里的冰块消融了，久违的亲情让他平静下来。

太后的心一动，思索了一下之后说道：“轩儿，母后求你一件事，可否？”

“母后尽管说！朕一定会办到！”沐胤轩意气风发地说道，一代帝王的气势展露无疑！他小心翼翼地将母后扶回榻上，真挚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太后艰涩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说道：“赦免了上官家满门抄斩之罪吧！就当是还了兰贵妃的一个人情！”

兰贵妃这三个字让沐胤轩的脸立即冷了下来，他的身子一僵，退开，脸上再度覆满了积雪一般冷厉无情，冷声说道：“不可能！上官家的人和沐流泽，这些对不起朕的人统统都要死！”

见太后的眼黯沉下来，他的脸色稍稍和悦了一些，说道：“母后，你说别的，行吗？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朕都可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