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绝情峰上生活着很多的神鹰,它们只爱吃生肉,如果没有结界,恐怕这里的人都会要被它们吃完了。宫主接管了灵霄宫之后,就颁布了一条法令,凡是触犯了宫规的人或者大奸大恶者都会被剥光了衣服扔到绝情峰上,进贡给那些神鹰,任由那铺天盖地的神鹰前来将他的肉吃光!
清儿和灵儿曾经听过左护法说过那些神鹰执行天法的时候的恐怖现象,那犯人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下子被啄光的那种难以置信和骇人的痛光是想象就已经足以让人晕厥了,现在听水凝寒如此一说,更是吓得娇躯巍巍颤抖了。
“奴婢们一定谨遵宫主法旨!”她们忙鞠身应道,连声音也带着颤音了。
“嗯!”水凝寒望了一眼那寂寥的大殿,迟疑了一下之后才问道:“夫人今日可曾安好?此刻此刻睡着了吗?”
“回宫主,夫人因为见到了上官小姐之后很是兴奋,直说什么老天保佑老天开眼什么的,又哭又笑的闹了一阵子,直到燕司法来劝慰她她才勉强安静下来,许是太累了,吃了晚膳后乖乖吃了药之后就睡下了,她还对奴婢说明日再去探望上官小姐!”清儿战战兢兢地说道,犹豫地望了一眼水凝寒,又连忙叩头道:“宫主请放心,奴婢们不会再让夫人去扰上官小姐了!”
奇怪!上官莹嫣并非沅儿,娘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水凝寒的心再次起了波澜,怔然站立了一会儿,这才淡淡地说道:“都退下吧!好生照顾夫人,有什么不妥立即来通知我,记住了吗?”
“是!宫主!”清儿和灵儿恭敬地低头应道,却突然闻见一股淡淡的幽香,待抬起头来,宫主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今晚,是个宁静的夜。有淡淡的月光,有迷离的忧伤,水凝寒想,如果是往日,倒也确实很适合,一壶清酒,一曲箫音,在这绝情峰上好好坐坐,望着这月光下的湖,潇然醉清风。
可是,今晚的他却没了这雅兴!即使是坐在这峰顶了,手里拿着这玉箫了,喝了一壶烈酒了,他的心,却仍然是疼痛不堪的,而他的头脑,更是分外的清醒!
为何无风?只是,即使有风,这风也吹不醒湖,只吹得他风干的心伤一块块剥落,血肉裸露,撕心裂肺吧!
他本也可以当个潇洒不羁的皇子的,即使不想要那九五之尊之位,他本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啸扬江湖的,即使并不想要扬名立万,可是,为何如今的他却晦暗到连自己的真名也不能对外人道?卑微到连保护自己最喜欢的人都不可能?沅儿失踪了,离萧又他真的是水凝寒吗?这水若多了波澜,还能凝寒吗?
水凝寒突然站起,手中玉箫一扬,身影一动,在飘渺的月光下舞动腾跃起来,白色的衣袂在暗空中如花一般舒展开来,带着满腔的悲愤,手腕翻转处,无殇花飘然坠落,花影中白衣如水洗过,再回旋,再飞旋
没多时,周围的花树尽成了光秃秃的了,地上,天上,满是白花,轻盈,带泪
水凝寒凌空一掌,湖水飞溅起来扑向那漫天的花雨,竟然在须臾之间就将这花雨全数收回到那湖中,白茫茫的花瓣渐渐地在水中消融,最后归于沉寂,他这才飘然落下,将玉箫收起,那衣袂上竟然一片花瓣也没有,一滴水也没有沾上!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仰首静立了一会儿,水凝寒突然冷声说道。
话音未落,一道红影鬼魅般地在这一瞬间无声无息地到了他的身后,半跪下去,恭敬地说道:“燕舞叩见宫主!”
“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干嘛?”水凝寒有些不悦了。
“禀告宫主,燕舞是来传达刚收到的消息的,左护法已经查到煞罗族余孽全部的下落了!”
“哦?他们都在哪?可有还魂珠的下落了?”水凝寒的眉头蹙了起来,眼里却光芒大盛。
煞罗族和灵霄宫从自己的义父的父亲开始就一直是夙敌了,这近一百年来一直是水火不容,杀个不停,煞罗族一心想要灭掉灵霄宫,可是,却一直斗不过灵霄宫。如果不是那次义父为了要除去自己身上的剧毒而必须自毁经脉将全数功力传给自己的话,也不会让煞罗族的那些宵小之辈给暗算了去,灵霄宫差点就被夷为平地!所以,他也绝不会放过煞罗族的!
要怪,就怪他们太卑鄙了吧!以前暗算了义父,这次还敢来偷走还魂珠?!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反正,这次,趁着他们少主亲自带队前来,他一定要让他们全部死在这里!
“回宫主,煞罗族分成四批试图乔装逃亡,但是有两批已经被左护法全数截杀,那少主卓晗是最可能带着那还魂珠的,所以,左护法也按照您的吩咐密切关注了,今日,在斩杀了第三批煞罗族人之后,左护法终于在皇城外十里坡的湖畔找到了卓晗他们,可是,他们竟然全都死了,而且,死状异常的恐怖,有的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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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听着燕舞详细的禀告,水凝寒那深邃如潭的眸子时而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没想到,那少主竟然中毒而死了?!究竟是谁杀了他们?尽管灵霄宫退隐已久,但是,在这江湖上仍然是让人闻声胆颤的,毕竟,当年义父那一曲《笑傲东风》将武林各派内力深厚之士震得五脉尽断的事可是传扬天下,无人不晓的,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寒气缓缓宣泄出来,水凝寒转过身来,清冷的面容尊贵威严。“可曾找到那颗还魂珠了?”
“左护法说他们搜遍了那些人的尸身,但是都找不到!估计已经被人先一步拿走了!”
“混账!”水凝寒突然发起怒来,一巴掌甩过来,燕舞一惊,畏惧地闭上了眼睛,身子却仍然是维持着原状的,没有丝毫的动摇。可是,那一记掌风却没有打中她,而是从她头顶上窜过,将她身后不远的一棵无殇树打了个粉碎。
“宫主请息怒!”额上渗出了薄薄一层冷汗,燕舞的面容却依然是平静的,如雕塑一般,她望了一眼水凝寒之后继续淡淡地说道:“左护法已经查明,昨日和今日经过官道的人主要有两队可疑人马,一队是骠骑大将军裴子雍的,而另一对,则是负责护送一对蓝田玉观音到江州的镖局人马。他恳求宫主您给他半个月时间去追查此事!”
“半个月?”水凝寒的脸一怒,冷叱道:“离萧能够等到半个月之后吗?你告诉他,十日之内必须将还魂珠给取回来!不得有误!”
周围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杀气,那是因为水凝寒的怒意!
“是!宫主!”燕舞顿觉一冷,立即噤声。
“燕舞,裴子雍的人可是离开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水凝寒突然问道。
燕舞一怔。“他们并未离去,还在四处找寻上官小姐的下落!”
他们竟然如此坚持?!不知怎么的,水凝寒的怒气更盛了,拳头紧紧地蜷紧,他抑制住想杀人的冲动,转身,仰望着那渐渐隐没在乌云里的月亮,若有所思。
许久,杀气微微减弱,黑眸依然锐利,“燕舞,明日一早你去见他们,就说上官莹嫣已经被灵霄宫的人救了,十日后再平安送回!”
“宫主!这样使不得啊!”燕舞愣住了。他这样做是要干什么?杠上那骠骑大将军对灵霄宫有什么好处呢?脑中立即浮现上官莹嫣的澄澈双眸,心一黯。
“就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吧!不该说的就不要说!”水凝寒眼泛冷光,淡然瞥了她一眼,径自离开了。
宫主,你已经陷进去了吗?燕舞望着他的背影,眼睛突然湿润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翔玥城,将军府。
已是深夜,府里一片静寂。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那长廊和门前,随风摇曳着,更是增加了几分凄冷之色。
是的!凄冷!
这是裴子雍此刻唯一的感觉!
黄昏时分终于赶回到翔玥,却又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城南的甘家,只是,这噩耗终于还是未能忍心告诉甘老夫人,便找了个理由将甘老夫人接到府里来了,仍然骗她说甘铬尚未归来,叫她安心等着,看着老人笑着在千雪的服侍下进房睡去了,已经劳累不堪的裴子雍倒是没了睡意。
他的心很乱!一边记怀着钰儿的生死,一边又为如何向老人开口而烦恼,而最让人烦忧的,却是皇上交给他的密令!
“翔玥府尹沈敬之,有人举报他是落日国奸细,责卿在赴任之前速将真相查明!若真为奸细,可就地正法,株连九族!钦此!”
沈敬之这个人裴子雍并不深交,但也听裴安他们说过此人性格孤僻,不善与人交谈,但却一向公正严明,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他真的是落日国的奸细吗?离忘州赴任的日期虽然还有些时日,但算除行程之后,也不过是十日的空暇,他能在短短的十日里查出真相吗?若查明了,那沈家不就得满门抄斩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却仍然还是无法安睡,尤其是看到已经被楚殷扬让裴安和裴福抬进来安放在一旁的物件时,钰儿的音容笑貌更是历历在目,那双泪眼在眼前晃动,心头便宛如被千刀万剐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钰儿真的已经遭遇不测了吗?魏英能否找到她?找到的会是活着的钰儿还是
裴子雍突然不敢想象下去了,胸口窒息得厉害,他索性披上一件外衣就走出了门。
夜色如水,疏星黯淡,一个人走在这长廊里,竟然是分外的孤寂。裴子雍想起自己为钰儿绾青丝的情景,心中更是难受至极。无法排遣这种寂寥和焦灼,他放任自己漫无目的地在偌大的将军府里游荡着,如魅影一般,待到停住了脚步,却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新房的外面。
是的!他和钰儿的新房!
那时,为了宣泄自己被迫娶妻的愤怒,他将新房设在了将军府里的冷情阁。那是府里最荒僻的角落,当时的他只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可是,没想到,在这短短的时日里,他却已经深陷入她所给他带来的欢愉和温暖之中,无法自拔了!
也正因为此,此时才是最痛苦最悔恨的时候啊!
爱上一个仇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当你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这个仇人并且愿意放弃了那蚀骨的仇恨要与她在一起时,她却已经永永远远地离自己而去了!
裴子雍的泪,一滴滴地滑落下来。
屋里一片昏暗,寂静,冷清,裴子雍刚要推门进去,却又犹豫了。想起刚回来的时候,裴安以为钰
儿还在车上,便神秘兮兮地走过来低声问自己,夫人是否还是住在原先的新房里,还说那新房被他给锁住了,若仍然住在这他就赶快找人来重新布置一番,裴子雍更是止不住伤心了。
手触到那铜锁上,冰凉的触感让他一怔,然后,有些狼狈地退后了几步,僵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转身缓缓离开了。
他不敢,睹物思人!
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绕过回廊之时,裴子雍却突然看见一个人影咻地从花影里掠过,飞一般地往另一个方向奔去,好快好轻的身手!他一惊,眼神一闪,人也凌空飞起,闪电般跟在了后面。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闯入他的府邸来闹事!
在屋檐上飞掠了一会儿,那黑影终于停下,贴在了墙角一会儿,这才一个腾空,跃进了拱门内,借着那微弱的光芒,蹑手蹑脚地朝里走去。
裴子雍抬首望了望这秋瑾阁,一时之间倒也想不出这里今晚住着什么人,但是很明显的,那人是来者不善的,不加犹豫便跟着跃了进去,悄悄地尾随着那道黑影。
那人来到窗前,静静聆听了一会儿房里的动静之后,捅破了那窗纸,将一个小竹筒悄然探入孔里,屏着呼吸吹了起来。裴子雍暗自一震,知道那竹筒里的不是迷药就要毒药,这人绝对是想要算计屋里的人的。
过了一会儿,那人将竹筒扔掉,站起身来,猛然踹开了门,身子如魅般移动着,转瞬之间,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剑,狠狠地朝床上的人刺去!
裴子雍刚走到门外,正要进去救人,却听“哐当”一声,似有重物坠地,然后房里突然有人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迷晕了我吗?”
竟然是冷牧的声音!
原来这家伙没事!裴子雍的心松了一些,倒也不急着进去了,只是快速地贴着墙壁走回到窗前,隔着那窗上的小孔往里望去。
那蒙面人没有应声,而是从地上爬起,手中的剑再次往冷牧攻去,剑光似电,冷芒顿现,每一招都是那样的凌厉,可是,冷牧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的身影随着剑光跳跃着,伸手之间,放在床头的长剑已经到了手上,两剑相抵,发出哧哧的声响,竟然打得是难分难解,不分高下!
只是,为什么那蒙面人的剑法是那样的诡异?完全不像是中原的武功啊!
正在思忖着,那蒙面人渐渐地落了下风,冷牧却依然是游刃有余的,只见他一个旋身,踢腿,长剑扫向那蒙面人的颈项,那蒙面人一惊,身子往下一挫,没想到冷牧趁机右腿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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