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做的都已做,还能如何?”蒲团之上白色光影一闪,老子的身形显了出来,面上平静,眸底平淡,“姜尚于你于阐教生了感情,终究会有所偏向——然天机渺茫莫测,鸿钧师尊早早言明,封神之事只怕也不是一个姜尚能左右,总归有我助你,尚能多上一分把握。”
“谢师兄!有师兄在旁,我便安心许多。女娲师妹亦曾言,到时会出手相助你我。”元始轻轻颔首,盘算了片刻,忽而道,“早先天机明晰之时,你我皆算得明主出自西岐,商灭周兴再难更改,现今天机紊乱模糊,我再掐指推算,竟似有反复的迹象,师兄可知是何缘由?”
“竟有此事?”老子掐指算来,渐渐地皱起眉,沉吟了片刻,这才道,“既言天机紊乱,再推算所得如何能尽信不疑?凤鸣岐山,西岐当起,周将代商,此为天数。天数不可随意更改”
“有师兄此言,我便放心了。”元始提着的心,总算是落回原地,面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笑意。
老子肃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微微启唇似是要说些什么,终究未曾开口。
昆仑山老子、元始师兄弟一番交谈暂且不提,却说那姜尚孑然一身,并无处可去,正壮年时拜了元始为师,修习道法四十载,至今发须皆白,所得却极为有限,思及师尊元始所言,竟是找准了方向,直直向着西岐而去。
与此同时,冀州侯苏护亲自送爱女妲己入商都朝歌,正至宫门,等候着觐见帝辛。
“宣冀州侯苏护及其女朝见!”
苏护一身朝服,头戴高冠,手擎牙笏,其女苏妲己紧随其后,父女两人进宫门,过九龙桥,至九间殿进礼下拜,口称:“陛下!”
帝辛一见着苏妲己进殿,心中一团邪火便忽的燃起,直愣愣瞧着她款款走近,盈盈下拜,忘了叫起。只见这苏妲己云鬓高挽,杏眼桃腮,眉似远山,眸光莹莹似秋水,恰如海棠醉日,九天仙子下了凡尘。她眼波流转,偷偷瞟了帝辛一眼,粉唇微启,呵气如兰,“苏氏女妲己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安!”
此一声既娇且柔,暗送着万种风情,直叫得帝辛通体酥软,魂飞天外,眸中似有火焰跳动。
“善!大善!平身,美人儿快快平身!”帝辛抚掌大笑,连连唤过左右宫人,“还不快送苏娘娘入寿仙宫,静候孤前往?”又转向苏护道,“苏卿爱女颇得孤心,每月加俸二千担,显庆殿设宴三日,而后孤自派文武送卿荣归。”
苏护跪伏谢恩,暗自轻叹了一声,跟着随侍官离去。
苏护进女荣归,帝辛当夜便宿在寿仙宫,同苏妲己鸳鸯交颈,成就好事,恩爱如胶似漆。帝辛自得了苏妲己之后,日日在寿仙宫同她厮混,夜夜*欢愉,渐渐地倦怠了朝政,连着奏章都不看不批了。
群臣进谏,多被帝辛随意打发,或干脆避而不见,似商容这般不得不见的,他亦是敷衍了事。偶有宣召文武议事,只需寿仙宫宫人一至,言道苏娘娘何如,帝辛便会立刻抛下群臣离去。如此光阴流逝,转眼已是二月不曾上朝,百官奏章、各地诸侯奏表堆积如山,眼瞧着一代荒|淫昏君隐现其形。
商都朝歌,青莲、玉辰暂居的白玉楼。
青莲坐于竹榻之上,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倚靠在玉辰怀里,眸光定格在眼前虚空显出的影像上,抿着唇轻笑:“玉辰,你看这商帝的心性着实不错。这般他都能清醒过来,算算时间,他每一日清醒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了”
待得她将苏合欢送进宫,跟那苏妲己打对台,又不知该如何?
玉辰双臂揽着青莲,淡淡地扫过虚空的影像一眼。这是一个名唤镜像的小神通,用法力开辟出一方空间,连接附近某一特定地点,将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映射过来,影像清晰如在眼前,唯一可惜的是无法传输声音。
这些时日以来,青莲时常用镜像之术观看商宫发生之事,最多出现其中的正是商帝辛。
商帝本在女娲宫受了算计,靠他本身意志已压下不少,待得见着苏妲己再度全面爆发。这苏妲己实是千年狐狸精附身,早已不是原装,可不仅仅只有美貌。作为一只以迷惑人著称的狐狸精,想要让一介凡人迷恋她,自是拥有千般手段万般法子。
正因如此,帝辛每一日都要在迷失与清醒间游移。这时影像中显示的正是帝辛狰狞的脸,那眼底深沉如海,藏着令人心惊的狠厉。他双掌成爪,狠狠抓在椅臂上,手背上青筋凸起,面上表情忽而狰狞忽而平静,瞧着极为可怖,仿佛他的身体里住着一只怪兽,正挣扎着想要出来兴风作浪。
苏妲己一身金红宫装长裙,摇曳生姿地走近帝辛,面上带着颠倒众生的笑容,眸中却是隐隐透出绯红之色。她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抚上帝辛手背,身体微微向前倾,娇艳欲滴的红唇凑到他耳边,似是说了些什么。
帝辛眸中深沉的恨意以及那快速闪过的惧意瞬间褪去,他转头直直瞧着苏妲己,像是终于看清了她一般,狂喜之色溢于言表,伸手一拉便将她整个揽入怀中至于腿上,垂首对着她的双唇狠狠吻下。
“无趣!”青莲沉着脸,气哼哼地甩手关闭了影像,转过身面对着玉辰,展臂环住他的脖颈,轻声唤道,“玉辰”
“怎么?”玉辰揽住青莲腰肢,将她带入怀里,凑近她耳侧低语,“青青,你不觉得,你这些日子以来太过关注他了么?”
温热的气息包裹着青莲的耳朵,她觉得有些痒,便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旋即疑惑地看玉辰:“你说关注谁?”
“商帝辛。”
“嗯?你说谁?商帝辛?”青莲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对着玉辰细细打量了又打量,忽而失声笑了出来,径直笑倒在玉辰怀里。
“哈哈哈你说、说我关注商商帝帝辛?你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墨妆伊人淡GN的地雷,谢谢!
PS:青青孕期综合症,玉辰自求多福吧,望天
上一章小修,不影响行文。
111 妲己进宫 青莲谋算
“玉辰;你吃醋。”
此一言青莲说得极为肯定;末了还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一般重重点了点头。
“吃醋?”玉辰略显疑惑地看青莲;“青青此言何意?”
“你不承认?你”旋即青莲想起;玉辰可能或许大概确实不知“吃醋”为何意。
“我问你,我用镜像之术看商帝辛,你心里有何想法?”青莲来了兴致;紧紧盯着玉辰,等待着他的回答。
玉辰对她的感情毋庸置疑;不管是平日相处还是每一次深入的结合;她都能够清晰感觉到。但他本身修为境界太高,圣尊之下皆为蝼蚁,根本不会将其他生灵摆在同一层面;想要他生出类似于吃醋的感觉;这可能性极为渺茫。
他两个在一起,现在想来实在太过简单,连个吃醋的由头都没有,太缺少情趣了!
最重要的是,玉辰到底有木有吃醋?
“玉辰”青莲轻扯了扯玉辰散落在肩上的墨发,语声带着绵软的尾音,催促道。
玉辰抬起手掌,裹住青莲作怪的小手,“我并不知,这人界之事有何好看。不过既是青青想看,我没什么可说。”
青莲心底有些失望,不死心地再度问道:“那我时常关注商帝辛,你会不会觉得不情愿?觉得商帝辛很碍眼?你先前又为何提醒我,我这段时间太过关注他?”
“”玉辰一时语塞,沉默着望着青莲,表情渐渐有些古怪起来。
青莲眸光晶亮,面上好奇期待之色显而易见:“有,还是没有?”
玉辰不答,只这么直直瞧着青莲,忽而抬起手来,轻抚上青莲面颊,指腹温热,“这是为何?”
这是为何?商帝辛不过是个世俗凡人,在他眼中跟着地下的尘土没有任何分别,为何看到青莲专注的目光,他会有出手捏死他的冲动?
“这意思是,有?”青莲瞬间展颜而笑,眸光越发璀璨,收紧双臂环住玉辰脖颈,与他额间相抵,轻笑着道,“那是因为我,你在意我——我、我很欢喜。”
“是,我在意的一直是青青。”玉辰被青莲一言点出,立刻反应了过来,哪里还有不明白那微妙情绪的来源,当下扣住青莲依然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压倒在竹榻上,低头攫取了那两瓣粉唇。
不同于以往,这一回玉辰的索取显得有些急促,重重地吸吮着唇下柔软,舌尖启开青莲牙关,长驱直入勾起她灵活小巧的舌,相邀着嬉戏起舞。宽大的手掌紧贴在青莲腰侧,摸索着扯开腰带,沿着敞开的衣襟探入,感受着掌下的柔滑细腻。
青莲一怔之下,觉得好笑之余,也是回应起玉辰来,双手不客气地扯住他衣领向两边拉,肩膀胸前瞬间有大片白皙无瑕的皮肤,暴露在青莲眼中掌下。
这一刻,两个早已证道成圣的生灵,似是忘记了他们身具法力与神通,正用着最为笨拙的法子,拉扯去除着对方身上的衣衫。
青莲腹中那团生命之气,自孕育已有数月。她每一时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在生长,这生长的速度还不慢,却一点儿未在体形上表现出来。她与玉辰用神识细细查探过,发现它并非血肉状态,而是类似于能量体那般存在。
没有形体,不成人形,甚至连着灵智亦还处在蒙昧之中。但毫无疑问,它总有一日会长成,会蜕变成跟着青莲、玉辰一般无二的先天生灵。
青莲、玉辰的结合,并不会对它产生什么影响,是以他两个皆很放心,无需有何顾忌。
白玉楼内春意融融,白玉楼外朝歌城中,因着苏妲己的到来,帝辛身处阴谋的漩涡无法自拔,朝中形势一日混乱过一日。总算他自身意志极坚,每一日尚有清醒的机会,使得苏妲己有所忌惮,只想着先将帝辛完全制住,不敢有太过激的动作。
这一日,帝辛正与苏妲己在寿仙宫厮混,忽而听得钟鼓声声,正是来自平日帝辛朝议的九间殿。
一时随侍官在外启奏道:“九间殿钟鼓鸣,实是闻太师凯旋归朝,请陛下登殿。”
帝辛闻此心头一跳,沉默了片刻,扫了一眼面色微变的苏妲己,出声道:“先不忙摆驾九间殿,开宫门,孤要亲自出迎太师。”
因着帝辛有令,百官随行,帝驾一路绕过九间殿,穿过九龙桥,于宫门处跟着闻仲一行相遇。
闻仲生得高大,双目圆睁,精光四溢,额间天生的第三只神目闭合着,虬髯短须,威势凛凛。他见着帝驾,下了坐骑墨麒麟,上前进礼。
帝辛下了车辇,双手托起闻仲,恳切道:“太师远征北海,鞍马劳顿,运筹帷幄,今日孤闻得捷报,心下甚慰。太师为成汤祖业劳苦功高,还请太师随孤入九间殿,为太师凯旋庆贺。”
九间殿帝辛端坐御座,百官分立两侧,太师拜伏道:“臣仰仗天威,托陛下洪福,除妖灭怪,扫荡逆贼,平息叛乱,征伐数年,幸不负陛下信任,不负先帝嘱托!”
帝辛难得露出一脸欣悦:“太师此言重了。孤独坐深宫,不过时刻祝祷先祖庇佑,战事胜利还靠太师辛苦,众将士尽心用命,奋勇杀敌。传孤旨意,此次出征将士人人有赏,但有捐躯报国者,优抚其家。”
“臣代将士们谢陛下恩典!”
“太师先别忙着谢恩。”帝辛一脸轻松,摇头道,“将士们都有赏,孤又怎会忘了太师?太师为孤老师,先帝更是托孤于太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孤心里,除了先帝便是太师了——孤今夜欲在显庆殿设宴,由文武百官相陪,为太师庆功,太师以为如何?”
闻仲一听帝辛要封赏,原是想拒绝。他本是方外之人,因需借着商朝国运修行,又感念帝乙知遇之恩,这才对帝辛尽心相助。他现今已位极人臣,官职上升无可升,且他亦不在意这些,后听得帝辛不过设宴相贺,便是松了一口气。欣然答应。
“臣谢陛下!”闻仲谢恩之后,忽而对着帝辛启奏道,“臣归来之时,听闻陛下纳了冀州侯苏护之女为妃,可有此事?”
帝辛面上笑意尽敛,眸底带出点点冷意:“确有其事。”
“陛下自纳了她,日日与其在寿仙宫宴乐,沉迷在她颜色之中,不理朝政,已有数月不曾升殿上朝?”
“太师也是来劝孤驱逐苏氏女?此女颇得孤心,太师不用再言。”
“不过一介妇人,陛下既是欢喜,姜娘娘仁厚贤德,亦不会容不下她。”闻仲语声冷漠,平平道来莫名让人觉得背心发凉,“此女颜色绝丽,陛下难免纵着些,却万不可过了。似这等日日纠缠着陛下、使得陛下耽于朝政之事,言道一句祸国殃民都不为过,果然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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