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凝视着贝吉塔的眼睛,极度紧张压抑的精神慢慢放松下来。他忘记了挣扎,手自然而然地环住了贝吉塔的脖子,尾巴也在不知不觉中搭到了贝吉塔的手腕上,缠住了一圈,再一圈,尾端正好垂到了贝吉塔的手心里。
他在揉我的尾端,很舒服,也很温暖——一阵浓浓的困意围绕了孙悟空。
恍惚中,孙悟空听到贝吉塔在说话,不是对他说的,他也并不在乎贝吉塔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在贝吉塔的声音中有一种让他可以依靠的……稳定感。
也许,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下了……
眼睛已经困涩的快睁不开了,大概是太久没有休息的缘故……孙悟空的头缓缓地落在了贝吉塔的肩上,沉入了梦乡,并肯定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是不会做恶梦的了,因为——
有他在——这是孙悟空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悟饭,他是赛亚人。”
孙悟饭转过头来横了我一眼,他想警告我少管闲事吗?可惜,大惊失色的是他自己:“你、你们……”
他好像是真的吃惊了。这可以理解,父亲12岁的外貌本来就已经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很不自在了,更何况现在卡卡罗特就睡在我怀里。
只有一秒钟孙悟饭就恢复了镇静,抑或他只是装作镇静?他不喜欢暴露真实情感,这点很像卡卡罗特。
“你不是说过除了我们以外赛亚人都死光了吗?”
“他是赛亚人没错,而且,他还是个孩子。”
那个赛亚人一脸惊讶的样子瞪着我。没人教过他怎样更像个赛亚人吧。他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和悟天、特兰克斯有些像,还都太年轻。
“孩子?你开什么玩笑,他明明是个成|人!”悟饭大声质问我,我知道他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他的眼睛并不像他装得那么傻。他敏锐地察觉到我故意绕过了他的问题。
还不到时候——我用眼睛暗示他,而他皱了下眉头,没继续往下追问。
“从生理上是成|人,但他的实际年龄不会超过五岁。看他的尾巴,颜色还是浅棕色。”
悟饭怀疑地看了一眼那个赛亚人的尾巴,再看看卡卡罗特的尾巴。“就算他是小孩,干嘛拉着佩佩不放。”
“赛亚人对喜欢的人会产生强烈的占有欲,佩佩是他第一次看到的同族,又是女孩,当然不会撒手了。反正他绝对不会伤害她的,你就别管了。”
悟饭想了想,又瞪了那赛亚人一眼,然后一声不吭的退回了短笛身旁。
我走到了那赛亚人的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那赛亚人没开口,神色有些慌张,但他没有移开视线。
“你叫什么名字?”我再次问道。
“我……我……他们叫我赛亚人。”他的声音都和卡卡罗特一样。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很好,因为你确实是一个纯种的赛亚人,但还是应该有个正式的名字,一般是父母在孩子出生之夜为他命名……”我侧过头看了看臂弯里熟睡的小小的卡卡罗特,他也和我一起看着。
凭空多出来一个自己,也难怪卡卡罗特生那么大的气,不过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卡卡罗特,这是件好事。
“既然你的情形特殊,就由我来为你命名吧。”我用空着的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触那赛亚人的前额,他不由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就低下了头,等待着。
“我以赛亚人国王之名义,给你全宇宙最强的民族——赛亚人——之名,你身体里流淌着骄傲的赛亚人的血,你的名字就叫做——莱卡。”
稍后我又补充道:“在赛亚人的语言里,这是‘完美’的意思。”
其他人也和“莱卡”一样深受震惊。
()
贝吉塔此刻的样子更令人称异,他头上乌黑的浓发像燃烧的火焰般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在他苍白的面容上一对鲜明的眉毛和一双漆黑的眼睛十分醒目。就这几个赛亚人而论,他也属王族之列,自有一种端庄的态度和不可言喻的王者风范。
其实即使以当年的概念而言,贝吉塔也从来没有象此时此刻这样更象国王。那些本来就认识他的人,原先满以为他经历过这一磨难,会黯然失色,结果却惊得都发呆了,因为他们所看到的,是他焕发的神采,以其特有的任性,似乎表达了他由绝望而无所顾忌的心情。
但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且事实上使贝吉塔焕然一新的,则是在他额前深深铭刻的那条伤痕,以致那些与他熟识的人们简直感到是第一次与他谋面。这条伤痕具有一种震慑的力量,竟然把他从普通的人际关系中超脱出来,紧裹在自身的氛围里。
有那么几秒钟,贝吉塔轻轻抚摸左手上抱着的卡卡罗特的头发,这一动作似乎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当他再度开口时并没有转头去看布尔玛,她的心有点微微的酸痛。
“布尔玛,你带莱卡去研究室,想法把他脖子上的那东西弄下来。”
“啊?”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那赛亚人——莱卡,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不是知道我……”
贝吉塔摇了摇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不用解释什么,那不是你的错。”然后他冷冷地补了一句:“有人会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布尔玛:
我按他的吩咐做了,本来就该这样,为他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像是为孙悟空搞发明一样。自始至终都是这样,我总是找错了对象。只有那个睡在我起居室里,和我一样难以入睡的男人,才是真爱我的人。
我可以关心贝吉塔,就像关心悟空一样,就像我们最初认识的那段日子,平静而安详。从此后我不用再担心失去他,也不必再流泪了。
我想,慢慢的,我们都会过得快乐些。
不知不觉中,布尔玛的眼泪干了,慢慢地进入无忧的睡梦中。
贝吉塔:
终于,我和他两个人独处了。窗外的天快亮了,黎明前最寂静的一刻。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共享此刻。
应该说,只有我一个在品尝此刻的安谧。
因为他睡了,睡得那么深沉,那么甜美。在我的怀中。我本想多看看他,可我也困倦了……
晚安,我的宝贝,做个好梦吧。
当贝吉塔睡着后,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嘴角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怀里的卡卡罗特脸上也出现了一个同样的微笑。
第五十二章 旅行计划
“他妈的,畜生!”品彻特看到屏幕上一片黑色后高声骂道。他再次按着说明书调整频率,还是没有信号。
没声音,没图像,什么都接收不到!
这个贝吉塔,诡计多端的赛亚人王子,什么都瞒不过他,竟然让一个地球女人把赛亚人脖子上的监视器给拆掉了!
把手中的说明书揉成一团扔向废纸篓,然后瘫在转椅里。他已经受够了这种老旧的破玩意,若不是那该死的系统病毒传染,就不需要采用这种非常容易被发现的颈环式监视器了,他的计划也就不会被打乱了!
束手待毙!
他可不喜欢这样,束手待毙的结果就是玩完,而玩完的结果就是——
忽然,脑中出人意料地出现了“噗”地一声,品彻特打了一个寒颤,紧紧地抓住转椅把手,整个人都蜷缩其中。一旁的助手有些好奇地望着他发白的脸色。
最近不知为什么这“噗”的声音钻进了他的大脑,而他却无法将它清除出去。特别是当他处理有关赛亚人的问题时,这个声音就异常频繁地出现在他脑子里:一个失败者脸色惨白、眼睛惊恐地瞪大着,想转身逃跑却被人从两侧牢牢地抓住。主子伸出了手指,一道疾光闪过,然后在失败者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小洞,鲜血“噗”地一声从脖后喷了出来……
品彻特永远忘不掉,那人像一根木头一样向前栽倒,细小的血珠从脖子后面喷出来,形成一道红色的弧线,溅到十步外的地板上。
这个失败者是他以前的上司,那时候品彻特还年轻,还不相信自己也会有失败的一天。
事实上他已经失败过不止一次了,到目前为止他还能坐在这里胡思乱想得归功于那群笨蛋下属。
这时,助手用手指狠狠地捅了一下他的腋窝,品彻特才猛地回过神来——大屏幕上出现了主子的脸,正命令他马上过去。
他赶紧站起来,试图摆出立正的姿势,嘴里不断地回答着“是,是”,额上的冷汗却刷地流下来。等屏幕上的人影消失后,他才敢偷偷喘了口大气。
愁眉苦脸地按了几个键,把那几个赛亚人的能量值变化曲线图换到主监视线路上,心里并不指望这种静态的图表能让主子高兴。
品彻特极力克制住自己没有再多磨蹭一分钟(那道血的弧线又随着“噗”的一声浮现在他脑海中)。如果主子说是马上,那就是马上。但如果他真的什么也不管不顾地冲过去,那他的喉咙上可就真的要开通气孔了。
他匆匆地嘱咐助手调整派到地球的卫星,把那个“赛亚人”——莱卡(一直以来都没有起名,甚至没有代号,品彻特觉得很别扭,现在终于有名字了,虽然不是他起的,但称呼起来倒也方便得多)——的数据也纳入监测范围,然后勾着头、驼着背走出了监控室。
外面的走廊很宽敞,地板上铺着地毯,灯光朦胧而且是间接照明。不远的地方有个通讯和计算机中心,以前人们进出时总带着一沓沓的资料,而现在更多的却是带着老旧磁盘和硬件。品彻特经过时听到那房间里不时传出大型电脑的嗡嗡声。
主子的房门外立着两个穿着护身服的亲卫队队员,在他们的胳膊下部连结着一把能量枪。亲卫队本来是纯装饰性的,但在基纽特种部队覆灭之后,这支部队的重要性大增,主子下功夫淘汰整顿了一番,实力已经不可小视。
品彻特站在门前,一个亲卫队员按下门边的对讲机报告:“首席科学官品彻特来了。”
“进来。”话音刚落,合金自动门刷地向上缩进了墙壁。
品彻特的心狂跳着,听天由命地跨进门去。
他一进入大得可以容纳一艘中型飞船的大厅,合金门立刻在背后关上。品彻特双手贴在长袍的两侧,脸上尽可能不露出惧意。
大厅的左墙上是落地长窗,直通向庭院的露台;右墙上是一排排的大屏幕,其中有几个亮着画面,但大多数都是黑屏;而正对面的墙上有一扇巨大的密封圆窗,透过防辐射的玻璃能看到蓝色的天空。
像往常一样,弗利萨背着手抬头望着圆窗外的天空,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赤红色的眼睛看着天空,但思想已经绕过几百个星系停在那颗叫做地球的小行星上面。
弗利萨对那个小行星的文明或环境没多大兴趣,他可以在一百多颗比这更好的星球上为所欲为,假若想要的话,还能得到更多更好的星球,只是——
在那之前,必须先解决一个棘手的小问题。
这也是叫品彻特那个老家伙过来的原因。
弗利萨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首席科学官。品彻特发明过不少有用的小玩意,但也给自己增加了不少的麻烦,可惜的是眼下还没人能取代这个皮肤蜡黄起皱的老废物。
几秒钟之后,弗利萨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微笑:“天气不错是吧,品彻特?”
听到这种和蔼的口气,品彻特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迎合道:“很好,好极了。”
“你看,在这种好天气里,出去旅行一定是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弗利萨用一种轻松的令人吃惊的口吻说。他向右悠闲地走了两步,漫不经心地向墙上的显示屏扫了一眼(品彻特一惊),又把目光转回来,品彻特赶快低下头。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出去旅游了。”
“是啊,确实如此,”品彻特恭顺地说,“而且我已得出结论:如果我们想彻底解决问题,嗯……”他找着合适的说辞,“实际上去地球旅游一趟可以很好地达到预期目标。”
“你应该早些提出这个建议,”弗利萨责怪地说,“这是你这个首席科学官应尽的职责嘛。”
品彻特清清嗓子,却没有提到三个月前正是弗利萨否决了他的方案。“我是说,我已经尽力了,弗利萨阁下.我努力过了。”
“是的,是的,你当然努力过了。所以我们想——也就是说我想——你应该领人去飞船库里查看一下,来次大清点,品彻特。而我希望在天气变坏之前去旅行。你觉得怎样?”
品彻特的谄笑变成了目瞪口呆:“这个、这个嘛……”要是让他去把机库里的每一架飞船都检修一遍,以确保长途飞行中不出任何差错,可能需要两年时间,也许会是五年。就算他豁出老命来干,弗利萨也没那耐心等那么久。
“我想你能保证主船的安全吧?”弗利萨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