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以理直气壮的神气说出来。
雨竹堂的堂主罗贤大喝道:“管你们是谁,今天教尔等有命来此,没命离开。”刀光一闪,一名瘦汉斜冲而出,挽起数朵刀花,从左侧疾袭寇仲。
寇仲看都不看,似是随手挥刀,“当!”的一声,把那人连人带刀劈得跄踉跌退,仆到人丛内。
大堂蓦地静了下来。
寇仲还刀入鞘,其神情气度,比之当日跋锋寒闯进王通的府第亦不遑多让。
露竹堂堂主童长风冷哼一声道:“确有几分本钱,先给本堂主报上名来。”
原来刚才偷袭者乃露竹堂的副堂主颜和,童长风深悉其功力深浅,见寇仲将他逼退时那种举重若轻的神态,自知万万做不到,故此说话才客气起来。
寇仲仰天大笑道:“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寇仲是也,他就是徐子陵,听清楚了没有?”
徐子陵颇无语的想到:“什么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们都改名换姓多少回了,今天才刚刚骗了沈北昌他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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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弼等人则面面相觑,无不色变。
要知寇仲和徐子陵在这几年中,因着‘杨公宝库’的关系,加上连杜伏威、宇文阀、独孤阀、李密等都拿他们两个没法,再加上二人背后又有一个威震武林的韩星,两人声威之盛,也是一时无两。
到最近更转战沿海一带,大破沈法正和海沙帮的联军,此事天下皆知,江湖中人已把他们推上一流高手的位置。
所以知道两人正是寇仲和徐子陵,无不动容。
左丘弼终是江湖老手,肃容道:“英雄出少年,我帮对两位一向心生敬重,为何今天却要欺上门来?”
徐子陵踏前一步,冷然道:“我们确是忠烈士言宽的门生,此事桂锡良香主可以作证,所以竹花帮的事我们绝对有资格去管,亦不能不管。”
寇仲豪情万丈道:“铁骑会的任少名何在?识相的就立刻出来,让我们立即把他的头割下来为先帮主祭旗。你们如若仍存叛帮之心,今天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左丘弼色变道:“这是欺人太甚,上!”
众人纷纷掣出兵器。
寇仲猛退到徐子陵旁,迅快地道:“我们只诛首恶便可,各杀一名堂主后,我们立即溜走。记得取下他们的人头,等下听我暗号。”
徐子陵亦认同他的想法,点头答应。
两支长矛,三剑一刀,由不同角度向两人攻至。
寇仲暴喝一声,身子晃了几晃,不知如何已移入以左丘弼为首的一群睛竹堂帮众内,刀芒翻卷,登时有两人中刀倒地。
徐子陵则腾空而起,到了雨竹堂堂主罗贤的头顶处,双掌下压,强大的气劲,逼得罗贤身旁的人全避往四周,偏是孤零零的留下了罗贤一人面对他的攻击。
二人打着只诛首恶的想法,不打算过多杀伤竹花帮其他帮众,遂所以两人打定主意,要以迅雷万钧之势,各自击杀一位堂主,至于剩下的一名堂主,孤掌难鸣,留与竹花帮内部处理便可,杀与不杀问题不大。
寇仲这时闪到左丘弼身前,连斩三刀,忽然间,左丘弼始发觉身旁的人全给劈得跌往四周,恰恰阻截了其它想拥上来援手的自己人。
“蓬!”
徐子陵和连长剑都不及取用的罗贤四掌硬拼了一掌。
罗贤被压得双膝下屈,同时千丝万缕的灼热气劲,透掌而入,穿透他的真气,无孔不入地钻进了他的气脉去。
罗贤还没来得及化解灼热气劲,徐子陵背后的绝世好剑已然出鞘,以快绝无伦的速度一剑砍下罗贤的人头。
左丘弼的功夫比罗贤要高明,掣起两枝短铜棍,硬挡寇仲三刀。
“当!当!当!”
左丘弼怒叱一声,双棍平胸推出,疾戳寇仲胸口,岂知明明要击中敌人时,发觉竟是击在空处。
背后刀风割体。
左丘弼回身招架,骇然发觉后面亦是空无敌影。
“堂主小心!”
左丘弼听完这句话,便觉颈后一凉,从此再无知觉。
寇仲一手抓着左丘弼的人头,一手顺手扫开了赶来拼命的三个敌人,长啸一声,拔身而起。
“砰!”
徐子陵早先一步撞破瓦顶,冲飞而起,接着寇仲亦由同一洞口穿飞出来,紧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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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屋顶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兴奋的感觉,昔日在扬州惹都不敢惹的大人物,竟在眨眼间死在他们手中,那股自豪感自是不言而喻。而且,所杀之人都是那种只顾自己利益,不理百姓安危的恶人,所以即使是不好杀戮的徐子陵心中亦没有半分抵触。
二人大闹雨竹堂时,韩星亦已找到玉玲居住的闺房。
韩星刚从窗外溜入房间,便与千娇百媚的玉玲打了个照脸。
玉玲初一惊,定睛发现来人竟是只见一面便让她茶饭不思的韩星时,双目便不掩惊喜之色,欢喜道:“想不到竟是韩公子来访!只是,为何不由正门进来,反由窗口偷入?”
韩星调笑道:“在下今日一见玉玲姑娘便惊为天人,更为玉玲姑娘茶不思饭不想,为免就这样白白饿死,只好偷入玉玲闺房,还望玉玲给在下看个够。”
玉玲赧然道:“公子的话还是这么让奴家既欢喜又无法招架。”
韩星一听玉玲的话,便知有戏,心中暗乐。
玉玲忽然面色一转,幽幽的道:“只是不知公子这番甜言语不知对多少女子说过。”
韩星正容道:“能得我韩星如此赞赏的女子,绝对不多,而且玉玲小姐也是排在前列。这话绝对是天地可鉴。”
(天:“那边的小姑娘,我可以证明他的花言巧语确实对无数女人说过,尤其刚刚才对另一个小姑娘说过。”
地:“你省着吧!他就欺负那些人听不到我们的话,才老拿我们说事。”
天:“是啊!要不是怕劈错人,早就一雷劈死他了!”)
玉玲微笑道:“公子过奖了,公子的韵事,奴家亦有所耳闻,只是奴家这蒲柳之姿,自问不敢与沈军师石大家那等天下皆知的美人相比。”
韩星苦笑道:“真想不到江湖竟会传起我跟青璇的绯闻,可怜我跟青璇只见过两面,绝对是清清白白。”
“哦?那沈军师呢?”玉玲见他没提沈落雁,立刻察觉出其中的关键,女性与生俱来的八卦之心悄然升起。
韩星哈哈道:“落雁吗?落雁的事不好说。”
玉玲微笑道:“公子不必说了,适才公子的反应已不啻于告诉玉玲答案。”
韩星连忙摆手道:“我可什么都没告诉你,你可不要乱说。”
玉玲欣然道:“公子没有以佞言相欺,奴家已感激不尽,自不会胡乱传言。”
旋又道:“公子此番前来,应该另有要事,可否一并告知。”
第458章 玉玲的诱惑
“真瞒不过你。”韩星微笑道:“玉玲姑娘可知道韩某有两个徒弟,名曰寇仲、徐子陵。”
玉玲点头道:“公子名师出高徒,收的两个徒弟也是英雄出少年,奴家自然有所耳闻。”
韩星道:“他们两个其实就是以前在扬州的小混混小仲和小陵,玉玲或者听说过。”
玉玲恍然道:“是那两个最爱来偷看奴家的小混混,我当年就觉得他们相格非凡,只是仍想不到当初的小混混今日竟成了名扬天下的青年俊杰。”
韩星愤然道:“那两个臭小子偷看过你?”
玉玲娇笑道:“公子就别责件怪他们了,反正也没让他们看到什么。”
韩星心中想到:“呃,我只是怪他们去偷看没叫上我而已,算了,这种事不需要向她解析。”
玉玲又道:“公子这时提起他们,可是跟公子找玉玲的事有关?“
韩星点头道:“等下竹林大会,他们两个可能会出现搞乱,到时望玉玲姑娘替他们说上两句。也不要玉玲说谎,只要有人问起他们的身份,玉玲说出他们在扬州时的实况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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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点头应承:“既是实话那就易办了。”顿了顿忽然下拜道:“奴家有一事请公子帮忙,望公子答应。”
韩星连忙虚扶道:“有什么先起来再说。”旋又道:“玉玲答应帮我一回,那我也帮上玉玲一回,份属公道。”
玉玲摇头道:“公子不要误会,玉玲非是挟恩以报之人,况且公子让玉玲在竹林大会上说出实话,不过一小事而已。就算公子不肯答应帮玉玲的忙,玉玲也会为两位少侠说话的。”
韩星道:“那你先把事情说给我听再说吧。”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到房外通传竹林大会即将开始,要玉玲尽早前去。
玉玲应付过去后,向韩星道:“竹林大会马上要开始了,公子若有心那还是等竹林大会开完后再来吧。”
韩星道:“放心吧,我也想看看这场热闹,我会暗中跟着你去的。”又调笑道:“只不过竹林大会开完怎么也到半夜了吧,玉玲真想在下半夜三更过来?”
玉玲一愣后,掩嘴娇笑道:“公子说话总爱占我们女儿家便宜。也罢,玉玲既已相邀,公子爱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深闺夜里也罢,天荒地老也罢,玉玲都会等公子的。”
这回换韩星被她弄得发愣了,全因玉玲的话里分明已有相许的意思。韩星虽自问有几分魅力,但也被玉玲大胆的回应弄懵了,要知道韩星到目前为止都只对她进行过语言上的挑…逗,甚至都没用到魔种的精神引…诱。
寇仲和徐子陵携着罗贤和左丘弼的人头,旋风般冲上通往军师府的大石桥,麦云飞等把关弟子慌忙喝止。
两人先前一番冲杀,早已杀得血性大起,干脆懒得解析释,拳脚齐施,所到处,人仰马翻,纷纷给他们狂风扫落叶般轰到河水里,狼狈不堪。其中只麦云飞还似点样子,多挡了寇仲两招,最后给旁边不耐烦的徐子陵侧踢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寇仲对着落汤鸡似的麦云飞举起手中的头颅,得意道:“这是左丘弼的人头,若这还不够资格让我进去,我不介意取下你顶上的人头。”
那麦云飞不过一欺软怕硬的角色,认得寇仲手中的人头后,顿时吓得手足发冷,哪还敢出言相阻。
寇徐二人势如破竹的冲入大堂时,堂内正在议事的军师邵令周、风竹堂正副堂主沉北昌和骆奉、宋阀等都愕然朝他们瞧来。其中只有宋玉致和玉玲例外。
邵令周身材,个子很高,清秀的脸庞留了五缕长须,年纪在四十许间,颇有修行之士的道骨仙风姿态。
他见两人硬闯入来,两眼亮起精芒,冷喝道:“何方狂徒,竟敢到我府捣乱?”
这时大堂靠北的一端摆开了两排太师椅,宋玉致居于东排上首,显示竹花帮对代表宋阀的来宾的尊敬,接着的三个看来都是宋阀的高手。
西排上首坐的却是位千娇百媚的艳丽女子,正是玉玲。
玉玲下方依次是邵令周、沈北昌和骆奉。
太师椅后各站了十多名竹花帮和宋阀门中身分较低的人。
玉玲身后站的正是桂锡良和辛容两个小子,此时他们都瞪大眼睛瞧着寇徐这两个他们的儿时伙伴,不知该如何维护他们。
宋玉致插入道:“邵军师请息怒,这两人大有来历,且让他们进来说话吧!”
邵令周立时喝道:“让他们进来!”
寇仲和徐子陵跨前几步,前者哈哈笑道:“我们是来谈一宗交易,凭我两兄弟刚杀了左丘弼和罗贤,怕该都有说话的资格吧!”
除宋玉致与玉玲外,其它人闻言无不动容,就连桂锡良和辛容都为他们出手之快而感到惊讶。
风竹堂堂主沈北昌沉声道:“竟连老夫都看走了眼,你两人究竟是谁?”
一把温柔好听的声音自玉玲的香唇响起道:“这两人一叫小仲,一叫小陵,长得这么高了,妾身差点认不出来。”
顿了顿续道:“他们当年是扬州忠烈士言宽手下的小喽啰,最爱来偷看妾身,有趟给妾身的人拿着,还是妾身见他们相格非凡,命人把他们放了的。”
寇仲和徐子陵见玉玲仍记得他们,既感荣幸又大是尴尬,因这始终非是光采的事。
骆奉对二人很有好感,听了玉玲的话后,释然道:“算你们吧!并没有真的说谎。”
寇仲向玉玲苦笑道:“玉玲姐不用把我们的过去说得这么详细吧?”
玉玲掩嘴娇笑道:“仍是以前那个赖皮样子。”她心里却在暗叹:“谁能想到当日的小混混会成为这么厉害的高手呢?这都是因为遇到那个男人么,我也得把握住才行。”
这番对答立时把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邵令周皱眉道:“既是自己人,又练得一身好武功,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动手硬闯?”
徐子陵施礼道:“桂香主曾引领我兄弟二人来谒见邵军师,却给麦香主阻于桥外,现在情势急迫,惟有硬闯,请邵军师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