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边压住了江寒的腿,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死命掐住江寒的脖子。“死吧!死吧!贱货,你跟你妈一样是贱货!死吧!死吧!你怎么还不死!”
江寒奋力的呼气着,他还不想死,还不想就这样的死去。但是真的好难过,自己的爸爸想杀死自己呢,江寒凄凉的想到。他停止了挣扎,自己的命那么想拿走吗?那就给你好了,给你好了……自己不是太在乎自己的小命,既然杀了我你能那么开心,那拿走吧,拿走吧,给你好了……
江寒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现在竟然有时间去回想小时候的事情。他曾经也想有爸爸,也想爬上爸爸温暖宽厚的背,也想让爸爸牵住自己的手……但是无论自己怎么样的讨好,换来的都是男人厌恶的眼光……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江寒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太累了,渐渐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一片的漆黑。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耳边传来的是男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江寒被猛然灌进的空气呛到了,一时竟没法呼吸。“得救了,得救了……我不用死了……”江寒昏迷之前,竟然有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能活着真好……”
“小寒,小寒……”呜呜的哭泣声,笼罩了江家的主宅。“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江寒的妈妈搂住了自己的心肝宝贝,看着那白皙脖子上深深的指痕,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畜生!这是你儿子啊!是你亲生的骨肉!”她冲着发了狂的男人怒吼道。
“他是畜生!他是畜生!”男人尽管被三个侍从按住,还是挣扎着狂叫着。“我就只有一个儿子!这个不是我的儿子!不是!”
江博吟心酸的挥了挥手,让人拉走了已经发了狂的男人。“小寒,小寒……”拍了拍自己最喜欢的孙子的脸,竟一点反映都没有,“别吓爷爷!”说完江博吟用手去摸江寒的鼻息,竟然没了呼吸。“来人!快来人,送少爷去医院!”此时一向冷静的江博吟也乱了手脚,冲着家人大叫了起来。
算是相见……
看着高级病房里的江寒,许尘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慢慢的他走近了小孩儿的床,看着孩子几乎陷进床垫的身体,自己是说不出的心痛。“宝贝,你怎么了?”许尘躺在了江寒的身边,抱住了小孩儿的身体,摩挲着他的头发跟耳朵。修长的手指揭开了宝贝的衣领,那深深的手指印触摸惊心。白皙的脖子被掐成这样,是什么样的人舍得下这样的狠心。
江寒浓密的睫毛轻颤了几下,睁开了没有焦距的眼睛。“许尘……”江寒轻声唤道,伸出手要爱人抱。
“宝贝,我的宝贝……”许尘拥抱住了那柔软温暖的身体,仿佛要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紧紧的抱住。
“我怕……我好怕……”小小的孩子终于痛哭出声了,仿佛要把从前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我好怕,真的好怕……”江寒搂住爱人的肩膀,把眼泪都蹭在了许尘的外套上。“我不想死,我不想离开你,不想……”
“有我在呢,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许尘吻着宝贝的耳朵,轻轻的拍着,哄着。“我会一直保护你,别怕,乖孩子,别怕……”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江寒迷迷糊糊的边哭边说。“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么恨我?”
许尘什么都没说,现在他只想安慰这个可怜的宝贝,让这个宝贝别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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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种感觉就叫做心力交瘁吗?”许尘用手指抚摸着玻璃杯的杯口,有点无奈的想到。
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怀疑江寒跟苏暖的关系?好像是知道小孩儿的名字叫江寒吧。一个小暖,一个小寒,竟然让他有点想调查的冲动。然后无意间自己又知道,两个人的血型竟然都是罕见的RH阴性。自己的好奇心是好还是坏,许尘说不清楚,别人恐怕更说不清楚。
“许先生……”穿着大衣的男人在许尘对面坐了下来。“您好。”
“您好。”许尘站起来跟他握手。
咖啡厅的侍者走了过来,很有礼貌的微微弯身说:“请问先生要点什么?”
“咖啡吧。”男子轻声开口,声音很好听。
许尘叹了口气,从咖啡厅的玻璃往外望去,天空还是阳光明媚,但是在他看来确是死气沉沉。
“您委托的事情已经查出来了。”男子喝了一口侍者捧上来的咖啡,从提包里掏出了资料。“江家公子江寒的父亲叫江宇坤,是江博吟的二儿子。具体事情经过已经不能查得很清楚了,只是能还能了解个大概的内容。”
“您说吧。”许尘恭敬的说道。
“江宇坤23岁时娶了美国华侨洛子铭的女儿洛溪霈,一年以后便生下了儿子江寒。但是江家跟洛家的联姻很不顺利,江寒的父母关系很僵硬,几乎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但是大家都没有想到,很久之前江宇坤便跟一个女人私自结合,并且有了一个孩子。江宇坤因为喜欢着外边的女人跟孩子,所以对江寒母子甚是反感。”男子顿了顿,继续说:“不知道怎么了,事情突然暴露。洛家不愿善罢甘休,非要跟江家讨个说法。所以江博吟只好把儿子送到美国软禁起来,并对洛家保证绝对不会跟那女人有任何的来往。”
许尘点了点头。“那您找到有关江女人跟她儿子的资料了吗?”
“有,那个女人叫苏之遥,他跟江宇坤的儿子叫孙暖。”男子说道。“苏暖原来一直都过着大少爷的生活。三年前,江宇坤被送到美国以后,苏暖的生活一落千丈。苏暖的妈妈还在那个时候生了病,所以现在苏暖退学照顾母亲了。”
“果然是这样。”许尘在心里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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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许尘手里的资料,大家都愣住了。时间仿佛是停止了一样,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这个消息真是太震惊了,谁能想到从来都没有任何联系的两个人,竟然是兄弟。
“许尘,你怎么回去调查这件事情?”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许佳妧的声音响了起来。
“因为我知道小寒的血型也是RH阴性。”许尘低声说。“我想,要是小寒跟苏暖是兄弟就好了,那样苏暖就有救了。但是看到小寒脖子上的伤痕,我怎能忍心让他给苏暖捐献骨髓。”许尘低下了头,很久都没有出声儿。“就算是配型成功了,只要小寒不愿意,我就不会去勉强他。”
“许尘,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苏暖死掉?”许佳妧扯住了苏暖的领子,恶狠狠的冲他吼。“他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抽一点骨髓能死人!”
“你根本不知道!”突然,陈泽远大叫了出来。“你根本就不知道小寒有多可怜!”他的脸上已经有泪水流淌出来,大家都有点惊讶的看着陈泽远。“小寒天天都生活在恐惧中,他爸每天都盘算着把小寒弄死,这样就能让苏暖进江家的门!你们知道小寒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吗!我跟小寒一起长大,连我爷爷这样混黑帮的人都说江寒的爸爸简直就是禽兽!”陈泽远呜呜的哭着,他身边的陆一凡叹了口气,把他揽进了怀里,拍了拍他的头。
“许尘……”站在角落里的江寒终于忍不住了,还是叫出了声音。无意间听到了那么多的话,他的心里真的很震惊,也很难过。他不能给苏暖捐骨髓,不能原谅这个破坏了自己家庭的男孩子。但是那个人是自己爱人最好的朋友。小小的江寒感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无助。
“小寒,你怎么来了?”大家都惊呆了,谁都没想到江寒会突然的出现。
“我能去看看苏暖吗?”江寒小声的说道。“我想看看他。”
“好。”许尘点了点头,搂住了江寒摇摇晃晃的身体,他不能去看小孩儿。脖子那里的痕迹还没消失,在小孩儿白皙的脖子上就像是吐着信子的丑陋毒蛇。
还没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一个医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结果出来了,你们跟我来一下。”说完那医生便又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小远,你看着江寒,我们过去一下,马上回来。”陆一凡焦急的交代完,便跟许家姐弟一起跑向了血液检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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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站在重症监护房的门口,呆呆的看着全身插满管子的苏暖。安静的苏暖仿佛没有了生命,要不是房间里的仪器还在跳动,江寒真的以为他都死去了。“这个就是我怨了那么多年,恨了那么多年的哥哥?”泪水模糊了江寒的眼睛,他小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描绘着苏暖的轮廓。
“畜生,你怎么在这里!”江寒一下被推倒在地,硬生生的倒在了钢铁的座椅之上。接着,男人对着江寒的脸就是一巴掌。“看清了吧,这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这个贱货,之遥就不会死!苏暖就不会这样!你还有脸来,你还敢来!”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目光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
陈泽远敏捷的护住了江寒的身体,一个回旋踢把男人踢出了十米之外。接着陈泽远毫不留情的一拳打在了男人的下巴上,只听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下巴竟然脱臼了。“滚!”
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彪形男子冲了过来,抬起了昏迷的男人。“少爷,怎么处理?”其中一个人恭敬的问陈泽远。
“丢去乱葬岗喂狗!”陈泽远怒气冲冲的说道。
“小远,算了,放了他吧……”话还没说完,江寒便晕了过去。
“小寒,小寒……”陈泽远摇着江寒的肩膀,慌张的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小寒的后背上都是鲜血,为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算是因祸得福吗?
陈泽远呆呆的看着流血的江寒,大脑一片的空白,只是不停的发抖:“小寒,小寒,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豆大的泪水从陈泽远的脸上涌了出来,全都滴到了江寒的脸上。
“傻瓜。”江寒勉强的笑了笑,用手拍了拍陈泽远的头。“再不叫医生,我就真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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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肢瘫痪?”许尘看着医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下肢瘫痪呢?”
“椅子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塑料碎片破碎扎进了这里。”医生用钢笔指了指江寒下半身的透视图的一个位置。“由于神经被破坏了,才会导致下肢瘫痪。”
“有康复的可能性吗?”许尘低声的问道。
“几乎没有,除非是发生奇迹。”
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许尘真想找个地方放声大哭一场。现在的他真的很累,累的都喘不过气了。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爱人,怎么面对苏暖,怎么面对这样的自己。
在医院外昏暗的角落,点燃了一根香烟,那是许尘第一次吸烟。从前他总是很鄙视香烟,但是现在他却依赖了自己最鄙视的东西。
寒冷的风吹着许尘的脸,吹乱了他的头发,更吹起了他满怀的愁思。“我到底要怎么做?”在心里,许尘小声的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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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看看他吗?”陆一凡坐在了许尘的身边,叹了口气。“小寒都躺了两个星期了,一直都在找你。”
“我也想去看他。”许尘凄凉的笑了笑。“可是他的家人都守在他的身边,一刻不离。我想看也没办法吧。”
“嗯,我理解你的心情。”陆一凡拍了拍许尘的肩膀。“别忘了你可是许尘,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尘!这点困难,一定压不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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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有些是他认识的,有些是他不认识的。但是大家脸上那阿谀奉承的媚笑,让他很难受。除了许尘他谁都不想见,他强烈的思念自己的爱人。
“许尘,你在哪里?”江寒在心里大声的喊道。“你知道我有多痛吗?为什么你都不来安慰一下我?”
“小寒,来吃点东西吧。”爷爷用小勺撑了一点鱼汤,小心的喂给两天都滴水未进的江寒。
“不要!我不要!”江寒打翻了爷爷手里的碗,用力扯掉了输液管。“都走,都走!我要许尘,我要许尘!”用力的蒙住头,江寒大声的叫着,用力的哭着。“我讨厌你们!我讨厌江家,我再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