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与其遗
憾的分开,不如把答案交给老天爷,这样,他们都会接受答案,即便分开,也不会惋惜。
悠悠是个左右逢源的人,可她爱的人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而且,很孤僻甚至有些自闭,似乎那个人除了会跟她说饿了
、困了,就不会说别的。我问那为什么你们还能交往那么久,悠悠回答我,因为他喜欢听她说话。并且,她爱他。
人与人真的很奇妙,通常,我们说互补最好,可其实,也不那么好。当然,太像了也是麻烦事。那到底什么才是恰恰好
呢?我跟夏晔……又属于哪种?
悠悠问过我很多次为什么一个人出来旅行。我说,那是我的习惯。可她却似乎看穿了我,对此完全不信,却不置可否。
她很会看人脸色,很会揣测人心。你不说,她就不会追问,不会给你难堪。
后来,一个月色暗淡的夜晚,我们俩窝在一家小旅店的饭堂,喝了一些当地特产的酒,我对她说,我是刚刚失去了一个
很重要的人。然后,我跟她谈起了夏晔。
悠悠一直认真的倾听,等我陈述完毕,她笑着说,你女朋友挺怪异。不过,还好,怪异也是一种性格,世界上就是有那
种神经大条的敏感怪物存在,别说什么矛盾,人人都是矛盾体。
我问她是不是网恋挺傻的。
她却说她不那么认为,反而觉得这种从心灵开始认识的方式很适合我。
我没有跟她说到韩峰,只说了我跟夏晔,所以悠悠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会分开。
对此,我回答,不是他要分开,也不是我要分开,是我们想彼此冷静一下,让这场突如其来的情感彼此有机会能安静的
揣摩冷静一下,省得过分的热情会蒙蔽彼此的眼睛。
悠悠说,哥,我觉得你是个骨子里很自卑的人。
对此,我无法反驳。
是的,她一针见血的说到了点子上。
我想,如果我足够坚强,也许,我会想尽办法把夏晔留在身边。只是,我没那个资本也没那个魄力。我害怕自己遍体鳞
伤。独自舔舐伤口是痛苦的,上一次的恋情告终,我想,是因为夏晔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才能坚强的度过。是的,可爱的
小欲……
有时候我会自私的去想,如果,如果我们还是保持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那么是不是我就永远不会失去他?可与此同时
,我清楚也明白,如果那一步始终没有踏出,我也就不会得到一个完整真实的夏晔。他,固然完美,却也只能是个符号
,一个叫做随心所欲的符号。
跟悠悠分开是因为孟哲项目的开始,我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挥手作别。我很喜欢悠悠,她就像我的妹妹,我没有
过妹妹只有姐姐,秋子姐。但……我们从未如此贴近过彼此的心灵。
悠悠,我很希望她快乐幸福,无论她的旅行结果如何,无论她是找到了他,还是独自一人,都好。分开这段时间我一直
这么期盼。现在看来,她已经得到了。好吧,也许她注定就是要给那个闷罐子解闷儿。人各有命,她信命。多话的悠悠
注定要跟一个闷葫芦在一起。而不能说话的我呢?没有任何一个答案。
我曾以为,渐渐疏远、渐渐淡了,就什么都能放开了。可此时此刻,看着悠悠的短信,我忽然很想抱住夏晔,狠狠的,
再也不放手的。
笑着哭真是难受,给悠悠回复的简讯简短的不能再简短,只有三个字——要幸福。只是,写下这三个字却经历了很长的
时间。写的时候,我一直在听汪峰的那首《笑着哭》。
记得这张专辑刚出的时候,我就打包发给过夏晔。
呵呵……
听到开门的声音,我迅速拉上了被子。
我不想孟哲看到我哭了……
不想任何人知道,不想。
真希望自己是只蜗牛,有一个重重的壳子,可以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零八)
【夏晔】
把飞机窗子上的遮光板打开,刺目的阳光射进来,让我的眼睛有点睁不开。我把身子往前倾斜躲过光线的直射,看向飞
机外的景象——一片蓝得透彻的天空,下面是厚厚的云层。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坐飞机,也不是我第一次从飞机上看天空
,却是第一次,我看天空看得有些出神。或者不该这么说,应该说吸引我的也许不是窗外的景色,而是我心里那种茫然
失措的感觉。
把遮光板拉下来,遮住了一半的窗户,让阳光照进来的范围变小一些,我顺势把身子往后靠,从仅留的小框框里看那片
唯一能见的白云。
在厦门的拍摄已近后期,不再需要我日日监工。所以留下安迪带头,我马上买了回程的机票。有一件新的工作要马上接
手是我必须立刻赶回北京的正当理由,但让我这么焦急的原因却并不是这个。
那天孟哲给我打的电话,我虽然有隐约猜到他可能会跟我说些关于段黎的事儿,但却完全没料到竟是告诉我那样一个坏
消息——段黎出事儿了。
我记不清楚在听到这消息时,我脑子里想了什么。我唯一能记住的只有当时的那种惊讶和随之而来的担忧。我不知道孟
哲是出于什么意图,在我担惊受怕的追问他有关段黎伤势的详情时,他反而莫不吭声。他这不太正常的反应让我猛然间
有了不好的预感。任何一个正常人在这时候都无法止住胡思乱想的,在一个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出事儿的时候,没有人
还能保持理智。所以那一刻,我完全没有机会去思索其它的可能性,唯一的感受只有灭顶的痛苦和恐惧感。那份痛苦的
感觉,就好像当年,当我知道那男人的谎言那一刻时的感受一般——绝望、痛苦、无法置信。
我在那瞬间蓦然意识到段黎对我的重要意义,我更加没办法继续掩饰和欺骗自己——根本没有人能够取代他。我想让他
留在我身边。
原本我以为,如果我跟段黎真的分开了,也许时间长了,终有一天我也能轻松的放开对他的依恋,然后找到另一个人。
但现在我却很清楚的知道——不可能了。就算我们真的分开,无论经过多长久的时间,我也不可能把他放置在心底,或
是脑后,或是其它什么处于掩埋地位的位置上。他永远都会占据着我心里最清楚的位置,只要稍一安静下来,就会出现
在我脑海中的位置。
也许只有在知道自己可能会永远失去某一样东西的时候,才会真正意识到那样东西对自己的重要性。我其实是很唾弃这
种说法的,只不过却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落到这样的境地。然后才深切的了解到,其实,这话说的意思真的是
再正确不过的事儿了。
因为在乎才会伤感;因为在意才会恐惧。
孟哲在电话那边很久都没再说话。当我准备继续开口询问的时候,他终于给出了一点反应,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我段黎的
具体情况。知道实际跟我所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以后,我最直接的反映就是重重的吐出口气,感到全身都随之松懈下
来。然后是接踵而来的兴奋和愉悦。
那一刻我根本想不到孟哲故意停顿的意图是什么。甚至对孟哲异常的态度,也是在我好不容易平静下心情以后才突然意
识到的。我实在不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难不成那种时候,他还有心情逗我?还是他根本就想让我尝尝担惊受怕的感
觉?但这又是为什么?
孟哲随后跟我说的那些话,不仅解释了我的问题,而且连让我想要跟他抱怨的立场都完全丧失。
“段黎这回从一出来精神状态就很不好,天天神游太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干事儿的时候还老是犯错,他是从来就
没这么不专业过的。”
“我觉得他这回受伤跟他的这种状态绝对脱不了干系。最危险的地方没出事儿,反而是最不可能出事儿的地方出事儿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注意,自己的疏忽,还能有其它理由来解释么。”
“我认识段黎将近十年,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要是没事儿他不会是这样。你们是怎么回事儿?”
“你不需要回答我,也没必要跟我说。你只要自己想清楚就成,如果你一定要说,对象也不应该是我。”
“吵架也好,什么都好。总之,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想办法解决。你是男人,不是娘们儿,做事儿别那么拖拖拉
拉。你到底要怎么样,想清楚了,做出一个决定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不难做到吧。”
“你不用问我他现在在哪儿。你就先整理好了你的想法,想清楚了,想明白了,再告诉我。没想好之前,你不用见他。
”
感觉到眼睛有点酸涩,我调整了一下位子,闭上眼。
孟哲说得对。段黎受伤的事儿,就算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也多少是间接关系。他魂不守舍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我们之
间的问题。假如我当初能早一点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然后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工作,兴许他也不会因为注意力不集
中发生这样的意外。
孟哲的做法也没有错。让我立刻去见段黎也许确实不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我必须要承认,我的确不太可能抛下正进行一半的工作,然后不负责任的扭头走掉。我当然不是什么精英,但对工作我
有自己的原则。另外,就如孟哲所言,我要做的是先平静下自己的心情,整理好我心里的想法,然后再去见段黎。如果
连我自己都还犹豫不决,懵懂不知,那我根本也不用考虑去解开段黎的心结——那是一定不会成功的事儿。
机会不会一次又一次降临在人们身边。失去了这一回,也许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我毕竟没有神灯,我并不知道我到底
有几次机会。所以我现在就只能把任何一次都当做最后一次来对待。这样才不会因为错过,而让自己未来再次后悔。
飞机往右倾斜,身体随之移动。
无意间注意到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照在衣服上的阴影——是一条直线。恍然间,有一个朦胧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一件事和另一件事,当它们是独立存在的两个事件,它们或许只是两个点。但是当他们被串在一起的时候,才被发现,
其实他们根本就是一条线。
段黎会受伤是因为他的精力不集中。他的精力不集中或许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儿困扰了他,又或许是其它一些
理由。如果果真是前者的话,那么他之所以还会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儿而烦恼,就只有一个原因——他还在乎我们的关系
,甚至他还在乎我。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看着前面的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