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沈渊从口袋中掏出钱包,里面有一张母亲的照片,照片上的母亲很年轻,微笑着的样子很是美丽动人,可却为了所谓的爱情早早的便香消玉殒了,所以每当看到这张照片时,他都会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相信爱情那种东西,那种东西不会给人带来幸福,带来的只有痛苦、死亡和众叛亲离。
第十七章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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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夏回到家时萧启南正坐在客厅里看杂志,心想这个时间哥哥应该已经睡了,怎么还在这里看杂志?于是他在确认了一遍时间后,走上前问道,“哥,你平时这个点不都已经回房睡觉了吗?怎么今天还坐在这里?是有什么事?”
萧启南放下手中的杂志,意味深长又带着些许讽刺的说道,“你猜我今天开车回来路过香港路时看到谁了?”
萧夏刚开始还不解的看着那双幸灾乐祸的笑眼,但很快哥哥口中的那条路名便让他想到了一个人,因为那条路上最不缺的便是酒吧和酒店,而那个人则经常出没于这两个地方。
“是王子乔和另一个男的,但绝不是那个泼你硫酸的陈郁!哈哈哈,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大快人心呢!真是报应!那个陈郁以为毁了你将你赶走了,姓王的就会回到他身边了,结果,哈哈,真想看看他还能不能再泼走第二个第三个!还有那个姓王的,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简直就是个渣子!幸亏你终于想通了,不然非毁在他手上不可,你说最后把那个陈郁逼急了,他会不会和姓王的同归于尽啊?”想想当初就那么轻易的放过那两个人,萧启南始终是觉得不解恨,但有什么能跟弟弟终于想明白了重要呢,可当他看到王子乔和另一个男人从酒吧出来去对面的酒店开房时,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他恨不得第一时间通知陈郁过去捉奸,只可惜他没有陈郁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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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也庆幸自己终于想通了,不过以一个曾经的当事人如今的旁观者的身份而言,我觉得陈郁挺可怜的,哥,你不觉得他跟那时的我一样么。”都那样倔强,那样死脑筋,那样的爱着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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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南微愣,一时竟没了话说,心里原本的幸灾乐祸也随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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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夏说完便上了楼,简单的冲了个澡后,躺在床上的他心里却始终觉得闷闷的,当从哥哥口中得知王子乔又背着陈郁在外面勾搭别人时,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得意或是幸灾乐祸,却突然觉得陈郁很可怜,他不信自己会是王子乔背着陈郁勾搭的第一个人,他也不信身为原配的陈郁从未察觉到,可陈郁却始终没有因此而离开王子乔,反倒为了自己对王子乔固执的爱而伤害了其他人,萧夏觉得陈郁为了个人渣这么做很不值,可以前的自己不就如此吗?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初的自己又比陈郁好到哪去了?所以在觉得陈郁可怜的同时,他觉得当初的自己也很可怜。
这之后的几天里,萧夏依然雷打不动的坚持每天在医院门外等沈渊下班,可却一次都为等到其人,看着手中自己特意打听到的排班表,萧夏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了,于是这日他按照排班表的时间到了医院却并未像之前那样在外面守着,而是进了医院大楼,出来时脸色却不怎么好,原来自从那日后,沈渊便与其他医生换了与自己手中这份完全相反的排班表,而就算对沈渊的爱意再如何坚定,对于其故意躲避自己的行为,萧夏还是感到很失落,失落到他想要找个地方肚子买醉。。
来到酒吧时,萧夏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陈郁,虽然在刚出院那段时间他曾想象过若是以后在路上碰到陈郁,两人是会尴尬的‘两两相望’还是会装作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但酒吧里这种相遇方式怎么看都不适合他们,虽然加上被泼硫酸那次,他才见过陈郁两次,但怎么看这个还未出社会的男孩都不像是会来酒吧的人,可此时的陈郁却早已醉倒在了吧台上,旁边还立着两瓶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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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陈郁这个样子,萧夏原本失落的心情在想起昨晚哥哥对自己说的话后更加沉闷,于是萧夏决定离开这里再找一间酒吧打发时间,因为他实在不想让哥哥看到如此失落的自己,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不知何时走到陈郁身边低头在他耳侧说着什么,可陈郁却毫无反应,而那男子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萧夏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那种笑代表着什么,于是在男子准备扶着陈郁离开酒吧时走了过去。
“喂,你准备带我朋友去哪?”
“你、你是他朋友?那、那什么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他醉得不省人事,怕会出事,便准备带他到对面酒店休息,既然你是他朋友,那就交给你了。”男子将陈郁交到萧夏手中后便迅速离开了那里。
萧夏有些吃力的扶着醉的不省人事、浑身瘫软的陈郁,看着他那张明明清秀却因为醉酒而染上红晕的脸颊,在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曾几何时,他也同陈郁一样为了同一个人而醉酒,被陌生的男人……而那时的他却没有陈郁那么走运,有人站出来保护他,而这件事他也曾为跟任何人提起过,也无法跟任何人哭诉,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独自一人承受着一切。;
第十八章陈郁
陈郁醒来时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明明躺在舒适的床上,可他却觉得更像是躺在冰冷的太平间一样,因为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甚至不敢想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可即使他不愿意想,也只有一个事实摆在眼前,那就是他在醉酒时被人带到这个房间里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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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郁哭了,泪水在他惨白的脸色滑落,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涌了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他,他只是心里觉得难受想要大醉一场罢了,更何况酒吧里醉酒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失了身,他更不明白王子乔为什么不能对他从一而终,为什么他赶走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一定是那些贱人贪图王子乔的钱才不要脸的缠着他的,不然昨晚他一定会来救自己的!这样想着,陈郁对那些破坏自己和王子乔感情的第三者更加怨恨起来。;
“醒了就下楼吃早饭吧。”?
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让陈郁浑身猛地一怔,瞳孔甚至不由放大,几秒后他才惊恐的朝房门处看去,却见那人正是几个月前被自己泼了硫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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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郁感觉自己的大脑在这一瞬间混乱了,他怎么会在这?难道昨晚自己是被他……是为了报仇吗?还是想看自己笑话?陈郁心中不由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泼人家硫酸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被人报复的这一天了吧,下楼吃早饭?这么说这里不是宾馆啦,是王子乔花钱给他买的房子吗?这是在向他炫耀吗?
“你放心好了,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的衣服脏了,所以我给你换了件我的衣服。”萧夏自然看的出陈郁眼中的自嘲以及心灰意冷,正如那时的自己一般。
什么事都没发生?陈郁难以置信的看向萧夏,自己几个月前才用硫酸泼了这个人,他还记得当时这个人倒在地上因硫酸的腐蚀而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以及最后痛的昏过去的样子,如果换做是自己忍受过如此钻心的疼痛怎么可能不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的报复一下呢?可这个人非但什么都没有做,话语中甚至听不出一丝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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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喝的太多了一定很难受吧,我让我哥给你熬了粥,喝点暖暖胃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萧夏自始至终都站在门外没有进去,毕竟两人曾经是情敌,他知道此时的陈郁定还是怨恨他的,两人靠的太近只会让气氛显得更尴尬,而昨晚,当他将陈郁抬回家后,也没少听哥哥的数落,可他就是不能就那么放着陈郁不管。!
哥?在这之前陈郁只知道萧夏是破坏自己与王子乔的第三者,却不知道他有个哥哥,这么看来这房子难道不是王子乔花钱没给他的吗?陈郁重新打量了一遍这个房间,这才发现房间里没有任何属于王子乔的东西,而放在床头柜上的唯一一幅相框内却是萧夏与一成熟高大的男子的照片,而仅仅是间卧室就有六十平以上的感觉,可想而知楼下会是什么样了,这使得陈郁一下子有些懵了,他看着萧夏难以置信的想,难道这个人并不是为了钱?或者说他比王子乔还有钱?那是为了什么非要做第三者?
想不明白的陈郁最终还是走出了房间下了楼,萧夏的家果然很大,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王子乔是有钱,但陈郁知道这么大的房子却不是他能买得起的,而这个认知对陈郁来说却是不小的打击,以往面对王子乔那些‘情人’,他都会在心里给他们打上贪财不要脸的标签,可如今,站在王子乔买不起的房子里,看着比王子乔还有钱的第三者,他不知道该以什么借口安慰自己王子乔只是一时被迷惑而已了。?
在饭厅里两人都低着头吃饭没有说一句话,而这顿早饭对陈郁来说每一口都咽的十分艰难,所以当他一喝完碗里的粥,他便提出了离开,萧夏提出要开车送他回家,却被他拒绝了,临走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说道,“就算你嘲笑我、恨我,我也不会后悔当时用硫酸泼了你!”没错,就算这次萧夏没有借机报仇,就算萧夏比王子乔还有钱,也不代表着他这个第三者当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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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夏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了脸上被泼硫酸的位置,而那里却早已没有了丑陋的疤痕,就好像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而心中原本的恨意也随之淡去了,“我的确恨过你,但如今想来又不那么恨你了,甚至还有些感谢你,现在想来自己当初真的很傻,为了那么个不值得的人让自己的亲人伤心难过,不过现在离开了他我发现一切还来得及挽回,而且我现在也有喜欢的人了,他虽然性情冷淡些还经常嘲讽我,不过我知道他比王子乔好上百倍千倍,是个值得爱的人。”;
当陈郁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家里一如既往的没有人,他不由自嘲的想王子乔会不会早已忘了回家的路,看着空荡荡毫无生气的房子,他想起了萧夏对他说的话,萧夏说自己当初傻,说王子乔不值得,而他如今也渐渐发现为了王子乔做那种泼人硫酸的事有多么不值得,因为泼走一个还会有下一个,可他却没办法回头了,自己高中时便背着家里跟王子乔在一起了,刚开始知道他有外遇时,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跟他分手,可他实在是爱惨了这个男人,让他离开他,就如同是要让他死一般,而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的痛苦吧。
第十九章掴掌
一个星期后,当萧夏走在前往办公楼的路上时,他这才发现道路两旁原本葱郁的树木早已泛起了枯黄,那满地的落叶更是预示着秋天的到来,而美术系也即将迎来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时期。
‘咚咚咚’,萧夏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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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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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夏应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办公室内五十多岁的院长放下手中刚打完的电话,走上前友好的冲萧夏笑了笑,“萧夏你来啦。”
院长的声音极为慈爱也相当友善,是学校中为数不多的不讨厌萧夏又或许是讨厌却不会表现出来的人。
“院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萧夏,我想你应该知道美术系一年一度的对外美术作品展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我打算将展览的筹备工作都交由你来处理,并希望届时你能拿出一副满意的作品作为展示。”
萧夏难以置信的看向院长,美术系一年一度的对外美术作品展竟然要交给他来筹备?在这所大学里谁不知道他所谓的系主任的头衔是因为自己的哥哥才得到的?这种关系到学校发展的重要工作根本轮不到他来做,而这个工作之前也一直是由院长来做的,为什么要突然交给他?交给他别人又会怎么想?更何况他也没有那个能力,还是说院长之所以会交给他来做是因为自己的哥哥?
“院长,这个……”
萧夏刚想拒绝,院长却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萧夏,我一直都很看好你以及你在艺术上的才华,这些都与你哥哥无关,所以这次你就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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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长办公室后,萧夏却未向以往一样没有课便直接回家,而是坐在了学校池塘旁的石凳上发起了呆,而他萧夏直到刚刚都从未想过在这所学校里会有人看到的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他的才华,也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得到他人的信任,这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震撼和感激了。;
接下来的日子亦如预想的一样整个美术系都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