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草相遇必有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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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草相遇必有一草-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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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话杨哲已经听不清楚,冯达哭得太过伤心,说话也断断续续,杨哲却猜出了一二。
  
  程羽然的父亲一直不同意他们两人的婚事,不肯让两人结婚,却在一个月前突然联系冯达,让他把公司行贿的记录给他一份,报酬是程羽然的户口本。
  
  “我……不能……让孩子……生……下来……是个……私私私……生子啊……”冯达哭得撕心裂肺。
  
  杨哲的手慢慢垂下来,手机滑落到地上。
  
  不是为冯达这个憨厚耿直的汉子哭成这样,而是,他对任昊的误会和不信任。
  
  任昊或许曾经有过那样的想法,但是,他终究还是放弃了。
  
  他曾许诺给任昊全部的信任,给他足够的耐心,可是,到头来,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任昊。
  
  他以为任昊耗尽了自己全部的信任,却不曾想,他的自以为是,也耗尽了任昊本就不多的依赖。
  
  所有,这一次,他也终于松手了吗?
  
  庭审那天,杨哲一直望着门口和陪审席,看见了华辰,却再没见其他人。
  
  华辰四处张望,似乎也在找人,正好跟杨哲四目相对,朝他挥了挥手,杨哲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察觉到华辰惊讶的眼神,他也朝旁边看去,在被告席上不期然看见了本不在剧本上的人。
  
  冯达。
  
  冯达的出现,让本来公式化的庭审出现了意外。
  
  更让杨哲措手不及的是,他把杨哲供认不讳的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
  
  “我以为程常委不肯同意我和他女儿的婚事的原因,是他位高权重,要顾及面子,所以才昏了头脑,想通过与他政敌为伍的方式,让他失势……”
  
  “杨哲是我好兄弟,我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他怕我孩子生下来见不着父亲,才替我承担罪名……”
  
  冯达显然有备而来,所有的问题都回答的滴水不漏。
  
  最后杨哲被判了一年半,冯达是十年,刘书记则因为牵涉甚广,需要移交到其他法院。
  
  杨哲没有判立即执行,还能在家呆半天,出了法院后,看见华辰在门口等他。
  
  “瘦了。”华辰一脸苦楚的看着杨哲。
  
  杨哲摸摸自己的下巴,笑了笑,“是不是帅了不少?”
  
  华辰笑不出来,看着他直叹气,“何苦呢,让你父亲也担一点儿,顶多也就是个处分,你干嘛全揽自己身上?”
  
  华辰就是杨哲父亲所谓的狐朋狗友,自然对他父亲也没多少好感,此刻更是愤愤不平。
  
  杨哲低头不语,他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这一次,他错在先,不管任昊是不是已经放弃,他都已经决定要勇敢的追上去。
  
  或许,他还需要等待,等待法律对他的制裁,可是,他也正是利用这次机会,跟父母彻底摊牌。
  
  他用一年半的牢狱生涯,换他和任昊的一个光明正大。
  
  “任昊呢?”杨哲见他一直左顾其他,忍不住问道。
  
  华辰低头看着脚趾尖,讷讷道,“出差了。”
  
  杨哲有些失落,却也没持续多久,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
  
  庭审前的一晚,他没有担心着第二天的审判,却在书桌前枯坐了一晚。
  
  文采盎然的杨大才子,苦坐到凌晨三点,却一个字也没有写出。
  
  苦思冥想间,笔尖轻触,无需构思,不多时,就勾勒出那人眉目含情的样子,唇角轻翘看着自己。
  
  杨哲看了许久,最后在落款处写上自己的名字,装进了信封里。
  
  他本来打算亲手交给任昊,如果任昊不愿意收下,那他就带进监狱里,算是一个念想,不曾想,眼下却只能转交给华辰。
  
  “帮我给任昊吧。”
  
  华辰接过信封,艰难的点点头,“我见到的时候,就给他。”
  
  杨哲却不知道,华辰之所以来到法院,除了给他鼓励之外,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以为任昊会出现这里。
  
  自从公司体检结果出来,任昊被诊断患了胃癌后,他已经近一个月不曾见过任昊了,更不知道任昊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恩,还有一章了
  
  谢谢新冒泡的孩纸给窝捧这最后的冷场……捂脸~耐你们
  
  还在潜水的孩纸们……扬起你们手里的花花~~让窝再看乃们一眼~~~~~~~~~~~~
  
  




百转千回

  如果你开始缅怀过去,那么,你正在慢慢老去。
  
  那他现在怕是已经白发苍苍垂垂老矣了,杨哲自嘲的笑了笑,随手揪了根野草叼在嘴里,看着铁栅栏外面灰扑扑的天。
  
  在他父亲的关照下,虽然得到颇多关照,但是,无所事事这个烦恼,却是怎么也摆脱不掉。
  
  唯一让他不那么无聊的,就是脑海里跟那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些记忆,成了他最珍惜的宝贝,支撑着熬过每个空虚单调的日子。
  
  “杨哲,有人来看你。”
  
  杨哲赶紧走过去,自从他进来以后,来看他的好友可谓缤纷而至络绎不绝,监狱长的办公室差点成了他的会客厅。
  
  但他最希望见到的那人,却从未出现过。
  
  虽然每每失望,但他总相信,下一次来的人,就是他。
  
  “看见你妈就这么失望啊?”杨哲母亲微带不满。
  
  杨哲笑了笑,“我这不是觉得母亲大人又纡尊降贵来这里探望不争气的儿子,内疚着么。”
  
  杨哲母亲睨着他,有点无奈的叹口气,其实他们早就可以把杨哲保释出来,可是杨哲却把他和任昊的事情抖了出来,杨哲父亲一怒之下,让他在监狱里好好反思,她在儿子和丈夫之间,两厢难为,偏偏都是不低头的主儿。
  
  “妈这次不是来说服你的,你不用笑得那么牵强。”杨哲母亲有些心疼的看着儿子,“你的银行账号里突然多了三百多万,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杨哲愣了一下,谁会给他这么多钱?
  
  杨哲母亲从包里掏出张纸递给他,“我给你打印出来了,要不要去查一下汇款人?”
  
  杨哲父亲极有可能进入下一届的中央常委候补委员名单,他们现在都极为谨慎,不敢再逾越一步。
  
  杨哲看了半晌,也没想出谁欠他这么多钱,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他入狱快要满三个月了,他答应沈迈找人的事情却还没有头绪,按照之前的约定,到了该还钱的时候……
  
  任昊?
  
  想到这里,杨哲猛地站起身来,这么多天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任昊的消息。
  
  “妈,”杨哲咽了咽唾沫,“我之前公司的股票不是都被没收了么?那其实不是我的钱。”
  
  当初判决结果出来的时候,除了一年半的刑罚,还有巨额罚款,杨哲这些年攒的欠,包括那些股票,都被冻结没收了。
  
  “啊?”杨哲母亲疑惑问道,“那是谁的?”想到那个可能的人,脸色不由得沉下来。
  
  任昊的名字,现在成了他们家最大的忌讳。
  
  看他母亲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了任昊,“不是任昊,”杨哲捏了捏手里的纸,“当初借人家股票的时候,说的是三个月还,可我哪里有那么多钱,所以,任昊这才汇钱……”
  
  杨哲母亲猛地站起身来,夺过杨哲手里的纸,厉声道,“你没有,我们有!”瞪着杨哲,几乎是咬牙切齿,“哪怕我和你爸砸锅卖铁,也不用他的钱!”
  
  杨哲木然的看着母亲,久久才道,“妈,你知道,即使不用他的这些钱,也不能断绝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手里的纸被狠狠的攥成一团,杨哲的母亲气的浑身发抖,“好,很好。”
  
  杨哲无力的垂下肩,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已经吵了太多次,再多一次,也是于事无补。
  
  “你就那么喜欢他?”母子两人默然许久,杨哲母亲才缓缓开口。
  
  杨哲惊讶的看着母亲。
  
  以前每次谈及这个话题,当他说到喜欢任昊时,都会被母亲的尖叫声打断,仿佛没听到他说出那句话,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一样,从不肯直面他爱着一个男人的事实。
  
  “恩,”杨哲抿抿嘴,怕刺激着母亲,没敢直面回答,“我想跟他过完这一辈子。”
  
  啪嗒。
  
  手里的纸团掉在了地上。
  
  杨哲母亲无力的跌坐回凳子上,瞪着地板发呆。
  
  “妈,”杨哲跪在地上,看着母亲的眼睛,“如果你和爸接受了,那你们就多个儿子,如果你们不肯接受,……”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那句“白养了我这个儿子”终究是说不出来。
  
  骨血亲情,哪能说断就断?养育之恩,哪是说辜负就能辜负?
  
  杨哲母亲抬头抚着儿子的脸,拭去他脸上的泪,自己的却掉了下来,嘴唇颤抖道,“我和你爸,这是造了什么孽?”
  
  孽缘么?杨哲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母亲走了后,杨哲借了监狱长的电话打给华辰,问及任昊时,华辰依旧是支支吾吾。
  
  出差三个月还没回来?本来手机一直打不通就让杨哲心生疑窦,现在,心里更是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算任昊是为了避他关机出国,那也不可能这么久不理会公司的事情,“是不是任昊出什么事情了?”
  
  向来舌灿生花的华辰,此刻却张口结舌。
  
  任昊临走前,除了留了一纸公司授权书外,还留了一张便签纸,让他不要对任何人提及他患胃癌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么久没有他的消息,华辰也不能不急,或许杨哲有办法找到他呢?
  
  “他失踪了,”华辰心一横,终于把压在心里的话吐露出来,“上次体检结果出来,诊断出胃癌后,他就不见了。”
  
  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响在耳边,杨哲手里的电话没有拿稳,啪嗒一声,掉落在话机上,嘟嘟嘟嘟的响了起来。
  
  他想要一起过完这辈子的那个人,竟然已经没有时间了。
  
  杨峰来保释的时候,没想到几天不见的杨哲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脸色灰败,不由得大惊失色,“哥,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杨哲敷衍的回答了一句,旋即扭头问他,“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杨峰扁了扁嘴,“汇款银行就在朝阳区,我跟他们行长打过招呼了,你要看录像的话,他们可以调出来,”见杨哲要开口,赶紧又添了一句,“即使查出那人就在朝阳,又能怎样?说不定他是从大兴什么的地方跑过去的呢。”
  
  见杨哲拧着眉头不说话,杨峰忍不住推了推的他的胳膊,“哥,你找谁啊?”
  
  “你嫂子!”杨哲不耐烦的回答他。
  
  “我去!”杨峰惊讶的睁大眼睛,“您给我找这么有钱的一嫂子啊!”说出口后,发觉关注点有点不对,“不对!你什么时候找的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谁让你没有善于发现你嫂子的眼睛,”杨哲打断他的惊呼,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你跟他们行长再打个招呼,我想查那个账户最近三个月的流水。”
  
  杨峰一边打电话一边打量杨哲,什么叫没有善于发现嫂子的眼睛?难不成还是他认识的?
  
  到了银行后,两人直赴行长的办公室,长长的流水单已经打印出来,杨哲看着那一行一行的消费地点,呆愣在原地。
  
  杨峰跟行长道了谢,一回头看见杨哲脸色不对,赶紧凑过去,低声问道,“怎么了?”
  
  杨哲揉了揉鼻子,“我去趟洗手间。”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疾步走了。
  
  杨峰只好跟行长道别,把流水单子折起来走出办公室,去洗手间等他。
  
  等了一会儿,杨哲还没出来,杨峰有点不放心,走了进去打算喊他一嗓子。
  
  却听见呜咽的哭声。
  
  声音极低极细小,若不是周围静悄悄的,根本不会注意到。
  
  杨峰却在那微不可闻的哭泣声里,感觉到浓浓的悲伤和极度被压抑住的痛苦。
  
  杨哲背靠着门板,极力的压抑着从眼眶里汹涌而出的泪水。
  
  他和任昊分手的时候没有哭,知道任昊没有多少日子的时候也没有哭,却在看到消费记录都是在监狱外的那条街时,所有无处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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