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上,刺骨的痛就那么一点一滴的开始侵蚀如残花般的身躯。
你可知
我曾经把你当作生命的寄托,满怀期望
幻想携手共游天涯的画面,那么近
谁知
天咫尺,人南北
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我在你眼中,永远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始终敌不过她的一代容华
既然无法握紧我伸出的手
当初为何轻许诺言,说什么生生花里住
终于认清,柔情蜜意也是种毒
往事如烟,亦虚亦实,亦爱亦恨
但是,连已香消玉殒的人都敌不过
断带留乞句又有何用
当从不堪回首的梦境中惊醒
才发现
现实如梦凄迷,尽是悲凉
柔肠寸断,心字已成灰
锥心泣血的痛苦,都已过去
思念心伤,如行尸走肉般日子,也有结束的一天
惜花人已去,人去花无主
心已死,泪已干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为你流泪
再也不会
再也不会
离别至今,不过短短几天,却已是落尽梨花月又西。
天崩地裂后的求生,不过如此,当整个世界都离你远去,而独有你困在这里,生死一线间,谁会怜。
没有人会疼惜你的痛楚,没有人。
曾经以为,只要你握着我的手,即使性命垂危,都会有活下去的勇气,现在呢,人走了,花落了,风散了,仍要挣扎地活下去。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今后,我定要好好地对它。
她抬首,习惯性的想要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发现早已无泪可流。
呵,心死,莫过于此吧。
第八十章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他逃离开让他难堪的地方,抚上冰冷的面具,若没有脸上这个屏障,他究竟该如何面对,她此刻的淡漠,她如今的心死。
无力的身躯靠在门外的墙壁,缓缓地滑落而下,痛苦像是一种潜伏的病毒,开始疯狂的顺势蔓延开来,一寸一寸的肌肤,被虫般撕咬的痛着,眼看两人惨淡的人生,就如这渐渐黯下去的斜晖,即将被黑夜湮没,却无能为力。
银狐大氅被遗落在屋内,只剩略显单薄的紫衣被寒风吹拂出令人心疼的萧瑟,因激动凌乱的长发,在滑下的瞬间霎时间如墨披佛而下,给银白冰冷的面具增添了浓重的苍白。
入夜的冷气慢慢腾升起,满园景色雾气萦绕,湿漉漉的沉重,雨滴开始噼噼啪啪地洒下,打在墙面紧闭的窗棱上,蓦然,一道闪电横空划过,紧随其后的炸雷惊响,雨水哗啦啦的倾盆而下,树木摇曳,叶片狂卷。
他定定的望着满园苍凉,心比雨寒。
天也在对这份感情惋惜么?
他恍惚的撑起身,猛地一阵惊寒,心颤地扶住身旁的廊柱,缓步走进瓢盆大雨,暴雨劈头盖脸地浇在半湿的身上,一袭单衣转眼间就已淋得湿透,漉漉地贴在身上,双眼迷蒙的轻轻一眨,睫稍的雨水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狂泄而下,透过蒙蒙的雨雾望去,茫然的感觉第一次冲进脑海。
真是莫大的讽刺,如此狂傲,如此自信,又如此坚定的他,竟也有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冰凉刺骨的雨水透过面具的缝隙渗进,浇在莹白的皮肤上,彻骨的寒气刹那间冷到了骨子里,心,却渐渐地清明起来,仿佛淋漓的雨水将一切的彷徨和不确定都冲刷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斜雨密织,乱红稀,仰见凄凉,十年心。
十年踪迹,十年心哪!
顿时清晰的头脑让眼前一亮,他眯起迷离的狭眸,在面具后扬起惯有的微笑,狠狠握起苍白的拳,刚撑在地面被磨破的伤处,隐隐刺痛,血迹已被雨水冲的疏淡,几乎看不出痕迹。纵然一身凌乱,在微笑的瞬间,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淡定中透着危险的魅门门主。
院内的他,心思翻涌,痛苦难抑的情绪缓缓地趋于平静;院外,在回廊下避雨的杜玉菲,几乎是在他冲出房门的同时,就看到了他的慌乱神情和落魄。
妖冶的双眸中是即恨又狠的血光,透过回廊上的镂空砖石,直射向圣音背后的屋门,令人心悸的视线,携带着永无止尽的嫉妒。
扶在砖墙的手,修整的干净整齐的指甲深深地扣入砖内,发泄着狂烈的忌恨。
绝舞,是吗?!
凭什么你在家破人亡后拥有羡煞千人的宠爱!同样的遭遇,凭什么我就该任人宰割,被人利用!不甘心!我不甘心!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懂得什么是真正的人生!
像想到了什么,她眼眸一转,又流露出得意和自信。呵,都忘了,我还要助你一臂之力呢。
她将视线拉回到他重新清亮的眸上,深深地将他印入眼底,而后转身离去了。
第八十一章
狂风暴雨后的平静,宁静中藏匿着不安的因子,隐没在万物中,悄无声息。
“姑娘”
“姑娘”
轻唤声让舞儿不舒服的皱了皱困倦的眉,麻木的感觉立即从大腿传上,紧接着又是两声,她在梦中懊恼地挥挥手,却‘呯’的一下碰到什么东西,迷惑地睁开眼,发现眼前立着一个丫鬟的女孩,一手抚着胳膊,圆圆的脸还不忘冲着她笑。
“姑娘,你终于醒了,睡在这儿容易着凉呢,我给你端了些饭菜,先吃些吧,然后躺床上暖暖地睡。”
“你是?”沙哑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她也顾不得刚刚是不是打到了眼前的女孩,只是问出自己的疑惑。
“我是少主的婢女,玉蝶。你叫我小蝶就好。”
玉蝶俯下身,要将趴在床边睡的舞儿扶起来,却被红色的衣料挡掉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虽然和小碟一样的名字,但也只会徒增她的伤心而已。何况,那个男人身边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姑娘”
刚动一动腿,被压到麻木的双腿立刻就传来令人难忍的疼,不得不又跌了回去。一再坚持自己站起来的舞儿,终于在试了多次后,勉强坐回床边。
她重新躺回床上,背过身淡淡道,“我不想吃,让我一个人静静,你先下去吧。”
“姑娘,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加上精神心情不太好,对身体不好的,还是吃点好。”少主下的命令,要是办不好,她要怎么交差。
心情不太好?何止是不好。舞儿讽刺的址动了下嘴角,仍旧不吭声。
“少主说,一定让玉蝶伺候姑娘吃点东西。”
“姑娘要是不吃,玉碟怎么跟少主交差。”
舞儿深深吸了口气,“这和我没有关系。”
玉蝶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当时看到少主抱回这个姑娘的时候,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没想到却是个这么冷漠的人,心中立即充满了失望。
听到呜咽声的舞儿,忍无可忍地坐起身,眸子狠狠地瞪着玉蝶,直到对方两眼中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却仍旧不敢哭出声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朝木桌走去。
桌上放着四个清淡又简单的小菜,其中有她最爱吃的冰糖荔枝,还有一碗银耳莲子粥。突然,令人反胃的感觉翻涌而上,她迅速别过头,捂上嘴,努力将心中难以抑制的抗拒堵回去,另一手一挥,整桌完好的饭菜就劈里啪啦的落在地上,满地狼藉。
该忘了!该忘了!
为什么还是会睹物思人!
“姑娘,你不舒服?”玉蝶急忙迎上前,帮舞儿拂着背。她是特地按照少主说的哈哈叫厨房的,怎么还会这样!
“走开!”红色的水袖用力地挡开上前的玉蝶,只听‘呼’的一声,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便传了来。
她捂着嘴,好奇地咽首,便看到满脸委屈的一团东西使劲地揉着屁股,眼泪刷刷的往下流,小小的嘴唇被咬的已经开始发青。
舞儿心中一紧,她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她懊恼的上前,“起来,坐地下坐什么。”
地上的肉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仰起头,流着泪,就那么和舞儿四目相瞪,突然,她冲着面前的舞儿开始大喊,“像你这种千金小姐,成天都被人宠着,根本就不懂得别人的真心!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该珍惜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衣食不饱,为了一口饭忍痛卖儿卖女,你知不知道闹灾荒的时候,有多少人死在路边!你衣食无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要在这里把气出在饭菜上,你不稀罕吃的东西,外面却有人会因为它累的半死半活!”
第八十二章
从头到尾没有停顿的一席话,让舞儿彻底的呆愣在那里,张口结舌。
一阵静默后,地上的肉团终于反映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猛地噤住了口,嚯地爬起来朝门外冲去,留下舞儿一人,如木般立在那里。良久,良久。
或许,玉蝶是对的。
一直活在别人羽翼下的她,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别人的感受,甚至任性地认为一切的关心和疼爱都是理所当然。正因为这样,所以在习以为常的宠溺消失后,她才会变得那么歇斯底里吧。
她呆滞的闪了闪睫,迟缓的坐回凳上。
眼里一直都只有师父,所以,无影大哥的关心,独孤翊的深情,她从来没有真正放在心里,竟没有想过,或许别人会为了她的一个眼神,或是一句话会不字和难过,就像她面对师父那样。
她的痛,是否别人也同样的痛过,她不曾考虑过。这么自私的她,活该被抛弃。
一切的一切,肯定都是对她任性自私,不懂得珍惜的惩罚,一定是
可是,衣食无忧的她就幸福吗,有谁会看到被光芒笼罩的她有多悲哀。那双如玉的眸子让人沉沦,却造就了如今不堪一击的她,注定了今生的梦断。突然从云霄坠入地狱的猛烈冲击,至今隐忍的悲切,向谁说,又有谁能体会?
屋外,回廊上被风雨吹打过的盆栽,零星的叶片挂在上面轻轻地颤抖,仿佛刚刚被人衣袖拂过般,欲坠未坠间,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而后又如烟般消散在黑夜中。
冷雾凄风中,是谁被悲伤朦胧了双眼,又是谁孑然而立满腹痛苦难消;是谁被无奈伤的体无完肤,又是谁独坐烛前黯然神伤。
烛光幽幽地映射着屋内静谧的摆设,陷入深思的舞儿并没有注意到,轻如风的步伐已然走近了她,清淡药香也随之在屋内弥散开来。
嗵,木盘落桌的声音轻巧地传来,她仰首又瞧见了那张一成不变的碍人面具,心烦地撇过头,却又不得已看到了木盘中放着两个砣,青瓷碗中是中药,白瓷碗中是银耳莲子粥。
“先喝粥,然后把药吃了。”
是她太过心碎,所以连错觉也分不清了么,为什么她感觉到他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哀愁。
“我要休息了。”
他俯下身笑睨她,迎面扑来的便是慵懒的气息和悠长的淡香,“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
她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只是起身面无表情的和他擦身而过,她一定是晕了,不然怎么以为这种厚脸皮的人会有哀愁。
突然,一股袖风袭来,天旋地转中只见紫色的袖袍卷盖过腰,待稳定后发现她竟然坐在他的怀里,腰部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将目光落在惹人怜爱的脸颊上,看到消瘦了很多的下颚,不悦地蹙起眉,心的折磨果然是最痛苦的,这丫头瘦了不少啊。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端起桌上的药碗,递到她面前,“把药喝了。”
她挑衅地对上他的眸,“你保证以后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喝。”
她感觉到肩上的手臂收地更紧了,以为他动怒,却只见那双凤眸仍旧明亮清澈,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风情,“这天下,除了一人人外,还从来没人敢跟我谈条件。”
她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他紧接着又道,“想知道是谁么?”
第八十三章
敢跟魅门门主谈条件的人,不是他最爱的人,就是他最敬重的人。但是,不管是哪种,都无法引起她的兴趣。
“你不答应我,我也不想答应你。各自退一步,何必弄得两相生厌。”她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肩上的力道却只见重不见轻,只能懊恼地瞪着他。
凤眸对杏眸,紧张中捎带点暧昧的扭转在两人之间缓慢流窜。
眼看有什么就要发生,但是
“少主!”
门外冷静的声音中隐着难以发觉的紧张,屋内的人还没有开口,他就已经感觉到穿透墙壁而射出的凌厉之气。
该死的!颜琦向谁借了胆子了,敢这会儿跑来找死!
‘砰’的一声,舞儿以为是门外人胆大的将门掀了开,但当看到门外人低垂的头时,才意识到门似乎是被一阵风带动而开的,微侧而瞥了眼圣音,若是跟他来硬的,肯定是鸡蛋碰石头。
被打断的人脸色遽冷,心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