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好痛”
原本毫无血色的脸因梦魇的折磨变得潮红,额头露出点点细汗。
圣音俯下身将她搂进怀里,不断的拍拂着她的后背,轻柔的在她耳边唤着,安抚她的惊慌和恐惧。
“不不要说话,不要!”当梦里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在眼前越来越清晰,舞儿终于从梦中惊醒,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人就手脚并用的对他施暴。
“嘘,安静!”他拉住她胡乱挥舞的柔荑,将两手并到她腰后,制止住狂乱的浍,“嘘——”
呵气般轻盈的诱哄,让浮躁的人儿慢慢静了下来。她这才睁开初醒的朦胧双眼,定睛在近在眼前的面具上,倏的睁大黑瞳,“你!”
他怎么会在这儿?!她这是在哪?!
摇摇脑袋,因突如其来的现实清醒了不少,她记起了昏倒前的事,独孤翊溢满柔情的眸子,眼前人说的话,他和独孤翊的交易,然后
独孤翊将她当作筹码送给他了?!
舞儿的心一阵猛抽,独孤翊果真将她送人了!他凭什么送!她又不是他的东西,他有什么权利!
圣音看着她面部的痛苦之色,冷冷的气呵在她的额头,如璃双眸危险的盯住她。“难过他将你卖了?”
舞儿咬着下唇不发一语,她以为至少独孤翊还是将她当朋友的,却没想到原来什么也不是,只是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她又一次被遗弃了
危险的眸子变得深沉,紧张的气息在两人周身漫漫散开,她感受到双腕上的力道逐渐加重,秀眉疼痛的蹙起,这才记起他的存在,将视线疑惑的落到那双套人心魂的眸上。
“他怎么舍得把你给我,是我自己抢过来的,他也只是个受害者。”这才几日!这丫头就对独孤翊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他不信!
轻佻的话语中融着浓浓的酸味和火气,像是故意要激怒眼前毫无反映人儿,而舞儿显然没有觉察到危险,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两人僵持着持续了许久,正当他处于爆发边缘时,她幽幽的开口了,“你,究竟是谁?”
第七十三章
她总是喜欢莫明其妙的冒出莫名奇妙的话,他不自然闪了下眸,一丝慌乱自眸底掠过,笑道,“圣忆风。”
屋内的暖炉灼灼的燃着火焰,偶尔传出木柴劈哩啪啦的轻响,离两人最近的暖炉将火的温暖映照在两人身上,火那么旺,却仍旧暖不热此刻两颗冰凉如水的心。
那个总是让她和师父背黑锅的魅门门主?
那个江湖上闻风丧胆的邪教之尊?
那个冷血无情,行事作风邪魅诡异的圣忆风!
她曾听姐姐和独孤翊谈话间似乎提及过这个人,没想过居然是他!
让她不舒服的是,这个人不仅有着毫不逊于师父的风采,眼睛也长得和师父的一样迷人。最令她最无法忍受的是,他居然说过和师父一样的话。
“为什么这么像为什么”她失神的喃喃自语,双眼涣散的落到他左侧后的烛火上,跳跃的烛光就像此刻无法平静的心。
“像什么?”他将她拉近,想要更清楚的听到她的话,而她只是一味的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倒在他肩头睡着了。
发现她已经疲倦的睡着后,他在见到她之后第一次真心的笑了,这丫头,总是这么毫无防备。
她将她轻轻的放到床上,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刚刚被自己因激动而握红的细腕上,他轻抚着雪白皓腕,深深的自责和疼惜漫上心头。
他又伤了她了。
漫漫长夜,床上的人呓语不断,床边的人却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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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惊风苑相隔一片梅林的是佚苑,苑落虽比惊风苑小了很多,却不失精巧美,建筑与景物交融在一起,形状式样变化多样,布局很好的做到了一步一景,可见设计的用心。
庭园深处的屋内轩窗下,铜镜里,映出一张妖冶妩媚的脸,只是那双勾魂眼中却有着淡淡的忧愁,铜镜前,梳洗过后的娇人儿,早已摘下发饰,一手捧着黑发,另一手正用一把琉璃梳,梳理着墨黑丰润的长发,缓缓的极小心,仿佛捧在手心的上等宝石。
铜镜前,搁着一杯杯暖身的梅花露,她梳理着长发,偶尔喝上一口,白瓷杯的边缘留着艳丽留香的红渍。
早已过了子时,她却不时的侧首望向窗外,像是等待什么,毫无困意。
“小姐,该歇息了。”婢女将亮得闪光的黄铜盆子端上来,里面冒着温温的热气,这已经是第六次换上来的水了,不知还要换多少次,她才要洗!
“放那儿,你下去睡吧,不用再来换水了。”美人儿看了眼丫鬟露出的不耐,却不生气,只是叫她退下。
丫鬟像是被赦免般迫不及待的转身就走,刚刚要跨出房门,铜镜前的人儿犹豫的开口了,“听说,少主晚上回来了。”
“是。”还抱着一个清丽的可人儿呢!少主怀里的姑娘比这杜玉菲可要好多了,哪像她一身的妖味儿,简直就是个狐狸精。
“他没说要来?”杜玉菲缓缓站起身,直直的朝背着身的丫鬟走过去。
“没说,少主抱着一个姑娘回来后就匆匆进了惊风阁,再没出来”婢女转过身打算一次性对她说完,省得她再烦人。
刚刚转过身,便看到近在眼前的杜玉菲,只觉得一阵压迫感,倏的噤了声。平日里别人对她脸色再怎么难看,也不见她反抗,没想到今天只是这样站在她面前,就让她产生了恐惧。
杜玉菲直直的挺着腰,仍旧穿戴整齐的露肩长裙裹着她姣好的身段,盈盈水眸垂视着眼前的丫鬟,听不出喜怒的笑着开口,“魅门的丫鬟们胆子都这么大,想来你们少主的教导方式一定别出心裁了。”
丫鬟一阵心悸,柔如棉的噪音让她浑身发愣,杜玉菲怎么说也是少主留下的人,她怎么只顾着少主对她的漠视,而忘了她总还是少主的枕边人哪!
第七十四章
“奴婢不敢。”
被吓坏的丫鬟急忙弯腰就要下跪,却被杜玉菲扶住了身,“怕什么,我又不吃人,明早帮我准备,我要见少主。”
“是,是。”被赦免的丫鬟谢完恩赶紧溜出了房,就差没连滚带爬了。
杜玉菲移步到门外,含笑眸子终于慢慢车黯了下去,疲惫中露出恍惚,轻风将腰间绸缪吹的如蝶般盈盈起舞,如柳风姿在寂静的黑夜中,看似单薄而柔弱。
他带回了一个女子,是新宠吧,她早该看清的,如天上浮云般不受拘束的他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人?她又做梦了。
“他回来了。”猥亵的声音自杜玉菲身后的暗处传来,随后一抹黑影出现在回廊上。
“护法。”杜玉菲闻言,扇睫轻轻一眨,转过身恭敬的垂首。
“嗯。”土护法一双小如鼠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衣着裸露的女人,“圣忆风唱词生性风流,却从没人见过他留下谁。既然把你留下了,本以为你对他来说,还有点作用,看来我高估你了。”
身侧的两拳因土护法毫不避讳的讽刺紧紧握起,“我会让你看到他臣服于我裙下的一天。”
“哈哈哈!”即狂妄女刻意压抑的声音爆发而出,“这才是我调教出来的人!”
还不待笑声完全消散在空气中,他又横目道,“你确定第一次和他见面时没有失误?!要是露了马脚,圣忆风留下你肯定就是为了斩草除根了!”
杜玉菲紧紧地拽着身侧衣料,声音因气愤发出轻轻地颤抖,“属下绝对没有出现任何疏忽!”
土护法闻方眸中的厉色缓和了不少,脸上堆起不怀好意的笑朝杜玉菲身旁靠去,一手拽住单薄腐烂下的玉臂,将她狠狠地拽进身边,淫秽的眼光直直盯着垂首的杜玉菲,“等你成功的那一天,我会给你应得的奖励。”
杜玉菲将头垂的更低,避开令人犯呕的眼神,“那玉菲先谢过护法了。”
“这个谢先留着,日后再说。”他强行令她的头仰起,“啧啧,我就不信这张脸比不过他身边那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她媚眼直勾住对方阴险的目光,“护法是指?”
“哼!”他将她用力甩开,“他今天带回的,就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丫鬟。”
“丫鬟?”她怒目瞪着背过身的土护法,吃痛的揉着被掐疼的胳膊。
“就是他十七岁那年收的徒弟。”
“这样”她是不是该有所行动呢,杜玉菲眯起妖艳的双眸,将视线凝聚到不远处的梅林。
土护法猛然间转过身,一阵风过,只见伸出的两指已掐住了娇嫩的下颚,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最好别出现不该有的想法!她动不得!”
“为什么?”
“这是你该问的吗?!教主怎么交代就怎么做!”他倏得又放缓眸色,轻轻地揉起被他掐的泛红的肌肤,“只要听话,教主一高兴,你还怕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吗?”
“是。”她垂下眼睑,隐藏眼底的怒气。
“或许你该学学水护法,你何时听过他问为什么,之所以能有现在的地信,就是他因为说的少,做的多。”
“是。”袖管里的两手已经被捏的无法再用力了,仿佛再稍一点,整只手就会被捏碎。
土护法暧昧的看着她,“使出你所有的本事让他满意,任何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你都可以铲除,除了她。”
“是。”
似乎是听出来那个‘是’字出于极不情愿之下,他又放低音量道,“一个男人,女人多了很正常,更何况是他。你也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懂得这点吧?”
“玉菲当然明白。”
“那就对了,你要是将事情办的漂亮,事成之后,那姑娘就随你处置。”
恍神间,面目可憎的脸已然消失在夜色当中,杜玉菲紧紧的捏着拳,注视着他方才离开的方向,浓浓的恨弥散开来。
陈升,你给我的屈辱,日后我定要向你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第七十五章
惊风苑,平日里没有允许,是不得入内的。因此,饶是她再怎么想进去,也没有足够的胆不招自入。
丫鬟今早说,从昨晚回来到现在,他就没从苑中出来过,就是连每次刚回门就要与回位阁主商议的惯例,这次都在破了。想来,那个徒弟对他来说是非同一般的吧,亦或是,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想到这里,被握在手中的琉璃梳,只听咔哧一声,便成了两半废物。
她幽怨中带恨的望向镜中细润如美玉的鹅蛋脸勾魂的盈盈水眸,妖冶妩媚荡人心。这张迷煞万千的脸居然让他不屑一顾!呼啦一声,她气愤的将镜台上的饰品狂风扫落叶般一挥而下,莹润的珍珠、玛瑙翡翠顿时劈里啪啦的响起来,像是倾诉此刻凌乱的心如散落的玉珠般,做着垂死的挣扎。
咕噜咕噜,最后一个圆珠在地上停止了滚动,她直直地站起身,北城午时柔淡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纱窗洒下,更是将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衬得似海棠醉日。
她对着窗外的梅林,眼波轻轻一转,坚定的神色中风情万种,垂下的发丝飘散在裸露在外的雪肩上,淡黄色的胡袖水少包裹着雪白凝肌,露出黄色的亵衣,一条银色的珠链系住亵衣,绕过雪白玉颈,淡黄色的水纱缠过亵衣,宽松的衣袖垂到手腕,深黄色的腰带系出纤纤细腰,足上系着银白色的铃铛。
即便是抬手将眼前一缕发丝捋过耳后,拈起窗台的一片叶,紧紧的握紧手中,一举一动中也尽是撩人丰姿,“圣忆风,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中!”
“小姐,听说少主刚传了竹阁阁主过去。”自从上次之后,名叫小夏的丫鬟就对杜玉菲客气很多,也小心很多了,杜玉菲让她做的事,只要不违背魅门的,她都会乖乖的照做。
“知道了,先去吧。”杜玉菲冲小夏嫣然一笑,方才的妩媚之态顿时消失。
“是。”原来,杜玉菲也不是那么讨厌的,刚才那笑不就很清雅的多么,也不见她们说的狐媚啊,自顾自想着的丫鬟慢慢退出了房。
她取了旁边的深黄色袄裹住衣着单薄的身体,轻摆着娇柔柳腰,悠悠缓缓地朝门外移去,这么多日子了,她终于要见到那唯一令她倾心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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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见醒?”
站在床边把脉的青衣人神态斯文淡定,对身旁焦虑的人道,“她的精神受到很大的刺激,这些刺激已经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心理压力过大,再加上长久的情绪低落,还被你点了穴,暂时昏迷不醒是正常的。”
狭长的凤眸慢慢将视线从青衣人脸上,移到躺在床上的人脸上,语气中透着丝丝的担忧,“正常?”
“嗯,大概傍晚十分就会醒了。”青衣人将玉臂重新放回丝绒被内,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