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乖”
“师父”
在她的半推半拒中,他轻柔地将她放在床铺上,压上让他迷恋的娇软身躯。
雪白的纱帐软软落下,浅浅轻吟、急促的呼吸从纱帐内传出,暧昧的萦绕在寂静的屋内,颈项纠缠,带起这红尘俗世的一阵微风,纠缠不休
她紧紧地搂着他,香汗淋漓,爱欲情浓时动情地闭上眸,眼前闪过鹅黄、天青、姹紫、嫣红
真好,师父仍旧这么地在她身边
正如从前,在花园中,两人躺在乱花中,蝶飞柳舞,笑语温柔
暧昧的气息在刚刚平息下的两人身边缠绕,他侧躺搂着疲倦的她,眸色波光粼粼,如黑水晶,又如一口古井,倾诉着他对她的温柔。
她不安分的小手撩拨着他精瘦胸腔上因汗黏贴在上的墨发,再拈起自己的发,缠绕在一起。红唇勾起,她将缠绕在一起的发给他看,“还记得以前,我也做过这样的事情,那个时候还不懂它的意思。”
他垂眸望着她,怜惜、温柔、仿佛易碎的宝物般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后来知道也不晚。”
“师父,你打算怎么对付溪孟安?”
“当然要给他一个惊喜。”他修长的指曲起,刮了刮她俏挺的鼻头,凤眸轻轻地扬起,在如画的唇角眉眼之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魅态,“不过现在,看来他不只会接到我一人的礼物了。”
她贼兮兮地一笑,“他会收到两份礼物哦,不过,他最后一份礼物,师父一定要让我给!”虽然师父没有受伤,但是他逼得师父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还让她伤心欲绝了几天,加上之前他对她的欺骗,他跟她的梁子可是结大了,这个债她一定要讨回来!
追忆园的花园里,一道娇小的身影蹦蹦跳跳,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小小的脚丫光溜溜地踩在松软浅绿的草上,绯色裙摆拂过小草,沙沙做响,偶尔有蝴蝶飞过,她就提起裙摆露出圆润的脚趾奔跑着追逐花丛的彩蝶,自个儿边玩边笑,一个人也可以玩得很快乐很快乐。
没有束绑的发散散地乱在她的身后,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地发出耀眼的光芒。
“等安安来找舞儿——”菱唇蠕动,她欢快的挥舞着小手逗弄身边旋飞的蝴蝶,蹦着蹦着雀跃的憨娃娃来到园子紧锁的木门处,倐地停住小脚丫,缩着脑袋,又抓抓头上乱乱的发,显得非常困扰,半晌才喃喃道,“安安说,不可以随便出去会丢”
“可是,很想安安呢安安怎么还不来”自己咕咕哝哝半天,她终于把小手抚上门扉,隔着空间的空隙朝另一边望去。
终于,她实在等待地快要与周公见面的时候,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小小的脸上立即绽放出喜悦的光彩,张开手臂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将进来的人抱住,“哇呵呵,安安来了!”
莹被突然扑到胸膛的迅猛力道所震撼,微微朝后退了一小步。
“人家等好久噢,安安。”一颗小小的头颅在莹的胸前得寸进尺地磨磨蹭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纤细玉膀将进来的人抱得好紧。
莹呆愣着,还来不及推开,那颗头颅仰起,在莹眼底映出一张花真的笑靥。
四目相变,那笑靥冻结。
舞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笑容僵住了,动作也僵住了。
“是你。”显而易见的失望和惊吓在那张花颜上漾开,环着莹的手骤然松开。
莹回过神,不明白眼前失去记忆的舞儿为何会对自己那般惧怕,只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冰冷的脸么。
在舞儿的手收回的同时,身体有些踉跄,莹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拉住舞儿,没想到,舞儿却“哇”地大叫了一声,发出一声惨叫,将自己重重地摔到鹅卵石小径上。
莹的眉头紧蹙,不出意料地看到那张小脸渐渐变色,而后蓦地一声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了?”
这一幕正巧落入在约好的时间来见舞儿的溪孟安眼里,他看到地上哭得好委屈好伤心的娇娃姓,急忙上前扶起,柔声询问,“怎么了?”
地上乱哭的娃娃听到关心的声音,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到溪孟安哭得更凶了,“安安骗我安安骗我”说着,小手就朝溪孟安的胸前抡去。
“我哪里骗你了?”溪孟安看了眼一旁的莹,又无声的收回视线。
“安安说让她走开”她抽泣着,还不时看着偷看一下旁边的莹,“为什么为什么她还在”
溪孟安不好解释,直接下了逐客令,“你下去。”
“属下有事禀报。”莹抬眸,看向舞儿的视线由之前的冰冷变为一种隐隐的憎恨。她本来是来报告主子事情的,没料到会碰到这个烦人精,起初对欺骗舞儿,她还抱有一丝丝的内疚,但是自从她出现在追忆园失忆后,她对这个看起来痴傻的娃就只有讨厌的份。
正巧,舞儿从溪孟安的怀里抬眸,看到莹的视线,怯怯地将头缩了回去。
溪孟安拉起舞儿,朝院子里走去,一手不断地抚着舞儿因哭泣不断颤抖的背,“说。”他的语气中,有着难言的忍耐,对莹此刻出现在这里极度的不满。
莹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不自主地想起刚才舞儿对她的投怀送抱。她承认,现在的舞儿的确很黏主子,但即使再黏,她也没见过舞儿会对主子做出方才在她怀里那番亲密举动。她不得不猜想,舞儿能那么无所顾忌的黏在自己怀里,难道是因为知道进门的人根本不是主子而是她?
莹一怔,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舞儿就是故意在离间她和主子,而能做出这样事情的舞儿,是真的失忆么
莹越想越混乱,对自己的猜测有几分相信,又有几分怀疑。她抬眸,看着溪孟安走进水榭,将舞儿安放在软榻上,将软软的毯子盖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像哄着孩子般哄着闭上眼啜泣的人儿,才安静片刻的舞儿,不一会儿就传出了轻憨的喘息声。
主子每日都与舞儿在一起,以主子细腻的心思与敏锐的洞察力,都看不出舞儿是在装,那她这样的猜测是不是过于感情用事?
她烦闷的蹙起眉,站在一旁复杂地望着软榻上已经进入梦乡唇角还噙着笑的人儿,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真是个幸福的人,失忆前有圣忆风那样的人宠着,失忆后又有主子如此怜惜被宠坏的人,她向来不喜欢,真不晓得当初为何会因自己对她的欺骗,还有那么点的歉意。
溪孟安等听到舞儿的鼾声,才安心地才直起身,是到几步之外的石栏边,低声道,“什么事?”
莹收回心神,垂眸公式地报告,“事情有此蹊跷,先前答应入日教的人最近先后告诉尹昭,他们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再涉入江湖。”
眉毛微挑,溪孟安微沉明眸看了一眼垂首的莹,“都是最近几天?”
“是。”
“先后退出啊”溪孟安垂眸,喃喃自语,而后他抬眸望着满池绽放的莲,“这些人彼此有联系么?”
“属下认真查过,除了有两人是旧识,其余几人都不认识彼此,也不曾在尹昭找他们之后联系过,因此,不像是集体商量决定的。”
“这么突然,又只是在这两天,看来是受什么影响来。”溪孟安的眸逐渐变得锋利,“告诉尹昭,查清这些人都与谁联系过。”
“是。”
溪孟安侧眸,松了眼莹,“你可以下去了。”
“是。”
轻笑响起,莹疑惑地抬眸,撞进溪孟安明丽的眸中,只见他凝住她,唇角划开一抹淡淡的弧度,“怎么,今天不拗气了。”
莹一怔,“属下不敢。”
“不敢?”溪孟安朝莹迈去一步,强迫的气势让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你昨天可不是说这么做的。”
“属下知错。”
溪孟安微微一笑,“你何错之有?”
这一问,莹楞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说自己不应该因私情而忤逆主子的话么?
见莹不语,溪孟安的视线回移,落在传出轻轻鼾声的舞儿身上,“你是我最喜欢的手下,也是最懂得进退分寸的,但是最近,你失职了。”
莹噗通一声跪下,“属下知错。”
溪孟安垂眸看了眼莹低垂的头,冷声道,“以后汇报情况的事由尹昭来,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现在她面前。”
莹的身体猛地一颤,僵持很久很久,她才轻轻应了声,“是。”她每日只盼着汇报情况才能见到他,如今,他竟连她这点的小小期待都剥夺了
娇小的身影迅速的滑失在回廊之上,溪孟安坐在软榻前,痴迷地望着榻上安睡的人儿,没抬眸看一眼因他而伤心欲绝离去的人。
没有月亮的夜,纵使有满天星星,依旧无法为大地增添多少光亮。而在灯火渐熄的南城,追忆园中却灯火通明,平日里此时早已灯火俱灭的时候,最近几日充满着明亮。
下人们也推迟了休息的时间,大家都知道,如此的转变,只因为新来追忆园的一个痴傻小姑娘,说了一句怕寂寞怕黑。
追忆园中的某处大屋内,灯火摇曳,不时的传出悦耳的笑声。
一道黑影步入大敞的房门,垂首在陪同舞儿玩耍的溪孟安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话,溪孟安抬眸,看了眼他,思索片刻道,“让她进来吧。”
不满溪孟安的注意力抛锚,舞儿秀眉微皱,将手里软软的抱枕一下子塞到溪孟安怀里,成功地拉回走神的溪孟安,这才满意的嘻嘻笑开,娇软的嗓音好奇道,“安安,你让谁进来?”
溪孟安拂开舞儿额际垂落的发,眼神中有些犹豫,“你应该见的人。”
绝姒已经来过数回,每回都被他挡在门外,他怕绝姒的出现会勾起舞儿的回忆,但是想了这么多天,连如此被舞儿憎恨的他跟舞儿在一起数日,都没能勾起舞儿的任何回忆,绝姒也很难做到吧何况,绝姒是舞儿唯一的姐姐,她失去了从前,不应该再失去唯一的亲人。
他很矛盾,想要将她永远的禁锢在追忆园,永远地与从前隔绝,但又不忍心剥夺她认亲的权利。以后,重建日教的事会让他很忙,绝姒或许能代替他陪着她,这样他才会放心。
当然,他已经让传达了他的意思,用见舞儿来按绝姒对从前的守口如瓶,希望绝姒能遵守。
舞儿偏着脑袋,甚是疑惑,不断地眨动着盈盈的杏眸,“我应该见的人?”说完,她嘟起嘴巴,“人家不见,人家只要安安”
看到娇憨的模样,他忍住俯身吻住那张樱唇的冲动,摸摸她的头顶,“她是你的亲人。”
“安安也是我的亲人。”她眨巴眨巴眼睛。
亲人两个字,让溪孟安的心底再次温暖起来,他柔柔地望住舞儿,“谢谢”
“安安为什么跟我说谢谢?”她像是发觉新奇玩意儿似地戳戳溪孟安的脸颊,“安安陪我玩,我才该说谢谢。”她咯咯地开心笑起来,痴痴的模样似是把溪孟安方才说她要见一个人的事抛到了脑后。
“舞儿!”一道颤抖的柔声插入看似和谐的两人之间。
舞儿侧眸,看到门口纤细的身影,又望望溪孟安,“安安,她是谁呀?”
第二百四十四章
溪孟安微微一笑,走下床榻,“你姐姐。”
舞儿清澄的眸中映出逐渐向她走来的绝姒,她眨眨眼,“姐姐?”
溪孟安走过绝姒的身边,低低地说了一句,绝姒咬了咬下唇,没有看溪孟安,直直地朝舞儿走去。
“舞儿?”绝姒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看到舞儿的身体朝里侧缩了缩,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疏远与陌生,再想起圣忆风落崖之事,她的眼眶渐渐地红起来。
舞儿抱着软枕,将下颌放在枕头上,怯怯地看着红了眼睛的绝姒,低低地唤了声,“姐姐?”
“你记起来了?!”绝姒激动地上前想要抓住舞儿的手,却被舞儿抽了回去。
“不记得不过安安说,是姐姐,那就是姐姐。”舞儿圆圆的圆瞳在说及溪孟安的名字时,闪烁出亮亮的光彩。
绝姒见舞儿愿意跟她说话,朝舞儿坐近的几分,身手覆上舞儿娇软的手,“你现在快乐么?”
舞儿开心地猛点头,“嗯!嗯!安安对舞儿很好喔!”
绝姒蓦地垂下头,用手捂住自己的唇,避免舞儿看出她的异样,须臾,哽咽的声音从她隐没在手下的唇中哽咽的溢出,“开心就好”
“姐姐在哭么?”舞儿好奇的将脑袋伸过去,压地低低的,从下面朝上望去偷看绝姒隐埋在长发下的脸。
“没、没有。”绝姒抹去脸上的泪,抬首展开笑颜看着舞儿,“今天来,就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还有”
绝姒的脸色在瞬间黯了下去,她看着舞儿纯真的脸,意识到眼前的舞儿对曾经的记忆已经是一片空白,她不需要再隐藏任何感情,思及此,她放松地呼出一口气,决定给自己一个喘息的空间。
她将舞儿的手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