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听他唱着,唱着,心想:不理你了,疯子,如果这就是爱,勇敢地争取就行了,还困惑什么心,流过什么泪,唱什么唱,烦死了,烦死了。
我以为我的想法很坚定,事实上,连我自己也没有料到,第二天一地的黑色郁金香就把我伤得遍体鳞伤,乖乖举了白旗,放弃了我所谓的坚定的想法。
番外 纪晓鸽
十二月四号六点左右,我的标准起床时间,他抱着我拉开门,便看到她瘫坐在地上,以往一丝不苟的发髻竟然松散地漏出几缕,还有一地的黑色花瓣,不知道是什么花,看上去很非主流的感觉。她抬头用一双有些迷离的眸子盯着我们,脸上不再有那种独属于她的干练自信还有那旁若无人的高傲,那种颓废无法用言语表达。
我不知道说什么,内心却也没什么触动,毕竟一切都料到过了,他会搞定一切的。我搂紧他的脖子,不让自己离开他一分,只是静静地看她。她也只是盯着,不转移一分注意力地盯着我们,现在的情况似乎这是一场角逐,谁先出声谁便是输家。寂静一直持续,我抬头看他,他凝重着眉头,也看着她,我们都在等她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觉得一直偎在他怀里也不是个事儿,终于,我打破了这潭死寂,“先放我下来吧。”
他未放手,她却开了口:“我想先跟小哥儿单独谈谈,我会让她自己做决定的。”她的声音一点也不冰冷,柔柔的,许是她累了,看样子刚从法国赶回来,这样的声音才让我觉得她是个母亲,“你爸在二楼书房等你。”她最后嘱咐他,原来他们两个想各个击破。
他亲吻我的额头,放我下地,说:〃记住了。〃眼里满是柔情,却不再看她。
“嗯。”我乖乖地点头,很坚定。
他便与她擦身而过,放心地下楼。
她依旧没有起来的意思,于是我过去跪坐到她身边,没有一丝保留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看进我的眼睛,看到我做的决定,看到我的执着和坚定。但她却没有如我所希望的那样,因为她开口便说:“你们没有可能的。”
她说的时候我感觉她很落寞,让我有点心疼,我爱她,打小就爱她,因为她是我在纪家唯一一个血肉相连的亲人,我要叫她一声——妈。可她却从不待见我,十几年来也许我们说过的话的总和都不会超过100句,她的眼里只有老纪和晓鸳。我是那么的渴望她,把她深深地埋进骨子里去,她却几乎没用正眼瞧过我,似乎在她眼里我是透明的。可是她现在却在用母亲的身份要求我什么,还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把自己的高傲通通都扔到了一边。
拉过她的手让她抚上我的小腹,微笑着对她说:“妈,我从来不是纪家人,不是么?”她的手好冰,但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的手却还保养的那么好,那么细致、滑腻。按着她的手,看着她受伤的眼神,终究还是收了笑容。他总是说我太会笑了,而且是标准的小哥儿式笑容,露六颗牙,扯30度弧度,展现左脸小小的梨涡,他说如果我对外人这么笑的话,特别是男人,他会嫉妒。
她没问什么,她应该都知道了。朝夕相处的许嫂怎么会没有发现什么呢,只是现在实在瞒不下去了,才把他们召回国,让纪家的这两位主人来裁决我们这对乱伦的兄妹,虽然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虽然连我的亲妈都不曾把我当女儿看过。只是,毕竟我们是兄妹。
“把他拿掉,他不适合来到这个世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想把手抽出,我却硬是捉着不放,彻底感受着她从手心里传出的冰凉。
‘不适合来到这个世上’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或许我也是个不适合来到这个世上的人呢,可是,我还是来了,活着了。我有点乞求地,卑微地问她:“妈,你说,我合适么?”
她怔了,半晌,直直地看着我不语一声,但是我失望地发现她的眼里没有一点点的愧对,只有震惊罢了,震惊那个在她面前基本不说话的女孩怎么会说出让她难以下台阶的话,不是么?
许久都不见她有答话,再次摆上了小哥儿式的笑容,轻轻吐字:“应该是合适的,所以你才会把我生下来。这里也是——”我把她的手按得紧紧的,想让她感受到里面的生命。
“因为我觉得他合适,我是他的母亲呢。更何况,他爸爸也觉得他该来到这个世上。我们都很期待。”
她终究还是抽出了手,无力地撑在地上,按在了那些看似高贵的黑色花瓣上。
“他是你哥哥,直系的亲哥哥,纪扬也是你的亲爸爸,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她流着泪,愣是不让自己抽泣,一口气说完她要说的话,之后便瘫痪似的趴倒在地,尽情地抽泣。
有人说过真正伤心的人,哭是无声的,妈,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但是麻木着听她吼完,亲不亲,一句话就可以确定么?只是她会说谎么?
直系,多么熟悉的一个词,我是学理的,这种低级的生物知识总还是了解得透彻的。不能和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近亲结婚,优生学的观点。
妈,您都用上了直系这个词,多么可笑。
我开口,没法讥笑她,只是想问清楚,她这是何必呢,我可以不当你的女儿,“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我什么时候是您的女儿?可真是个笑话,纪英隼什么时候又成了您的儿子?”拾起一片花瓣,再用拇指和食指轻轻碾磨,紫黑色的汁液染在了肌肤上。
我凭什么信你一言之词,就凭你都不敢看着我说话,告诉我答案,我为什么要怀疑我们的关系。
“以前就姓纪难道你忘了么?你从来就是纪家人。你是我和纪扬私生的,私生的”
“我以前姓纪?我不记得了,妈,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只知道我叫小哥儿”纪什么?我统统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自从来到纪家,你就从未抱过我,连与我说话都感到不屑。
“小哥儿,妈没骗你,你们不可以,好不好?那两个人也来了,他们知道了你们的一切,就算就算妈同意你们,他们也会处理的。”
“谁?”轻轻抚上小腹,无力地笑,看来他真不合适来到这个世上,我却在逞强,“你不用说这种话,我们不会分开,永远都不会。”
抬手嗅了嗅手上的花香,很熟悉的味道。
她抽泣着,趴在那些黑色的花瓣上,多么伤感的黑色——黑色的发丝,黑色的大衣,黑色的皮鞋,黑色的郁金香。原来是郁金香,那股淡淡的闻着好似忧愁的花香,原来是郁金香。
拾起一片,放到鼻尖,仔细地闻,淡淡地笑着问她:“这是新品种吧,应该挺贵的,在国内还没看到过呢。”
放入口中,微苦,涩涩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不错。
“是真的。你们不可以在一起,就算妈求你了,小哥儿。”她的脸埋在黑色的云髻下面,始终不再抬头。
妈,你为什么要带来一地的郁金香回来,而且竟是破碎的?这是你给我的礼物么?你把自己送给我?补偿我即将得到的损失?还是让我吃下这珍贵的神秘黑色?郁金香,有毒。
一片片地往自己嘴里塞花瓣,紫黑色的汁水从嘴角流出来,划过脖颈,流过□,直至小腹也感受到了那抹冰凉透彻,苦涩的味道越来越重,头已开始慢慢胀痛,为什么会有黑色的郁金香?黑玫瑰代表着高贵,那么黑色郁金香呢?
“妈,黑色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静静地躺到她的身边,轻轻地问她,这一声‘妈’我叫得极尽温柔,毕竟生养我一场。
她抬头,看着我,看到我嘴角的紫黑,毫无形象地尖叫:“你在干什么?快吐出来!小哥儿!”她伸手来抠我的喉咙,我一直紧闭着唇,还不忘面露微笑,喉咙里的苦涩永远都会记得,永远,妈,黑色郁金香的味道比之于你应该好上百倍,可我不能吃你啊!
“求你,求你吐出来。”她今天真是狼狈透了,这个高贵的女人。头发都散了,像个女巫,疯狂地做着法术,而我就是那个被下咒的娃娃,渐渐失去知觉。
“吐不出来了。”我用余下意识昏着头张嘴说话,笑笑,“没事,妈,最多掉光头发,你还没跟我说黑色郁金香的花语呢,虞金香,纪扬的夫人,纪英隼的妈妈,纪晓鸳的妈妈,还有我——纪晓鸽的——亲生母亲。呵呵,为什么要带郁金香回来呢”
眼皮终于覆盖上我的眼瞳,一片黑色,也许那是一片黑色郁金香的花海。人都说,郁金香高贵美丽,可是又有几人知晓,置身于郁金香花海,你会幸福地死去。她的花香,就是最温情的诅咒,让你沉睡,在美丽的梦中迷失自己。
一个冗长的黑色迷梦一直笼罩着我,一直一直,再也不必出来,再见,黑色郁金香。
番外 纪晓鸽
十二月四号六点左右,我的标准起床时间,他抱着我拉开门,便看到她瘫坐在地上,以往一丝不苟的发髻竟然松散地漏出几缕,还有一地的黑色花瓣,不知道是什么花,看上去很非主流的感觉。她抬头用一双有些迷离的眸子盯着我们,脸上不再有那种独属于她的干练自信还有那旁若无人的高傲,那种颓废无法用言语表达。
我不知道说什么,内心却也没什么触动,毕竟一切都料到过了,他会搞定一切的。我搂紧他的脖子,不让自己离开他一分,只是静静地看她。她也只是盯着,不转移一分注意力地盯着我们,现在的情况似乎这是一场角逐,谁先出声谁便是输家。寂静一直持续,我抬头看他,他凝重着眉头,也看着她,我们都在等她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觉得一直偎在他怀里也不是个事儿,终于,我打破了这潭死寂,“先放我下来吧。”
他未放手,她却开了口:“我想先跟小哥儿单独谈谈,我会让她自己做决定的。”她的声音一点也不冰冷,柔柔的,许是她累了,看样子刚从法国赶回来,这样的声音才让我觉得她是个母亲,“你爸在二楼书房等你。”她最后嘱咐他,原来他们两个想各个击破。
他亲吻我的额头,放我下地,说:〃记住了。〃眼里满是柔情,却不再看她。
“嗯。”我乖乖地点头,很坚定。
他便与她擦身而过,放心地下楼。
她依旧没有起来的意思,于是我过去跪坐到她身边,没有一丝保留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看进我的眼睛,看到我做的决定,看到我的执着和坚定。但她却没有如我所希望的那样,因为她开口便说:“你们没有可能的。”
她说的时候我感觉她很落寞,让我有点心疼,我爱她,打小就爱她,因为她是我在纪家唯一一个血肉相连的亲人,我要叫她一声——妈。可她却从不待见我,十几年来也许我们说过的话的总和都不会超过100句,她的眼里只有老纪和晓鸳。我是那么的渴望她,把她深深地埋进骨子里去,她却几乎没用正眼瞧过我,似乎在她眼里我是透明的。可是她现在却在用母亲的身份要求我什么,还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把自己的高傲通通都扔到了一边。
拉过她的手让她抚上我的小腹,微笑着对她说:“妈,我从来不是纪家人,不是么?”她的手好冰,但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的手却还保养的那么好,那么细致、滑腻。按着她的手,看着她受伤的眼神,终究还是收了笑容。他总是说我太会笑了,而且是标准的小哥儿式笑容,露六颗牙,扯30度弧度,展现左脸小小的梨涡,他说如果我对外人这么笑的话,特别是男人,他会嫉妒。
她没问什么,她应该都知道了。朝夕相处的许嫂怎么会没有发现什么呢,只是现在实在瞒不下去了,才把他们召回国,让纪家的这两位主人来裁决我们这对乱伦的兄妹,虽然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虽然连我的亲妈都不曾把我当女儿看过。只是,毕竟我们是兄妹。
“把他拿掉,他不适合来到这个世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想把手抽出,我却硬是捉着不放,彻底感受着她从手心里传出的冰凉。
‘不适合来到这个世上’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或许我也是个不适合来到这个世上的人呢,可是,我还是来了,活着了。我有点乞求地,卑微地问她:“妈,你说,我合适么?”
她怔了,半晌,直直地看着我不语一声,但是我失望地发现她的眼里没有一点点的愧对,只有震惊罢了,震惊那个在她面前基本不说话的女孩怎么会说出让她难以下台阶的话,不是么?
许久都不见她有答话,再次摆上了小哥儿式的笑容,轻轻吐字:“应该是合适的,所以你才会把我生下来。这里也是——”我把她的手按得紧紧的,想让她感受到里面的生命。
“因为我觉得他合适,我是他的母亲呢。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