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在这儿可没法混了,刚想摆摆架子来着,铃声又诡异地响起。她木住不动,脑子里没想法。
小玉在她回过神来之前,帮她接了,看着那小妮子一脸古怪,幸灾乐祸的表情,她无语,那丫头的脑袋瓜子里不知道又要衍生出什么东西。
“喂,你找师姐吧,她现在不在。”小玉睁眼说瞎话,旁边的都捂嘴吃吃地笑。
“大叔,你是师姐的男朋友吧,你什么时候来看一下师姐,让我们大家认识一下。”大叔?小丫头韩剧看多了。
小哥儿觉得是不能再放任下去了,不然行踪就暴光了。
“拿来。”她装作生气的样子。
小妮子往旁边一闪,捧着不放,对她吐舌头,继续,“你和师姐吵架了?师姐都没告诉你在哪里啊。”越来越离谱了,纪英隼不知道说什么呢。
她去抓,小妮子逃,大伙儿众志成城来拦她。
“我173的个儿难道以为我是摆设。”她怒及而笑。
“小玉,快速快决,师姐发火了。”
“知道我要发火了还敢拦我。”
“我们在萧山区的XX村,很漂亮的,跟绍兴很近。”
她的怒火突然熄灭了,偃旗息鼓,摊手。
小妮子一边一脸讨好地说:“师姐,好好说啊。”一边把手机放到她手上。
“哼哼,晚上你等着。”她用美少年痞痞的笑。
小妮子配合地两眼冒心:“是的,公子。”
“喂喂,小玉,怎么样”
出去她才拿起听电话,“喂。”说实在,她心里有点没底。
“在哪儿?”他明知故问,声音够冰。
“还在杭州。”小哥儿以为应该还有点余地,不想说得太明。
那边没有回音,她听到车水马龙的背景声音,颇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我说你在哪里?”一字一顿。他只是想听她亲口告诉他,而不是像傻瓜那样被蒙在鼓里。
“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嘛,你什么意思?”她也来了脾气。
“我什么意思,你呢,你什么意思?”什么稳重内敛,到了纪小晓鸽这儿通通都是空话。
纪英隼,你TMD可不可以不管我的事啊,我知道我小时候特缠你,你也不用反过来缠我呀。这一句话她没敢吼出来。“没什么意思,老师拜托的事,就近旅游,风景独好,促进城市周边经济发展”你要我说,我就说给你听。她赌气。
“你等着。”
“嘟嘟嘟”
她冷笑,纪英隼,你也就那么点脾气。
番外 沈瑶
我叫沈瑶。
那年9月10日,晴。
李逸云的电话是在8月17日21点38分打进来的,“瑶瑶,你跑哪儿去啦?”他语气急切,慌张地问道。我在电话这头抿着嘴偷笑。
“如你所见,我去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了。”我只留给他一张纸条,标明了确切日期:08.15.08:00
“瑶,别胡闹了,现在在哪里?”他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只有急切和不满。真是令人伤心。
“哼!”
“瑶” 没等他说完我就直接关了电话。呆呆地盯着黑掉的屏幕,良久。
我将头靠在车窗上,景色被飞驰的列车远远地抛在身后。握在手中的电话一直缄默,没电了也好,省的我去关机。虽然还有一块电板,可是,女人得让生活少一点辐射,这样才对得起自己。
10点左右火车缓缓驶入杭州,18分时靠的站。火车迟了13分钟,对时间敏感的我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我只带了一只小巧的旅行箱,方便一路南下,游了南京,逛了苏州,看了上海有的时候人太闲了,就得弄些的事做做来抵消心中的空虚。就好比如——我答应了9月9号和他一起来杭州,却在8月15号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顶着太阳,在公交站牌下看路线的时候。“小姐。”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是阿忆。
“哎,你们也太没用了,只会在终点站守株待兔。”我指着行李箱对他挑眉说道。阿忆把行李箱接过来,干笑了几声。
阿忆是北京老头那边的一个会耍拳、会踢腿、会反正就是会打架的一个——‘保镖’。我以为他们至少会在西安就把我绑回去,没想到竟然让我快活了近一个月。
我四处张望了下,等着他去开个车过来,他却只是抱着行李箱岿然不动。
“阿忆,车呢?”
“云哥已经过来了,马上就到。”他到底还是来了,不过也太没诚心了吧,竟然让阿忆在这里晒太阳。
“那得什么时候啊,我们先打的走吧,太阳太毒了,我——”马路上的热浪一波波袭来,我的耐心都化完了。
“云哥。”车停在我们面前,阿忆把行李放在后备箱里。
我乖乖地坐到副驾驶座上,阿忆却没上车,“阿忆干嘛去?”我盯着车窗上的检验合格表,不想和他有目光接触。
“回北京。”他紧紧地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来是生大气了,‘气死活该’,我在肚子里咒怨道。可到底不敢造次,这意味着北京的老头也生气了,阿忆这是急着回去报告情况呢。
“你爸说,这次派出的人的工资全从你的账户里扣。” 李逸云的声音就和他开车一样,四平八稳。
“什什么?”幸好不是我开车,不然受不了这刺激,铁定得撞墙去,老头太狠了。
他扬了扬嘴角,幸灾乐祸地笑道,“闯了祸总得受点儿惩罚。”
“点儿”我无限哀怨地窝在座位里懊恼地一声不吭,一个个都是大混蛋,本来想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天下没有比我更傻的人了吧。
李逸云并没有送我去酒店、公寓之类的地方,竟然直接送到学校的公寓楼下。这让我顺了几分心,不过不像老头的风格。我没去国外,而来到杭州一所老头口中的下三滥学校里来,连美院都进不去。这才是我的真凭实学。
他是先确定我不在学校,然后处理好了一切琐事。所以,进去的时候,年近5旬的管理员阿姨热情地向他打招呼:“这就是你妹妹啊,真漂亮,总算来了。”
“嗯,是啊。”他笑着回答。
妹妹?我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我俩从气质到长相明明就是两个人,亏他想的出来。
309,四人间,带厕所,全都是上铺,有一张床上连帐子都挂好了,“你弄的?呵,不错。”我拉了张椅子坐下,笑着问道。
“不是,拜托楼下的阿姨弄的。”他直直地盯着我,嘴唇紧紧地闭着,声音仿佛是从那一条缝中挤出来的。我感受到了他眼里压抑的怒火,全身仿佛都被那炽热点燃,于是连忙打开窗边的电扇开关。
他冰凉的手指擦过我灼热脸庞,向我身后伸了过去。呼啦一声拉了窗帘,明亮的光练瞬间映射进来,我不适地眯了眯眼。突然间眼前一暗,被推在门上。
“阿阿云,呜——”
我挣扎地把脸从他的禁锢中脱出。他将双手撑在墙上,侧着头看着我不断吸气的窘样,渐渐地又把头低下来,细碎的的头发被阳光镀成暗金色,痒痒地刺在我脸上。
“混蛋,不准再亲我。”我用手用力擦着红肿的双唇。同时后背贴着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两声后屋里屋外都陷入了沉寂,肯定被我那声震到了,我垮着脸不知所措,他却痞痞地笑着说:“没事,回北京。”
“开门。”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冰冷的男音,这下更死了,不是宿管员阿姨,难道是老师?我木木地靠在门上不敢轻举妄动,李逸云就看着我的傻样不去理会外面的一切。
“我们待会儿再来吧。”一个无声调女音传来,波澜不惊。我偷偷转了头从门缝向外看。女孩黯淡的双瞳像一潭死水一般嵌在白皙的面庞上,整个人像没有生气的木偶一般。
“回家。”男人也是无生气一般地应道,简短不耐的口气应该是生着气。
从门缝中看不见冰山男,好奇心被激起,反手去开了门,推开王羽丰,把身子探了出去。
女孩背对着我朝着已经走到隔壁寝室的男人淡淡说道,“不是说好了么?”没有理应的委屈和埋怨,微微仰着头,仿佛就像在说“不回,随你便。”
她像雕塑一般站在原地,男子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40度的热浪中,一种无形的压抑从两人身边释放出来,我竟然感到背脊发凉,起了一身疙瘩。
两人身材高挑,女孩应该在175左右,体型匀称,一双修长的腿令人歆羡不已。脚着一双白色板鞋,干净利落的碎剪刚刚过耳。一身范思哲7月新品穿在她身上更显出几分别样的气质。一只银色的小旅行箱立在身边。让我觉得她更适合去做空姐之类的。但是那死水般的寂静让我有点不寒而栗。
李逸云在后面一推,我踉跄地站到了走廊上,刚好,那个男人转身。SHO——是我的第一个反应。以我2.0的视力看得清清楚楚他眉头微皱着一般来说,冰山型男都属于面瘫症,不会把喜怒哀乐轻易地表现出来,此人是个例外。
“我们下去买点东西,你们进去好了。”李逸云抓过我的肩擦过那女孩往楼梯走去,我愣在那个男人的容颜里没反应过来。快到楼梯口的时候,我觉得不妥,连忙扭过身子,朝那儿喊:“美人,我叫沈瑶,请”
我的‘请多多关照’被眼前的一幕给憋了回去。
李逸云讥笑着望着我,说:“省省吧你,人家小两口恩爱着呢,”脑袋被他狠狠扭了回去,没人道地拖下楼去。
刚才那幕——那个男人竟然突然冲过去在走廊上强吻那个女生。对,是强吻,女孩被迫仰着头,却不甘地抠他的手往下拽,可他的双手却像焊在两人之间一般,死死地捧着女孩的脸不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恋人中的‘惩罚’。虽然电视里经常见,但直播的我还没看过,那幅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以至于此后我一直处于神游的状态中。
“咚。”脑袋一阵痛感传来,我撞人了?
“怎么?你意犹未尽?”李逸云弹了下我脑门,眼底含笑的戏谑道。
“诶?去死——”
我们去了附近的超市,生活用品他都帮我处理好了,所以我只是买了很多零食和水果。本来还在考虑不要回去了,但是李逸云发话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只能白白眼,其实我对那两个人还是蛮感兴趣的呢。于是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回寝室,心里还在暗暗嘀咕: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限制级画面,嘿嘿。
门是大开着的,女孩竟然捏着罐啤酒站在另一个朝北的窗口沉思,男人不在。这样的画面给人的感觉是无限的落寞,不是夏天时冬天,这个女孩就是冬日里冷眼的冰美人。
我看着她呆了几秒,后主动跟她打招呼:“嗨,你好,我是沈瑶,北京的。”然后走近,想近距离观察下她到底是个怎样的美人。李逸云却一把把我拉住,他一边摇头,一边用口型对我说:她在哭。怕我不明白,还用手指指眼角。
疑惑地看向那个女孩,她原本侧着的身体已整个朝向窗外,良久,她才转过身来,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让人觉得阳光盛开,她的左脸有个小小的梨涡,“我叫小哥儿。”
“诶?”我不明地看看李逸云,他也一脸莫名其妙,‘小哥儿’,这个名可怪。
她很自然地抬手抿了口酒,弯着眼角笑着向我们说明:“我叫纪晓鸽,纪律的纪,春晓的晓,鸽子的鸽;不过一般人都叫我小哥儿,就是迅哥儿的那个哥儿。”她边说边踱过来,在我面前站定,低下头来,离我只有应该不到5厘米的距离。
她的脖子的弧度真完美,皮肤不像脸那么白,却是很健康的颜色,我盯着她游离,突然听得她充满笑意的一句,“美人,很高兴认识你。”
我的脸“唰”的一下暴红,我竟然被女人弄得脸红了。李逸云揽过成花痴状的我,笑嘻嘻地对这个人妖式的女人说:“以后请多多关照了。”
“呵呵,”她扯着嘴角轻笑,再次抿了口酒,突然她的目光竟狡黠起来,“嗯哼,关照你妹妹。”
这次我的脸红倒不是花痴了。
我以为她应该是个冰美人,没想到那么伶牙俐齿,说话跟倒豆子似的,哗啦啦的一堆,还来阴的,真不可爱,不过,长得真——天人。特别是她的眼睛,会说话,会勾人,她的眼睛里有故事。
李逸云为什么直接送我到学校,晚上就知晓答案了,“瑶瑶,你只有整整三小时的时间和你亲爱的共处,就不要乱发脾气了。”我们在西湖看夜景的时候,我因为白天的事跟他发起了脾气,对他拳打脚踢。
“什么三小时?”我诧异地仰起头。
他又轻叹我的脑门,似乎很无奈,却又似乎是嘲笑我:“惩罚。爸爸说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