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他更多一些被他照顾更多一些的。谁都会贪恋那种被重视被保护的感觉啊。
“友谊啊。。”
回想起来,她似乎并没有怎么关照过他啊。她皱眉,多自私的友谊!难怪他不想回到什么从前找回什么过去了。他的过去该是她不曾体会过的辛酸和黯淡的,家里发生着那么糟糕的事情,即使在他蜷着小小身体一个人蹲在灰堆旁哽咽哭泣的时候,她都没能走上前去哪怕拍一拍他的肩膀。
多可笑的友谊 她羞耻得脸红。
双手再无法环住他的肩背,她紧握成拳把手重置于身体的两侧。闭上眼睛并不推开他,只任他这么抱着。如果这样能给他一些暖意,那就这样吧
。
不远处的院子里时断时续地传来不怎么动听的歌声。
陆伟齐放开古柯,古珂顺势把视线落在前方黑漆漆的小路上,闷声说:“我们回去吧,他们应该吃完了。”说着迈开脚步径直走去。
走两步侧头觊了眼身后,看他慢悠悠跟着就又继续朝院子走去。
穿过铁门进入院子,电视机里播着MV。只见郭小倪、Phil、唐众、方亚德四人围着桌子仍在喝着啤酒。郭小倪一手拿话筒一边与已有些醉意的Phil划拳拼酒,再把话筒凑到嘴边吼一嗓子。过不多时扔下话筒端起斟满酒的杯子走到唐众身旁,也不管过满的啤酒被摇摇晃晃地撒了一手,只把单膝跪在唐众坐的长木凳上,俯身攀在他的肩头嬉笑。
她明显已经灌了不少酒下肚,晕晕乎乎的举止相当放肆。古珂见状急步上前,在两人身旁停下拉住郭小倪的手臂:“小倪你喝了多少?快别喝了。”
郭小倪离开唐众的肩膀,直起身看她,好不容易把涣散的眼神聚焦看清楚,撇撇嘴很不乐意:“你去哪儿了?来这杯给你喝,我喝这个。”说着把酒杯塞进古珂手里,自己却拿起唐众手边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古珂放下酒杯,声音里带上恼意:“你还喝!醉得一塌糊涂是要折腾谁?”
“我不折腾谁啊,就是高兴嘛。”郭小倪一脸无辜,转身猛地低下头把脸凑到唐众眼前,“大家都很高兴嘛,是不是?”嘻嘻笑着。
唐众不答,调转头看古珂,眉头一敛语气不满:“你跑去哪儿玩了,现在回来不嫌晚么?”
“我才没去玩。”古珂辩解。
“那你和那个咦?”郭小倪把手往一处指去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了,把头扭过来扭过去地找了一阵没找着,只好放下手继续,“就是那个齐什么帅哥干嘛去了?我看到你们俩一起出去的哟。。”说完神秘兮兮地笑。
“没干什么。”古珂脸上微微一红,心口却忽然之间堵得发慌。她语气焦躁:“晚了,小倪我们收拾一下早点休息。”
郭小倪却用力把手臂从她手中挣脱出来,索性一屁股坐在长木凳上,耍赖皮不动弹。慢吞吞说话:“现在才几点哦哪里睡得着,难得出来玩一趟我们还要叙叙呢。”
“你有完没完,不准再喝了!”古珂恼怒。
“没完。”郭小倪把背靠上身后的桌角,嘴巴一撅:“你自己玩够了还不许别人玩了。”
“你。。别让我看到你吐得东倒西歪回来睡觉!”她急得跺脚,抬头怒瞪桌上的其他人,还未开口就见方亚德乖乖举起两手表示无辜和投降,而一旁的Phil以手支额不言不语像在瞌睡。然后是唐众,只挑了挑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手指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紧紧抿着嘴唇,她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无名火在窜着,但这怒火其实并不关系眼前人多少。
说到底她能冲谁去发这个火?都是成年人了爱把自己喝醉玩疯又怎么轮得到她管?她这么吵吵嚷嚷的不过是扫大家的兴罢了。这火起得莫名,傻透了!
她颓下脸,脑中嗡嗡地转身急步朝自己的睡房走去。
关上门,她重重坐在木板床上埋下头,并不收拾。
两只手置于腿上拨弄指甲,‘啵啵啵’地发出轻微又极清脆的声响。她眉头皱得极深,牙齿紧紧扣住下唇,眼睛盯视指间的动作,愣愣地发呆。
喉咙口胸腹内似有一股气狠狠憋着,使她整个人像是被困在一处氧气不足的密闭空间里。她却并不想寻找出口。自我惩罚似地,任这股闷乎乎作痛的气体扩散开来,慢慢抵达手脚,抵达脑际。
整个人被异样窒息的沉闷胀满。
眼睛阵阵作痛。
她垂着脑袋以掌扶额。过一会儿两只手掌覆住眼睛,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流窜出来,从掌缝之间溢出,片刻淌满口鼻。
坝口决堤,一时半刻没有停的迹象。
友谊
友谊啊
“谁要跟你友谊。”一开口咸咸的泪水窜入口中,她也不理,只恨恨地继续发着声音,“友谊你个脑袋的友谊!”
第二十二章
眼泪是流不干的,如果不去控制它的话。呜呜哭了好一会儿,体内的窒闷感消去不少,呼吸又渐渐顺畅起来。发泄完毕,古珂扯起臂上的棉布短袖使劲抹掉脸上的水渍,重重吸气生生止住再要窜出的泪水。
心里舒畅了些,身体放松下来即刻被汹涌的疲惫感包围,她懒得出外洗漱,直接倒在硬板床上一会儿睡了过去。
门外的热闹还在继续。马克夫妇也已回到桌边。
方亚德时不时朝古珂所在的房间投去两眼,脸上透着担忧之色。几欲起身去敲门却又犹豫,怕会打扰了她。前思后想之际却见窗口一暗,屋里的灯已熄灭。他微微叹气,握着杯子啜口酒,回过头来看郭小倪缠着唐众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郭小倪可算是女中豪杰,对感情一点没有一般女孩子会有的扭捏羞涩,前几天找过来二话不说就要他安排活动约唐众出来,为他们两人制造机会。那态度好像他一定不会拒绝她的请求非得为她嫁接红线似的。
但这姑娘与Phil又是怎么回事?状极亲密,看得出来,Phil对郭小倪多少是有点意思的,但她不是为了唐众来的这里么?
他觑了眼唐众,唐众似乎从头到尾都有些心不在焉,他并不怎么去注意一旁的郭小倪和Phil,不过每当郭小倪凑过去逗他,他也不闪躲不拒绝,只管嘻嘻笑地回应她一二。就像现在,郭小倪蹭到唐众身侧坐下,不避嫌地靠着他的手臂,酒喝得有些多了她的眼睛带了些迷蒙,此刻把尖尖的小下巴搭上他的肩膀,肆无忌惮:“喂唐众,我喜欢你的小酒窝,给我亲一个好不好?”
“那有什么不好的。”后者无可无不可地回答。
郭小倪二话不说攀住他蹭上去狠狠亲了一口,还特地发出好大一个声响。对面的马克沈晴见状哈哈大笑,而一边的Phil明显黑了脸,虽然醉得连撑住下巴的劲儿都快没了,还要哼哼着表示不满:“嗨嗨郭小倪,不要这么过分吧,你是真的想要我死心吗?”
郭小倪却只把眼睛笑笑地看着唐众,挥一挥手:“什么蒸的煮的啊,你死心不死心关我什么事。”
方亚德忍不住摇头,只觉得有些看不下去,放下杯子起身离座,踱至水泥池子旁哗哗地放水,冲手洗脸。
这一边的Phil像是没听明白郭小倪的话,睁着迷茫的眼睛愣了半晌,稍后看郭小倪那么直勾勾瞅着唐众的神情,即便语言上没听懂,眼睛这会儿也看懂了。他闭目合眼,稍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定了定神朝睡房走去。
过后没多久,那一对年轻夫妻也回房休息去了,桌上只剩下唐众和郭小倪两人。方亚德叫来农家主人收拾残局。
郭小倪愣愣地看着碗盘一一撤去,杯子酒瓶也被一扫而空,她抬头望站在一旁抽烟的唐众和方亚德:“这就完了吗?”
方亚德莞尔:“还嫌不够啊?那一筐子的酒都被你喝了,你也太能喝了小姐。”
“我要喝水给我水啊,唐众给我水。”郭小倪不理方亚德,只朝着吞云吐雾的唐众吆喝。
唐众也不说话,调头走去厨房,不一会儿手里拿着杯白水过来,递到郭小倪手中。
郭小倪接过杯子往嘴里猛灌,一杯水顷刻见底。片刻后她摇摇晃晃起身,走出两步却突然蹲下,哗啦啦地跟水龙头开了闸似的吐起来。
方亚德吓一跳,赶紧走去轻拍她的背。郭小倪这一吐没完没了,直着脖子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所有物倾倒一空。也不知过了多久,地上吐了一大堆,她仍在干呕,但已呕不出什么东西了。
筋疲力尽之际眼前出现一杯水,她吃力的抬头,对上唐众看过来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带着一点恼意。她眨了眨眼用力看去,他却已调转头看向别处。
接过杯子,她呜噜唔噜地一遍又一遍漱口,待到杯子空了又塞回唐众手中,站起来推开方亚德的手拒绝被人搀扶,自顾自地朝水泥池子走去。头晕眩得利害只好走两步停一下,好不容易挪到池子边,打开水龙头直接把嘴凑过去给水冲打,再用手胡乱抹着,把嘴边的残留物抹去,接着大口大口吞咽龙头里下来的井水。冰凉冰凉的,从唇舌一直凉到五脏六腑,这让她总算清醒过来一些。
关上水,她靠在池子上重重喘气。
“感觉怎么样?好一点没有?”方亚德问。
“我没事。”她懒懒回答。
唐众把手中还剩一半的烟蒂扔到脚边,用鞋尖碾灭。
“休息吧。”他说,转身走向他的卧房。
郭小倪也慢吞吞地朝她与古珂的卧房走去,半天终于摸到门口也不推门,转身把背靠在一旁的墙上定定站着。过一会儿感到身体沉得厉害,索性沿着墙壁慢慢滑下,屁股着地蹲坐在了地上,把脑袋抵着墙眯起眼睛看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星星。
期间方亚德和唐众出门去水池边洗漱完又回去了,两人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理。
稍后,她看到方亚德房间的灯熄了。再之后,唐众房中的灯也暗了。
万籁俱寂。
乡下地方的夜静得出奇,不存在城市里即使在半夜也会不时响起的尖锐的急刹车声,也不闻嗡嗡嗡如影随行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讨厌的噪声。
这里只在远处偶尔响起几声狗吠打破这墨一般的寂静,来证明这个世界有一部分也还醒着。
‘突突’的心跳在嗓子眼那处仍然很清晰地跳着。
天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星星,是眼花叠影了吗?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往天空望去,有一颗亮闪闪的光点划过小片天空,消失不见。
“流星啊真要命。”她呢喃。滑得太快都没反应过来,哪有时间许愿。
她把眼睛又转向那扇暗了灯的窗户。
如果那么想抱一个人,而他就在几步之遥,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不啊呵呵”郭小倪扯了扯披散在胸前的头发,用力攀着墙壁站起身,挪开步子。
不一会儿,她来到先前一直盯着瞧的扇窗前,虽然没拉窗帘但里头暗暗的什么也看不清,她又挪到门边去按门上的把手,没有阻碍,门把手被顺利地按下去。她跨进屋内。
随手关上门,她靠着门上并不动弹,过不多时眼睛适应了屋内的黑暗,渐渐看清仰躺在木板床上的人的轮廓。他只在腹间盖了条薄毯,手臂枕在头下睡着。
郭小倪却在突然之间感受到了一道视线——她在被人盯视着。
他没睡!
“你,醒着?”她脱口而出,嗓音因酒精变得暗哑。
床上的人不动弹,仍把视线投注到她的身上。
她跨出两步来到床前,近了,借着从小小窗扇投射进来的月光,她看见了那双睁着的眼睛,虽然看不清藏在那里头的情绪,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心头仍在突突跳,她就着床边坐下把手搭上他的胸前,俯身去吻他的嘴唇。
那嘴唇软软的并不抗拒她,她于是轻轻舔着,用牙齿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再重重吮着。到后来试着把舌尖探入,顶上他的牙齿时,身下人的呼吸已经渐重。就在他张开唇齿放入她的小舌时,也伸出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拖入床榻。他翻身将她押在了身下。
“你自找的。”唐众粗声说道,沉沉的嗓音沙沙作响。
粗鲁地推开她的薄衣,手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