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心动-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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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些时候，方亚德打来电话。
　　“小珂，周末去骑马吧。”轻快的嗓音稍顿了一顿，马上又说，“和小倪已经约了哟，她会去。”
　　“嗯，小倪跟我说了。”古珂回答。
　　“那么你也会去是不是？”
　　“嗯，我也一起去。”因为电话里的温暖语调，她也弯起嘴角微微笑。
　　“哈，那太好了，人多热闹嘛。”
　　
　　犹豫片刻，她忍不住问：“还有谁吗？”
　　“哦，忘了说了，伟齐也答应去了，还有几个你不认识的朋友。噢，还有阿众，我记得你也认识他”
　　“嗯，好。”
　　
　　
　　　　　　　　　　　　　　　　　　第十九章
　　
　　周六一早8点。古珂和郭小倪各自拎一个简易行李包，站在古珂所在的小区门口等候方亚德开车来接。
　　
　　郭小倪在一旁呵欠连连。她今天起了个大早，花了不少时间挑衣服化妆，其间还抽空对古柯的着衣打扮指指点点。在如何装扮这些事上面，郭小倪是比谁都勤快的。
　　
　　忙乱了一早上，卓有成效。虽是打着呵欠，但就这么简简单单往路边一站，来来往往的行人走过多要回头再看一眼。
　　
　　古珂也跟随路人再度侧头打量她。为着骑马，郭小倪这次没穿裙子，代之以修身的黑色骑马裤，配深色平跟皮靴。修长的双腿被贴身长裤恰到好处地包裹，勾勒出纤细却又不失弹性的曲线，尤其腰身臀部，浑圆有致的线条叫一旁的古珂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上身穿简单的深红色V领T恤，一头长长的乌黑卷发随意披散前胸后背。这个人似乎无论哪种打扮都必能吸引别人眼球。
　　
　　反观古珂，则无论是去骑马，还是去图书馆，或是去酒吧，就是一身基本款，或者说经典款——T恤牛仔裤。这个早上，虽然被郭小倪指指点点，但巧妇实在难为无米之炊。衣橱里任你怎么翻也翻不出骑马裤的嘛
　　
　　好在父母给了她1米68的个头，这比身边光芒四射的郭小倪还高出了两厘米。手长腿长、胖瘦适宜，幸好还面容清秀，这使她每每站在郭小倪身旁时不至于彻底沦为灰头土脸的绿叶。
　　
　　8点10分，一辆军绿色越野车在两人身前停下，前排两扇车门打开，分别是方亚德和陆伟齐。
　　
　　方亚德一下车门就吹了个口哨，走来接过古珂和郭小倪手中的包，一边声音朗朗地说：“抱歉抱歉，让两位姑娘久等了！”
　　
　　陆伟齐则朝这边挥了挥手，说声“早啊”就过后车厢那边去了。
　　
　　放了行李四人重又上车，方亚德开车，陆伟齐坐在副驾座，两个女生则坐后排。车子稳稳驶离。
　　
　　方亚德介绍郭小倪与陆伟齐认识，两人简单打过招呼，郭小倪道一声“好困”，歪头旁若无人地打起盹来，不一会儿沉沉睡去。
　　
　　“我们运气不错，今天天气很好啊。”方亚德从后视镜看古珂，心情愉快。
　　“是啊。”古珂答。
　　“大概开三四个小时能到，过去吃中饭。”
　　“嗯，好。”
　　“我去过那里几次，很棒的地方。”
　　“嗯，你经常骑马啊，不担心手会受伤吗？”突然想到他的职业，她疑惑。
　　方亚德耸肩：“小心一点，不会那么脆弱的。”
　　“可是，钢琴手难道不是应该避免这些危险的活动么？”
　　“哈哈，不是有句话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如果因为这个别的什么都不能做了，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万一”古珂仍疑虑。
　　“万一真出什么意外，就换一种活法喽。”方亚德朝后视镜眨眼，咧嘴轻笑。
　　
　　见他笑得调皮，古珂也忍不住朝后视镜咧嘴一笑。
　　
　　“晚上住农舍，没关系吧？”方亚德提起。
　　“哦，没关系，小时候我们都是农村长大的嘛。”古珂边答边朝右前方的陆伟齐看去。
　　“是哦，那多好。”方亚德说，转头看陆伟齐：“伟齐，我都没听你提过你搬去英国之前的事。”
　　
　　闻言，古珂眉心一跳，望着陆伟齐微微紧绷的侧脸，心中竟有些忐忑。
　　却听他声音淡淡：“没什么好说的，也不是多特别的事。”
　　“唔是么。”
　　
　　谈话告一段落，方亚德凝视前方专心驾驶，车内安静下来。
　　
　　汽车驶上高速，一路疾驰。窗外风景飞速后退，眼睛跟不上飞驰的速度，近处草木拉成或长或短的线形，再看不清楚。
　　
　　“大齐，你的女朋友不来吗？”古珂突然发问。
　　
　　一直目视前方的陆伟齐这时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片刻又回过头去，只看着前方说：“她不来。”
　　
　　“杜麟好像不怎么喜欢这样的活动吧，之前去爬山她也没来。”方亚德说。
　　
　　“嗯，她不喜欢留宿郊外。”陆伟齐答。
　　
　　“你跟她说这样会失去很多乐趣哦。”方亚德惋惜。
　　
　　陆伟齐似是扯了扯嘴角，没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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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汽车在一处农家院落停下。院里已停有另一辆SUV汽车，方亚德说那是另一组朋友，他们已经先到。
　　
　　四人下车，方亚德与农舍主人交涉，安排房间与午餐。
　　
　　这个农家做旅人生意应有不少时间。院落是两排成九十度角的低矮瓦房，两头分别接上两面薄薄的红砖墙，简单围成一个院子。
　　
　　那两排矮房粗略看去大约有七八个房间，每间房皆有一扇窗和一扇门。其中两间应是主人家住房，那门窗和其它几间稍有不同，门板上贴着恭喜发财字样的横幅竖幅，久经风雨原本的红色纸张已渐呈灰白色。无论门窗，上头深黄色的漆都已大片剥落，清晰可见细细裂纹。屋主所在的这一排房屋已有相当年岁，但与之成直角的另一排仔细看去年轻许多，该是后来做起生意时加盖的房舍。
　　
　　整个院子大而宽敞，地面是结实的黄泥土，不远处角落有一口盖着木板盖头的水井，井边是两个简陋的水泥池子，上有水龙头，大约能在那边简单取水洗漱。池子旁安静地睡着一条大狼狗，汽车驶入也好，人下车走动也好，它都未曾抬起眼皮来看上一眼。
　　
　　大约已与主人家谈妥，方亚德叫唤正在院内溜达的三人过去，主人家也拐去哪里叫来了驾车先到的几人，大家这就聚到了一起。
　　
　　先到的有三人，其中一个古珂认得，是见过两次面的美国人Phil，另两位据方亚德的介绍是一对年轻夫妻，高高壮壮一脸和气的德国丈夫马克和结实高挑晒成巧克力肤色的中国妻子沈晴。两人都很活泼健谈，兴高采烈。
　　
　　唐众不在。方亚德解释，他将于傍晚时分到达。
　　
　　房间分妥，古珂与郭小倪一间，年轻夫妻一间，其余四位男士人各一间。
　　
　　拎着行李进屋后看到房间内唯一的木板床，古珂才恍然为什么其他四人不能挤作两间住了。原来小小房间内除了一张桌子外，就只有靠墙的一张用木板拼凑而成的床铺，其实宽敞程度睡三人也足够，不过这床再大也只是一张，叫两个大男人挤在一间小屋里睡在一张床上，是有些说不过去。
　　
　　在屋内放下东西，稍稍收拾一番，大家就在厨房间吃简单的饭菜。
　　方亚德问头一次来的古珂与郭小倪：“地方简陋，还能接受吗？”
　　古珂点头，自然是没问题。郭小倪则因为能在此处会一会唐众，更是万事皆能凑合。
　　
　　午后，农舍主人带来了一群人，每人手中牵着一匹马儿。大家各自选了一匹马。古珂由于不怎么会骑，挑了一批较矮小的马儿，郭小倪则眼疾手快抢过一批最强壮最引资飒爽的马儿一下跳上马背。据她说她之前常在城里的马场里骑马玩不过瘾，这回在乡下地方能好好撒一把野了。也不等其他人准备好，她就拉了缰绳一夹马肚窜了出去，朝着不远处空旷草地上的骑马人群处奔去。
　　
　　看郭小倪这么迅雷不及掩耳一忽儿走远，一旁的Phil失笑，跟着策马奔去。一会儿那一对年轻夫妇也一同颠着马儿离开了。
　　
　　方亚德还在与牵马来的农人们说话。
　　
　　古珂转头看一旁在马背上候着的陆伟齐，他正往手上带着黑色手套。他的穿着也并不讲究，上身是浅色衬衫，下身是蓝色牛仔裤，脚踩一双浅棕色皮鞋，整个人是一种清爽的利落。
　　
　　戴了手套勒住缰绳，他侧头看向古珂，对上她打量自己的视线，浅浅笑道：“小珂，之前骑过马么？”
　　古珂点头：“骑过。”又低头不好意思地补充：“不过是在公园里，有人带着的。”
　　
　　把视线落到她手上，陆伟齐脱下了刚刚戴上的手套，转而递过去：“戴上手套，抓紧前面的扶手，我带着你。”
　　接过手套，她愣了愣神：“哦，谢谢。”
　　陆伟齐却微微皱眉，驱马靠近两步，俯身拉起古珂马儿脖子边垂下的缰绳，说：“我们走。”
　　“可是亚德还没好。”古珂侧头看正谈着话的方亚德。
　　“他一会儿就能赶来。”说着又冲地上的方亚德招呼：“亚德，我们先走一步。”
　　
　　方亚德闻言点头，扬手示意。
　　
　　陆伟齐夹了夹马肚，带着古珂的马儿朝前走去。两匹马一前一后慢慢在黄泥道上走着，穿过一条两米来宽的横向沙土路，到达另一侧的草原上。说是草原但那一大片开阔的土地上并不怎么见绿，尤其是脚下这条宽敞的被马匹踩出来的通道如今只见黄土，有人骑快马在两人身侧过时，地上就扬起一片尘土。
　　
　　眼见不少人飞驰而过，古珂看了看陪她慢吞吞走着的陆伟齐，歉意：“大齐，要不你去玩吧，我自己来。”
　　
　　“你在跟我客气？”他似有不悦。
　　“阿？”古珂不明所以。
　　陆伟齐转头目视前方：“抓紧了，我们跑一跑。”
　　
　　马儿被带着小跑起来，她赶忙握紧身前的铁扶手。前方的陆伟齐一手握着自己马儿的缰绳，一手抓着古珂马儿的绳子，稳稳地坐在马上轻松自如，完全不需去握那个扶手。
　　“你学过骑马？”古珂不由羡慕地问道。
　　“学过一些，朋友家有个农场养了几匹马。”他答，回头看她一眼，“还好吗？”
　　“嗯，没问题。”古珂紧紧握住扶手，点头。
　　“不行就叫停。”说着速度又快了些许。
　　
　　渐行渐快，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古珂有些紧张，手中越握越紧，抬头看陆伟齐时只见他身体微微前倾，双腿稳稳踩着马镫，衬衫衣摆随风扬起，那姿态随性且洒脱。
　　
　　她看得真有些羡慕，也学着他的样子用力蹬住马镫子，臀部稍稍离开马背一些，竭力保持平衡。
　　
　　陆伟齐时不时望去一眼，确认马背上她的情形与状态。到后马儿飞驰起来时，见她虽死死握住扶手神情紧张，身体姿态却平衡得很好。
　　
　　两人在空旷的平地上一路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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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跑停停，很快日暮。太阳悬在天边成了一个血红安静的大球，天空澄澈得几欲透明。即使再轻的呼吸，那清爽的微凉触感都仿佛能穿透心肺去。
　　
　　古珂、陆伟齐、方亚德、郭小倪等一行人驾着马慢慢往回走着，说说笑笑很快到达农舍。早先牵马过来的农人们已在此处等候。
　　
　　一行人利落地翻身下马，把缰绳交付马儿的主人手中。古珂有些倦意，下马时单脚着地却因腿脚发软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幸好另一只脚也已抽离了马镫子才没被挂住。
　　
　　这一跤摔得并不疼，只是比较难看。又因身体肌肉疲乏一时竟没利索地站起来。所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叫她只想把脑门子磕到身前的泥土地里去。
　　
　　几步开外的陆伟齐身形微动正要上前，身旁的方亚德一个箭步已走到古珂面前，蹲下急问：“没事吧小珂，摔疼没有？”
　　“哦，没事没事，下马滑了一下而已，呵呵”古珂不好意思。
　　“没事就好。”方亚德起身递过手去：“我拉你起来。”
　　
　　看着摊开在眼前的手，她并不立即去握住，却朝一旁的陆伟齐瞥去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这处，撞上她飘过去的眼神时却眼睫煽动移开了视线。
　　
　　古珂看回方亚德，对着眼前的笑脸也扯动嘴角做出一个笑来，伸手握住眼前的大掌，借力使劲站起了身。衣服裤子沾了泥土灰尘。她起身后只是埋着头拍打身上的尘土，啪啪啪地久久也不把头抬起。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家都在啊。”
　　
　　循声看去，院子铁门边上是一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