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无数次问自己,是不是她的逃令他追得痴迷,他甚至一度认定自己正是喜欢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从而才迷恋上那个擅逃的丫头。
然而,当她失踪之后,他心里的那个答案才渐渐浮出水面。
——自打第一次双眸相对,他的心就彻底烙上了她的印记。
打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走出过他的心扉。她就盘踞在那里,哪怕她如今已经长眠地下。
那些曾经与他欢好过的女人也都曾经走进过他心,这其中就有黛月。然而,她们都只是在他寂寞难耐想享受女人**的时候才走进来,一旦他发泄过后,随着精的射*出,她们也被赶出了他的心,这些女人里也包括黛月。
可是,那个顽劣的不肯妥协的丫头竟然在他想施与恩泽的时候伤了他的身体,那是他曾经最为宝贝的地方!
从那开始,他就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或者可以说,他就对女人的**不感兴趣了。
最开始,支配他的只有仇恨。一直到他再度看到她,仇恨竟然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种隐隐的满足。
他有点感激她,伤了他的身体,让他对女人的感悟由身体上升到了真正的情感。之前的那么多年里,他一直被牵着鼻子走,身体里、心里、脑子里全都是,无尽的。
伤了身体之后,他不再受的驱使,他的身体、他的心、他的脑子都成了他自己的。他可以思考、可以想念、可以把那样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完全放在心里。然后,发动全身心的力量去进攻,去夺取。
可老天却立意要跟他作对!
——她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如果是换做以前,他首先要遗憾的便是从此后失去了的源泉。
然而令他自己的倍感意外的是,他没有这么想。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从此之后都看不到她的音容笑貌了。
非常简单,如此而已。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如此简单。
真正地爱上一个人之后,不会再自私地要对方为自己做什么,不会再猥*琐地要对对方做什么,只是要她活着,只是要她好。就这么简单!
舒辣辣“死”后的这些天,竺雨沐仿佛变成了一个思想者。
他虽然身体怏怏的,一动都不想动,然后思维却是活跃的。
可越是思维活跃,他的心就越是痛苦。
因为到了最后,他才猛醒到,自己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爱情!然后,就在他刚刚尝到真正的爱情滋味时,那个令他换了一种理念的人却再也活不过来了。
那句话真是应景,——痛苦,是令人成熟的一个催化剂!
他的沉沦和消极一直持续到舒辣辣“烧七七”。
那天一早,他就去了她的坟前。让人把所有的祭品都摆放好之后,便将他们都遣退了。
照旧是坐在墓碑前抚摸着“辣儿”两个字,照旧是挥泪哽咽,照旧是心里有说不出的伤痛。
“我没想到,你会变得如此颓靡!”朗战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他无心跟朗战搭话,擦干脸上的泪痕之后,开始焚烧纸钱。
朗战走到墓前,蹲坐到他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雨沐,你想不想知道辣辣的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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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子脏了怎么办
竺雨沐一听朗战要说的是舒辣辣的秘密,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什么秘密?”
“我们走吧,去茶楼谈。”朗战提议道。
竺雨沐回过头去,看着墓碑,“我还要再陪她一会。”
朗战便不再催促。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离开了墓地,回到街市上,去了一处茶馆惚。
“说吧,她有什么秘密?”竺雨沐喝了一口热茶,问朗战。
“严格说来,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朗战也喝了一口茶之后,才缓缓开口。
“那是什么?温”
“你现在的心情如此落寞,如果我不那么说,你可能静下心来跟我聊聊吗?”朗战如实说道。
竺雨沐面露不快,“那好吧,给你一盏茶的工夫,把你想说的废话都说出来。”
“用不了那么久。我就是希望你能明白,人已经不在了,你再伤心难过也没有用。”
“你倒是想得很开。还以为你喜欢她,会对她的死伤心欲绝呢!”讥讽道。
朗战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原本看到竺雨沐如此伤心难过,多少被他的痴情感动了一些,就想劝他想开点,谁料到却反被他揶揄。
“好了,我难过我的,你快乐你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以后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不待朗战再开口,竺雨沐起身拂袖离去。
之前商议营救舒辣辣的时候,对朗战可不是这个态度。
朗战无奈地摇摇头,心说:既然你非要伤心,那就伤心去吧!欠了那么多女人的情债,也该还一还了。
自从一个多月前舒辣辣撞见了竺风坦的裸*体,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微妙了起来。哪怕周围有很多人在场,他们之间也总是透着那么一点尴尬。
天气已经到了最寒冷的时候,几乎滴水成冰。
因为竺风坦的屋子里火炉最多,所以温度也要比别处高许多。于是,跟去年冬天一样,舒辣辣仍旧会借故在他的房间多逗留一会。
“把你的行李搬过来,就住里面那个小套间里吧。”忽一日,竺风坦开口吩咐道。
“可是,可是,可是”舒辣辣“可是”了半天,还是没有道出拒绝的理由。主要是这个温暖的房间太有诱*惑力了。
“可是什么?你那个屋子太冷了,回头再受了风寒,还得给我添麻烦。”
他说得没错,上次被推出门冻病,就是他悉心照顾了三四天才痊愈。
“好吧。”她看似不情愿地答应了,可一想到晚上可以不必再冻得瑟瑟发抖,心里就乐开了花儿。
当晚,她就住进了他的房间。
不过,这次倒是并未引起那些阉人们太多的议论。
后来才知道,原来每一个够级别的大太监都有随身太监侍寝的,无非是晚上给主子拿夜壶或者端茶水之类的琐碎活计。
也因此,没有人喜欢做这个睡不好觉的工作。
如今她做了这份工作,倒是没有一个人在背后羡慕嫉妒恨,幸灾乐祸的声音确是占了多数。
入夜,两人分别上了床。
她住的里间其实跟他的床就只有很短的一段距离,中间没有门,只是用一道薄薄的纱帐隔着。
光线好的时候,几乎就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对方的任何举动。
好久没有睡在温暖的房间里了,她上床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他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寐的,伴着昏暗的烛光,不由自主地看着那块薄透的纱帐。
过了好久,正当他恍恍惚惚正要入梦的时候,便听到了纱帐那头传过来的呻*吟声。
将头抬离枕头,方听清楚,那不是呻*吟,而是低低的抽泣。
蓦地想起她有做恶梦的毛病,便坐起身,下床去,走到纱帐边喊了她一声。
她却依旧在哭泣,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焦灼地在纱帐这一侧转了好一会,他终于按捺不住,撩开纱帐走到她的床边。
就见她眉头深锁,满脸凄楚,大滴的泪珠晶莹剔透地挂在脸颊上。
“辣辣,醒一醒辣辣”他轻声唤着她的真名,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摇动。
摇晃了几下之后,她睁开了双眼。
当认出眼前的是他时,她哭得更委屈了。
“做恶梦了吧?”伸手撩了一下粘在她脸上的头发,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她点点头,拉住了他的手,“好怕”
“别怕,有我在。”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指,想传导一点力量过去。
“能不能抱着我躺一会?”她怯怯地问道。
犹豫了几秒钟,他点点头,躺在她身边,将她拥入了怀中。
她就像一只柔弱的小猫,蜷缩在他的怀里,跟白天那个率真到有些莽撞的姑娘判若两人。
“能告诉我你做什么恶梦了吗?”他轻声问。
她听了,全身的肌肉都绷紧,用力摇头,“不要,我不想说”
“可是,如果你不把恶梦说出来,很可能以后还会继续做同样的梦。如果你说出来,或许以后就只会做美梦了。”他继续温柔地劝说着。
“真的吗?”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跟我说说吧,都做什么梦了”
又打了个寒战,眼神迷离着,“我梦见,梦见好多男人在我身上”
嘴唇颤抖着,再也说不下去,大颗的泪珠又滑落下来。
她虽然没有说完,但聪明如他,到底还是听懂了。皱着眉头,伸出拇指,用指肚抹去了那一滴滴令人心碎的眼泪,“别哭了,那些都是梦,梦都是假的。”
“不!”她奋力摇头,望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就在我十五岁那年,好多男人,他们他们”
没有说完,已经陷入了恐惧的抽泣中。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抚揉着她的后背,“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心里却是疑窦丛生的。
她说十五岁的时候被几个男人欺负,可她现在明明就是十五岁啊!难道离开竺府的那段日子里,她被人给欺负了?
心里忽然腾起怒火!是谁?是哪些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东西欺负了她?他定要让这些该死的男人不得好死!
“辣辣,告诉我,是谁欺负了你?我会为你报仇的!”待到她的情绪稍微好了一些之后,他试探着问道。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都是一些陌生人”
许是想到了当时的那个场面,她的身体又禁不住抖了起来。
他便再度将她拥紧,“没事,没事了!别想了,别去想!”
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些人查到,然后将他们大卸八块,不,是碎尸万段!最后,再挫骨扬灰!
她忽然又把头抬了起来,“我,我的身子脏了,怎么办,我没有资格再去爱心爱的男人了他不要我了,他说我脏了”
未说完,又是一阵压低声音的痛哭。
“谁说你脏?你不脏,你是这个世上最干净最纯净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如此悲痛欲绝,他的眼睛竟然也湿润了。
待察觉到这个变化之后,他又有些懊恼,粗暴地擦了一下眼睛,继续抱紧怀里的她。
“脏了,他说我脏了,他说我是残花败柳,说我人尽可夫”她边哭边说道。
他?他隐隐猜到这个人应该是她的意中人。
想到“意中人”这三个字之后,心里酸了一下。
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敢嫌弃她!所以?所以他也得死!
凡是对不住她的人,都要死!
他的腮帮子鼓了又鼓,然后再鼓了又鼓。
渐渐的,她停止了哭泣。
“你听着,你不脏!是那个男人有眼无珠!那样的男人,不跟也罢!总之,你不能妄自菲薄、看轻了自己,听见没?”他用手掌托着她的后脑,看着她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你觉得我脏吗?”她哽咽着问。
“当然不!我说过了,你是世上最干净最纯净的姑娘!”他正色回答。
她听了,用力抽了一下鼻涕,“那你敢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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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醒来帮它哥揍她①
竺风坦听到问话之后,愣了一下。
但很快,训练有素的反应便提醒了他,要理智对待。尽管自己心里有那么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到底他现在还是东厂的一名“太监”。
“我会为你报仇的。”说完,就要起身下床。
她却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我要你回答,你敢要我吗?”
他僵在原地,不置可否地闭上了眼睛惚。
“你不敢,是吗?”有一点失望,也有一些鄙夷。
他承受得了失望,却承受不了来自于她的鄙夷。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冷冽地扔出几个字:“不要逼我!”
她又抽了一下鼻子,“逼你?我哪敢逼你!知道你嫌弃我温”
“我说了,不要再妄自菲薄!”几乎将头抵在她的头上,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怒意。
“你怕,是吗?”问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不屑。
“我?会怕?”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迄今为止还没有令我惧怕的事情呢!”
“那你为什么不敢要我?”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纠结于这个问题。
好久以后回想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天晚上着了魔。
“不是不敢要!”他迅速回复,澄清自己不是没胆没种的男人。
“还是,你不会?”戏谑的笑意揉进了刚刚哭过的眼睛里。
“你!”这回他是真的震怒了。
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竟然敢说他不会!
他是个名义上的太监没错,可正常男人该有的他都有,包括在内!
以往的日子里,他可不是没有机会与女人欢爱,终究还是有不受人监视的时候。他不去做,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女人。在他心目中,只有跟喜欢的女人才能做床第之事,其他,跟动物交*媾无异。
他是个雏儿没错,可雏儿并不等于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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