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八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姥爷的眼睛里噙着泪花,闪耀着敏锐的目光说:“再过几年不见,就结婚生子了,时间过得真是快!”
“是,姥爷,我今年虚岁十八,就要中考了!”我满脸笑着说:“姥爷,中考如果我能考得上中专大学,我还要继续上学,结婚还早着哪!”
“你爸妈天生的都很会读书,这也遗传给你了。我听说,你的学习成绩很好,再加把劲,只有读出书,才有出息!”姥爷看着我笑嘻嘻的说。
我瞄了姥爷一眼,陷入了沉默,我妈会读书上,这我知道,可我爸会读书,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是不是姥爷弄错了,看着姥爷十分认真的样,又不象随口说说而已民。我正要问,听见院门响了,爸妈和大舅他们已经进了院子,我忙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和他们逐一打了招呼。
大舅妈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巴交的女人,我主动和她打招呼,她只是冲我微微笑笑,也没说话。我要去厨房帮妈烧锅,妈硬把我拦下,让我陪着姥爷聊聊说说话。我回到堂屋,见你和姥爷正在说着话,我走到桌前,拎起桌上的水瓶给他俩各倒了杯开水,笑着问:“爸,家里来这么多人,我家的农田和碾米机房,这下你不要担心没劳力,没人操持了!”
“是啊,我不要担心了,家里也热闹了!”爸抽着烟,笑眯眯的说。
姥爷满意的目光看着我,喝着水问爸:“媛媛长成大姑娘了,学习很刻苦,成绩也是特别的好,这是全家的福气!她的婆家落实了没有啊?”
“是啊,爸,媛媛很懂事,她对我们家很重要,我可舍不得这么早就把她嫁出去!”爸笑着对姥爷说:“她还在上学,没谈到她的婚嫁事!”
姥爷笑着‘嗯’了一声,转过脸小声说:“在俺那里,象媛媛这么大年纪的姑娘,婆家早就找好了,每赶上逢年过节还能收份年节的彩礼!”
“再穷,我也没想过要彩礼,我只盼着媛媛能有出息,能过上好日子,不要像我和她妈那样就好,忍饥挨饿熬日子!”爸抽着烟小声说。
“媛媛让你教育得很好,也照顾得很好!”姥爷呵呵的笑着看着我说。
“也就那样吧!”爸抽了口烟,喝了口水,有点不自在的淡淡地说。
妈正好进来,走到姥爷身边,轻声笑着问:“爸,中午饭吃得少,饿不饿?饿了的话你先少吃点饭垫垫,然后再喝杯酒,晚饭还要等一会!”
“饿啥?俺那每天不还是吃二顿饭,饿啥呢?”姥爷看着妈笑着说。
“妈,大舅和大舅妈他俩呢?让他们也进来休息会!”我拎起水瓶给姥爷和爸的水杯加了点开水,笑着问妈:“家里一下子添了这么多人,晚上休息咋安排呢?床铺和被咋解决呢?我现在要不要去准备几床被?”
“被,早准备了,你大舅走时我就准备了,好在这天不太冷,很容易兑付!”妈扑哧一声笑起来:“这事你也操心,晚上让小树跟你睡就好!”
“女孩子就是长处大,啥事都细心,想得周到!”姥爷看着我笑着说。
“爸,我也是女孩子,可我帮妈做得很不够,心也不细,还让妈为我操了许多心!”妈凄婉的轻声说:“如果妈今晚也能在这里,该有多好!”
“你妈她命不好,没福气享受,你不是不孝顺!”姥爷侧过脸低声说。
“也是我们做儿女的做得不好,没让她老人家享过福!”爸悲哀的说。
【114】谁能操纵人的命运
晚上吃饭时,我们一大家人把大桌子围得满满的,大家的心情不错,欢声笑语,气氛很是热烈。妈还特地杀了只鸡,又炒了几个蔬菜,桌上的菜摆得满意满意的。爸和姥爷大舅他们喝酒,我们不喝酒的开始吃饭。姥爷站起身,亲手给小树夹了块鸡腿,小树咬了一口又夹给了李田:“哥,你吃,妈炒得鸡不好吃!”
“这孩子,还有嫌鸡不好吃的?”姥爷止不住的笑出声,惊异的问。
“我家烧得鸡,没有饭店烧得好吃!”小树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上次我在张大哥家吃得红烧鸡,好吃得很。他家的鸡烧得和饭店里烧得味道差不多!”
“小树,别瞎说,我家鸡烧得也很好吃,只是佐料不全!”我训斥的口气制止小树。
“哪个张大哥,他是谁啊?”姥爷笑着看了看我,端着酒杯问小树。
“姥爷,小树说的张大哥,是我的同学!前几天我带小树到区医院复查病,偶然在面馆遇见了他,他邀请我俩到他家吃饭,他家烧得有鸡!”我笑着给姥爷解释。
“噢,是这样!”姥爷端着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呵呵的笑着。
“姥爷,你不知道,张大哥他对我可好了,在集上新华书店,他还买了字典和辞典送给我!”小树夹了块蔬菜塞进嘴里,继续说:“姥爷,我下午去找姐来家,他们正在上课,张大哥把我领到他寝室里,屋里没水,我渴了,就把他桌上绿瓶子叫什么的酒全喝光了,我还喝醉了!”
“你还喝醉了?还喝了一瓶?”爸得意的看着小树,呵呵笑着问。
“是啊,爸!”小树的眼里充满稚气,大声说:“哪是啥酒呀,根本没有辣的味道,那个味道特别的怪,酸酸的、甜甜的,入嘴第一口比涮锅水还难喝!”
“爸,小树喝得那种酒叫啤酒,城市人都喜欢喝!”我插嘴解释说。
“世界上咋还有这种酒?城市人还真是没品味!”爸感叹的笑着说。
“媛媛啊,好好上学,你再加把劲,考上大学,象你爸一样,分配在城里工作,做个城里人,拿工资也买那种啤酒给我们喝!”姥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哈哈笑着说。
“爸,你酒喝多了,咋说醉话了!”妈慌忙插嘴打断姥爷的话,埋怨的口气说:“看来,爸年龄是大了,咋才喝了二杯酒,脑子就不清楚犯晕了!”
“是我说错了?那我不说了!”姥爷呵呵尴尬的笑着说:“是啊,年龄大,再喝了二杯酒,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自己也把握不住了!”
我楞楞的目光看了看妈,又看了看姥爷。不知道刚才姥爷说的话啥意思,也不知道妈为啥那样紧张,要赶忙打断姥爷,不让姥爷再说下去。
“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妹子和外甥女就是贴心!”大舅笑着,故意叉开话题说:“功启老弟,刚才在院里我转了圈,想好了。明天我就动手,在院的西北角搭个茅庵,我和你嫂子住在那,被我从家里带的有!”
“大哥,你想法和我一样,就在那角落搭了茅屋!”爸呵呵笑着开心的大声说:“来,喝酒!不过在那搭个庵子做厨房,你和嫂子住现在的厨房,冬天到了,茅庵里冷!”
“行啊,住哪都行,我是苦过来的,吃住没啥高要求!”大舅笑着说。
“话那样说不错,但人活在世上,不都想混个丰衣足食吗!”爸看了眼大舅,苦笑着说:“今年咱们的日子可能苦点,熬过今年,明年日子就好过了!”
“我也计划好了,农闲时,我到碾米房帮你忙忙,你嫂子在家多养几头猪和多喂几只鸡;农忙时,我再忙田里,不过水田的话,栽稻插秧的活,我可做不来,只能帮着你们搭搭下手!”大舅喝了一口酒,笑着说。
“这主意不错!”姥爷接过来说:“我在家也可以帮着打点猪草,拌拌猪食!”
“爸,啥活也不要你干!你在家呆急了,出去转转就好!”妈笑着说。
“那怎么能行?吃了上顿等下顿,还不如死了算了!”姥爷喝着酒说。
“爸,瞧你说的,辛苦一辈子了,还不该享二天福?”妈深情的望着姥爷,眼里闪烁着泪花说:“你和妈辛辛苦苦养育了我们兄妹,妈没享过一天福,就离我们先走了,我一想到妈,心里就流血,就疼痛难忍!”
“你妈是个苦命的人,没福气,算了,不说了,说起来,我心里也是不好受!”姥爷放下酒杯,支支吾吾,然后沮丧感叹的说:“你妈走之前,常常念叨着你,希望能见上你和你的家人一面,可是没能如愿!”
“爸,你别说了,这是我们做儿女的错,对不住她老人家!”爸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小声的说:“所以,爸你就安心的住在这,你想要干什么,尽管说,我们尽尽孝道,拚着命满足你,让你舒舒服服安度晚年!”
“功启,我要谢谢你,在最困难的时候,你帮了俺家的大忙!”姥爷端起酒杯,和蔼的语气说:“这些年你也不容易,还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他们大人说的话,藏头掩尾不是很清楚,有的我听得明白,有许多我还听不明白,又不能插嘴追问,我只能用狐疑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们。
吃过饭,大人们还在唠嗑家常话,我去厨房刷锅,锅快刷好时,妈走了进来。我望了眼堂屋,低声问:“妈,姥爷说的那些话,是啥意思?”
“你姥爷年龄大了,又喝了二杯酒,他脑子不清楚!”妈支吾着说。
“妈,我看姥爷不象是脑子不清楚,胡乱说话!”我眼盯着妈小声问。
“别问了,刷好锅去睡吧,明一大早还要去学校!”妈支吾着敷衍我。
听见妈不愿说,我又不好死钉着妈问个不休,只好把疑虑留在心里。
刷好锅,回到堂屋,大人们还在聊家常。妈催我回房间,也正和我的心意,我就回味了我的房间,拿出课本正要开始做习题,小树洗好进了屋,我又铺好床让小树睡觉,小树上了床,眼盯着房梁说:“姐,说真的,张大哥桌上的那酒,当时喝时味道不好,可喝过了,感觉倒挺舒服!”
“噢,觉得好喝,那我让他买二瓶,让你再醉一次?”我幽默的说。
“我家哪有钱,能享受喝那酒的待遇!”小树倒显得十分认真的说。
“等以后姐挣钱了,我就天天买给你喝!”我十分开心的笑着说:“小树,你把他上次买的辞典拿给我看一睛,我查个‘反哺之情’ 是啥意思?”
“姐,不好意思!”小树羞涩的说:“我借给我们班同学王芹了,她还没还我!那天,我把辞典带到学校,没想到她看到了,要借去看看!”
“那王芹是哪个呀?我认识吗?”我笑着问小树:“你有点喜欢她?”
“哪喜欢?我只是同情她!”小树十分认真的说:“她妈前几天检查出得了一种什么病,不能干体力活,她家本来就穷,她可能要停学了!”
“那该怎么办啊?你也没能力帮她啊!”我微笑着说:“小树,别想那么多了,先搞好你自己的学习,等你自己有能力时再考虑怎么帮她吧!”
“咋都穷呢?我家要有钱就好了!”小树扑闪着眼睛,自言自语着说。
“睡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没有用,净瞎想!”我语气严厉的说。
“是,想再多也没用!”小树叹着气,嘴里咕哝着拉上被,蒙头睡了。
我安顿好小树,又做了十几道习题,伸头看看爸妈他们不聊家常也已休息,我也熄灯睡觉。第二天一大早,迷糊中听见鸡叫,我便起身回了学校,就这样还是比每次回校的时间晚了点,到校时,已经吃早饭了。
“李媛,你过来下,我有话问你!”我和化秀打好饭刚走出食堂门口时,正碰见张广生拿着碗,匆匆忙忙走进食堂,见是我他停下喊了我声。
“没啥急事,你先去打饭,回头再说,去迟了饭就凉了!”我笑着说。
“哪有啥急事?也好,回头到教室说!”张广生笑笑,径直去了食堂。
“那小子找你会有什么事呢?”回寝室的路上,化秀瞅了我一眼问。
“这我可说不上来,昨天我回家时,他没说有啥事啊!”我微笑着说。
“这就怪了,昨晚上自习时我一直都在,没见他有啥不同啊!”化秀疑问的口气小声说:“唯一的异常是,王燕昨晚自习课坐你座位上,嘀嘀咕咕和张广生叙了很长时间话,张广生找你不知与昨晚王燕聊天有关!”
“王燕到我座位,上自习课再正常不过,有啥异常的?”我笑着问。
“就是说吗?这世界变化太快,说不定你不在的一晚上又有什么事发生了呢?”化秀盯着我,笑了笑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让那丫头得逞!我仔细观察过,张广生那人还不错!”
“我早跟你说过,对任何人我不会动心!”我看了眼化秀,红着脸说。
“是啊,你是忠贞洁女,你对任何人不会动心!”化秀揶揄的口气嘲笑着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让王燕的阴谋诡计顺利实现,才是重点!”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他二人情投意合,谁也拦不住!”我瞟了化秀一眼,苦笑着说:“别说是我俩,就是比我俩本事大十倍大百倍的人,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