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在外面挺好的!咱家条件差,又不是爸妈好逸恶劳,好吃懒做,我才不觉得丢人!”我笑着对妈说:“只是到他家,刘阿姨把我招待得那么好,她宝贝儿子到我家,我家没啥菜端上桌,有点难为情!”
“你到家时,就应该把鸡杀了,干吗还要去问你爸?”我妈问我。
“我怕擅自作主,我爸会生气!”我低着头,打着鸡蛋问。
“你这么不了解你爸的为人?为招待来家的客人,你爸啥时发过脾气?”我妈本着脸严厉的说:“以后家里来客人了,不管客人是谁,都要尽自己能力,把客人照顾好!如果青涛要是计较的话,咱家多没有面子!”
“妈,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改!”我小声的说:“可那次舅舅来我家,我爸当时咋那态度,不冷不热的?我以为爸对来家的客人都那样!”
“你爸才不是那种人!你爸和你舅,是因为我,他俩之间有很大的误会,产生了很深的隔阂,所以才会那样!你见过你爸对谁冷淡过?”我妈苦笑了声说:“等会吃饭时,多向青涛解释一下,给你爸长点面子!”
“我爸和我舅有什么误会,形成了那么深的隔阂?你帮着他俩说开消除误会,解开疙瘩不就行了,弄得二个大人那么难堪!”我小声的说。
“你以为大人们和你们小孩子一样,是狗脸亲家,一会儿吵得象仇家,一会儿好得象鸳鸯?大人们一旦心里有了结,是很难化开的!”
“我爸和我舅,为啥事误会了?”我放了点盐,搅拌着鸡蛋问。
“你还真是喜欢打听事!”妈笑着责怪了我一句回:“我早就给他们说开了,大人们不会那么快转过弯,也许他们这辈子都是那样,不会和解了!”
吃饭时,我不停的向青涛说着,没有菜,爸妈不知道你要来,知道你要来的话,也会早作点准备。青涛眼神怪怪的看着我,不住的说:“鸡蛋炒辣椒真的很好吃,很下饭,这个酱菜更是味道好,已经很好了!”
吃好了饭,爸妈和青涛聊着天,我去厨房去洗碗,青涛见我洗好了碗,也起身告辞,要去李书记家去找罗伯伯。爸妈示意我去送送他,李田也早已拿着手电筒在院门等着。青涛到了门口还笑着说:“村姑,到了你的一亩三分地界内,你难道不想送送我?我可认不得李书记家!”
“谁说不送你了?真没见过你这种人,还硬要别人送的!”从李田手里接过手电筒,我嗔怪的笑着对他说:“我要是不送你,你就不理我?”
“虽然没那么严重,但我会有许多的想法和看法!”我俩上了土公路,青涛小声亲切的对我说:“你家的气氛真是好,伯父威严但很有威信,伯母态度谦微,待人温和,给人一种大度雍容的感觉,好让人羡慕!”
“我家虽然穷困,但爸妈恩爱,他俩是与共患难的夫妻!”我面有自豪的神色说。听他没有回话,我问他:“你家的气氛不也是很好!伯父豪放乐观,刘阿姨有内涵、有气质、有修养,待人特别的和蔼然可亲!”
“那是你不了解我们家的细节!我妈原是全国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后分配在省城的一所重点中学里当老师,我爸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他参加过解放战争,原在省农业厅干副处长,文革中说了几句真话,得罪了当时的领导,被发配回到了原籍楚城,在政府办公室干一般的办事员,我妈也调到了商业局干会计。听我奶奶说,我爸妈结婚那会感情很好,回到县城工作后,我爸妈经常吵架拌嘴,只是这二年我爸到雁留公社任书记,我妈也调这里任宣传委员,他们的吵架才少了一些!”我和青涛并肩走在公路上,他赞叹着说:“那象伯父和伯母,相互尊重!”
“我爸妈的感情确实特别的好!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从没见他俩红过脸!”我对青涛向我裸露心里的秘密很感动,我也没想到刘阿姨和罗伯伯在外面公开场合上,恩爱有加那光亮的背后还有这些不和谐的一面。
我俩到了村圩口,远远的看见李书记家院门大开,汽油灯把整个院子照得比我学校的教室还亮堂,我侧着身问他:“那就是,你要进去吗?”
“李书记家还真够气派堂皇的!他们在喝酒,乱糟糟的,我去了也耽误他们喝酒,我也不想进去,算了;我送你回去吧!”罗青涛说笑着说。
“要不,我俩找个地方坐一会,他们喝好酒,等你上了车,我再回去!”我提议着说,青涛点了点头同意了。我在前领着他下了公路,沿着一条田埂小路走去。走了段路,我回头看看,仍能望得见李书记家的院子里走动的人影,征询问他:“我们就在这坐会,他们走,看得见!”
夜色朦胧,鸦默雀静。我和青涛并肩坐在田埂上。我无声无息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象害羞式的不敢看我; 隔了半晌才说:“我妈是知识女性,个性和虚荣心特别强,大小事都想追求完美!有几次他们吵架我也听出来了,我爸根本就没做错什么,只是处理事情时,没有完全按照我妈的意思干,我妈故意在找茬!所以在我家,我妈才是当家主事的!”
“那你在家里,是偏着伯父还阿姨?”我笑着,轻声的问。
“我啊!”看了我一眼,青涛抓住了我的手,见我没拒绝,放在了他的手掌心里,轻轻的抚摩着说:“在我家谁都不偏!我就偏着我自己!”
“那你们家,是三个人共有三条心!”我甜甜的笑着说,他连这些家里的隐私也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很是开心高兴。
“确实可以这么说,我家三个人三条心!”青涛苦笑着说。
我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有种被家庭抛弃的感觉。我用头撞碰了他的肩膀说,微笑着用一句套话安慰他:“别难过了,我以后和你一条心!”
寂静的夜晚,荒凉的旷野,温馨的时刻; 这迷人的晚上。我们开心的聊着他家的事,我的手被他轻轻的爱抚着,心中一股热流又一股热流时时涌动,那是一种舒服愉悦的感觉。我就象醉了一样,不知啥时起,头已悄悄地枕在了他肩上,让人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这是在田埂上。
月亮也不知啥时候,悄悄地爬上树梢。如水的月光,从繁星点点的夜空中散散淡淡地投来,我和青涛都笼罩在一片润泽的月光中。月光幽幽静静,流动在青涛的脸上,水一样滋润的感觉,流淌着温馨柔美。我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我能分辨出他脸上溢满了幸福和安详。我想着认识他这些天来的点滴,以及让任何一个女生都会嫉妒的他对我的好,无数的感动和心动,让我心里甜甜的暖暖的,真的是好满足好幸福。
星月离我们很近,似乎伸手可摘,可我俩谁都不忍惊动月光下的情景,我们就这样久久地坐在田埂上,我真想看看他的脸,突然他侧过身扭过脸来,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我,伸出双臂,把我紧紧的搂在他怀里。
我也没有拒绝他,全身都在发抖,也没有力量拒绝他。这是我第一次被一个异性拥抱,我直感觉到头晕晕的,心跳加快,全身的血好象要沸腾起来一样,一时间昏昏然、恍恍然、飘飘然起来。我双眼微微闭上,心底一阵又一阵的悸动,让人不能自制
他紧紧抱着我,在我的嘴上亲了一下又一下,向我的嘴里呼着热气,我也不能自制,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这大概就是陶醉在恋人的怀抱里,那种温暖、幸福的感觉吧!
【32】姐弟手足情深
送走青涛,我回到家已经很晚,爸去了大队部,妈也睡下了。我蹑手蹑脚的钻进了我的小屋,摸黑脱衣上了床。从被青涛热吻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我的心就是狂跳不止,紧张惶恐,幸福甜蜜、不安期待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喘不过气来。想着自己刚才看着他朝书记家大院走去,那月光下依稀的背影,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的心竞是那样的难受和万分的不舍,情有所动,真是难以抑制。
“你咋回来得这么迟?他回公社了?”黑暗中妈来到我的床沿上坐下。
“他坐他爸的车回去了,我陪他聊了会!”我捂了下胸膛,努力控制着声调,稳了又稳情绪,强装着镇静,生怕妈看出我紧张不安的样子。
“你喜欢上他了?” 我妈问我。
“妈,她待人那么好,和我也谈得来,不容你不喜欢他!”
“你喜欢一个人的时机,选择的还真不是时候?”我妈叹着气说。
“妈,我知道!不会影响中考!”
“能不影响吗?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妈很古怪的语气。
“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和巧合吧?不过,媛媛,控制不住也要想法控制,你要把持住自己,注意不要陷太深!”妈语重心长的说了句,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回过身说:“明天上午你做完作业,带小树到大队医疗室找王医生看一下,这二天小树干咳得厉害,还有点发低烧,饭也吃不多,看样子象是得病了,明天队上分田的事很多,我还抽不空来!”
“好的,妈!”妈出了屋,我扯过被蒙住头,七上八下的心才算平静了些,可不知咋的,我眼前又浮现了青涛的影子,就这样无时无刻的都在想他,我有一种感觉就是,他这时一定和我一样,也会在想我的。我知道我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掉进了爱情的旋涡里!我知道爱,是需要条件的。虽然我不具有这些条件,但我宽容,宽厚,通达,能理解人。我自信我有能力改善和创造条件,让青涛爱我!我对爱的理解很简单,爱他,就要在以后漫长时光里和他一起成长,在人生最后的岁月里一同凋零。我现在已经虽然获得了青涛的爱,幸福得已辩不清东南西北了。我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势必会影响自己的中考!但要控制自己,不被他吸引,对我来说,恐怕是件很难做到的事!就在这样幸福、期盼、不安的矛盾交着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鸡叫一遍,才进入迷迷糊糊状态。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我翻身下床,看了几课英语,然后煮猪食,喂好猪后,我进了李树睡觉的房间。李树还睡在床上,不时的还咳嗽二声,我摸了李树的额头,有点低热,李树睁开眼见是我,抓着我的手说:“姐,我好困,感觉好疲倦,你忙你的去吧,我再睡一会!”
“哪儿不舒服吗?”我拉着他的手,亲切的问。
“没有明显的感觉哪不舒服,光想睡觉,浑身没劲!”李树懒散的说。
“小树,那你睡吧!你再睡会,我去烧饭,咱俩吃过早饭后,姐带你到大队医疗室看看!”我替他拉了下被子,去了厨房。我真的很心疼小树这个弟弟,他很懂事,稍大一点就挎着竹篮和李田去打猪草,从长这么大,真没享过什么福,吃穿用的在同龄孩童中都是差之又差的,也从没听他抱怨过。
生产队收工的哨子刚响过,爸和妈就先后到了家,我打了水让爸妈洗漱好,把饭菜端上了桌,我就投身进了小树的房间:“小树,起来,姐给你炖了鸡蛋,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快起来,乘着热吃,凉了腥!”
“姐,我真的不想吃,你让我再睡一会!”李树懒洋洋的说。
“那我给你端来!”我去了厨房,爸妈紧跟着也进了李树的房间。等我端来鸡蛋正要进屋时,爸拦住了我:“算了,媛媛,你吃了吧!小树他说,他确实吃不下去!前天我带他去大队医疗室,医生说他是感冒,药都吃几剂了,咋一点作用也没起呢?媛媛,你回来再领他去大队看看!”
“昨晚我已经答应妈了,吃过早饭就带小树去!”我笑着告诉爸,把炖鸡蛋放在爸的面前:“爸,小树不吃,炖鸡蛋你就吃了吧!”
“你吃吧,你现在学习关键时刻,正需要大量营养补充,我家却没这个条件!爸活了这么几十年,啥好的没吃过?”爸又把鸡蛋推回到我面前。
“那李田乘热吃了吧,我不喜欢吃鸡蛋!”我把鸡蛋端到了李田面前。
“姐,你骗我,你咋不喜欢吃鸡蛋?还有不喜欢吃炖鸡蛋的?爸说得对,你现在需要营养补充,你就吃了吧!我还小,以后我吃鸡蛋的机会多的是!”李田说着又把鸡蛋重新推到了我面前,我看了妈一眼,妈赞许的也有些无奈的笑着,看着我和李田。那碗炖菜鸡蛋我也没吃,我把它端回厨房,放在锅台上,用碗扣盖着,等小树检查病回来再蒸热让他吃。
吃好了饭,妈就去了厨房刷锅,我把小树喊起来,牵着他的手去了大队医疗室,那位李书记娘家侄的王医生,看了眼小树,问了一下小树这几天的吃饭情况,考虑也没考虑说:“感冒了,我再开几粒药拿回去吃!”
“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