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定我这样做是对的!‘爱之深,恨之切’,虽然我和罗青涛接触时间不长,我重视他,对他的那份情是浓醇的,是没任何私欲的,我只是希望他能长进,能提高,能过得平静安泰的日子,如果这点他都不能理解,而远离了我,我也不后悔,只能说明他这个人太浅薄太短视,不值得我去爱。
回到寝室,还好,化秀替我打了饭还有点温热,我端起来就吃,化秀在一边不停的说:“瞧你,吃慢点!象刚从六零年饿过来似的!”
“化秀,你说他这个人怎么会这样啊?”一碗饭下肚,我终于忍不住,发起了牢骚:“明知道前面是南墙,还硬着头去碰,非要头破血流才罢休,明知道前面是水坑,非要闭上眼跳下去!”
“你说他,是谁啊?”也不知化秀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问我。
“他,当然是罗青涛了!”接着我将城里来了二个被称作大哥和四哥的,邀罗青涛去帮二哥打架,我从中阻拦的事说了,也只保留了我编排的青涛见我妈的谎言。说完我又问她:“化秀,你说我阻拦的对吗?”
化秀二眼凝视了我好一会,诡疑的笑了笑说:“也许对,也许是错!”
“化秀,你这话啥意思?什么叫也许对、也许错?”我笑着问她。
“站在朋友的立场,你阻拦他,是对的!”化秀这会俨然是个政治老师,一板一眼的说:“作为朋友,我真心劝你阻止你,我全为你好,你坚持错误,执迷不悟,你硬要一意孤行,大不了以后,咱们朋友不做了!”
“如果是恋人关系,那可就错了!”化秀二眼盯着我看说:“谁的爱情路上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都会遇到风浪的袭击,都会碰到一些磕磕碰碰,这个时候,恋人当着他的哥们朋友,表现得如此的强势,不经意间会折了他的面子,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有可能让他渐渐疏远你!”
“化秀,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看了她一眼,心里颤动了下,自我解嘲的笑着说:“还好,我和青涛只是要好的朋友,按你的说法,我做对了!”
【30】让我爱也让我忧
我妈很早就教我,由于我们家穷,没什么能力,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那最好办法只好掌控自己的欲望。我认为妈说得对,也就试着这样做了,果然很好。就象同班的同学穿了件华美漂亮的衣服,在她洋洋得意的时候,你不去想它不去看它不去和她人说话,衣服的事对我来说,很快也就过去了。但现在却不行了,我连自己也没办法控制,时常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他,他不在身边时,会莫名的失落,想见到他,那种思念他的感觉,甜甜的,酸酸的,虽有点苦涩,但心里很愉悦。和他在一块的时候,眼里只有他一人,仿佛整个世界也消失了,自己会很兴奋,很开心。
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不是人们所说的恋爱,我是爱上他了呢?我不太懂情感,所以无法确定。凡正我是超出一般的喜欢,喜欢他的一切!至于为什么在茫茫人海中,我的目光穿透所有人,锁定在他青涛身上,超出一般的喜欢他,想牵着他的手,是崇拜他、羡慕他、信赖他,还是仰仗他,想得到他的呵护,各种理由都有吧,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一直到上课铃声响,我的心也难以平静不下来。只到王老师走上了讲台,我的心才算飞回教室来到书本上。王老师环顾了一下教室,大声的询问:“罗青涛今天下午为什么没来上课?有谁知道他有什么事吗?”
教室里一片寂静,我犹豫了一下说:“他家没人喊他,可能睡过了吧!”
好在王老师没继续的追问,就开始上课了,我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下了课,化秀把我拽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小声问:“媛媛,你为什么不把实际情况告诉王老师,要帮着罗青涛说谎?你喜欢他上了?”
“同学之间,帮了忙,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明白化秀的意思,也知道她说的‘喜欢’是啥意思,我还是失口强烈的否认。
“别嘴硬,死不承认!其实,真心的爱一个男人,对我们姑娘家来说,又不是什么卑鄙龌龊的事!”化秀终于说出‘爱’字,我听着很扎耳。
“就是觉得他人挺不错,有很贴心很温暖的感觉!”我支吾地说。
“这不就是爱吗?你以为爱上一个人,脸上会写上‘爱’字!”化秀装作很懂的样子,笑着说:“这就好!爱恋上一个人,心里就不会寂寞了!”
我还想和化秀说二句,澄清一下,这时上课的铃声响了,我俩赶紧回到教室。这是最后一节课,知道同学们这时归心似箭,谁也静不下心来,学校特地安排了历史课。历史老师知识渊博,又能言善辩,中外史上的轶闻趣事,经他旁征博引,能演绎讲的妙趣横生的故事,常常被同学们笑声所打断。我每次低头记笔记,都自觉不自觉的望一眼青涛那边的空座位。
下课的铃声终于响了,同学们蜂踊着出了教室。我回到寝室慌忙收拾一下,和化秀道个别就急急忙忙冲出校门,我要以最快速度赶回大队,尽快找到罗伯伯或刘阿姨,如果他俩不在大队,我再让李田陪着我,再回公社找到他们,让他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回罗青涛,不能让他再闯祸。
我上了土公路没命的往家里赶,走了一段路,突然听见有自行车清脆的铃声在身后响个不停,我朝路边走让了让,自行车也跟着我骑到了路边,铃声仍响个不歇。我也顾不上理会,继续埋头赶路,‘滴铃铃滴铃铃’仍催命似的响,真是越急越有人跟自己过不去,故意添乱,我回过头,没好气的大声说了句:“你这人,会不会骑车啊?”
在一回头的瞬间,我呆住了,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罗青涛正满脸堆笑,骑在自行车上,不停的摇着铃铛。我又惊又喜,还以为是幻觉。伸手揉揉眼睛,确实是他不错:“你不是跟他们回城去了?你没去?”
“当然是没去,我又不会分身法,去了,我还会在这里?”青涛仍是笑容满面:“看你走这么快,一定是想家了!快上来吧,我们全速前进!”
“不上!你这个坏东西!”我脸上装作挺生气,心里却很甜蜜。
“你真要是不上来,那我可真就提前走了!”罗青涛冲着我呵呵笑了笑,车子骑到我前面下了车,等我走到了他面前,他又笑着说:“本来我跟大哥都上车了,我突然想到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指示‘一切行动要听指挥’!既然我的行动没有得到最高统帅部的批准,如果回来了,我怕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说,你也有怕的?那最高统帅是谁啊?”我被他调侃逗笑了。
“上来吧,上来我就告诉你!”罗青涛单腿点地,车子停在了我面前。
我装做极不情愿的样子上了车:“快说,谁是你的最高统帅?”
“我载着我们最高统帅走了!”罗青涛拖着长音,车子骑得飞快。
我开心的笑了,伸出手轻轻的扯了一下他的耳朵,他腾出一只手来紧紧的攥住我的手,他的手宽大厚实,柔软温暖,真不想马上抽回来,但他一只手骑车,我又怕跌交:“青涛,看着前面的路,扶住车!”
“青涛,你为啥又不和他们一道回城了呢?”我伸出手搂着他的腰。
“我内心也不想回去,可面子上又扛不住,不能明说!大哥比较明事理,大哥说,‘我们去教训武家赖子,就是为了老二的女人,现在老二的问题没解决好,青涛的问题又出来了,不划算!’所以我都上了车,大哥硬是把我从车上推了下来!”青涛骑着车,喘着气说:“村姑,谢谢你!”
“我又没帮你什么忙,谢我什么?”我小声的说了句,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感觉好开心。人大概都是这样,与自己喜欢的人且喜欢自己的人一起分享温馨甜蜜,那是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快乐和幸福。
“今天要不是你撒个小谎,我随他俩去了,还不知要搞出多大的事来!真不知道如何收场?”青涛骑着车,回头来对我说:“其实大哥和那个武赖子二家有世仇,有次不经意我曾听大人们说过,大哥的爸和武赖子的爸,文革武斗时分属二个派别,都是造反派的小头头。一次二派的混战中大哥的爸被打死了,至于是不是武赖子的爸打死的,这个谁也说不准,由于有这个过节,大哥和武赖子就成了冤家对头!这次,大哥又想借这个缘由,想好好修理一下武赖子。所以,他才跑到这找到我!”
“那他们要闹到什么样?会不会出人命啊?”我好奇也有点担心。
“这可说不准,如果有突发事发生,矛盾迅速激化,局面谁也没法掌控,刀棍可不认人,不是没那种可能!所以我不想去的因由就在这!”
“你应该劝阻他们才对,任由他们去,不是害了他们?”我小声说。
“你不懂我们这里面的规矩,大哥一旦做出了决定,其他人一般没有说话的资格,更没有更改的权利,就象党中央的红头文件!”
“多亏你没去,去了多让人担心啊!”我笑了笑,心里愈加得意。
“我不去,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怕你生气,不理我了!”罗青涛尴尬的笑了笑:“我要是去了,回来你真的会不理我,永远不理我?”
“那还用说!肯定不理你,永远不理你,就是理你,这辈子你也别想,我下辈子才理你!”我半开着玩笑,但语气却没有玩笑的味道。
“那就好,说明我多少还是有点希望的!”罗青涛哈哈大笑着说。
“啥子希望啊?”我故意装作不明白,大声笑着问他。前面的路上有人;我急忙松开手,坐正了身子。又催促着他:“快说,啥希望啊?”
“大队部到了,要停下吗?”青涛呵呵笑了二声,叉开了话题。
“当然要停下,我要去看看我爸!”
我下了车,跑着到了我爸平时常呆的小屋,门关着,我又跑到李书记的办公室,门也锁着,整个大队部空无一人,连个问讯的人也没有。
“快走吧!伯父现在不在大队部,他和我爸我妈今天都在你们生产队社房开会!刚才我问了路过的人,他告诉我的!”回到路上,罗青涛告诉我说:“走吧,我们现在就去你家,等他们散了会,我再去找我妈!”
回到家,家里没人,我让青涛在堂屋坐着歇会,自己忙着到厨房去烧水,水还没烧开,大弟李田背着书包进了厨房,来到我面前嘻嘻笑着轻声说:“姐,找个男朋友真是好!到家这么早,有人骑车送,不要我去接了!”
“李田,啥男朋友?以后不许你瞎说!”我厉声呵斥他说。
“姐,我知道了!我不说了,可我管不住别人说,队上的人他们都说,他是你以后的男人,你就要嫁给他了!”李田看着我,慢腾腾的说。
“谁这么喜欢嚼舌头?”我的脸腾地窜出火来,直觉得发烫。
【31】夜色下的田间小路
李田很懂事,放下书包从门后拿了把镰刀和竹篮去打猪草了,青涛坐在屋里看了一会书,爬在桌上也睡着了。我回到里屋,找了件我爸的褂子搭在他身上,我自己回到厨房; 先把猪食煮好,然后忙着烧饭。
饭做好要炒菜时,我犯难了!我家晚上,一般不炒菜,就吃中午的剩菜,可中午的剩菜除了那碗腌白菜,什么菜也没有!我很想把圈里那只公鸡杀了,又怕爸来家怪罪我,刚才小弟李树来家时,我让他到社房的会场去,抽个空问下爸,可他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也只好到家的自留地里,摘上些韭菜和豆角,那些青菜熟得快,爸妈到家了炒也来得及。
爸妈和李树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爸进了院门,就少见的对我发了脾气,狠狠批评我说:“李媛,你也快成大人了,杀只鸡还要问我?”
爸说着,放下拐杖就要进鸡圈,这时青涛醒了,站起来硬拉住了爸,不让爸进鸡圈:“伯父,你们吃啥我吃啥,你要杀鸡,我现在就去找我爸了!”
“李媛,你去洗几个辣椒,叫你妈炒几个鸡蛋!”我爸听青涛态度十分坚决,吩咐我。然后歉意的笑笑对青涛说:“青涛,只是我家条件太差,委屈你了!”
“伯父,瞧你说的,那怎么能叫委屈?”罗青涛看着‘哧哧’冒着青烟的小油灯说:“我爸妈,他们在哪?我在这;要告诉他们一声!”
“罗排长,罗书记他们在李书记家吃饭,车回去要从咱家门前过!”我爸说。
我到里屋的米桶里拿了七、八个鸡蛋,去了厨房。妈正炒着蔬菜,见我拿着鸡蛋进来,苦笑了一下说:“家里条件差,儿女在外面,也不好做人!”
“妈,我在外面挺好的!咱家条件差,又不是爸妈好逸恶劳,好吃懒做,我才不觉得丢人!”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