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再向前一捅,毕修的气管就被切断。
柴堆下的欢呼声更加响亮了,毫无疑问,那群人已经疯了。
毕修轻轻说了一句:“李正!”
对方果然动作停顿了,那把匕首的尖端刺在毕修的肌肤上,却再也未向前推进一分。
“杀了他!”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毕修听得出,那是江兰若,“杀了他!如果不杀他,我们全都会死!”
那灰袍人的手腕摇动了一下,似乎在极力挣扎。毕修又说道:“李正,是我,我是毕修!我到这里来找你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正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他看到他自己和毕修的打扮后,他的脸上立刻闪出一阵震惊和迷惑,但却保持着持刀的姿势不变。
☆、陷身绝境
周围的欢呼和尖叫声更加喧腾,正好压过李正低声和毕修说话:“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我在干什么?”李正吃惊地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匕首,然后迅速向周围看了一轮。他毕竟当过兵,见过不少世面,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又问道:“老毕,是你吗?这里到底什么地方?这些人看起来怎么这么怪?“
毕修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李正,我们两个人都上当了!他们不知道搞什么名堂,用我做了祭祀的人牲!“
李正提提手里的刀子,说道:“人人什么?“虽然毕修给他科普过古代奴隶社会这种残忍的祭祀方式,不过李正过后就忘,现在还是听不懂毕修在说什么。
毕修气急败坏,骂道:“直白的说,你见过你小时候过年时,祭祀用的那个猪头吗?”
李正立刻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就是充当猪头的!那我就是——”他低头又看看手里雪亮的刀子,又看看毕修,笑了,“杀猪的?”
“滚你妈的。”毕修知道着不是跟李正辩论的时刻,只好跳过关键问题,问道:“现在,咱们怎么办,你有主意吗?”
李正又迅速地向四周扫了一轮,虽然他戴着蒙面布,毕修看不到他的脸色变化,但是惊恐的眼神却是掩饰不了的。李正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比你强了一点点的地方,就是没人让我上来当猪头而已”
“他背叛了我们!”台下突然有人高呼。李正扭头一看,是灰袍人中的一个。李正顿时满头大汗,虽然他当过兵,也参加过野外军事训练,见识过重大的演习场面。可是他手上还真没什么血债。如果一定要认真,也就是他小时候解剖过蛤蟆,用弹弓打过麻雀这类行为,也算是杀过生。可是李正如今大不如以往的血性了,连看到虐猫虐狗他都忍不住背过脸去。若论血腥残忍的战斗经验,他还不如书生出身的毕修。现在让他以一当万,杀人如麻,他当真做不出,两只脚先自软了。
毕修说道:“那些灰袍人是什么来路?“
李正苦笑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多活一秒算一秒吧!“说着割断毕修身上的绳索。毕修抄起脚下一根木棒权作武器,李正举着短刀,两人等待一场厮杀。
镇民们被这两个狂徒给惊呆了。大约在这个镇子的历史上——不管它的历史究竟有多久——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亵渎神明的事件。吵得几乎让人耳聋的广场上,立刻安静下来——那是一种骇人的安静——大约过了几秒钟,沉寂的广场上猛地被巨大的声浪掀得几乎底朝天。镇民门愤怒的吼声包围了这两个人。毕修苦笑地说道:“李正,今天咱们两个恐怕都不得好死。我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就可怜你了。“李正说到:“算了。我是自找苦吃,死在这里一点都不冤枉。你说这些疯子为什么这么干?”
☆、火海逃生
镇民们被这两个狂徒给惊呆了。大约在这个镇子的历史上——不管它的历史究竟有多久——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亵渎神明的事件。吵得几乎让人耳聋的广场上,立刻安静下来——那是一种骇人的安静——大约过了几秒钟,沉寂的广场上猛地被巨大的声浪掀得几乎底朝天。镇民们愤怒的吼声包围了这两个人。毕修苦笑地说道:“李正,今天咱们两个恐怕都不得好死。我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就可怜你了。“李正说到:“算了。我是自找苦吃,死在这里一点都不冤枉。你说这些疯子为什么这么干?”他猛然回过头,对着木仙祠的方向大喊:“江兰若!你为什么要害我?”毕修说道:“这个时候,找她也没什么用处了。”李正哪里听得进去,只管大喊:“江兰若!出来!给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这么干?”只可惜他的喊声被镇民的吼声淹没得无影无踪,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毕修握着那根木棒挡在身前,人群一步一步向柴堆逼近,大有把这两人撕碎打烂生吃下肚的气势。但是十二名灰袍人守在柴堆四周,阻止镇民登上柴堆的阶梯。毕修看在眼里,反而有一种不祥之感。他可不认为这些灰袍人会善良到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救他和李正的地步。如果这群灰袍人中间有一个还算正常,也只有现在正站在他背后,手里举着一把短刀,指天画地,谩骂不休的李正了。李正脸红筋涨,看来用的力气确实不小。可是始终就没见江兰若的影子。
李正叫骂得正欢,毕修突然猛拉他一把。李正脚下不稳,险些一脚踩空,摔下柴堆。他扭头一看,毕修凑近他耳朵说道:“完了!死定了!”李正茫然地顺着毕修指的方向望去。此时喧嚷叫骂声突然都停了,整个广场又恢复了寂静。只是每个人的眼神紧盯着他们,带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李正倒退一步,说道:“他们想干什么?”十二个灰袍人手持火把穿过人群,毕修和李正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都想:“这下是真的完蛋了,要被提前焚化了!”他们都能嗅到木柴堆里浓郁的香油气味。
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珠,眼睁睁看着十二支要命的火把一起投进柴堆。李正不禁发出一声惨叫,而人群却猛然欢呼起来。只听轰隆一声,火势瞬间蔓延了整个柴堆!高温使空气都蒸腾起来,四周的景物扭曲变形,透过火焰向下望去,每一张脸也是扭曲的狂欢的表情。两人别无选择,留在这里会烧成灰;冲下去会被砸成肉泥。但此刻烈火灼人,不由他们不向柴堆下逃去。
柴垛下的人们都在静静等着他们落网,看着毕修和李正穿过火焰,身上的衣服着了火,头发也被烧焦了,拍打着身上的火苗,躲过从头顶跌落下来的带火的木头,毕修拉了李正,两人合力打算冲进木仙祠。
按毕修的理解,在历史上,某些国家,神庙之类的地域,不可以杀人。
☆、绝路逢生
按毕修的理解,在历史上,某些国家,神庙之类的地域,不可以杀人。
但是他们无法通过面前一道人墙,眼看一场血腥屠杀就要爆发,突然天空猛然黑了下来。接着起了一阵狂风。
火借风威,灼烧更加猛烈。毕修和李正露在外的皮肤都起了水泡。李正身体强健,又是军人出身,看牵头火墙挡路,唯一的法子是直接从高处的跳下去,越过火墙,直接到地面。他使劲咽下一口唾沫,大吼一声,先把毕修用力抛出去,眼看火势上升,舔舐着李正的衣服。李正又猛然吼了一声,两脚一蹬,腾空跃起,此时火势更加猛烈,恰好火舌被风一吹,分作两半。李正就在这两半火焰的豁口之中翻身而过,落在地面。他浑身都是烧伤,所幸并不严重,不过虽然不至于失去行动力,也痛得他两眼发黑,再也站不起来了。距离他不到两米是毕修。毕修冷不防被李正抛了出去,脸朝下伏在青砖地面上,一时连气都透不过来。这时候,毕修似乎听到李正落地的声响,勉力抬起头来,看到李正委顿在地上,一时站不起来。毕修勉强想爬起来,但是浑身伤痛,呻吟一声,眼前一黑,又倒回地面上。听着耳边呼呼的火焰声音,却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力气挪动了。
镇民们因为气象的突然异变,竟然吓得全部都从广场上逃走了。两人暂时没有被屠割的危险。但是,毕修不知道,被镇民们五马分尸然后生吃下肚,和被塌陷的柴垛烧死,哪一种死法更残酷?
难道两人今天注定要在这里,做一对烧烤?毕修心想。早知道如此,让李正给自己心窝来一刀,就做了祭祀的猪头又如何
李正伏在地上正在等死,感受到一只手拉起他一支胳膊。李正勉强睁开眼,却是刘大德!他问道:“大德!你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救我?”
刘大德没说话,只是轻巧地扛起了李正,向一条小巷走去。李正知道,他安全了。但他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毕修,李正挣扎了起来,说道:“大德,你不能丢下他!你不能就这么看他活生生被烤成焦炭!”
“烤成焦炭,有什么不好?”一个春莺入谷般的声音传来,在巨大的火焰声和狂乱的呼呼风声,以及头顶那棵巨树在狂风中发出的怪异的呼哨声中,这个声音依然被李正听到了。他勉强抬起头,看到极远处,在神祠门口的石阶上,站着江兰若,一双眼睛似怨非怨,似嗔非嗔地看着李正。她见李正看她,又说道:“我讨厌这个人,我喜欢看他被当做人牲!让镇民们开顿荤菜饭有什么不好!”说着红唇一嘟,李正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李正的脑袋无力地在刘大德肩上滑下去。刘大德像一尊玛雅石柱一般,面目狰狞,纹丝不动。李正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德,我求求你们,把毕修带走只要你们尽了这次的心,以后做什么,我都依着你们的。”
☆、凶神救人
李正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德,我求求你们,把毕修带走只要你们尽了这次的心,以后做什么,我都依着你们的。”
刘大德根本已经是个痴呆,他听到和没听到完全是一个样子,直接跨过毕修的身体,继续向前走。李正挣扎一下,哪里挣得动分毫。他抬头向远处一看,狂风之中,镇民们早就逃散了。广场上风力十分强劲,逃得慢点的,都被吹得满地打滚。刘大德身躯壮实沉重,本身又有力气,在狂风中竟然丝毫不受影响。李正说道:“大德,你如果不管毕修,那么你也不必管我!我说什么也一定要回来把毕修救走的!你快把我放下,听见没有?”
风声呼呼,街上已经人人关门,家家闭户,再没一个人影。李正觉得这场狂风来得奇怪,但眼下救人要紧,无暇琢磨这场怪风。听了他最后一句警告式的宣言,刘大德又走了几步,然后停下,像木偶人似的转身,把毕修从地上捞起,扛在另一个肩膀上。毕修和李正都是身高体壮的男人,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三百斤重。刘大德扛着两人如载婴孩,在狂风中毫不费力,疾走如飞。李正见他如此神力,情绪平稳后,骇异之余,也有几分对刘大德的畏惧,闭紧嘴巴老实下来。这可不只是因为李正害怕自己那重伤后的力量,跟刘大德相比是蚂蚁搬大树;而是因为,李正对刘大德是相当了解的。以往的刘大德,也是以蛮力著称,但是远没有到了现在这个力度。异变后的刘大德,自然比正常时的刘大德,更容易让人害怕。何况,刘大德当初,还是李正自己送进太平间的现在,自己反而被“尸体”扛着走,李正不可能不油然而生“敬畏”。
刘大德简直像武侠小说上的轻功高手,越走越快,脚步几乎不沾地,两旁样式雷同的古旧建筑飞也似的在两人两侧向后飞退,只看得李正眼晕,无法分析刘大德到底是走过的什么街道。
不过几分钟,刘大德已经穿过了几条大街小巷,最后闪进一条看上去很破旧的街道上。李正忍住恶心,睁眼一看,这条街和别的街都不同。别的地方,虽然房屋新旧有所不同,但屋舍齐全,街道宽阔净洁,十分有规划,都是使用同一规格,全部是乌瓦青砖,仿明式的建筑。但是这条街却一看就是现代化的。房屋比其他街道陈旧得多,大半已经倒塌成为平地,残存的墙根还残留着涂抹的白色石灰,到处都是土丘和荒草,也不如别处一般布置了路灯。只在倒塌的断墙之间,勉强可以找到一条小路,看这条小路上的浮土没有一个脚印,多半已经多年都没人走过了,和这条街道一样废弃已久。
李正伏在刘大德肩膀上,心想这块地方,为什么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呢,差别真大啊?唯独这块被抛荒了,其他地方都挺整洁,为什么呢?
☆、再遇江兰若
李正伏在刘大德肩膀上,心想这块地方,为什么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呢,差别真大啊?唯独这块被抛荒了,其他地方都挺整洁,为什么呢?
但是这个念头,在心中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还有一个怀疑,大脑重创,智商近似于无的刘大德,似乎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