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田一侧身,堪堪避开那只手,更卖力把碗底朝天扣,半张脸埋进碗里。
啪!
司源气得一摔筷子。梁田和站在门边的贺伯都吓了一跳。
梁田从碗边沿瞄了瞄脸色不佳的司大少爷,悻悻把碗放下,拘手拘脚坐着不敢动。
“回南园,马上!”
边说边去拿梁田的手。这回梁田没敢躲,给抓了个正着。司源这才略为消气。
贺伯一听喜出望外,立马把门一开,做了个请姿:
“是!车子早就准备好了。少爷,田少爷请!”
。。。。。。。
司源和金毛狮王擦肩而过,两者都是冷漠高傲的主,自是不会看对方一眼。
司源敢打赌这臭狗肯定是奔梁田去的,看那小脚步颠得!狗鼻子就是灵——哼!
狮王耳聪目明,司源那声哼就如炸雷,虽没正眼看,余光还是瞄到了那一脸鄙夷。脚步不由慢下来,作闲庭信步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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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狗呢。
推开那扇沉重的檀木门,里面很暗。司源好一会才适应了环境,勉强看清屋里的陈设和面对窗户晃着的一张老式躺椅的司老太爷。
不小的房间,摆满了木质家具,显得有点拥挤。那些家具古朴儿厚重,在微弱的光线里幽幽闪着古董特有的色泽。
司源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些都是司老夫人也就是他的祖母的嫁妆之一,早就弃置不用了的,全摆在这间背阴的屋子里。
大概几年前,司老太爷就越来越频繁的呆在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关上门,拉上窗帘。有时候一呆就是一下午,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司源惊讶自己怎么会记得这种事,自己和这老头虽不算水火不容,但绝对是王不见王的。从未感受过父母之爱的自己并没有因此对老头产生哪怕是依赖的感情。反而日渐生疏,最终成了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自己怎么可能会注意到那种事情,心底觉得老头有点可怜的想法更是错觉!
心思转动,司源呆了一秒就恢复常态,突觉屋子里沉闷而幽深,如同淹没在古旧的记忆之中。
清了一下嗓子,司源出声打破了一室沉水,直明来意:
“我们做了交易。”
摇椅大大荡了一下,然后左右摇摆,振幅越来越小。最终静止的时候,才有个在古旧的环境中显得异常苍老的声音传来。
“交易?那之前的协议又怎么算?”
“我不追究梁田身上的伤已经是勉强了,协议?哼!”
“你以为我迫不了你们?”
“你不会,也——不敢!”
“哦?你好像很有把握。”
“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你赌的是司家的血脉和整个家业,我赌的是我的命。他就是我的命!”
老人似乎被那就振聋发聩的宣告惊住了,陷入长久的沉默,好半天才恨铁不成钢地骂出来:
“哼!没用的东西。也就这点像你父亲……”
听到那个词,司源就反感:就那个人,也配这个称谓?
“只有一次机会。不管你找多少女人来。我都只做一次。成不成功都是你的事情。我都要拿回那张光碟,原原本本,未删改的!”
说到后面语调不觉升高,愤慨慨的。
就是这死老头一手导演的好戏,梁田才会离开自己,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自己还得用自己的“种”来换,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老头一早算好了。
长长的静默,长到司源觉得自己一时心软提出这种交换条件真是可笑:就算没有那该死的光碟,自己也是有办法让梁田看清事实。管他司家绝什么后,老头忧什么愁!
“成交。”
刚转身要走,身后就有了回应。司源一回头就看见司老太爷的手杖遥遥指向某处。
“那里,最上面的柜子。”
司源抱着聊胜于无的想法拉开柜子,果然看到一张毫无标识的光碟。还有,一张照片。
只掠过一眼,司源就啪的甩上柜门,接着又甩上木门,把一室不再平静的空气关在身后。
木门内,摇椅中,司老太爷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章形方戒,朝那个被司源用力过度反而有弹开的柜子里,万分熟悉的相片发了一会呆,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拨通电话,细致布置。
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也要成|人!
如果失败了……
司老太爷不认为自己孙子会突然孝心大发,慷慨大方再奉献一次,也不认为自己还有可能成功胁迫他一次。
他说了赌命,就是赌命。自家孙儿的秉性,司老太爷多少还是清楚的。
司家的血脉得续与否,在此一役。
。。。。。。。
果不出司源所料,狮王就在他的房间和梁田嬉戏。
司源一挑眉,似一头领地闯入来意不善者的野兽。
幸而他没看到之前一人一狗你扑我舔滚成一团的相见欢场面,不然,狮王铁定会被恶魔生生撕成两半的!
梁田没有发现司源的到来仍在兴趣盎然地给狮王做军犬土法特训。
“点头,点头!握手——来握手!”
都是梁田在唱独角戏,狮王酷酷的无动于衷。
“趴下!”
狮王兴致索然慢慢卧下,倒正应了梁田的令。乐得梁田对自己的训狮计划更是信心十足,一时激动随手拿过架子上一个小白球往屋子令一头一抛。
“冲!狮王快冲!把球捡回来!”
狮王眨眨眼,用狗们的方式叹了口气,决定卖梁田一个面子,谁让他这么对自己胃口呢!(胃口?!众人惊!难道……莫不是……果不其然……人兽情?众人被水姑一辫子甩飞:狗也会挑主人的好不好!)
踩着身后“冲啊冲冲冲”的激动号角,狮王步伐优雅地走到屋子角落底下,叼起球,往回走。整个过程,狮王都是慢悠悠的,却也让梁田颇有成就感。
“哼!”
被彻底忽略的某人出声以示存在,立即得到一人一狗的注目。
司源和狮王很有默契的赏给对方一个注视,虽然短到不足一秒,却是电闪雷鸣,飞沙走石,人言狗语翻译过来就是:
——捡球?真有骨气啊!
——哼!彼此彼此!
而此时的梁田,压抑着亢亢的兴奋,偷偷把沾了狗涎的球在裤子上蹭蹭干净,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回原处。
那是——十三岁那年到日本看球赛,某个株世会会长亲赠的,据说是那个什么郎亲笔签名的制胜一球。竟被一条臭狗给玷污了……算了,难得小家伙笑得那么开怀,不就一只破球么——以后就赏给那臭狗了!
“过来,给你看点东西。”
什么东西?又是什么记录片?没意思,我还想趁热打铁训练狮王呢!
原地磨蹭地毯的梁田很快就被司源拉到沙发,困在怀里。
“仔细看好。永远记住!”
男人命令着,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长长的空白,梁田看得莫名其妙,司源则是心浮气躁,几乎忍不住快要跳将起来找司老太爷的时候,终于切入了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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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最近整天跟一个男孩子混在一起?”
画面中的司老太爷脸色平静,语气的波澜也不大。直到今日,司源才惊恐的看穿他隐藏的老谋深算。
“没错!”
司源一脸不耐烦,一副你管不着的表情。
“你这样做,把他当什么?玩具吗?”
“是又怎样?……就算梁田是我的玩具,那也是我唯一的,心爱的,一辈子的玩具!”
司源大声说完,再不理会司老太爷,一副心神不宁,火烧火燎的样子,迅速离开了镜头范围。
画面停止了几秒钟后,又转会了空白,应和此时的沉默一般。
紧紧搂着梁田的司源,非常清楚地感觉到那句“梁田是我的玩具”响起时,怀中人身体瞬间紧绷,然后在看完影像之后那段长长的空白里渐渐平稳的呼吸。
“懂了吗?”
司源抬起梁田的脸,深深望进那双波动的眼。
“你是我唯一的,心爱的,一辈子的……但你不是“玩具”。你是我的呼吸,我的氧气,我的血液……我的命!”
在如此清醒的情况下,听到这番震动心灵的宣告,梁田几乎要因为灵魂的颤动而昏厥了。心里就像是被加了很多很多勺咖啡伴侣的原味咖啡,浓的起泡,甜得发腻。
脑袋,身体,整个心脏都被咖啡因控制了,泛出一种暖暖的,懒懒的,又每根神经都在兴奋的幸福感。
“……为什么?”
梁田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个人魅力。是身体吗?可是心中的结已经因为真相大白的影像还有男人热烈的告白轻易解开,一片豁然开朗。
“你还不知道么?你——是为我而生。而我——只为你而活!”
男人说的那样笃定,那样天经地义。梁田不由一怔。
只为我而活……
“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这种问法让梁田联想到电视上经常上演的那种西式婚礼,新郎新娘对主宣了誓,交换了戒指之后,牧师高声对众人宣布:“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脸不由一红,心里直骂自己怎么想到那些!自己是个男人,堂堂男子汉好不好!
司源却把梁田的脸红当成了应承,毫不客气下嘴就吻。
“唔……不……嗯,有,有人……”
司源不满的稍微移开,扫了一眼身后:那里有人,狗影都没一只!
其实狮王在画面刚转成空白的时候就起身悄然离开了。
几个月下来,它已经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梁田只要跟司源单独相处,不多时铁定会别欺负得发出嗯啊呜哇的叫痛声。
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算中间隔着十几个大房间,灵敏的耳朵仍然能听到那个房间传来的震动。
真是扰狗清梦。
狮王以它非常灵验的直觉判断,今夜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震撼之夜”——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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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晚还是跑到离房子最远的马厩里将就一夜吧。顺便通知一下飞雪它们梁田归来的消息好了。
“今天起……”
司源吧梁田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不浪费半秒紧贴其上,顶了顶。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一起MAKEL…O…V…E。〃
霸道总裁与乡巴佬_三点水_第91章 山中无岁月_小说_连城读书
NO。91山中无岁月
俗话说山中无岁月,秋来日头短。
(众人侧眼:哪旮旯的俗语?水姑强脖子:俺们那山头的!)
南园成了司大少爷的乐园,他没日没夜的纠缠着梁田,日出而卧,日落而做,废寝忘食的讨回之前落下的欢爱。
可怜梁田不胜劳累,又日夜颠倒,乱了作息,青白着一张脸半主动半被迫任司源折腾。
幸好司源如此荒唐了几日之后,解了渴,缓了饥,又是心疼整天无精打采的梁田,终于自觉的稍微克制了一下,恢复了正常作息。床上运动也尽量控制了次数和频率,梁田的黑眼圈才渐渐消了下去。
两人这才真正开始了静养的悠闲日子。
说是悠闲,其实是有点无聊。
晚上倒好,服侍某位大少爷穿衣吃放洗澡,再床上闹以闹,运动运动便也很快过去,而且还是一觉酣眠至天亮的美好睡眠。
白天就有点难挨了。虽然曾经听过一句俗语叫山中无岁月,秋来日头短。(水姑:嘿嘿,俺们同个山头的……)
就算前晚男人已经吃到心满意足,梁田还是不敢在房间里呆太长的时间。
梁田总有一种自己是老虎嘴边的一块肥肉的危机感。
于是避到相对比较安全的室外磨日头(就是消磨光阴)。
总得找点什么事情做啊。可是……
整理屋子,打扫卫生,被几个平常神经兮兮,如今可怜兮兮的女仆,抹着眼睛用泣声哀求不要抢她们的饭碗和戏票。(对于戏票,梁田一直不得其解,满头雾水。)
清理马粪,给飞雪刷澡,竟被那个看起来憨憨厚厚的马夫大哥直接关在了门外,连飞雪的面都见不到。
终于有一天,梁田揣了把园艺大剪刀偷偷潜入蔷薇迷宫并且成功迷了路,于是兴高采烈的修了大半天的花墙。
忙出满身大汗,晒出一脸秋色的的梁田心满意足的坐在那张熟悉的长椅上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的时候,他不知道整个南园已经炸了锅,某只暴龙已经快要抓狂了。全园上下出动,搜索神秘失踪的田少爷。
最后还是狮王偷偷拐进迷宫某个入口的行为暴露了梁田所在。
于是那个晚上,司大少爷用他独有的毒辣手段狠狠惩罚了梁田,任梁田怎么求饶也没用。还一直把人软禁了三天。
重见天日之后,梁田就只剩两项合法活动了。一是训狗,二为遛马。
训狗嘛,梁田实在没什么天分,威逼利诱四个字一个都不懂得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