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紧被窝、身子曲成一团,两手插入大腿间取暖。想到多年来在加州,自己过的都是一个人的日子,早已习惯孤枕独眠;可是今晚身处他乡、异地,却深感极需有人共枕、陪伴。而这个人,当然是男的!
希望在梦里与他拥抱、温存,并不一定非得作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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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清晨的鸡啼、鸟鸣、狗吠声吵醒过来;睁开眼,见窗帘外刚刚升起的日头仍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里。披了件夹克、开门走上露台,顿时感觉空气中浓浓的水气、和扑鼻的草叶清香。园外稻田里,撮撮秧苗随风摇曳,一方方水潭如镜,反映天空的蔚蓝、晨云的金黄┅┅啊!这「雾布」村名取得倒真贴切。
在客栈的花园茶座用完早餐,我向柜台询问了旅游地点及交通工具,便打算乘坐当地老百姓通常搭的公车,前往附近的一家美术馆参观。仅管明知道租一辆车更便捷、也不贵,但为了要与当地人民打成一片、加上又不赶时间,我才故意决定这麽做的┅┅
回房换穿上一套较正式的连身裙衫,戴墨镜和帽子遮阳,就消遥出发了。
公车里没有冷气、热烘烘的,幸好乘客不算多。一上路,清风由车窗拂入,吹散我的头发,飘洒在颈子和脸上,都清晰感觉得到。放眼车外一片绿意,缓缓颠簸向後移动,而遥远的火山峰,忽隐忽现于苍翠林间┅┅乡野风光,在在使我心中畅然。
美术馆里作品水准相当高,多样的素材及鲜明的色彩十分吸引我,不觉就在那儿耗了整个上午。印象中最深刻的,是艺术家笔下当地人的生活、形形色色的穿着打扮,及脸上生动的表情。尤其,所展出三○年代里民族舞蹈的摄影系列,呈现极丰富而强烈的舞者风姿,特别令我心动、神往。
参观完毕,我在溪谷边缘、可眺望乡村景致的凉亭歇脚、休息,凭栏啜冷饮时,两个旅行者模样的西洋年轻男子,朝我瞧呀瞧、盯了好一阵,然後过来搭讪;问些没趣的「你从哪儿来?┅」「在里岛呆多久?┅」和「喜欢展出的艺术作品吗?┅」之类很无聊的话。
我再简单不过地回答,也懒得反问,有意无意表现冷淡、迳顾自个儿赏景。
两位男仕见我总是把眼光瞟开、对他们没多大意思,就知趣走开了。
其实,我原本闲着无事,照理应该很自然欢迎有人上前搭讪、聊天的;可惜这两人都是金发碧眼的西方男子,而此时,我却只对当地人好奇,对其他种族的男人反而丝毫引不起兴趣了。
大概正是因为心中有这种念头,我这天下午才「意外」地遇上一个里男人,也成为有生以来,首次与男妓发生的密切关系吧?!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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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术馆午餐时,从导游图上发现该处离雾布仅两公里馀,而且有相当平坦的小路可通;便决定不乘公车、改以徒步行走回村,好沿途流览当地田园风光。
虽然午後日头高照,但仍有山风徐来;而小径穿越田间、石板路面宛延树荫之下,处处皆是清凉,毫不感到暑热。一面欣赏风景、一面体会大自然气息,不觉已抵达雾布村落边缘、零星人家聚集在茂密林中的小巷。┅┅
里岛传统民舍的泥刻围、门坊入口的精美雕兽、和石阶上置放祭祀鬼神的花盘,在在吸引我的注意。巷中孩童戏嬉声此起彼落,有几个还高举携往田间放的彩绘风筝、互相竞较,为岛民生活增添了盎然的趣味。
我瞧见不远的一座门坊里,走出一对男女,停在门口交谈。身材姣好的金发西方女郎穿着里服饰;而留长发、蓄黑胡,身材瘦长的当地男人,看起来非常面熟。我停步观察,才想到昨晚从按摩院步回客栈途中,蹲在一家艺品店入口,对我打招呼、叫「哈罗~!」的长发年轻男子,正是他!
当时,我一心赶回客栈,没理会以为不过是兜售东西的小贩。现在,却发觉身着白麻衫、围黑纱笼的他,充满飘逸气质、长得竟相当英俊哩!
门里驶出一辆少男驾着的摩托车,金发女郎斜身坐上;长发男子递给她大概是装了泄布的塑胶袋,两人彼此点头、挥手告别。男人目视她远去之後,并未返身进门,却回过头来,朝我这边望了望。
好奇心驱使之下,我大胆走近;见他掬起笑容、对我招呼一声「哈罗!」;更确定了他就是昨晚街上遇见的男子,也对他∶「嗨!┅」一声,然後朝英、汉(日?)文并陈的门牌上瞧了瞧。
上面写的是「春香艺亭」,又是个极富诗意的名称!
长发男子开口以一串日语不知说些什麽,彷若邀我入内般、摆手示意门里。
我摇摇头、用英语说我不是日本人,他才改口道了声对不起,解释日本人与华人长相接近、不易分辨的理由;至于「春香艺亭」,则是附设花园茶座、专供展示泄、雕刻等艺品的工作室。
「漂亮的小姐,愿意进来参观一会儿吗?┅您不必买任何东西┅」他说。
意外地被称为「漂亮的小姐」,我欣喜一笑,点了点头、便随他入门坎。
见前院的小童追逐、茅草亭边老妪对我笑着打招呼;高兴而放心地穿过树丛小径、来到面对两座茅屋和花园的池塘边,一个了草席、垫子,可让人倚枕倘佯、悠闲赏景的四角竹亭。
长发男子引我登上凉亭坐,礼貌地请我稍待、说他很快就回来,然後走进檐下挂满了整排泄布的茅屋。我四下环顾阳光及树荫里、遍布的绿彩与鲜红的花草,而芭蕉、竹叶的光影摇曳,更充满无比幽静。
虽然花园里就我一人,却未觉丝亳不安,相反地,感到十分怡人;等待中,心情也很轻松。半晌後,一个女孩捧着茶盘走来,请我饮用冰冻「柠檬草茶」。
谢过了她,我调整姿势、半倚半靠坐在枕上;正信手从茶旁的一叠书报上拾取《里岛民艺》翻阅时,瞥见它底下还有一册《日本春画》和一本英文名叫《东南亚寻芳之旅》的书!
忍不住翻开《日本春画》;一页页男女交媾的板画映入眼中,使我顿时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生怕被人发现而立刻阖上它,但又更好奇地拿起《寻芳之旅》,也没管封面印着几乎全裸、大跳「钢管艳舞」的泰国女郎照片,就急呼呼翻到里岛章节、迅速往「男找女」、「女找男」的栏下阅读┅┅
这才知道∶里岛上,有不少当地男人,沿街向西洋女子以呼唤「哈罗!」
搭讪。其实,他们就是专向女观光客提供陪宿、伴游的男妓;但是原本针对西方女子为主要对象的,近年也因游客来源转型、日本的女观光客愈来愈多,而扩大服务范围、包括东方女人了!
「啊~天哪!┅难道这位留长发、蓄胡子的年轻人,竟是个「妓男」不成?
┅那,这家「春香艺亭」,岂不就是一家妓院吗!?┅┅而昨晚在邻屋陪伴日本女子,身材微胖却十分健壮、扎马尾的的男人,也是一个罗?┅┅」
书里还说∶企图找女人玩的西洋男子,大多可在渡假饭店、或观光客聚集的海滨酒巴寻获猎物;而想要男人陪伴的女客,也能从主动招呼的当地男子中挑选合适的对象。尤其,岛上干这行业的男妓,个个床上技巧惊人、令女性充分满足之馀,还多具艺术气质,更是各国女人趋之若的主要原因!
匆匆读完这段,又眇到下面讲里岛男妓极为低廉的收费∶即使全日陪伴,也不过十来块美金,真是便宜得太不像话了!┅┅我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更烈,同时口乾舌燥,赶紧抓起柠檬草茶、喝了一大口,才将书搁下、没敢再看。然後,在上极不安稳地调整姿势、想坐舒服些。
但因为今天出门穿的是条浅紫色、薄料的连身洋装,被窄裙部分绷卡得太紧而不知腿子该怎麽曲、又该怎麽放;搞来搞去,就是坐不安。只好把裙子往腰上拉高些、露出更多大腿,并侧到一边、靠回枕头垫子里;才觉得稍舒服点。
这时,长发男子捧着一叠泄布走来,脱鞋上、跪在茶旁,将布料一一展开、示给我看。眼前花团锦簇、飞鸟翱翔、枝叶流卷的美丽图案,我早就无法专注;脑中出现的,已尽是自己与他在凉亭榻上缠绵作爱的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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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面讲解泄,一面深深望入我眼中,使我更加不安、在枕头垫上挪动身体;并害羞地拉扯窄裙下缘、想多盖住一点露出裤袜的大腿。连他问些什麽,也没听清楚,只低头抿嘴嗯了嗯;想要瞧他,却胆小得抬不起眼睛。而且很害怕,害怕男人已经从散落在茶旁的那叠书报,发现我翻看过那几本书了。
「小姐,我叫┅达央。┅您的名字是┅┅?」他笑着问我。
我不得不答∶「┅金┅金柏莉┅┅」抿住嘴,才敢正眼注视面前的男人。
他黝黑的皮肤,衬托明亮的双目;长发如瀑布洒落、自然垂肩,挺立的鼻梁下,微掩嘴唇的胡须,更突显出牙齿的皓白;一见就令我心动不已。当他修长的手指,抚抹在薄薄的泄上,述说布料质地的轻盈时,我已感觉那只手也正抚摸着自己的皮肤,使整个身躯颤抖、连胯间都湿润了!
「┅是不是阳光太烈,而觉得热吗?┅金柏莉?┅」达央关切地问。
「哦!┅不,只是嫌亮了些┅」
我焦急应道,抹了抹额上的汗;想拾本杂志,为自己扇扇风,却怕引起达央注意到书报堆而不敢动手。只好拉拉洋装排扣的前襟、使胸口凉爽些;折起手臂、将肩部无袖的薄衫连同奶罩带子勾了勾,以免汗水黏透┅┅但所有的动作都被达央看进眼里。他迅速盘膝而起,对我笑着说∶
「┅咱们进对面茅屋里吧,那儿┅阴凉些。」弯着身、将我由枕上拉起。
「屋里?┅」我不安地反问,同时跪起身、挪到缘,伸足进鞋里。
让达央牵住手、沿石板路走向茅屋时;心脏不断砰砰猛跳,只因为有生以来一直认为世界上最肮脏、最龌龊的事,莫过「卖身为娼」、和「嫖妓淫行」了。
那种以性器官作为生财工具、对生张熟魏的人献出身体,被插进、抽出;还要让不知从何而来的精液,洒进私处孔道的行为,真是说有多可耻、就有多可耻!
男人嫖妓已够肮脏,而女人找男妓上床,岂不更是┅无耻极了吗?┅┅
可是,可是我却又不得不反问∶昨晚在按摩院,自己那麽迫切的生理需要,还得靠吉吉以徒手满足,连器官都不能接触;导致入夜後,一听见邻屋的男欢女爱声,就辗转难眠。而这种难受,也是千真万确,和多年来欠缺男性慰藉所受的煎熬与折磨不相上下;更不是被一句道德教训就能蒙蔽、装作不存在呀!
既然今天达央对我殷勤相待,而他的年轻俊美,又深深吸引住我;加上现在我已独自来到远在海角天边的里岛,即使做出了什麽,也是神不知、鬼不觉,所有认识的人都不可能知道的事呀!
但如果我仍自限于道德观念、或心理障碍,没有种大胆接受挑战,岂非又要因为失之交臂,而再度悔恨不已吗?
眼看石板路已走到尽头,脑中的浑沌仍未澄清;只好硬着头皮、厚起颜面,诺诺不安地说∶「达┅达央,我┅┅我┅」想告诉他我心里毫无准备。
「金柏莉,别担心,我一切都很了解。而且,你很美、很可爱。┅」
达央执住我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手背;同时撩起茅屋门帘、引我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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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光差太大,一时无法看清室内,只隐约瞧见暗中有张宽阔的矮床,上面满大大、小小藏青色泄布面的枕头;床旁上搁着已点燃的一缕清香。直到适应昏暗,才发现屋里除了一扇被阳光渗透竹帘、半撑开的篾窗之外,其他上、桌上都挂满、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里木刻、神鬼人像。而较远的一张祭祀台,还供奉了身披羽毛、怪兽般的佛雕;在四只昂首的海龟环绕下,若人若狮的面孔,呈露狰狞表情;更使不知有多大的茅屋空间充满神秘色彩。
「啊,我┅」不晓得该怎麽开口,更不知道如何面对男人。直到他阖上屋门,转身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托起下巴,彷若等我闭上双目、接受他的吻时,我才睁大了眼睛、挣出一句∶
「┅好害怕唷!┅屋里,暗昏昏的┅还有那麽多┅妖魔鬼怪,这┅」
「┅它们大都是守护神呀!来,你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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