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你去了可得注意啊。”司机语重心长的说道,往后车镜里看看,这孩子估计就是去看个热闹吧。
“嘿嘿,谢谢师傅啊,我就是去长个见识,我前两天去过那里了,一楼二楼跟搞批发一样的,然后有人告诉我,真想找什么古玩一类的东西要来逛鬼市,这不,我白天睡了一天,奔着那鬼市去的,这夏天是凌晨两点半开门,有人去吗?”
跟司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这半夜就一个好处,不堵车。张若看着车窗外安静的街道,除了这半夜三更的,上海很少有这么静谧的时候呢,这座城市本来人口密度就大,这些年又是大量的外地人,甚至是外国人涌进,就更显得拥挤了,高楼大厦的越建越多。
上海大概是全中国老外最多的城市吧,也许比首都还要多些,所以这座城市一直很洋气,小资情调甚至可以与上海的情调挂上勾。但是还有一些论调说,“上海就是中国爹生,外国妈养大的。”
一路畅通,十几分钟后,就到达了目的地,这时候才不到三点,藏宝楼附近一带的街道上就已经摆起来小摊,还有一些人拿着手电和放大镜来回穿梭着,这大半夜不睡觉的古玩发烧友还真不少。
张若来这边一点装备都没有,实在是太不像样了,不过这年头精明的摊贩总是有的,张若很轻易的就在一个小摊卖了一个放大镜和一个小手电,一共十五块钱,诶,这挣个钱也不容易啊,张若也就没还价。
进去藏宝楼,三楼、四楼就是“幽灵市场”的所在,在这里,每隔不到一米就有一个摊位,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商贩们,挤在一起,排成一溜儿,在这个据说是工厂改建的藏宝楼里,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生意。
张若实际上也没什么目的,像那些真正的淘宝者,或多或少都有各自的领域,这个喜欢玉器,那就专门看玉器那一摊;那个对瓷器有兴趣就去看瓷器那一摊;也有喜欢书画什么的,不过这里的书画摊位不是很多。
来往的人群中很少有年轻的男女,大多是些中年人,有目的的寻找着自己的心头好,没在一个摊位前驻足的话,至少都会停留好几分钟,手里还都会那个放大镜,在自己的甄别,有些人在和摊主讲着价钱,这些人应该就是古玩收藏市场的主力吧。
不过这古玩市场看着热闹贵热闹,张若心里也知道,真要是出手买什么的话,还是小心为妙,古玩圈子的人,那张口就是一个故事,一个段子,忽悠着你就把那物件给买下来了,回去找人一鉴定,多半是假货赝品!
俗话说的好,淹死的大多是会游泳的,张若不会游泳,所以平时路过个什么桥的都会战战兢兢的,对古玩吧,她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比那些个对古玩似懂非懂、半生不熟的人,要安全一些,为什么,因为古玩市场通常宰的就是这样的人啊,这些人既有收藏东西的瘾头,手里又有些个钱,还觉得自己本事不错,不忽悠他们忽悠谁去啊。
而且这收藏市场的潜规则就是真假都有,哪怕在这儿你掏到了一个老物件,没准还是清朝的时候的老仿呢,这造假这事儿,古已有之啊。
四处转悠的张若还是挺引人注目的,一则是张若看着面嫩,很少有这样年纪的小孩这个时间来逛鬼市,二则是,张若今天穿的很鲜艳啊,粉嫩粉嫩的,在一群中年人的灰色调里,能不引人注目嘛。
这不,张若看到一个卖书画的摊子就蹲下来了,这些要说是孤本遗册的,还有些看头,别的那些瓶瓶罐罐,或者是玉器之类的,张若看不好,也不想看,就算是真货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墓穴里掏出来的,她还不如自己去赌石掏弄两块呢。
这些书吧,至少还能看一下,磨蹭一点时间,人家看这些书画什么的一般是在看它的历史,不过张若不一样,她是在看内容。
“小姑娘,你是跟家里人来的吧,今年多大了?”这个书画摊的主人是个胡子花白的老爷子,摊子摆得有些偏僻,这会儿还没人问津呢,好容易有个人过来了,还是个小孩,蹲那儿翻书就不挪地方了,当他这儿是小书摊呢?
“嗯,老爷子,你太瞧不起我了吧,我自个儿来的,我都二十多了!”张若这么说也没骗人啊,她上辈子确实而是多了,穿回来了不是。
“哟,是嘛,这本书你看半天了,看出啥了没啊?”老爷子摆明了不信,这小孩应该是跟着大人来,然后等得烦了,闹脾气呢吧。
张若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书。她是不懂古玩收藏,这些书给她的感觉就没什么价值,不就是几本三字经、千字文、道德经什么的嘛,盗版书摊上五块钱两本!
白老爷子也不介意,摆在上面的这些书,的确没怎么放在心上,这时候没人来,要是有人来了,他还不介意将几份用来引人上钩的物件拿出来。做他这一行的,造假也不容易啊。
因为像古籍善本这样的东西本身就很难保存,并且具有不可再生性,其造假成本相当高。比如举个例子,仿制古玩瓷器,可以通过化学手段检验出泥土原料的含量,有高手能制造出专家肉眼都难以分辨的高仿品,再加之高科技的作旧手段,很多高仿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流入市场,进入拍卖会或者古玩店。
但是,想制造古书可不容易,首先得有老纸、老墨,这些东西现在可没地方去找,也没有地方去造。后期加工难度也非常大,比如一些古书是石印本、铅印本,像造假就得制造模板,这可是难以造出来的。
可以说,一部古籍善本的市场价可能就是三五万,造假者想做出假货,却有可能一下子需要十万八万的前期投入,这显然划不来。
所以说白老爷子在这明面上摆一些道德经之类的,反而有可能引几个新入门的玩家上钩。一两百块钱一本,告诉人家这是清朝的,民国的,指不定还能卖出去几本呢。
第六十四章十三生肖
【那啥,第一更,继续码字,推荐票可以再给力一点吗?】再说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书大部分是在废品收购站收上来的,再不就是走街串巷的时候当废纸花几毛钱收的,也许有一些还真是有几十年历史的,不过嘛,这就是个无本生意,给人捡个小漏的,也是做生意的一种手段。
“小姑娘,这好玩意儿当然不会随意的放在这台面上了。我这儿还有个好物件,要不你将你家大人叫过来,看看?”做这一行的手头总得有一些吊凯子的东西,看这小孩也不像是那种收藏大家出来的,看上去对这一行一窍不通不是。
要是她家大人也是刚入行的新手,说不定还能做成一笔生意呢,小孩穿的可不错。
“老爷子,我都说了,我一个人来的,您要有什么好物件,就摆出来给我看看呗。”张若抿着嘴笑,这是不是要给自己讲个故事啥的了呀。
“哟,那还是算了,我的物件可不是这小摊上,几百块,大几千就可以拿下的,那可是大买卖。”白老爷子拿起一边的保温杯喝了口茶,一副要是张若不将大人找来,就不把那所谓的好物件拿出来的样子。不过张若还是注意到,这白老爷子拿着保温杯喝水的时候,眼睛还是在偷偷瞄向自己。
张若好歹也看过一些网上的帖子,知道像这些专门倒腾真假古董,经验古玩字画的人,手腕高着呢,有的是招引你上钩,不过,这回这白老爷子运气不好,指定得看走眼了,自己还就是看热闹的,哈哈。
“大买卖啊,那就算了,我也买不起不是,得了,老爷子,我就不打搅你做生意了啊。”
张若站起身子就走了,看得白老爷子一阵愣神,这……是他老了,还是现在的小孩都这么精了?
不过看来这小破孩儿嫩归嫩,倒是挺沉稳的啊,不好糊弄,可这一时半刻的也无聊的紧啊。
“诶,小姑娘,你回来,今儿,你白爷就给你长长见识!”这半夜三更的,真的老玩家也看不上自己这破摊子,都奔着捡漏去了,就算是白老爷子六十多的年纪了,能在这古玩市场的灰色调中找个粉嫩的小孩聊聊也不错。
这说不准,还能吸引几个顾客呢,瞧这孩子穿的多显眼!
张若已经走出十来米了,不过这白老爷子一叫唤,她也知道肯定是叫自己呢,这么大一古玩市场,能称得上小姑娘的,还真就找不见第二个了。
重新蹲回白老爷子的旧书摊,老爷子还给挪了个地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个小板凳给张若坐。然后把他坐在屁股底下的那个木头箱子打开,颤颤悠悠的取出一个布包,掀开,还有一层布包,再掀开,层层叠叠的,张若也没好意思催他,人这会儿就是逗个闷子,已经没有宰她的意思了不是。
在掀了七八层布料以后,一本看着古朴,感觉上却保养的很好的书籍出现在了张若眼前。
不过封面上的自己已经有些模糊了,又是繁体字,张若想拿过来凑近点看,就被白老爷子将爪子给拍了!
张若委屈的揉揉被拍了的手背,什么吗,不就是看看嘛,小气鬼,还不是你自己拿出来显摆的!幽怨的抬头望着白老爷子,不过一看到他拿出的一双一次性手套,张若也知道自己误会人家了,这要是真的古书的话,还真不能随便的用手触摸,这人的手或多或少都是有手汗的,要是每个人都那么直接上手的话,这些古书什么的没几年就被腐蚀掉了。
张若最后也没接过那双手套,凑合着看了几眼,对白老爷子遥遥头。
“老爷子,我真不懂这个,您收起来吧,我就长个见识,这书看上去不错啊,比那些个三字经什么的靠谱点儿。”
白老爷子哭笑不得,闹了半天,就得了这么个评价。既然取出来了,也就不费那个劲儿给它收起来了,用一卷塑料膜仔细的包好,放在了书摊中间。
两人都闲着,这一会儿的功夫,白老爷子就给张若讲起了这古玩收藏行内的一些故事。一般像白老爷子这样的人就看中个缘分,今天这碰巧遇到了张若,合了他的眼缘,他就乐得给她上古玩的基础入门课,免费的。
张若这娃呢,从小就不靠谱,从包里掏出了两串葡萄,一边听段子,一边还跟白老爷子练起了摊,几个人过来,张若还给招呼着做生意,靠着那点儿刚从白老爷子那儿听来的术语,现学现卖,忽悠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看着小姑娘好玩儿,还就真有两人掏了一百块钱买了一本三字经回去给自己家的小孩……
白老爷子吃着张若孝敬的葡萄,乐得看她在那儿掰活,有人帮自己做生意,不挺好的嘛。
“老爷子,您这儿能匀个地儿给我嘛,这火车晚点了,我就……”说话的是个拖着行李箱,满脸还冒着大汗的年轻人,看着像是走得很急,还喘着粗气,一边说话一边还用毛巾擦着着滴叻着的汗液。
白老爷子嘴里塞着葡萄,见着年轻人看着挺质朴的,脚上还穿着双解放胶鞋,有点惶恐又期待的看着白老爷子边角的半块地儿。
“行,今儿还没开张呢,丫头过来点儿,给人让点地方,都不容易啊。”说着还将半边的摊子拉过来点儿,让那年轻人好摆摊。
那个年轻人本来还真是第一次一个人来上海,之前都是跟着村里的族叔过来的,这不,这次,一个人来,火车还晚点了。要是那些个经常过来摆摊的吧,还都知道,这个点藏宝楼里面早就没地了,在外面街上摆也是一样。
不过方明才一个刚从小村落里出来的,满打满算第二次踏上大上海这块土地的娃,他不知道啊。
方明才将一块油布摊在地上,然后陆续的从那只行李箱里摆出一些木雕,小的只有半个巴掌大,最大的也就半只胳膊那么长。
张若拿起一个造型可爱的小猫看看,只见这小猫的神态慵懒,爪子地下清晰的可以看到一只挣扎的小鱼,活灵活现的。
白老爷子见证人很有兴致的看着那木雕,自己也拿了一个瞧瞧。他拿的那个是只老鼠,很谨慎的站在一只南瓜上,爪子上还捧了个元宝,脚下还有个如意,在南瓜的侧面还有一只小老鼠匍匐在上面,在南瓜的另一边还有个福字,南瓜柄则是一个如意的模样。
“小伙子,你这木雕不错呀,家传的手艺吧?”白老爷子见那个年轻人摆好了摊,就开口跟他搭话,他倒是挺高看这些真正的手艺人的,以他几十年的历练,很清楚的知道,这物件都是纯手工雕刻的,而不是满大街那些机器加工出来的破烂货。
“恩,家传的,小姑娘要是喜欢,就挑一个吧,都是自己找的木头自己雕的,不值几个钱。”方明才是个老实人,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还拿出了一个处理好的木头开始刻画。
“我不是小姑娘……指不定我还比你大呢!”张若有点受不了这方明才老气横秋的口气,她刚才仔细的瞅了一眼,这年轻人的脸也带着稚气!
“呵呵。”方明才也不生气,继续拿着刻刀雕着手上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