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凌子风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以野蛮人强大的近战能力,一旦被缠住,绝对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步兵已经走下雪墙,弓箭手在轮番射击的同时逐步后退,凌子风手擎长弓,高踞墙顶,不时用冷箭袭击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巨人,迫使他们不敢全力狂奔。直到最后一名士兵安全撤退之后,凌子风这才不慌不忙地飞身而下,这时候,巨人们与营垒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五米,野蛮人的主力军也冲到二十米处!
巨人冲到雪墙边上之后,立刻纵身一跃,沉重之极的壮硕躯体不可思议地跳起一米多高,接着扒住墙顶,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来得好!”数十米外,凌子风用看待死人的目光望着那些争先恐后跳到雪地上的巨人,冷冷说道:“点火!”
数百枝火箭准确地落在墙根下,那里用无数干枯的树枝堆成一道两米来高、三四米宽、两百米长树墙,以营门为中心围成一个半圆,恰好将敌军的突破口包围起来。
火箭击中目标之后,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浓烟随风涌现,烈焰已冲霄而起!
望着大火,凌子风不禁有一种诡计得逞的快感:巨人战斗力再强,也抗不了这自然之力!
由于事先在树枝上涂了些油脂,所以大火烧的特别快,一眨眼的工夫就已变成一条火龙,烧红了半边天,火势奔马般扩散开去,瞬间便席卷了整个包围圈!
凌子风的目光透过随风飘荡的烟雾,满意地望向已经跳到火圈内的巨人和那些刚刚爬进来的野蛮人战士——原先杀气腾腾的面容已经消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恐至极的表情,动作快的人马上反身往外跳,动作慢的可怜虫已经变做了火神的祭品,他们化作一团团的火球,发出刺耳的哀号,在炽热明亮的红光中疯狂地舞动,直到生命彻底被火焰所吞噬。
最惨的就是冲在最前面的那十几个巨人,由于在墙根下,烟雾吹不散,根本无法看清四周的状况,而身后的墙体又被守军特意削成光滑的斜面,爬也爬不上去,跳上去又站不住,真是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只能在充满愤怒和不屈的吼叫声中被扑面而来的火海所淹没。
浓烟和灰尘在寒风的吹拂下越过营垒,聚集在营垒外面的野蛮人顿时被刺激的咳嗽不止、眼泪直流,尽管如此,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后退,而是在军官的指挥下,搭成人梯,把大块的积雪扔到烈火之中,妄图挽救巨人的生命:对于野蛮人来说,这些巨人就是军队的灵魂和胜利的保证,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是绝对不可以放弃的!
望着在熊熊烈焰中哀嚎挣扎的敌人,凌子风心头涌起一阵复仇的快意与难言的舒畅,大笑着对士兵们大吼道:“弟兄们,任务完成,全军撤退!”
士兵们快步跑到营垒右侧高台后面数十米处,飞速绑好雪橇,然后四人一排,排成整齐的队伍,等待突围时刻的到来。
“开始!”凌子风命令军官清点人数,确认无人掉队之后,这才发出指令。
话音刚落,最前面的四名士兵向下一蹲,同时用力一撑滑雪杆,轻捷地向高台冲去,接着在五六米的高度越过围墙,然后在空中继续滑行了二十多米才落下去,如同奔马般向山脚滑去。
前面的士兵刚刚飞起,后面的士兵就已经开始加速,撤退在紧张有序地进行。
当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野蛮人终于发现问题,正想过来阻止,却发现面前的雪墙正在慢慢软化,随时有坍塌的危险,也就是说,将会带来雪崩般的后果!
野蛮人指挥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下达了疏散的命令,眼睁睁地看着生死大敌从眼皮底下逃走!
十几分钟后,被烈火烘烤了半天的墙壁轰然倒塌,雪水混合着冰块向山脚冲去,很快带来连锁反应——把山坡上的冰层和积雪全部卷了进去,声势越来越大,在将野蛮人的营地冲得七零八落之后,又一头冲进树林中,溅起十几米高的雪花!
第十五章 雪狼再现
阻击部队在凌子风巧妙指挥下,不但顺利完成了迟滞追兵的任务,而且在重创野蛮人的同时,顺便干掉了将近二十名战斗力超强的巨人,己方仅仅付出伤亡百余人的代价,可以称得上功德圆满。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寒风冰冷刺骨的雪原上,留下雪橇淡淡的足迹与欢声笑语,士兵们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了许多。他们沿着主力部队留下的标记,一路疾行,在第二天下午就赶了上去,此时,前锋已经抵达叶尼塞河北岸。
凌子风轻松自如地操纵着脚下的雪橇,在空旷无垠的雪原上高速滑行,远处壁立在河边的营垒越来越近,甚至连塔楼上往来巡逻的士兵都清晰可见。
望着营垒戒备森严的架势,凌子风没来由地感到一丝不安:虽然此处河道的宽度在五公里以上,但是在严寒的气候下,冰层的厚度至少在五十厘米以上,即使六十吨重的坦克也能通行无阻,按道理说,部队应该迅速渡河,在南岸立寨,这样才较为稳妥,可是现在为什么仍旧滞留在北岸呢?
悠扬的号角声从营垒大门上方的塔楼里传出来,紧接着,巨大的木门缓缓拉开,数百匹骏马怒龙般狂奔而出,向凌子风等人跑了过来。
“统领大人,他们迎接我们来了!”大队长望着逐渐接近的骑兵,激动地说道,仿佛已经和这些袍泽分别了很久似的。
“梅尔彻斯、雷蒙、甘达尔……”,奥西里斯逐个辨认出来迎接自己的人,发现除了受伤的巴尔之外,其余高级军官都出来了,并且清一色全全副武装!
凌子风的眉头慢慢拧成了个“川”——单纯迎接自己,为什么要出动这么多起骑兵,难道在防备什么?
来到近前之后,骑兵们立刻左右一分,护卫住阻击部队的两翼,以梅尔彻斯为首的军官们飞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
“大人,您怎么也出来了!”凌子风抢前几步,扶住梅尔彻斯的肩膀,向众人说道:“天寒地冻的,还要你们跑出来迎接,真是不好意思!”
“狂风,你太客气了!”雷蒙把手一摆,语带感激地说道:“你冒死替弟兄们拖住追兵,我们受点冻算什么!?何况这里也不是很安全?”
“为什么?”凌子风诧异地问道:“追兵应该还在百里之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啊!”
“狼骑兵!”梅尔彻斯望了望空无一人的荒原,低声说道:“昨天下午,斥候在正北方向二十公里处发现新鲜狼粪和一撮白色的狼毛!”
凌子风的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刚准备说话,却被梅尔彻斯阻止了,“狼骑兵随时都可能出现,咱们还是回军营之后再详谈吧!”
军情如火!匆忙回到军营之后,凌子风立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商讨对策。
梅尔彻斯首先说道:“从一堆狼粪中很难确定出现在这里的是单个斥候,还是狼骑兵的主力,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我没有让部队仓促渡河,而是就地立寨,加强防御。”
“大人,您的部署非常正确!”凌子风点了点头,分析道:“行进中的军队是最脆弱的,狼骑兵却没有发动攻击,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他们的主力还没有跟上来;第二,还有更好的机会!”
凌子风的目光落在帐篷内跳动的灯火上,沉声说道:“狼是群居的肉食动物,依靠个体的力量应该很难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觅食,因为负重的关系,骑兵携带的补给也不可能很多,所以第一种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派除!”
听了凌子风的分析,众人纷纷点头,雷蒙接着说道:“也就是说,敌军肯定是大部队行动,准备在我军渡河的时候发动攻击!”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梅尔彻斯满面忧色,缓缓说道:“无论是雪橇、冰车,还是战马的铁掌,在冰面上都非常滑,难以控制,别说打仗,连行军都有问题!一旦敌军从河面上发起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狼骑兵难道就没有这些顾忌吗?”甘达尔不服气地问道:“地形的限制应该完全相同,不是吗?”
梅尔彻斯苦笑着解释道:“雪狼的脚掌上既有厚厚的肉垫,又有随时能伸出来的利爪,在冰层上依然能活动自如!”作为塔斯曼的北方人,他对雪狼的了解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就算狼骑兵占尽优势,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下去!”甘达尔大声说道:“继续拖下去的话,要不了几天,野蛮人步兵和奥斯曼军队就会赶到,到时候再想脱身,也同样不容易!”
“那你说怎么办?”雷蒙没好气地反问道。
“立刻渡河,把敌军引出来!”甘达尔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既然躲不过去,那就硬碰硬打一仗,看看是狼爪子利,还是我们的刀快!”
“这样不行!”凌子风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狼骑兵具有速度和灵活性的双重优势,完全可以采用打了就走的战术,先死死拖住我军,一旦我们出现破绽,再全力一击!”
“走不能走,守不能守!”甘达尔懊丧地说道:“难道只能等死不成!”
“当然不会!”凌子风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脸色顿时开朗起来。
“有什么办法?”几名指挥官齐声问道,梅尔彻斯也把探询的目光投向凌子风的脸庞。
凌子风哈哈一笑,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道:“我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干掉狼骑兵!”
“怎么干?”
“引蛇出洞!”
“怎么引?”
“渡河!”
“什么!?”众人脸上都浮现出难以致信的表情。
凌子风详细解释道:“我们先如此这般准备一下,等到明天下午开始渡河,不怕敌人不上钩!”
梅尔彻斯听完之后连连点头,赞许地说道:“狂风,这个办法非常好——你的脑子里总是有些奇思妙想,实在令人佩服!”
雷蒙也非常满意地说道:“这样的话,即使不能全歼敌军,也能断其一臂,后面的路就会好走很多,绝对值得一试!”
“好!”凌子风大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午后两点,准时开始渡河!”
第十六章 冰河陷阱
次日下午两点整,塔斯曼营垒的大门悄无声息地向两侧拉开,两个大队骑兵鱼贯而出,向叶尼塞河对岸疾驰而去,这些战马的蹄子上无一例外地裹包着厚厚的棉布。
跟在骑兵后面出来的是五六百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冰车和木制的爬犁,由于战马严重不足,全部由步兵用绳子拖拉前进,行动非常缓慢。
车辆出门之后左右一分,变作两队,以千余米的间隔向对岸移动,紧接着,大队步兵排着整齐的队形从洞开的营门涌了出来,从车辆中间的位置开始渡河,在他们的后面,又是满载辎重和伤员的车辆。
步兵的前锋很快追赶上最前面的车辆,以齐头并进的姿态向前挺进,在他们的正前方,先期抵达的骑兵已经开始构筑简陋的营垒,掩护后续部队渡河。此时,从北岸的营垒到叶尼塞河南岸,到处都是行进中的塔斯曼士兵,在雪原冰河上形成一条蠕动的巨龙。
突然,一阵阵狂野的狼嚎声从河道上游传了过来,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怒吼,仿佛一股扫荡一切的狂风,震动着人的耳膜!
战马遭此惊吓,用后腿直立着长嘶起来,行进中的塔斯曼士兵们不约而同停住脚步,循声向远处望去——冰雪尽头出现一条淡淡的黑线,如同黑色的浪潮,滚滚而来,与此同时,脚下的冰层传来轻微的振动。
“狼骑兵来了!”随着惊慌失措、惊恐万状的叫声,骇然失色的塔斯曼士兵乱作一团:已经越过河道中线的撒腿狂奔,没命地向对岸跑,刚刚下到冰河上的士兵毫不犹豫地掉头向后,处在河道中央的那些人则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雪狼强壮有力的四肢飞速摆动,几公里的距离转瞬即逝,很快就出现在仍旧一片混乱的塔斯曼军队侧面,稍微整理下队形之后,五千余名骑兵排成锋矢阵型,发起突袭。
几个起落之后,雪狼就越过外围的车辆,长发飘飘的骑士们高举战锤,在雷鸣般复仇的呐喊声中向北岸冲杀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叶尼塞河两岸骤然响起激扬的战鼓,滞留在河道上的数千名步兵立刻井然有序地聚拢在一起,在靠近岸边的位置布下狂风军团最擅长的刺猬阵,与此同时,每辆爬犁和冰车的覆盖物突然被掀翻,从下面钻出一名手持利刃的士兵,手起刀落砍断绳索,一根根圆木立刻滚落河面,在河道上铺上一层木头。
勃然变色的狼骑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北岸的塔斯曼阵营中突然飞起两条三四米长、翻滚跳跃的电蛇,准确地落在河道中间,撒了火油和硫磺的圆木立刻被点燃,化作两条奔腾的火龙向两岸狂奔而来!
无论是多么精锐的部队,一旦落入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也只能进行徒劳的挣扎——两道火墙不但限制了狼骑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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