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风看了半天,眼睛搜索着死气沉沉、杳无人迹的原野,心中感到异常的困惑——收获的季节马上就要到了,怎么连一个农夫都看不到呢?
“大人,请快过来!”奥西里斯惊慌失措的声音传了过来,凌子风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进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儿,随即看到平躺在地面上的两具尸体。
“怎么回事?难道村子里还有奥斯曼人潜伏?”凌子风的语气里透着极度的愤懑。
“大人,他们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毒死的!”奥西里斯急忙回答道:“这两名弟兄搜完院子之后,感到有点口渴,于是就从水瓮里舀了点水喝,没想到被下了毒!”
“什么!?”凌子风大惊失色,慌忙吩咐道:“立刻通令全军,不得饮用居民家中的水!另外,派人检查水井,看有没有被投毒!”——奥斯曼人既然连下毒的招数都使出来了,自然是因为对塔斯曼帝国军恨之入骨,并以此来报复屠城的举动,后面肯定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手段!
井水的检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果然也被下了毒,万般无奈之下,凌子风只好派人到村子旁边的小河里取水,然而,他的举动刚好落入了对方算计中,前去取水的一个步兵小队遭到一群武装平民的突然袭击,几乎死伤殆尽。
惊怒交加的凌子风当即亲自率领两个骑兵中队前去追赶,可是对方却已经在得手之后立刻远遁,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在接下来的行军途中,少量奥斯曼正规军在大量熟悉地形的平民协助下,四处伏击落单的塔斯曼军队,与此同时,远征军前进路线上村镇全部采取了焦土战略:搬走粮食、财物和一些生活必需品,所有不能带走的物品和房屋都付之一炬,水井也全部投了毒,看来是铁了心死战到底。这样一来,就迫使军队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搜集粮食和淡水上面,前进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无独有偶,狂风军团的遭遇也同样发生在中军和后军上,仅仅几天的功夫,就把远征军搞得疲于奔命,最终只能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一点点前进。更加严重的是通往后方的道路时断时续,粮食补给很成问题,在加上寻找安全的水源总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这样一来,全军上下顿感压力倍增,对奥斯曼残部的轻视之心大大减弱!
尽管有诸多不利,但是塔斯曼远征军还是一路攻城拔寨,向君士坦丁堡前进,而奥斯曼人则放弃了中途狙击的战术,继续不遗余力地攻击他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削弱这支军队。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远征军离开塞斯托波尔要塞之后的第五天,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出现大块大块的乌云,紧接着一阵紧似一阵的狂风凶猛地吹了起来,没过多久,铺天盖地的雨幕就笼罩过来——北国的雨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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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堑
密密麻麻的黑影从河边枯黄的芦苇丛中涌出,迅速在千余米长的水面上摆成三列横队,然后在夜色的掩护下,以极快的速度,向叶尼塞河北岸猛扑过去!
随着号角凄厉的锐响,奥斯曼人修筑在北岸的长达五公里的堡垒群顿时整个都动了起来,虽然仍然没有一点喧哗之声,但火把一柄接一柄点燃,要塞上下灯火通明,照得四下里仿佛白昼一般,刚刚越过河道中线的百余条木筏立刻无所遁形——木筏长约十米,宽五米,相互之间保持十米左右的间隔,上面人影重重,站满了塔斯曼士兵,铠甲和兵器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森森寒气和血样的红色。
塔斯曼人见目标已经暴露,干脆擂起战鼓,发出惊天动地的隆隆巨响,水面上扯起无数旌旗,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飞速向前,与此同时,部署在南岸隐蔽处的二十几辆射程超长的投石机全力发射,把一块块数十斤重的巨石扔过三百多米宽的河道,掩护部队渡河。
“放!”,眼看最前面的木筏进入投石机射程之后,奥斯曼军中顿时响起一声怒吼,紧接着,百余块巨石腾空而起,夹带着劲风狠狠砸向木筏。
塔斯曼士兵在带队军官的指挥下,纷纷举起盾牌,排成密集的队型,但是却意外地发现,对方的石块居然无一命中,全部落在木筏附近的河水中,在木筏团间溅起丈高的水柱!
塔斯曼士兵见此情景立刻发出一阵阵嘲讽的哄笑,在河面上传出去很远,然而,首攻失利的奥斯曼军并没有气馁,而是暂时停止了发射,根据前次落点的位置重新校正。
当木筏距离河岸不足百米远的时候,密集的石块再次劈面而来,靠近中间位置的二十几条木筏被直接命中,其中超过半数当即变成碎片,上面的士兵与破碎的木头一起,随着湍急的河水,消失在下游的夜幕中;负伤较轻的木筏不是在水面上打转,就是与队友相撞,把数十名士兵抛落河中,这样一来,原本密集的盾阵就出现了巨大的缺口,奥斯曼人毫不留情地发挥自己神准的射术,以一箭一命的方式,肆意屠戮那些暴露出来的敌军。
激越的战鼓声中,木筏群以前仆后继的姿态,继续向前逼近,很快就逼近到距离河滩不足五十米远的地方,劫后余生的士兵们顿时又鼓噪起来。
“射!”,令人心悸的喊叫再次穿透了漆黑的夜空,密如雨点的箭矢越过高高的石墙,以铺天盖地的姿态向敌军覆盖过去,塔斯曼军中当即响起利箭贯穿肉体和士兵落水的声音,刚刚的哄堂大笑也被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所代替。
经过投石机接连不断的打击和强弓连续十几轮的密集攒射之后,七十多条木筏终于冲到河滩上,但是能够作战的士兵已经不足千人,根本不能对奥斯曼人的河防要塞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居高临下的奥斯曼人从五米高,二十米外的碉堡上继续用密集的箭矢耐心地梳理塔斯曼士兵的队形,等到他们冲到墙根下的时候,又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兵力。
高亢的号角声中,碉堡的大门徐徐推开,千余名奥斯曼骑兵迅速冲了出来,横刀跃马杀向塔斯曼军队。
前进无望的塔斯曼士兵早已失去了勇气和信心,从夜色中杀来的无数柄弯刀变成了最后一个棵稻草,把他们推入了溃败的洪流,纷纷丢开武器,以近乎疯狂的速度向岸边跑去,然后跳上木筏,向南岸划去。
然而,当五艘木筏越过死亡的封锁线抵达南岸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是袍泽亲切的问候,而是冰冷的刀锋!
奥斯曼的雨季严重降低了塔斯曼帝国远征军的前进速度,再加上奥斯曼军连续不断袭击的拖延,使他们足足耗费了二十多天的时间才推进到君士坦丁堡南部的屏障,叶尼塞河。此时,奥斯曼人不但已经在北岸构筑起牢固的堡垒群,而且把所有船只都集中到了北岸,使敌军欲渡无门。
面对宽阔的河道、湍急的河水,以及严阵以待的守军,塔斯曼军毫不犹豫地开始修建木筏,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尽管付出了数千条生命,但是却始终不能越雷池一步,仍然被阻挡在南岸。
“一个大队就这样完了,可是居然连奥斯曼人的城墙都没有摸到,这个仗可怎么打!”肃立在岸边土丘上的巴尔,望着对岸接连熄灭的火把,跟身旁的凌子风说道。
凌子风向远处正在屠戮败退士兵的巴萨卡望瞭望,冷笑着说道:“这条疯狗根本不知道如何进行渡河作战,如果一直让他来指挥的话,咱们早晚全得完蛋!”
“那你说怎么办?”巴尔瓮声瓮气地问道:“他可是前军统领,你的顶头上司,随时都可能把你派出去,所以要早作打算!”
凌子风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危险也不小!现在三军汇合,指挥权又回到了诺曼三世和拉姆斯元帅的手中,调谁上去都有可能!”
“照你这么说,咱们除了想方设法攻破奥斯曼的防线之外,肯定是没有其它办法自救了!”巴尔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凌子风点了点头,用异常凝重的语气说道:“奥斯曼帝国的气候应该和我故乡的北方地区非常相似,也就是说,短暂的秋季很快就会过去,漫长严酷的冬季即将到来,如果不能在冬季之前结束战争的话,肯定会被奥斯曼人拖死!”
“看来奥斯曼人打的就是这个鬼主意——他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气候,肯定能轻松应付恶劣的天气,我们可就惨了!”听了凌子风的话,巴尔问道:“得尽快想个办法打破目前的僵局!你注意到没有,天气正在飞速变凉!”
凌子风苦笑着说道:“办法倒是有,可惜的是,咱们不属于远征军的决策圈,没有话语权!”
“这个好办!”巴尔满在乎地说道:“只要把办法告诉萨默塞特和法勒那帮人,他们肯定会去说的!”
“那就拜托你了!”凌子风把目光投向渐渐发白的天际,缓缓说道:“办法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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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军议
“我军自出征以来屡战屡胜,打得奥斯曼帝国没有还手之力,现在敌军的主力已经损失殆尽,只能依靠叶尼塞河天险苟延残喘,如果我军能够迅速击溃对岸的守军,君士坦丁堡绝对可以一鼓而下,从而征服奥斯曼帝国,完成我们祖先的梦想,进而为统一整个纳尼西亚奠定坚实的基础!”虽然已经在叶尼塞河边裹足不前整整十天,诺曼三世的语气仍然充满了自信,“奥斯曼的秋季行将结束,严酷的冬季很快就要到来,一旦我军不能在此之前取得突破性进展,敌军将在冰雪的帮助下获得喘息之机,来年鹿死谁手就很难说了,所以我希望诸位臣工能想出奇计妙策,打破僵局!”
紧接着,拉姆斯元帅走到台阶下,对战场的形势进行简单说明:“君士坦丁堡地处叶尼塞河中游弯曲处,虽然河道不是很宽,但是水流湍急,平均水深超过三米,根本无法泅渡。此外,奥斯曼人在适合渡河的几个河曲处都驻有重兵,岸边筑有坚固的堡垒群,再加上我军缺乏足够的船只,在战略上处于非常不利的态势,故而前段时间的连续突击都以失败告终。”
“叶尼塞河上游地处山区,是奥斯曼帝国人烟稀少、荒凉偏僻的地区,道路崎岖不平,水流湍急,几乎没有可以利用的桥梁和船只,大部队通过非常困难;下游是广阔的平原,水流平缓,但是河道非常宽阔,有大片的泥沼,难度同样不小。”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可供选择的方案只有两个:第一,佯攻正面,派偏师另觅合适地点渡河,迂回到奥斯曼军的侧背,前后夹击敌军;第二,继续不计伤亡地强攻。这两个方案的优缺点都十分突出,难度也都不小,委实难以决断,希望各位慎重考虑,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或者提出有建设性的建议!”
话音刚落,巴萨卡就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说:“元帅大人,我认为迂回作战的办法没有任何可行性!”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巴萨卡自信满满地说道:“首先,我军对这里的地形非常陌生,奥斯曼老百姓又采取了敌视的态度,使我们不可能得到好的向导,从而很难寻找到合适的地点;其次,即使我们能找到合适的地点,也没有足够的船只来大规模输送军队,如果渡河的部队被敌军发觉的话,肯定难逃被歼灭的命运,因为以骑兵为主力的奥斯曼军队机动能力相当强,完全能在我军重新集结之前发起攻击;最后,奥斯曼军队不但有数量庞大的船只,而且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渡河来攻,我军一旦分兵,就有可能被他们个个击破!”
“巴萨卡,你说得很有道理!”诺曼三世对宠臣的表现非常满意,和颜悦色地问道:“你认为应该怎么做呢?”
巴萨卡毕恭毕敬地向诺曼三世行礼,然后沉声说道:“陛下,臣这几天一直在前线观战,发现了造成我军频繁失利的两个主要因素:第一,大部分投石机的射程太近,无法对敌军压制、掩护部队登陆;第二,士兵普遍缺乏死战的勇气,稍微遇到些挫折就纷纷溃退。因此,只要我们改变这两个方面的情况,就不难突破叶尼塞河防线!”
“首先,全力赶制远程投石机,增强打击能力;其次,用重赏召募敢死之士,组成先锋,用他们的血肉来填平奥斯曼人的壕沟——远征行将结束,可是通过战功获得自由的奴隶还不是很多,只要把这最后的机会让给他们,肯定能得到热烈响应的!”
巴萨卡此言一出,与会的大部分权贵们纷纷点头,深以为然——用奴兵来做牺牲品,对谁都没有多大的损失,自然是再好不过。
“我的统领大人,你前面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但是后面的结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