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让这些弟兄全部死在这里!
凌子风艰难地提起长刀,冲敌军兵力略显薄弱的东南方一指,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弟兄们,跟在我的马后,咱们杀出去!”
奋起最后的力量,凌子风催马向排山倒海一般的铁骑洪流迎了上去,在他的身后,七八十名骑兵紧紧相随,口中发出不屈的呐喊,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声势却如同千军万马一样!
第十八章 危难
在杀入蝗虫般密集的人潮的瞬间,斩马刀化作一条黑龙,跳跃翻腾着向前旋转而去,漆黑的夜空在绚烂的刀光下被割成无数碎片,迎面而来的五把弯刀应声而断,鲜血和脑浆溅了凌子风一身一脸,接着刀锋向左右来回摆挡,两边的敌军顿时在惨叫声中落叶一般掉下马来,随即被无数铁蹄踩成肉酱,第一道包围圈上出现一个很小的缺口。
刚突破第一层人墙,六七把弯刀就不约而同地劈面砍来,在凌子风身前组成一个绵密的刀网!
正要运刀抵挡,握刀的右手突然传来无力的感觉,长刀仅仅递出一半就垂落了下去,凌子风顿时感到劲风扑面,刺的眼睛都睁不开,森森刀气刮得脸上发痛!
“军团长,小心!”随着叮当几声脆响,弯刀在及体的瞬间被格挡开,凌子风举目望去,只见一名骑兵横剑举盾,挡在自己身前。
凌子风正准备出声道谢,话要出口的瞬间,突然发现夜幕中冲出数十名奥斯曼骑兵,横刀跃马冲了上来,喊出来的声音马上变成另外一种,“当心!”
“噗!”两把马刀交叉成十字,凶狠地一绞,怒目圆睁的头颅冲天而起。
凌子风目龇欲裂,体内突然爆发出一个沛然巨力,在战马交错的瞬间狂吼一声,举到横扫,刀尖上喷吐出一米多长的刀芒!惨呼声中,两颗人头和七八条手臂裹着血光滚落到地上。
“杀”字刚刚出口,几枝黑色的利箭从敌群中飞起,没入凌子风坐骑的前胸,战马一个踉跄,向地面撞了过去!
危急之中,凌子风只得在马背一按,腾空而起,落在马前五米开外,接着手起一刀,砍翻两名骑兵,然后再次跃起,落向刚刚失去主人的战马。
身体刚刚离开地面,十几把弯刀就兜头砍下,将凌子风砸了回去,可是没等他再次站起来,突然觉得头晕眼花,前面仿佛有数不清的弯刀覆盖过来!
“咣当”,金铁交鸣声中,凌子风手腕中刀,斩马刀跌落尘埃,匆忙向旁边一滚,几把弯刀凶狠地砍在他刚刚立足的地方。
不等凌子风稳住身形,十几匹战马就排着紧密的阵型笔直地冲了过来,十几双马前蹄高高扬起,以千钧之力凶猛砸下!
此时的凌子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看着轰然砸下的马蹄竟然是无力躲闪,也无处可躲,而原本跟随在身后的骑兵又被敌军冲散,竟然只能束手待毙!
突然,身侧响起雷霆般的怒吼,黑暗中飞起一团暗淡的光华,在间不容发之际出现在凌子风的头顶,七八只断裂的马腿在漫天血雨中掉了下来,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奥斯曼骑兵猝不及防,笔直地撞在地面上,随即被凌子风手起刀落,斩下首级。
“狂风,我没来晚吧!”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电射而出,堪堪接住去势已衰的巨斧,接着,大斧带起雄浑之极的劲风,横扫、直劈连环击出,方圆数丈之内都是巨斧破空之声,首当其冲的数十名奥斯曼骑兵连人带马被劈成数百块血肉模糊的碎片。
凌子风望着眼前魁伟的身影,激动地热泪盈眶——巴尔!
在这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毕竟还有朋友舍生忘死前来救援,自己应该知足了!
“杀啊!”黑暗中凭空冒出无数塔斯曼士兵的身影,他们一边高声呐喊,一边紧紧跟在巴尔的后面猛冲猛打,向奥斯曼骑兵的阵型之中杀去。
苦战半夜的奥斯曼军已经疲惫不堪、阵型散乱,再加上注意力被凌子风和营垒的守军牢牢吸引住,根本没有提防,所以被巴尔军团打了个措手不及。面对凶神恶煞般的巴尔,先是前锋“轰”地一声四散奔逃,紧接着就起了连锁反应,这些士兵的恐慌好像水面的涟漪一样扩散开去。恰恰在这个时候,卡俄斯率领的留守部队发动了全线反击,此消彼长,奥斯曼骑兵迅速陷入了混乱,只能在漆黑的夜晚乱冲乱撞,又将后面不明所以的敌军一齐冲散冲乱,整个阵型仿佛雪崩一般崩塌下去!
奥斯曼指挥官意识到事不可为,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在雄浑、悠扬的号角声中,正在营垒内鏖战不休的骑兵们纷纷掉转马头,有条不紊地向来时的通道退去,同时不断回身射箭,压制住对手的追击,从容撤出了营垒。
巴尔深知穷寇末追的道理,再加上自己率领的全部是步兵,速度差距明显,另外也不知道草原里是否有伏兵,所以见好就收,撤了回来。
“巴尔,多谢了!”凌子风望着对方黑暗中凝重的身影,诚恳地说道:“你们要是还不来的话,我们最多只能再坚持十分钟,你不但救了我,还救了军团的数千兄弟!”
“自家弟兄,还客气什么!”巴尔用力拍了拍凌子风的肩膀,兴奋地说道:“狂风,你很了不起啊!居然能在优势敌军的凶猛攻击下坚持这么长时间,确实出乎预料!你要知道,在兵力相同的情况下,最精锐的帝国军队都不是奥斯曼人的对手!”
“了不起!”凌子风环顾左右,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肢体和折断的武器、铠甲,用沉痛的语气说道:“牺牲了这么多弟兄,却连敌人都挡不住,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他奶奶的!”巴尔冲着北面恶狠狠地啐了下,气呼呼地骂道:“这些王八蛋,坐拥那么多军队,居然见死不救,真不是东西!”
凌子风苦笑着说道:“也许他们担心是奥斯曼人的圈套。”
“奥斯曼人也在我的营垒外面安排了骑兵监视,我还不是一样过来了!”巴尔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要忘了,咱们率领的是奴隶军团,本身就是用来消耗的!”
说到这里,巴尔的眼睛里仿佛燃起两团火焰,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奥斯曼人脑子进水了,怎么不去攻打皇帝陛下的营垒,也好让我们看看,咱们的帝国军是如何的英勇善战!”
“谁让咱们的实力最弱呢!”凌子风轻轻一笑,“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有变得更加强大!”
第十九章 暗算
“报告大人,战果已经统计出来了!”亲兵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讲!”凌子风昂首望着渐渐发白的天空,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此战我军共斩首一千三百一十三人,俘虏一百零二人,缴获战马八百余匹和大量的铠甲武器。”说到这里,亲兵偷眼打量了下军团长大人的表情,低声说道:“我军阵亡一千五百人,伤七百余,大车被焚毁超过三分之一。”
“知道了!”凌子风浑身一震,不动声色地吩咐道:“你可以下去了!”
自己的部队先是据营防御,然后又从奥斯曼军队背后发动偷袭,最后还得到巴尔军团的全力增援,苦战整夜,损失居然比敌军还大,如果加上巴尔军团的损失,战果肯定还要大打折扣,敌军的强悍和己方的弱小都非常明显!令他感到担心的是,现在才刚刚进入奥斯曼帝国的腹地,接下来的抵抗必然会越来越强,更何况到目前为止,敌军还没有出动主力,自己还能不能把这数千名奴隶弟兄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凌子风缓步走在余烬未熄的战场上,尸体和武器铠甲的碎片虽然被清理干净,可是浸透了鲜血的土地仍然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告诉人们昨夜的战况多么惨烈。刚刚经历了生死考验的战士们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全力抢修防御工事、救助伤员、修理损害的武器和铠甲,与昨天相比,沾满泥土和烟灰的脸上多了份坚毅,少了些怯懦,目光中多多少少有了些杀伐之气,当凌子风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士兵们无一例外停下手中的工作,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用发自内心的崇敬目光注视着自己的长官,这个甘愿用生命来挽救部下的军团长!
当久违的阳光重新照耀大地的时候,刚刚整饬一新的营垒门口响起士兵洪亮的声音:“萨默塞特侯爵大人到!法勒伯爵大人到!”
凌子风望着远处数十名衣甲鲜明的骑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狂风,你又让我们大吃一惊!”法勒伯爵非常亲热地拍了拍凌子风的肩膀,笑容可掬地说道:“能够在草原上击退优势的奥斯曼骑兵,即使是帝国军的精锐军团都很难作得到,看来你的指挥能力确实非同寻常,有大将之才啊!”
不知道为什么,凌子风感觉法勒的笑容充满了虚伪,不动声色地把肩膀一侧,让开热烘烘的大手,然后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毕恭毕敬地说道:“大人过奖了!全赖诸位大人运筹帷幄,指挥有方,狂风不过因人成事而已!”
“怎么能这么说呢!”萨默塞特侯爵对法勒伯爵抢了自己的风头非常不满,凶横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掉过头来笑眯眯地望着凌子风,和颜悦色地说道:“昨夜的战斗非常激烈,我可一直替你捏了把汗!原本打算亲自带兵过来增援的,可是由于家族的这些狗崽子们动作迟缓,等军队集结完毕的时候,你这里已经打完了,为了怕你以为我们是来抢功的,所以就解散了!”
“老狐狸!”法勒用鄙夷的目光扫了眼侯爵的侧影,暗暗地骂了起来:昨天晚上的战斗,证明了狂风军团的实力,顿时有了利用的价值,于是尊贵的侯爵大人忙不迭地跑出来拉拢。不过,既然狂风是自己的直接下属,怎么可能让他人染指呢!?
“狂风,我们本来也打算派兵增援的,可是考虑到我军要掩护陛下中军的后侧,位置十分之重要,唯恐中了奥斯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只好按兵不动。”法勒伯爵面不红,心不跳地撒着弥天大谎:“不过,我还是命令巴尔过来增援,幸好没有来晚!”
“原来巴尔是大人派过来的!”凌子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感激地说道:“多亏大人安排,否则营垒肯定会被敌军攻坡的!”
萨默塞特侯爵一看形势不对,急忙插话道:“狂风,我已经向陛下进言,把你的军团调到我这里来,同时晋升你为子爵,封地增加五百亩!军队过来之后,我负责给你们更换装备,提供战马五百匹,今后的粮秣消耗也全部由我来解决,你只要放心打仗就行了!”
面对如此直白、露骨的拉拢,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的凌子风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应付——拒绝他,就等于为自己,为整个军团树敌;答应他的话,法勒伯爵肯定会不高兴!
不过,法勒伯爵马上跳了出来,解决了凌子风的难题,“侯爵大人,不管怎么说,狂风现在还是我的部下,如果要请功的话,也应该由我来,怎么能劳动您呢!?陛下把狂风军团划归我指挥,在没有新的命令之前,肯定还是我的部下,他们的后勤补给自然由我负责,请您不要插手!”
法勒伯爵脸色铁青,越说越激动,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把四周的贵族骑士搞得面面相觑。
老奸巨滑的萨默塞特侯爵马上干笑几声,做作姿态地说道:“法勒,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想帮帮忙而已,谁叫咱们都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呢!如果你认为我有什么企图的话,刚才的话我全部收回,当我没说过,行了吧!?”
话音刚落,萨默塞特侯爵就非常得体地告辞离开,他带着随从们刚刚走到帐篷外面,迎面就看到阿特麦拉伯爵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狂风,陛下有令!”阿特麦拉伯爵大模大样地往帐篷中间一站,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羊皮纸,神气活现地念道:“鉴于狂风军团击退奥斯曼军袭击,保障大军后方安全,居功甚伟,特晋升军团长狂风为子爵,所属军团即日加入前军,由阿特麦拉统领指挥!”
念完之后,阿特麦拉伯爵把头伸到正在躬身行礼的凌子风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兽人,敢跟我争女人,你死定了!”
凌子风突然抬头,用炸雷般的声音高喊道:“谢陛下!”
猝不及防之下,阿特麦拉下意识地连退几步,脸色唰地变得煞白,四周顿时响起贵族骑士们的嘲笑声。
“狂风,不要得意!你等着瞧吧!”阿特麦拉色厉内荏地狂叫着,然后手忙脚乱地退了出去,差点把门边的一名骑士撞倒,又引起一连串的笑声。
白白和萨默塞特侯爵争执一场的罚勒伯爵感到十分无趣,象征性地向凌子风道贺,然后匆匆告辞离开,一幕闹剧这才画上了句号!
“请问梅尔彻斯大人怎么了,他为什么没有来?”当法勒走到门口的时候,凌子风轻声问道。
“病了!”话音未落,法勒的身影就消失了,偌大的帐篷里只剩下满腹疑虑的凌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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