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後背满手臂的图案还能看麽?想想都为他背脊发冷……
刺青师傅是个年轻女子,冷冷淡淡也不爱说话,问了他要刺哪儿,刺什麽,就让他躺着,手起刀落的架势看着有些渗人。
“我说师傅,你别着急刺,好歹让我再最後瞻仰一下我洁白无瑕的皮肤……”杨絮看她那没把他当活人,只把他当块刺绣布的眼神给吓住了,都想打退堂鼓了。师兄师兄你究竟是怎麽做到把整个躯体都贡献出去让人虐的,你一定是m吧是吧!
“只是画图还没刺呢,怂什麽。”女师傅冷冷回答,连眼睛都没漂他一眼,拿起特殊画笔就往他身上画去。那种熟悉的冰山面瘫感瞬间让他感到了亲切,连微微的害怕都到九霄云外去了。
“嘶……”凉凉的笔尖触到肌肤,都能让人起鸡皮疙瘩,他咬牙忍着这股诡异的感觉,心想这刺青师傅不会和他家面瘫有什麽血缘关系吧,不然不带干那麽酷的职业人也那麽酷的
!
画出来的效果让杨絮很满意,趴在床上开始真正的虐身了,满心期待着诱惑死那不知情趣为何物的死面瘫。才虐到一半,电话响了。他也不敢动,直到师傅刺完最後一针,交代完了不能碰水,下次什麽时候来补色等注意事项才查看了未接来电,原来是梁一彤的养子陈潜找他,约他学校附近的小咖啡厅见。
见到陈潜,杨絮都快认不出他了。说起来,杨絮和陈潜并不是很熟悉,两人年纪虽然相当,算关系的话,只能算朋友的儿子,连比较亲密的朋友都算不上。
他印象里,陈潜是个比较沈闷,内向的男孩子,什麽事情都不太爱和别人说,一个人闷在心里。就连对相依为命的梁一彤都不太敞开心扉。所以他来找自己,还是把杨絮给惊了一下。尤其是看到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像是好几天没睡好,两眼都是红血丝,胡子拉碴,精神状态极其萎靡,甚至有些恍惚,像是一个生病的大熊,蔫蔫的,让人看着格外的,不知怎麽形容。
陈潜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面前的小烟灰缸都快满了,一点都不复之前精神抖擞的摸样。杨絮没开口,只是看着他抽烟,心想估计这事情和梁一脱不了关系。
对於陈潜对梁一彤的感情,他约莫是知道一点的。高三暑假那年,他刚来到s市借宿在梁一彤家里,同年龄的陈潜也刚考上警校。他所奇怪的就是,陈潜对梁一彤一点都没有对父亲的尊敬或者类似的情绪。这对父子俩以一种奇怪的的方式相处着,陈潜每天出门都很早,似乎不愿意在家里多呆一样,他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吃饭,往往是梁一彤留着晚饭,等他三更半夜回家吃。所以这对父子的交流的似乎比他和梁一彤之间还要少。
但是说他们关系冷淡又不尽然。梁一彤是个英语翻译,常年在家里对着电脑工作,颈椎什麽的都不太好似乎是职业病了。他自己不怎麽在意,但陈潜却很在意,他在淘宝上买了按摩器给梁一彤,每天人虽然在外面但会定时给梁一彤发消息让他起身走走别老坐在电脑前。
一次梁一彤人出去买东西,他无意看到他的手机,见陈潜原来这麽默默的关心他老子,还诧异了一下,这表面上实在是有些看不出的。
所以对这对奇特的父子关系,然後爸爸又是个同志的,杨絮本能就有些联想。
作家的话:
!!﹏!!一觉睡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14。父与子
“杨絮,你说活着的人是不是永远都比不上过世的人?” 陈潜抽完不知道第几根烟,终于哑着嗓子说话了。他语气平静,却有种铺天盖地的绝望感,神色却脆弱的不行,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有些同情。
杨絮听了这话直觉这事情不太妙,这问题他不用回答也知道陈潜要的并不是他的答案。
“你们怎么了?我最近比较忙,也没和你爸爸联系,他为什么要把你赶出来?”杨絮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梁一彤那样的老实巴交的男人,又十分疼爱陈潜,怎么想也不可能把他赶出家门吧。
陈潜把脸埋在手里,似乎都有些崩溃了,他接着道:“他,把我赶出来了。我们……我们上床了,他没法接受我。如果我不走,他就要搬走,我没办法……什么事情都没办法做,就是翻来覆去的想着他。”
“他不接我电话,我在家门口等上一天一夜他都不给我开门。我实在是不得已才找你,你可不可以帮我跟他说,只要他不要不理我,还让我回家,让我吃他做的饭,我什么都听他的。”
这似乎是陈潜鼓足勇气才说出来的话。一夜没睡让他的情绪低落到了极致,甚至说着都有些哽咽。
杨絮惊呆了,虽然之前也有些怀疑他们的关系,但他发誓他从来没想到做儿子的还能把老子给上了。原来这小子不动声色,看上去还不怎么待见他养父,末了不知不觉的就把人给吃了,然后就被他老子给甩了……
听上去有些苦逼,可是对养父做这些事情才是大逆不道的吧,为什么他会对眼前这个男人有那么强烈的同情心。杨旭扶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听他说来,梁一彤的态度绝对是不接受和养子成为恋人的关系的,而且床都上了,说做回父子就做回父子,天底下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么?
“杨絮,我爱他,你不知道我爱他爱的多辛苦。如果感情的事情能控制,我也不愿意陷进去和自己的亲爹争一个人,更何况还永远都争不过。”陈潜见他不说话,又点了一根烟,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着。他平时不怎么抽烟,现在一个劲的猛抽,动作又不熟练,有时候呛得直咳嗽。
“我尝试远离他,每天一个人就算在公园的石凳上坐一整天都不想回家面对他。我考了寄宿制的警校,连周末都逼着自己不要回家。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我根本什么都办不到!我每天都想着他,做什么都想,做梦也想。就算知道他只把我当一个孩子,指望我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我心里他妈的难受的要命还是忍不住地想他。杨絮你帮帮我,只要能让我每天都见到他,我可以从今以后什么都不做,我他妈再动他一根手指头我就抽死我自己。”
“我……我帮你劝劝你爸吧。”杨絮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自己现在爱情生活志得意满,更听不得别人期期艾艾的苦逼虐梗,下意识地就点头把这事儿给揽下来了。
“可我不保证他一定能答应啊,你也知道你爸爸这人,平时看上去软弱好欺的,但脾气上来了比牛还倔,我尽力吧好吧?你也别太折腾你自己了,赶紧找个地方睡一觉,不然等你爸看到你这样还不心疼的要死啊。”其实少年你是在使用苦肉计吧?
“我知道,我一会就回宿舍去。杨絮谢谢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谢谢你。”
其实这又有什么好谢的呢,别人的感情生活简直像是另外一个星球的事情。他既没能力去让不爱的人相爱上,也没能力减少当事人的一分痛苦。梁一彤这样的人,当年独自把爱人的孩子抚养长大,能够忍住没再考虑自己的感情生活,现在冷不防的要接受儿子成为了爱人,要怎么把本来父子间的相处模式调整成爱人之间的?这不仅仅是考验伦理,还有生活状态的完全颠覆。
比起这对父子的复杂问题,自己和徐砚笙之间的那些问题简直是一块蛋糕了,等到徐砚笙离婚了,两个人就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再过几年,可以考虑要个小孩,像一对寻常夫妻一样把孩子养大,偶尔吵架,甚至大打出手,还是都离不开对方。等到两人都老了,听说面部表情越多的人越皱纹就越少,这面瘫可能会都不一定会有什么皱纹,到时候他显得比较老的话鸭梨很大啊。
杨絮想到两人老的时候的情景,莫名心情很好,这种设想太过美好,又仿佛是近在眼前唾手可及的,可通往幸福的路都是需要披荆斩棘的,又岂会是一帆风顺,就这么能白头到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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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端倪(上)
糟心的饭吃完,身上刺青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杨絮本想打电话问徐砚笙什麽时候回家,还没拨出去呢电话就响了。
是一串不知名的号码,他怀著疑惑接起,刚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了他躲都来不及的声音。已经把这女人的电话设置黑名单了,所以换了个号码找他麽……现在已经接起来,再故意挂了就太难看了,杨絮只能硬著头皮听她想说什麽。
“是我,单雪。”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听著十分平静,这好歹让杨絮稍微安心了点。虽然他觉得自己被骂一顿甚至揍一顿那也是他该的。
“你好……”他挠挠头实在不知道怎麽接话了。算起来已经近两个月没联系了,以前和女人打电话的时候还在佯装对她深情一片,现在俨然过度到了小三和正牌的和平交流,这点播切换不过来啊。补充一句,他才是正牌。
“我不好。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不好。”单雪像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迅速恢复了平静:“杨絮,我打这个电话给你只想问你一句,你当时跟我在一起,是真的爱我还是为了报复徐砚笙。”
“……”杨絮不知道怎麽回答,从单雪的话里,显然她已经查到了自己和男人的关系。女人这种生物很奇怪,她们在侦查情敌的事情上有著堪比爱因斯坦的智商和堪比福尔摩斯的推理能力,但是在她们爱的人是否爱自己的问题上,就算隐隐约约,或者一清二楚的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也能想出各种自欺欺人的法子来告诉自己肯定的答案。
“我知道了,无论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我对你都是动了真心的。”单雪的声音听著有些绝望,绝望里有透著一股子坚定的意思。她沈稳地接著道:“如果我说,我愿意下半辈子和你在一起,和你组建一个家庭,你愿不愿意离开徐砚笙跟我走,我可以立刻和他离婚。”
杨絮握著电话傻在那边,他一点都没料到单雪对自己的用情会深到这样的程度。一直以来,他也就当对方也就是玩玩的,毕竟是已婚的身份。现在对方提出可以离婚,虽然这一直是他希望的,可是两人却都是为了他离婚,听上去让人不得不啼笑皆非。
“杨絮,想想,两个男人能有什麽结果。跟我在一起,我们还会有孩子,我都这样说了,你还非他不可麽?”
杨絮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了,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两个人都默不出声,电话仅仅传递出两人清晰的呼吸声。似乎是没有过了多久,又像过了很长时间一样,单雪叹了口气说:“杨絮,你会後悔的,你一定会後悔的。”
电话随著那声像威胁更像是预言似的悲鸣被掐断了,杨絮难受的喘不过气来。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他妈妈告诉他自己要再婚了,希望他能考到外地的学校去,以後尽量少回家。
杨絮生命中意义深远的女性很少,但这仅仅的几个,都充当著一种奇怪的,暧昧不明的角色。比如他的母亲,以及单雪。
应该是很亲密的,却没有亲密到让他产生安全感和依赖感;应该是逢场作戏的,却像是冥冥之中和他有些无法解释的联系一样让他没法就当一个路人一般不牵扯到任何情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那麽难受,是因为自己幼稚的行为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还是女人最後语气里透露出来的绝望让自己也有兔死狐悲之感?
偌大的房子空旷的让他发冷,他从没像此刻一样想听一听徐砚笙的声音,甚至是见到他,拥抱到他。这个男人俨然已经成为他的靠山,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灵的,似乎在他身边他就能找回淡然自处的力量,不会被外界的这些烦心事所影响。
徐砚笙的手机一直响著但没人接,杨絮不甘心地又打了几遍,还是在通话。他便放下了电话,抱著抱枕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明明自己并不能算一个严格意义的第三者,从任何角度,他都是和徐砚笙先相爱,先在一起的。可事情阴差阳错,他已经没法再像先开始那样维持著一种正义感,好像自己做什麽都是对的,他只是惩罚一下那个伤害自己的人。
这个被情人和丈夫一起抛弃的女人会不会想不开?说实话,他不太了解女人这种东西,也没有勇气真的为单雪做些什麽,如果她要的是自己的爱情,那自己断然是给不了的。
杨絮纠结得都快挠光自己的头发了,事情那麽混乱的程度都可以上天涯八卦开贴了吧?帖子题目就叫,说说我和我男朋友以及我和他老婆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同志、骗婚、出轨、小三简直是网罗了狗血热门话题。只是天涯系统都嫌弃这题目又混乱又长好麽!
他承认在这件事里,自己做错了,只是这时候的他又怎麽想到那代价是如此的巨大,巨大到他承受不了。
作家的话:
此文24号入v,特此通知一下。。。。。入v当日会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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