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廖晋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晃着神,闻着玄魏身上独有的气味,心跳得极快。他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伸手回抱玄魏,就像要抱住那份奇妙的此刻占据了他整个身心的感觉
拥抱得到了回应,玄魏握住他的下巴贪婪地注视着这张整夜霸占他脑海挥之不去的脸,用性感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道:
“我他妈快想死你了。”
廖晋看着他,突然又想起昨晚让他等了一夜的事情,于是低头狠狠一口咬男人手指上,挣开那个松懈了的怀抱,转身就走,在确定男人看不到他的脸之后,眼里泄漏出几分笑意,嘴上却仍恶狠狠:
“你他妈迟到了五个小时,还有脸来!”
玄魏追上去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回来,没给他反抗的时机,亦不顾路人诧异的目光,低头便吻上他的唇,仿佛是要将一切思念寄托于这是个绵长的吻般,霸道而深情,抱着廖晋的腰那只手,一刻也没有松开,让廖晋几乎要窒息,从嘴里溢出几声残缺的□。
直到男人离开他被亲吻得通红的嘴唇,不知道过了多久,却没有放开手,而是咬上他的耳朵,告诉他: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他们并没有看到,不远处,憬翊正一动不动站在那盯着他们,目光冷冽如冰霜。
☆、你回来啦?
听到那几个字,廖晋在他怀里喘着气,心想这是混蛋绝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边挣扎了起来:
“…王八蛋…啊…想勒死我么…”
为什么有些人,就是骂人也能骂得这么性感?
一大早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在怀里扭,玄魏深觉再这样下去可能要一发不可收拾了,于是选择放开了他。
廖晋的脸不知是因为那个吻还是其他原因有些红,面带不善:
“你今天发什么疯?”
玄魏偏头看着他的脸,觉得非常有趣:
“我是认真的。”
可是笑得很不认真。
廖晋打量着他,他便装作一脸无辜,半响,廖晋说了一句:
“你的认真层次太高,恕我没看出来。”
转身头也不回地走。
玄魏手插着口袋跟在他身后,极其深情表白道:
“我爱你!”
“客气客气。”
“我会保护你的!”
“谢谢。”
“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不用不用。”
“嫁给我吧!”
“滚。”
“你刚才是哭了吗?”
玄魏趁机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终于廖晋停下了脚步。
“我昨晚是突然有急事,不会再有下次…”
玄魏这边还说着话,就看他一个拐弯拐进旁边一条小巷子,轻车熟路地在一个豆浆摊那找了张桌子坐下。
廖晋认为吧,有些人,你与其浪费时间跟他斗嘴听他废话,还不如用那时间喝碗豆浆吃根油条来得更有建设性。
我等了你五个小时,你他妈的想随随便便解释两句就让我原谅你?你是觉得老子好打发呢,还是仗着老子喜欢你?
完了廖晋又想抽打自己,心说自己是脑子不清楚了,鬼才喜欢这个混蛋。
不知道大美人此刻乱七八糟前后矛盾的心理活动,玄魏在他旁边坐下,财大气粗喊一句:
“老板!两碗豆浆四根油条!”
某个香港黄姓艺人说过一句话很经典——“我是轮回转世十八次都没做过一件好事才会在这辈子遇到你!”。
这句话廖晋充分认同,且感同身受。而他一向觉得,自己这前半辈子既然都已经倒霉到可以申吉尼斯,那下半辈子不如就继续倒霉下去吧。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他还可以在这么一个平静的早晨,像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坐在路边摊小凳子上,对面那个男人的眼神总是带着痞气,却每每在他低头就着热腾腾的豆浆吃油条时,看他看得格外专注。明明开着上百万的名车,戴着日内瓦名表,却仍丝毫不在意地陪他坐在这种看起来脏兮兮的小摊。
他觉得豆浆有点好喝,心情有点愉快,但这件事不可以让这个以得寸进尺为己任的男人知道。
吃饱喝足后,看着碗内一滴豆浆都不剩,廖晋觉得挺满足,拍拍手站了起身就要离开。
玄魏非常识时务地买了单跟上去,趁其不备亲了下他的嘴唇,而后自动无视廖晋屡次被偷袭的咬牙切齿,回味无穷般舔了舔嘴唇,评价道:
“豆浆甜味适中,下次还可以来。”
人不要脸,果然能天下无敌。
闫謋的妻子孩子的葬礼,是闫謋的家人代为操办的,当天天飘着细雨,闫謋戴着墨镜和帽子,没有拿伞,站在远处看着一切。看着前来悼念的黑压压一片的人群中,自己的母亲倒在闫子奕怀里哭得死去活来,他看着牧师念着追悼词,看着人们低头默哀。直到,人群渐渐散去。
他的两个心腹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他的背影,思量着是否应该提醒他该走了。
闫謋的妻子是个乖顺美丽的女人,他记得就算是她十月怀胎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对他发过一次脾气。他每天早上醒来,永远都有一桌简单却心意满满的早餐在等着他。
她甘愿在家中做属于他一个的小女人,为他做任何她认为作为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从未过问他在外面的事,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他偷偷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她心里清楚,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其实如果她问,闫謋肯定会告诉她——“无论他是怎么样的人,能给与我幸福的,只有你一个人。”
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
闫謋的儿子特别可爱,出事之前他正在幼儿园和小朋友们排练一部儿童话剧,那天妈妈和司机去接他,他还不知道他们准备去医院接完爸爸就去机场,直接离开这里,更不会知道他们根本没机会去到机场,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告诉妈妈第二天周末还得来幼儿园,要试下星期表演的演出服。说虽然自己更喜欢盔甲,但是小熊服装也不错,因为会能像迪士尼里的米老鼠一样。又交代妈妈不要告诉爸爸,他要自己告诉他。
闫謋深爱着他这个儿子,与妻子从小教他很多道理,培养他独立的人格。他们告诉他每个人都是特别的,每个生命都是有价值的。告诉他爱自然,爱动物,爱这个世界。告诉他要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寻找自己的快乐。但是每做一件事情之前都要考虑,这件事会不会给他人、给这个世界带来伤害。
当时闫謋设想了很多,去到国外要如何生活,如何多陪伴自己的家人。毕竟在国内的时候,他要忙的事情、考虑的事情太多,对家人的亏欠也太多。下定决心离开国内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去到那后适当的时候带给儿子一个弟弟或妹妹,养一条大狗,然后慢慢慢慢地看着两个小朋友长大成人,做一个幸福的普通人。
“老大,该出发了。”
玄魏开车送了廖晋回家,在廖晋残酷无情地拒绝了他的goodbyekiss后,告诉廖晋今晚见,而后去药店买了点感冒药,打电话回公司交代了点事情,便直接回家了。
他有些话,想对憬翊说。
小凝以前总说,他们老大这辈子只怕一个人,就是憬翊。无论他对手下的人发多大的火,只要憬翊看着他,哪怕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笑着,玄魏就自动举手投降。
惬川表示,其实玄魏不是怕他,是拿他没有办法,对自己深爱的人,特别是这样一个美妙的人,有谁能舍得跟他对抗?
玄魏回到家时,憬翊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书,他抬头看到是玄魏,那双柔和的眼中仿佛都充满了光彩:
“你回来啦?”
“怎么起床了?退烧了吗?”
皱了皱眉,玄魏上前想用手探他的额头,手却被他灵巧地抓住,他想接力站起来,却一下没站稳差点往后倒去,玄魏手一捞把他捞了回来。
玄魏扶着他的羸弱身躯,低头看他的脸,正对上了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无动于衷。
玄魏却挑眉一笑,温柔得来若无其事:
“怎么这么看着我?”
憬翊动情地看着男人英俊的脸,说:
“对不起。”
玄魏注视着他的眉目如画,轻轻说了一句:
“都过去了。”
他却说出了一句让玄魏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的话:
“原谅我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有你陪我。”
一股不祥从心中升起,玄魏疑惑地望着他:
“你怎么了?”
摇了摇头,他把头靠在玄魏的胸前,闭上了眼睛:
“像以前一样,抱我回卧室好吗?”
玄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抱了起来。
他温顺地抱住玄魏的脖子,任由对方将他抱进卧室,放在床上。
以前他在客厅呆困了,总会朝玄魏撒娇一般地伸出双手,让这个男人把他抱起来。然后男人总会在他的额头溺爱地亲一口,即使是当时男人正打着电话说着重要的事情,也从不曾改变过。
然而这次,他并没有等来那个久违的亲吻。
玄魏坐在床沿,他靠着枕头坐在床上,他们就这样对视着。
“这些年去哪了?”
最后是玄魏用闲聊的口气,问出了这个曾经让自己夜不能寐的问题。
憬翊怔了怔,而后云淡风轻地讲述着:
“我走遍了全世界,去了西藏,去了埃及,去了印度,去了西伯利亚,去了冰岛,去了挪威…去了很多很多地方。直到上个月医生告诉我,我只剩下半年。”
说着他倾身抱着因为他的话陷入沉默的玄魏,听着他的心跳声,煽情道,“所以我回来了,不要赶我离开。”
憬翊从来不曾求过玄魏什么,他一向是自爱而清高的,玄魏没见过他说出如此自贬身价般的请求。
玄魏问他:
“是什么病…”
玄魏话未说完,已经被他优美的手指阻止,他抬起头,性感的嘴唇吻上自己那放在玄魏唇上的手指,他的气息暧昧地扑在玄魏脸上:
“抱我。。。我想要你。”
一个如此尤物,给你如此明显的诱惑,这么露骨的邀约,又有谁能抗拒?
玄魏深深地看着他,手亦慢慢滑上他那不盈一握的细腰,他气息变得有些乱。哪里是他敏感的部位,玄魏了如指掌。
他等待着玄魏接下来的动作,然而玄魏却没有。
只见玄魏站了起来,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笑得温温柔柔:
“公司还有事情要我去处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你们都是爷
仇昧其实压力还蛮大的,毕竟从今天起不止和廖晋,还要和余欢一起共事,代表麻烦×2,也代表本来就不消停的日子将更加不消停。
他有预感,自己将会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其实J。I。N开业的这些年,不乏那些专程来瞻仰廖老板容颜的人,只是廖晋很少到店面去,基本上一概不见。性格比以前收敛了太多,变得非比寻常地闷骚,从不像以前一样不分场合乱放电。
虽然现在偶尔被误电的无辜群众还是有,但仇昧已经知足,觉得这样也好,非常好,毕竟当年为廖晋寻死寻活的无知少男已经够多,也亏没有一个死得成,不然廖晋估计早被那些当妈的扎小人扎死好几回。
他不希望廖晋乱放电,但也打心眼里心疼他,不愿意他永远一个人没有任何依靠。玄魏的出现让他看到一点希望,虽然那个人除了长得帅兼有钱以外,看起来哪都不靠谱,但仇昧自认还是很会看人的,那个男人嬉皮笑脸的背后如果还是嬉皮笑脸,那仇昧就承认自己瞎了狗眼。
廖晋的事情只能静观其变,同时另一个大麻烦又来了。
“反正我的办公室弄好之前我都要用你这里的洗手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余欢此刻正优哉游哉坐在仇昧的办公椅上,手里拿着仇昧刚在进口商店狠下心买来的一斤两百多块的葡萄,仔仔细细剥着皮。
仇昧看着他把剥完皮晶莹剔透的葡萄送进嘴里,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吃掉了一块肉。
余欢看他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心想这家伙脑子是不是秀逗了,又拿起一颗葡萄,说:
“我先声明,我办公室里得有一张大床,让我随时想休息的时候就能休息。”
肉被割,血被喝,仇昧还得点头哈腰:
“是是是。”
“衣柜也要两个,还有鞋柜、全身镜、一个小吧台…我说,你要不要拿张纸记下来?”
在余欢再次抬头质疑仇昧的智商的时候,那颗葡萄突然从他手里滑落,无声无息地从桌面滚落到地板上。
余欢“啧”了一声,全然不顾仇昧有多痛心疾首,又摘了一颗:
“廖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