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钱多关你什么事?你干嘛来了?”宁夏回嘴道。
“我揍你来了,你前面电话里说的是人话么?过个生日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你以为你自己几岁啊?你他妈又不是八岁,能不让人跟你屁股后边操心么?能么?”
“我让你操心了吗?你多管闲事。”宁夏一边说一边要绕开他往外走。“你不要我管你半夜给我打电话?走,我先送你回去,你明天清醒了我跟你算账。”
“我不回去!”宁夏使劲想挣开他,“我要去报案,我手机被抢了。”
“你报个屁的案,这个点值班警察都在打瞌睡,先回去明天再说。”
“你放开,松手!”
“你再扭我揍你了啊。”
“你揍啊,你不揍你没种。”
“这我还治不了你了,走!”王子君果真动起手来,宁夏醉得肢体发软,推搡起来毫无难度,被他揉圆搓扁地一路塞进车里去了。
王子君送张宁夏回家,到了楼下,宁夏死活不肯上楼。给李振杰打电话,那也是个不靠谱的,不接,估计睡死了。正僵持着,徐琬琰的电话来了,问宁夏找到了没,宁夏把电话抢过去摁断了。“这兔崽子干什么这个点给你打电话?”“问你的事啊!你大半夜搞失踪人家在老家也不安生啊。”“谁让你告诉他了,你干嘛告诉他?你嘴怎么这么贱啊?”“我TM问他要李振杰电话啊,不然鬼知道你人在哪里?我不来找你你现在还躺马路上明早等着吓死清洁工呢。”“谁躺马路了。我警告你不要岔开话。我问你,你是不是对‘琰琰’有意思?人家还是高中生,你一个老男人好意思么!”
“你又不理我,还不许我再找啊?”
张宁夏立刻爆炸了,他猛的想站起来结果一脑袋敲到车顶上又坐了下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居然有脸承认!”然后他又委屈了,因为觉得徐琬琰确实是比自己年轻可爱,可是这王八羔子就这么移情别恋了?谁给他的胆子啊?
“我承认了又怎么样?要是你答应跟我复合,我就和他保持距离。”
宁夏瞪着他,意外地不说话了。
王子君发动车子,准备带宁夏回自己家过一夜。宁夏没有再闹。到了新街区的自家楼下,在车库里停好车,宁夏跟王子君下车上楼,在电梯里的时候宁夏还是一言不发。王子君这会儿怒气早就平息,相反还有点心虚,就忘记了宁夏醉酒,还逗他说话:“傻啦?”
到了家,他看宁夏还算干净,就不再让他折腾洗澡,给他搅了毛巾擦过脸和手,开了空调抖开毛毯让他睡。谁知宁夏刚躺下就问他:“你上哪儿去?”“我到厅里睡。”“别走。”王子君一愣。“一起睡吧。”王子君看着宁夏,宁夏表情很乖,明亮的白色顶灯在他的黑眼珠子里照出了两个光点,让眼睛看起来格外黝黑发亮。王子君本来没往那方面想,但一旦开想,就刹不住车了。
他和宁夏滚到了床上。他们两个都很久很久没做这种事了。要说男人是很难压抑自己的动物性的,以他们的条件,出去猎个艳简直轻而易举,不过人之所以为人,就是思想和心灵能够控制身体。所谓的男性的本能之类的借口,也无非是精神不够强大无法自控而已。王子君是从来不喜欢乱搞的,出国这些年守身如玉;而宁夏因为被王子君的艾滋谎言吓破了胆,干脆统统取消了夜生活。所以这时候他们再上床,就是天雷勾了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本来夏天衣服也少,几下扯掉了上衣,王子君的手一搭上宁夏火热的胸膛,那种熟悉的手感让他脑子的弦叭地响了一下,思维之类的东西消失了一瞬间。宁夏从他的腰腹一路咬到胸和肩膀,一面要剥王子君的内裤。那画面正朝着不堪入目而去,突然间深吻宁夏的王子君抬起脸:“你嘴里什么味道。”“我吐过了。”宁夏说。“操。”王子君忽略这句话从宁夏的下巴一直舔咬到耳朵,但与此同时,他的思想却渐渐回来了,并且冷却了。他想这样不行,宁夏这是喝醉了啊,喝醉了的事怎么能作数呢?
他们之间的事,又不是爽一爽就能解决的。以宁夏的脾气,今晚要是做了,明天一定就翻脸了,以后攻略难度平白就level up几个等级,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所以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迁怒
第二天中午宁夏醒过来的时候,花了半分钟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以及这里是什么地方。想不起来还好,想起来他顿时就生气了。昨天晚上他知道自己喝得比较多,但并没有失忆。他记得自己先是被人抢了手机,然后王子君找到他,为什么会到王子君的住处他记不清了,然后他们是准备滚床了,然后王子君就把他推开了!把他推开了!我操!
宁夏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了。穿衣开门,他找了一圈,看见了正在阳台上给植物浇水的王子君。“喂。”宁夏喊他。
“你醒啦?来来来,来吃饭,我叫了外卖,给你温着呢。”王子君放下喷壶就过来招呼他。
宁夏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在你这儿啊?”
王子君一想,他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你昨晚干什么喝那么多啊?你大半夜闹失踪找了我多久你知道吗?我一寸一寸找过去,快把我眼睛给找瞎了,下次你再喝这么烂醉我就不管你了,让你躺马路去……”
他正说着,宁夏转身就走,穿了客厅走到门口换鞋。王子君追出来:“上哪儿去?先吃饭。”
“不吃!”宁夏弯腰拉上鞋后跟。
王子君不知道他发的是什么无名火,自己收留他一晚这还有错了?“你怎么了,说话!”
“王子君,从现在开始,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大路朝天两不相干,好吧,不用送了。”然后他拉开门就出去了。王子君挡住要关上的门:“你发什么神经呢!”“我有神经病,你离我远点。”宁夏说着,就下楼了。
王子君觉得莫名其妙,他正穿着背心短裤,不宜外出,换衣服也来不及,就索性放他去了。何况他也生气呢,好心还没好报了?他怕今天没个好脸色,所以昨晚上忍痛拒绝了春宵良夜,结果今天一起来这脸色更坏!还以为这些年张宁夏变性了通情达理一些了,根本没有嘛!真是三岁看到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张宁夏坐地铁回家。车厢人少,空调开得太冷了,冻出宁夏两手的鸡皮疙瘩。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没有意思。为什么会跟王子君回家,为什么会跟他上床,宁夏不记得了,但凭他对自己的了解,应该是有点借酒撒疯的意思。不过王子君居然拒绝了他,妈的,想起来就好丢人。
时光平安到了九月,徐琬琰又来了,这次他妈没来送,宁夏也没有去接。王子君去的。到了李振杰家,宁夏不在,只有李振杰,徐琬琰让王子君进来坐。王子君就进来了。
徐琬琰忙着收拾东西,又把带的特产什么的送给李振杰,李振杰甩手掌柜似的跟着徐琬琰进进出出,一个暑假不见就好像就说不完的闲话。后来徐琬琰到客厅了,李振杰也过来坐沙发。他看上去是不大好意思和王子君说话,大概也因为那次他把宁夏一个人扔大街上,王子君在电话里着急骂了他的缘故。
王子君坐着和他们闲聊,等宁夏回来。宁夏现在不怎么搭理他了,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难得的登门机会,他不能错过。
一个多小时后,宁夏回来了。看见门口鞋多了两双,他眉头一沉,推门进了屋,迎面看见说说笑笑的三个人。时隔两个月第一次见到徐琬琰,他连个笑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欢迎了。“来了。”他说。
徐琬琰精于察言观色,立刻就知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点头笑道:“小张哥哥回来啦?”宁夏没有搭理他:“李振杰,帮我放冰箱。”李振杰甩着两条腿磨磨蹭蹭地找地上的拖鞋。“我来吧。”徐琬琰连忙走过去,把宁夏放在地上的袋子拎起来,里面有一盒牛奶两罐啤酒一盒鸡蛋一包速冻汤圆,还有一张收银条,是附近一家大卖场的。
刚才上来的时候,他就看见楼下停着宁夏的车,人又不在家,原来是去超市了。本来这也没什么不对,不过徐琬琰预定是这一天下午到,他还随意出门,往好了想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不过,情况显然不太对。宁夏看也不看沙发上的王子君,一路到阳台上去了。
王子君被他视而不见地晾着,一时也有点尴尬。徐琬琰把东西放冰箱后轻手轻脚走了回去,问王子君:“你们吵架啦?”李振杰一脸看戏般的感兴趣。
“没有,我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王子君也老实地承认。他站起来,走到宁夏那间房间,在阳台门口站住了:“宁夏。”张宁夏忙着收衣服,看也不朝他看。王子君说:“你为什么生气你告诉我好么?你让我死也死得通透点啊。”
张宁夏懒得和他说话。王子君自讨个没趣,又只好往外走。回到客厅,两个八卦者连忙小声问:“怎么样?”王子君摇摇头,说:“那我先走了,你飞机过来也累了,今天晚上早点睡觉。”指了指宁夏的方向:“让他也早点睡觉。”
王子君走后,徐琬琰问李振杰:“这怎么回事啊?”
李振杰也弄不清楚:“张老师早上还好好的,大概不爱搭理王哥吧。”徐琬琰琢磨着,大概自己是被迁怒了。这两个人吵吵好好,但迁怒到自己还是第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喧宾夺主
处女座尾巴的徐琬琰生日那天,快递送来了一大束百合和一大盒生日蛋糕。李振杰签收的,签收下来吓了一跳,因为这是王子君送给徐琬琰的。卡片写得平白无奇:琰琰:祝你十八岁成人生日快乐!高三顺利,艺考成功!子君哥哥留。
李振杰一边抱着花一边读卡片,读完了突然怀疑自己也该给徐琬琰送点什么。十八岁可是重要的生日啊,可是他什么都没准备!
宁夏也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花和蛋糕一愣:“什么东西?”
李振杰就把卡片递给宁夏看了,宁夏扫了一眼,就把卡片撕了,然后把花接过来,从十八楼窗口扔了下去,遥远的传来一轻声落在草坪上的响。宁夏对目瞪口呆的李振杰说:“蛋糕就说是你买的。”
这下李振杰不用烦恼要给徐琬琰什么生日礼物了。
晚上徐琬琰回家,一进门手上竟然拿着刚才那束被宁夏扔下楼的花。李振杰一看之下忍不住叫起来:“不——是——吧——”徐琬琰莫名其妙道:“门口草坪上的,挺好的花也不知道怎么就不要了。”听见李振杰的叫声张宁夏也出来了,一看到那花脸就沉下来了。他看了一眼李振杰,李振杰连忙摇头摆手以示无辜,徐琬琰奇怪道:“怎么了?”张宁夏就不客气了:“你是捡垃圾的么?什么都要?路边的花你也捡不怕那是祭死人的?”张宁夏还从没这种口气对徐琬琰说过话,所以徐琬琰愕然之下表情也有些冷下来了。“对不起,我去扔掉。”他说。转身到楼道里把花扔进了电梯门口的垃圾箱。
就是李振杰也觉得宁夏有些过分了。
当天家里没开火仓,宁夏说自己不舒服,不想吃晚饭,李振杰就从外面叫了点外卖的盒饭。他开蛋糕盒子的时候,徐琬琰问他谁买的,李振杰一横心说:“我!”然后盒子打开了,蛋糕上赫然写着:“琰琰,生日快乐!”李振杰还没修得八风不动术,这时候就尴尬地抬头看了一眼徐琬琰,徐琬琰也看着他,虽然笑着,但看着没有多少笑意,说谢谢你啊。
李振杰不知道他怀疑了没有,但很清楚他不开心。过个生日被人摆脸色,连顿像样的晚饭都吃不上,蛋糕也只有两个人吃。李振杰帮他点“18”字样的蜡烛,点完了,李振杰关了灯,说你许个愿吧。徐琬琰说,希望我明年能顺利考上大学。李振杰说,你肯定可以的,这愿望太简单了。一边说着他又想起了那张被宁夏撕掉的卡片,那上面的祝福和徐琬琰的愿望一样呢。小徐要是知道张老师干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发飙。
徐琬琰正切蛋糕,手机响了,他把刀给李振杰继续切,自己去接电话。是王子君打来的,问他有没有收到花和蛋糕,徐琬琰说送到哪儿呀?王子君说我送小李家了啊,你还没回去?徐琬琰说哦,快到了,谢谢子君哥哥。
因为房间安静,王子君电话里的声音是能传出来些的。结束通话后徐琬琰回到桌边,没说话,看李振杰切蛋糕。李振杰切了一会儿,觉得脸皮撑不住,坦白了:“这蛋糕确实不是我买的,是王哥送来的。”徐琬琰问他:“花呢?”李振杰一愣,无端感觉到了压迫,硬着头皮说:“就你刚刚扔掉的那捧。”徐琬琰说:“谁干的?”李振杰略一犹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