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怎么了?”此时独孤后也觉得有些奇怪了,左右望了望,“对了佼儿,今日是崇儿生辰,怎生没有瞧见太子妃?”
太子立即站了起来,拱手作揖,恭敬回道:“回父皇母后的话,太子妃这几日身体不适,儿臣心疼她,便就要她在自己殿中好生歇着。”
“你说谎!”采如边哭边跪着往太子这边移,“你对太子妃一点都不好,你欺负她”她是亲眼瞧着太子妃受折磨的,可是太子对太子妃做那样的事,她怎么说得出口?她嘴又笨,说得不好,最后只能双眼腥红地瞪着太子,大口喘气。
太子嘴角虽然微微挂着笑意,可眸光却是阴狠的,他抬腿便一脚踢在采如肩膀上,斥道:“太子妃身边的人,可真是好教养,竟然敢斥责孤?嗯?”似是气极,反腿又是一脚。
晋王此时心情甚好,慢条斯理地起身说:“皇兄莫气,一个小小宫婢而已,莫要气坏了皇兄身子。”又对采如道,“你以下犯上,已是死罪,不过,若是有冤情,便就说出来,圣主是明君,自会替你做主。”
圣上脸色黑如锅底,他偏心晋王,又打自心里觉得此事必是太子的错,便道:“你说!太子对太子妃如何了?不必怕,一切有朕给你做主。”
独孤后似是瞧出一些端倪,制止道:“圣上,此时怕不是时候,不若”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大兴律法难道是摆设?”圣上冷眼瞧独孤后,气得胸口直起伏,“朕,要的就是群臣都在。”
采如得了圣上的准,便哭着说:“太子宠妾灭妻、宠昭训娘娘而冷落太子妃不说,这些日子,竟是夜夜欺辱太子妃娘娘。这也就罢了,太子妃娘娘说了,即便自己丈夫不喜自己,她也没有办法可是谁知,前些日子,娘娘竟是发现了太子殿下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晋王见终于说到了重点上,唇角微挑,眉梢眼角竟是喜意。
圣上坐在上首,威仪四震:“是何大逆不道之事?”
采如将怀里的明黄包裹摊开,众人再一瞧,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包裹,这明明是件龙袍!私制龙袍已是死罪,可此番,竟然还对其如此糟蹋蹂/躏,罪该至何?群臣一片哗然。
“这是太子妃娘娘在太子办公的勤思殿里发现的,太子妃生病卧床,不便前来相告,便差着奴婢前来。”采如跪着磕头,“娘娘还说了,太子年轻犯有错事,还求圣上从轻发落。”
太子依旧云淡风轻,因为直到此刻为止,事情都是按照他所知道的一切去发展的,便说:“哼,你有何证据证明这是孤的?只凭你片面之词?还是,凭你家的太子妃?”
“太子可认识这个?”采如取下挂在龙袍腰际的一块紫色玉佩,“这是殿下随身之物,此番竟与龙袍挂在一起,足以正面殿下您的反叛之心!”
太子手不自觉便伸向腰际,果然不见了玉佩,一想到太子妃那个贱/人,更是气得心肝脾肺肾都要炸了,必是她,那个狡猾的女人趁自己不在意时偷偷顺走的!太子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谁知,竟又是输给了那个女人。
元氏啊元氏,你竟是这么恨自己吗?竟是这么想置自己于死地吗?
圣上一掌拍在案上,起身怒道:“逆子!你还有何可说?”
太子恨极了,成败一线之间,可他到底是败了。不是败给别人,而是败给了自己妻子。自那天韵娘跟他说了之后,他便就知道,太子妃打算利用假造龙袍一事来陷害自己。
不过不怕,他心里坦荡,他没有谋位之心,谁能害得了他?他只一心想着如何反击回去,倒是没想过怎么去应付别人给自己下的套。
太子双手紧紧攥住,抬眸对自己父皇说:“儿臣是为人所陷害!”
圣上早就觉得太子不是当皇帝的料,再加之又忌惮独孤后,最怕自己百年之后政权掌握在独孤家的手里,早就想着如何废了太子了,此番刚好逮着机会,才不管他是否被陷害,先废了再说。
“人证物证俱全,你还如何狡辩?来人!”圣上刚刚朝外面呵斥一声,独孤后便声音更高的说:“本宫看谁敢对太子无礼?”刚刚准备进来押制太子的侍卫犹豫着,再不敢上前一步。
此时韵娘瞧了瞧太子,又看了看针锋相对的二圣,垂了眸子,起身缓缓跪了下来:“不知妾身可否前去瞧瞧那件龙袍,因为在妾身心里,太子殿下一直忠于圣上,必是有人陷害。”
独孤后立即说:“你去将那件龙袍捧上来,本宫也想好好瞧瞧,若是发现谁敢污蔑太子,本宫绝不轻易饶恕!”
“是。”韵娘起身,微微低头走到采如身边,然后将龙袍捧到圣后跟前,“请二圣过目。”
作者有话要说:九王叔要回来了o(︶︿︶)o 唉
第73章 中毒
独孤后自韵娘手上接过龙袍,捧在手里左右瞧了瞧,这件龙袍虽然表面上做工细致,可只要仔细观看,便知针线赶得有些紧,必是新近做出来的。若是太子有反叛之心,着人暗中做件龙袍,必不会这般马虎。
“圣上您看。”独孤后至此方镇定下来,将龙袍捧至圣上跟前,“针线马虎得很,且瞧着也崭新,若佼儿有反叛之心,又怎会赶得这么急?依臣妾瞧,必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犀利的眸光微微扫向晋王。
晋王一笑,拱手道:“是啊父皇,皇兄宅心仁厚,又为圣后娘娘所出,有圣后娘娘亲自教导,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必是有人故意栽赃!依儿臣看,倒不如将皇嫂请来,与皇兄当面对峙。”
圣上浓眉紧蹙,心内忽而喟叹一声,太子啊太子,朕叫你娶元氏着实是为你好,可你竟然与元氏的关系弄得如此僵虽说如今世族势力已是大不如之前,可元氏到底是元氏。
“叫来”圣上镇定了许多,转身,正襟危坐,瞧着众臣,“今日之事,如非太子之错,便是有人欲陷害太子。但无论真相如何,朕必是会公正处理,有各位爱卿作证。”
群臣立即跪下,直呼吾皇万岁。
没有多久,太子妃元氏便在宫婢绿娥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脸色白如纸,更显得唇红似血。她头上没有戴过多的头饰,只以一支金钗束发,神情永远清淡孤高,即便气色不好,看起来也如落入凡尘的仙子。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元氏挥开绿娥的手,盈盈跪拜,“祝父皇母后万福金安。”
圣上道:“起来吧。”又说,“给太子妃赐坐。”
独孤后问:“太子妃可认识跪着的这个宫婢?”指了指采如。
元氏拧着丝帕蹙眉,微微咳了一声方瞧一眼答道:“回圣后娘娘的话,跪着的宫婢正是儿臣殿中的宫女,名唤采如。”
独孤后心微微拧了一下,既落实了告状之人的身份,那么,此事若非佼儿有心谋反,便就是这太子妃元氏故意陷害。可元氏一族明明该是东宫之人,什么时候又成了晋王一党的了?
这太子妃,她是糊涂了吗?她不是一直想做圣后的吗?现在又联合晋王陷害自己丈夫,这算什么?
挪了挪屁股,独孤后却有些不敢问下去,便看圣上。圣上直接说:“太子妃托人状告太子谋反,可真有此事?”
元氏抬眸,远远朝着太子的方向瞧去,正见太子也在看自己。她远远瞧着那个男子,一想无论成败,马上就可以脱离这苦海了,竟是有些开心。
“是真的,此事千真万确。”元氏微微一挑唇角,笑容几分冰冷,“自打五年之前晋王领兵战西夏时起,太子便就开始筹谋了,甚至还在东宫行巫蛊之术。二圣若是不信,大可以着人前去殿下寝宫搜查,若是儿臣没有猜错,殿下必是现在还藏着当初陷害晋王的小人。”
圣上对虞昊道:“你亲自带人去查,必要细细查。”虞昊连连称是。
独孤后转头去瞧太子,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竟是会做出这般愚蠢的事情。
虞昊得了圣上的圣旨,带着禁卫军前去搜查,果然搜出了被针扎着的小人,小人的背后贴着晋王杨睿的名字。
虞昊惊得一身汗,他伸手抹了抹,腿肚子都有些软,看来,朝廷是要有一场暴风雨了。圣上最讨厌人行巫蛊之术,这个太子,做什么不好,偏偏玩这些,这下被抓到把柄了吧!
一刻不敢耽误,立即回来向圣上汇报情况,圣上瞧了,气得将一旁的茶盏扔挥向太子。太子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他何曾何曾做过这些?被害了,这是被害了。
元氏女,又是她!
而这,是连韵娘也没有想得到的,她防得了龙袍,却防不了太子妃的其它行为。而圣后,此番已是不言一语,只是紧紧攥住了拳头。
韵娘跪了下来,对圣后说:“请圣上圣后明察,太子殿□为储君,将来自是天下之主,又怎会冒险做出这些?先是龙袍之事,后又是巫蛊之术,全凭太子妃娘娘一家之言,做不得数。如果妾身说,这所有的东西,事先都是太子妃有预谋准备好的,为的就是陷害太子,也不无可能。”
太子妃淡淡说:“父皇母后,儿臣身为太子正妻,若不是太子做法儿臣实在瞧不下去,又怎会自断活路,揭发自己夫君呢?儿臣所言属实。”
韵娘跪着看太子妃,眸光隐隐有股恨意,韵娘不知道她跟太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太子即便冷落她,也不会舍得要了她性命的。太过于不寻常的恨,有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求而不得的爱。
“太子妃娘娘,妾身这里有您与晋王殿下暗中勾结的亲笔书信一封,您还不承认自己是陷害太子吗?”说着便自袖中掏出那封信件,转身呈给圣上圣后,“请二圣过目。”
独孤后接过,匆匆瞧了一眼,信上所述内容,确实如云昭训所说。
看完之后,独孤后便将信件递给圣上:“圣上您瞧,白纸黑字为证,还有何可说的?太子妃诬陷太子的那些个证据,实有漏洞之处,可云昭训手上的这封信件,却不可伪造吧?这是不是太子妃的字迹,只要找了其殿中书信笔迹一对照,便可知。”
圣上冷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瞧了之后,起身怒道:“来人!去太子妃殿中取信件笔迹来对照。”
虞昊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弯着身子去了,底下非晋王党亦非太子胆的臣子,倒是抱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情。而晋王一党的、或是太子一党的大臣,此时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此事牵扯到自己。
其它的信件没有找得到,倒是找到了太子妃平时抄写的佛经,虞昊捧了几张过来,恭敬递给圣上。
圣上仔细比对了笔迹,眉心一蹙,一掌拍在案上,怒道:“云氏女可知罪!”
韵娘心里虽诧异,可还是俯身行大礼道:“妾身不知何罪”想着太子妃何等精明之人,做事必是留有一手,自是给自己留了后路,这个给晋王的信件,莫非不是她亲自执笔写的?
此事非同小可,若不是她本人,便是最最贴心的婢女,思及此,韵娘道:“许是太子妃娘娘着婢女之手写的,二圣,是否可以着人拿来婢女绿娥的书信笔迹”于是,虞昊在得了圣上眼色后,又跑了一趟。
果不其然,这私通晋王的信件,正是绿娥笔迹。
而此时,正偎在婉娘怀里一声不出、正昏昏欲睡的穆郎却拼命咳了起来,婉娘原还担心着姐姐,待反应过来之后,便立即轻拍穆郎后背,结果不拍还好,这一拍,穆郎咳得更加厉害,最后竟是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婉娘吓得要死,立即用丝帕去擦穆郎嘴角的黑血,手微微颤抖着,穆郎他这是中了毒了。杨崇也渐渐有些不适,不过他吃得少,因此情况稍微好点,只额头沁出汗,喊着头晕。
杨崇可是圣后命根子,一听乖孙子出了事,立即着人去太医院请太医去。
好在在座的臣子中,便就是有太医院的人,主动出来给杨崇跟穆郎把了脉,最后得出结论:“两位公子这都是中毒迹象,此为慢性之毒,一般混在茶水中落毒毒效最烈。可依臣看,两位公子必不是因茶水中毒,该是误食了什么。”
杨崇只是捂着肚子喊疼,穆郎已是疼得滚在地上,嘴角还流着黑血。
韵娘眼中含泪道:“已经很明显了,晋王勾结太子妃陷害太子在前,命晋王妃于崇儿食物中落毒欲害死崇儿在后。”跪着移到杨崇身边,一把将其抱住,哭道,“我崇儿还只是一个四岁孩子,到底犯了何错?竟是被卷入这样的战争之中!!”
一直静静坐于一旁的晋王妃立即跪了下来,低头道:“父皇母后,儿臣冤枉。”她胆子小,又被韵娘一口咬定做了坏事,竟是有些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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