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三夫人和百里雨登时呆若泥塑!怎么可能?!这钥匙,大夫人明明亲自试过的,确定能打开,她们才动手的!
姜冬竹面上淡然,心下简直笑开了花儿,这钥匙少上那么一线,能打开就神了!若能打开,那只能说明丙字库这等重要库房用的是随便一根铁丝都能勾开的锁!那百里府还算什么权势世家,库房还需要什么锁?!
大夫人命百里雨将那把钥匙捡起给她,她让家丁抬着亲自过去开锁,可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那把铜锁,不禁疑惑,拔出钥匙看着,确实是三夫人配制回来的那把钥匙无疑,怎么就打不开了?
百里敬一脸的怒气,大喝一声:“将梅儿拿下,杖责!直至她招出是谁指使的!”
梅儿吓得忙跪到大夫人面前道:“大夫人救我!大夫人”话还未说完,便被两名家丁架走。
不得不说,这些家丁对主子们随时随地的命令很有经验,片刻工夫,便搬来凳子,直接将梅儿按在椅上就打!
惨叫声不绝于耳,只不过打了十来下,梅儿的臀部和大腿便血肉模糊了。
百里敬阴冷双目盯着大夫人,声音没有一丝温情,冷冷地问:“梅儿是霜儿的婢子,却向你效忠,出事后第一反应是向你求救,茹兰,你还敢说没有合起伙来陷害霜儿吗?”
大夫人倔强地瞪着百里敬,色厉内荏:“我不过是要防着家贼,何来陷害?门主要护着霜儿,我无话可说,却不能为了护着她反而倒打一耙来伤我这一心为了百里家着想的发妻之心!”
百里敬不语,只是阴冷地看着她,不想在下人面前给她难堪。片刻后,目光移向惨叫连天的梅儿。
梅儿大哭大叫:“大夫人,你不能不管我,不能不管我啊!我要见大少爷,门主,我要见大少爷!”她哭得声嘶力竭震天响:“求你们让我见大少爷!我要见大少爷啊——大少爷,救命啊,救命啊!快救救梅儿啊!”
姜冬竹听她在这种情况下,竟哭着大叫大少爷,不禁一怔,难道梅儿竟是为了百里瑾背叛了她?但是百里瑾啊,那么高傲的一位嫡少爷,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婢子?
大夫人听她叫大少爷立时慌了,大声叫道:“这贱婢竟敢胡言乱语误导我冤枉小姐!打,给我狠狠地打!”偷看一眼百里敬,厉声道:“贱婢,你叫大少爷做什么?!你自己背叛主子误蔑小姐,便该受罚,叫大少爷做什么?大少爷岂是你能妄想的?!贱婢!给我用力地打,要教那些敢肖想大少爷的婢子都瞧瞧,不安分守己干活却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这就是下场!一个贱婢也敢肖想主子!”
三夫人闻言脸色大变,当初她便是大夫人口里的贱婢,后在老夫人的安排下成了百里敬的通房丫头。大夫人此话下戳中她心中痛处。怨恨地看了大夫人一眼道:“夫人,梅儿虽是个婢子,但是在这种生死关生心心念念要见大少爷,想来不只是一厢情愿的事情,或许是大少爷许过她什么。”
大夫人猛地回头瞪着她,厉声尖道:“张氏!你胡说八道什么?!大少爷什么时候许过她?!”
三夫人不急不恼地道:“妾身也只是猜测,觉得一个婢子能在此时大叫着要见大少爷,必有原因,门主和夫人何不让大少爷来见她一面,瞧瞧她有何话说?”
“张氏!”大夫人愤恨不已,不知三夫人怎地突然反咬起她来。
百里敬板着脸盯着被打得皮绽肉开的梅儿,挥手让那两名家丁停手,冷冷问道:“招是不招?”
梅儿从凳子上翻滚下,趴在地上痛哭:“门主,奴婢只求见一见大少爷,只求见一见大少爷否则奴婢宁愿被杖责而死也不说!”
大夫人怒道:“贱婢!哪来那么多废话,大少爷岂是你一个贱婢想见就能见的?!你们两个,还不快打,往死里打,往死里打!”
那两名家丁立即伸手抓起梅儿再按到凳上,高高扬起粗粗的木棒。
“住手!”姜冬竹纵身过去,夺了一名家丁的木棒,反手一挥击开另一名家丁手里的木棒,喝道:“母亲,往死里打是想灭口么?事关人命,也关乎女儿被陷害的幕后主使,既然她一心要见一见大哥才肯说,为什么不让她见一见?父亲,女儿想弄清究竟是谁在陷害我,不能每次都这么纵容她们!”
☆、第七十七章 反咬
梅儿见姜冬竹求情立即道:“求门主成全,奴婢只想见大少爷一面。”转过头去对姜冬竹道:“四小姐,奴婢对不起你,但是不见到大少爷,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姜冬竹无所谓的嘿嘿一笑,自从冰雁进了百里府后,她极少管梅儿的事情,完全没发觉她竟与百里瑾搅合在一起,反咬了她一口!女人啊,得有多少人是死在情之一字上?连她也是被那所谓的情害得丢了性命!
“父亲,请大哥过来一趟吧,就算梅儿的性命不足惜,父亲总得抓住她背后陷害我的人吧?”
百里敬看了她一眼,再睇向大夫人,只见她面色有些慌张,当即冷笑一声,吩咐赵志去请百里瑾。
很快百里瑾来了,冷漠地看了梅儿一眼,向百里敬和大夫人行礼道:“父亲母亲怎地都在这里?不知唤儿子来此有什么事?”
百里敬目光睇向梅儿,冷冷道:“你四妹的婢子受人指使陷害你四妹,被杖责却大呼小叫要见你,否则宁死不说出幕后主使者。”
百里瑾转向梅儿,冷声问:“凭你一个婢子,想要见我?”
梅儿从凳子上翻跌下来,吃力地仰头望向百里瑾,皮绽肉开的伤势加上寒风侵体,嘴唇颤抖个不停,牙齿得得作响:“大、大少、少爷,你、你怎么这样说?那夜、那夜”
百里瑾厌恶且毫不留情地踢了她一脚,皱眉轻蔑地道:“那夜?什么那夜?本少爷几曾和你那夜过?”
梅儿被他那恶狠狠的一脚,踢得闷哼一声,侧趴在地上,几乎上不来气,双手努力撑起自己,想爬起来,可惜试了几次都无力支撑自己。只能费劲地仰头:“大少爷我想见你,只是想听你说一句,那夜说得做不做数?”
百里瑾闻言,脸色更冷,喝道:“贱婢,你胡说什么?!”跟着飞起一脚,便要将她毙于脚下。一个贱婢而已,死了便死了,他是百里门堂堂的嫡长子,杀死一个婢子而已,谁敢说什么?
忽觉腿上一痛,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道格住。他抬头,却见是他素来瞧不起的庶女百里霜飞起右腿挡格住他的长腿,不由得大惊,这野种武功怎地突然这般高?竟敢硬碰硬地来挡格他的腿!
“大哥,你这一脚下去,我的婢女可就死定了。”姜冬竹笑咪咪地收回右腿。
“这种背叛主子陷害主子的贱婢本就该死!我替你除去,不正合了你的意?”百里瑾俊美的面皮上带着笑,只是眼底毫无温度。
百里敬板着脸什么话都不说,阴冷的目光盯着姜冬竹,惊讶于她的武功内力,虽然早知她骨骼清奇,适合练武,却未想到,她的武功竟真的在他引以为傲的长子之上。
心下竟五味杂陈,若她是男儿身多好,可她偏偏不是男儿身,还是仅仅是个庶女,就算一身的好武功,也无法重用于她,当真是可惜到极点。转念又想,若非只是个低贱庶女,他又怎么舍得让她抛头露面练武,如此也好,至少百里门又多了一名高手。
梅儿怔怔地仰头望着百里瑾,无神的双眼流下一行清泪,滑过双颊,落入冰冷的尘土,脑袋无力地垂下,痴痴低笑:“我果然是犯了傻病”
姜冬竹望着梅儿那痴傻凄然的神情,心不禁一酸,梅儿也是受了百里瑾的甜言蜜语迷惑吗?这世间有多少女子被男子的甜言蜜语迷惑而成了人家的棋子工具?这世间又有多少女子是死于男子的甜言蜜语里的?痴情女子负心汉,亘古不变。
梅儿的错,错在她爱错了人,被人利用了去。为了这个男人连命都可以不要啊!她轻叹一声,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可是,她还是对梅儿动了恻隐之心,这次的事,梅儿只不过是颗棋子,主使者都站在她眼前,百里敬是一个不想动,而她却一个不能动。
她摇了摇头,蹲下身子,伸手去扶梅儿,“梅儿,地上太冷,有什么话,站起来说吧,我扶你。”
梅儿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小姐?”
姜冬竹手上微微用劲,小心将她扶起,轻叹一声:“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梅儿,事到如今你还是看不开吗?”
梅儿痴痴望着百里瑾,几乎低喃地问:“大少爷,你当真要当那无情的负心汉吗?”
百里瑾哼了一声,一脸冷漠地转向一旁。
大夫人发怒道:“门主,你就这样眼看着一个贱婢在此胡说八道败坏你儿子的名声吗?”
百里敬哼了一声道:“夫人还是少说句吧,儿子的名声虽重要,但就不要还女儿清白了么?瑾儿是男子,便是真看上了一个婢子又如何,世家子弟有个通房丫头也是正常的。”
“可是,婉阳公主”大夫人急着道,她的儿子是要娶婉阳公主的,是要当驸马的,岂能让一个贱婢给毁了?
“你住口!就算瑾儿真要了这贱婢,又有谁敢泄露出去?”冷凝如剑的双目扫视库房旁的众人一眼。
在场的众家丁护院个个吓得噤若寒蝉低下头去,唯恐一个轻微的动作引起他的主意,被他当作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姜冬竹冷笑一声:“大哥,梅儿虽是个婢子,而且是个背叛了我这主子的婢子,却毕竟是一条性命,大哥不必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要杀了她吧?大哥既然来了,何不听一听她要说什么?”
百里瑾冷冷地睨着姜冬竹,一个庶女而已,她有何资格如此跟他说话?
“梅儿,大少爷就在眼前,你说什么只管说就是。”她不怕梅儿再次反咬她一口,今日的梅儿就算活下来,还有数日后的七叶红解药,梅儿的小命还是捏在她的手里。
梅儿轻声喘着,忽然痴笑一声:“四小姐,你说对了,痴情女子负心汉,我以为谪仙般的大少爷与别的男人是不同的,却原来天下乌鸦真的一般黑,没有例外。今日我本是抱着必死的心也要保住大少爷的名声的”
百里瑾终于忍不住回头了她一眼。
梅儿道:“我原本还期盼着大少爷会瞧在那一夜的份上救我一命,哪怕迫于形势救不了,只要大少爷肯悄悄对我说一句,绝不会辜负于我,只要大少爷肯悄声对我说,那晚的话都算数,我必会一力扛下所有事情,保住大少爷的的名声和大夫人的名声。”她轻喘着道,“可是大少爷只想杀我灭口,哈哈”她想大笑却根本笑不出。
众人一齐望向她。百里瑾右手一扬,一枚菱形镖射向梅儿咽喉!
姜冬竹眼疾手快,倏地伸手夹住那枚菱形镖,凌厉目光瞪向他:“大哥在江湖中也是名声响当当,竟然偷袭?不怕江湖人耻笑吗?”
百里瑾心虚地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旁。姜冬竹忽觉两指之间麻痒微痛,顿惊,这镖是淬毒的!
“你大爷的!”她忍不住暴粗口了,也不管梅儿了,松开手,随着梅儿“扑通”倒地,她身形一晃,出其不备将长剑架在百里瑾脖子。
大夫人双手抓着扶手惊吓尖叫,百里敬也因惊讶微现慌乱,往前抢了两步,然后停下。那群护院立即拔刀要准备围上来。
百里瑾惊惧的将头微微后仰,声音微颤:“你要干什么?”
姜冬竹笑哼一声,目光凌厉的扫视众人,喝道:“全都退后!”
“霜儿!”百里敬厉喝:“你想干什么?他是你大哥!有什么话慢慢说,为何拿剑架在你大哥脖子上?”
姜冬竹冷笑一声,然后在众人的惊讶和尖叫声中,将那枚菱形镖生生扎进了百里瑾颈侧,听见他闷哼一声吃痛,不由得大笑,厉声道:“堂堂百里门的少门主竟使用毒镖偷袭,今日我便教你尝尝这毒镖的滋味!教你个道理,这世上的人命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庶女婢子都是会痛的!”
大夫人惊慌狂叫:“贱人,快放开瑾儿!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姜冬竹哈哈狂笑:“不会放过我?母亲打算吓死我么?哎哟,我怕死了!”跟着语气突然变厉:“不会放过我?你哪一天放过我了?你哪一次不是把我往死里整的?”
大夫人眼见儿子颈侧流出黑色浓血,又急又慌之下,从辇上扑下来,“扑通”一声狠狠摔在地上。她“啊——”地一声惨叫,百里雨和三夫人忙上前去扶她抱她。
大夫人哭着大骂:“贱人!放开我儿子!贱人,野种!”
“闭嘴!”姜冬竹左手捏着菱形镖尾端拔出,倏地将那枚菱形镖抵在百里瑾咽喉处,厉声喝道:“你再骂个不停,这一次,我将毒镖扎进这里!”
大夫人立时噤声。
“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