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塞冬看见他的样子,微微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被卡德打得生疼的脸:“你害怕什么,刚才那一拳,几乎要了我的命,放心吧,我清醒过来了,刚才那些事情不会再发生!”
看着波塞冬虚弱的样子,卡德倒是觉得浑身力量从来没有这样充沛过,虽然身上受的伤势还在隐隐作痛,不过比起刚才来已经好了很多。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卡德也能隐约猜到,或许是身上那件不起眼的背心的功劳。
他只是猜到背心大概恢复了力气,治疗了身上的伤势,不过却没想到,这件背心刚才发生的一系列变化,眼前的背心黑漆漆的依然是毫不起眼的样子。
“据你刚才说的,你身上还有一个……嗯,还依附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灵魂?你怎么能让我相信那不是你具有双重性格?”卡德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眼前的波塞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他朝前又走了几步,提出了一个问题。
波塞冬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双重性格?”
“双重性格的意思是,一个人具有不同地性格——比如,平时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在碰到特定的触发或者刺激之后,会突然性格大变,变得野蛮狂妄,令他身边的人都完全不认识他了,把这段时间过了之后,他就像睡醒一般,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卡德沉吟了一下,说了一个容易听得懂的事例。
波塞冬点了点头:“嗯,有些像这样地,不过我想,你说的那种人,平时应该不会感觉到自己具有这种性格吧?这些事情都应该是旁人告知他的,是不是这样?”
卡德想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吧。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有那种与平时大相径庭地性格。如果旁人不告诉他。他就像睡了一个很沉很沉地觉醒来一样。而且连梦都不会做一点地那种觉!”
波塞冬又苦笑一下:“不过。我却能知道我身体有另外一个‘他’!”“啊……”卡德微微有些吃惊。不由又走近了几步。走近之后才发觉有些不妥。想了想。还是挨着波塞冬坐了下来。
“你能够感觉?”
波塞冬轻轻叹息:“是啊。不过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今天这种完全失去记忆地事情。以前地时候都是。我就像一个外人一样清清楚楚地看着他控制我地身体。而我则彻底失去对身体地控制。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发现这样地情况地?”卡德好奇心升了上来。一连提了两个问题。
波塞冬看了卡德一眼。低着头伸出双手凝视着。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卡德见他神态有些奇怪。生怕他身体那个东西又窜出来了。小心地朝着后面挪动了一下身体。紧张地盯着他地表情看。一旦发觉不对。立刻远远避开。
幸好波塞冬沉思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我也知道身体里到底是什么?这个东西已经几乎跟随了我一生……”
“在我很小的时候,随着父母到神社……”他看了一眼卡德解释了一句:“咱们默克国的神社,就相当于你们亚特兰斯帝国的神殿,里面供奉了受到民众信仰的神灵,哼,信仰真不是一个好的习惯。”他提到神灵二字的时候,表情有些狰狞,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
卡德猜到大概他说的到神社里这件事与他此刻身上的事情有关,精神高度集中起来,也不插言,静静等他说下去。
波塞冬咬着牙低声嘀咕了几句之后,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体弱多病,童年几乎都是在病痛中度过来地,父母对神灵极为敬畏,母亲尤其是一个神灵的狂热信仰者,在我九岁的时候,我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天,当时妈妈抱着我,乘坐着马车,来到吉特城里那个神社,拜完神灵之后,按道理就可以离开,不过当时那个神社里的执事却让我们一家人留在那儿住一晚上,说是这样才得到神灵的关照……”
这个时候,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突然间一拳狠狠的打在地上,大声喝道:“我去他妈地神灵的关照,神社地那些家伙根本不是人!”他的情绪极为激动,脸色涨得通红,双手胡乱地打着地面,只打得尘土飞扬,地面很快就被他打出一个深深的坑来。
卡德看他的样子,似乎怀着无尽的伤痛、憋屈,不由好心的提醒了一声:“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您也成这个样子了……”
波塞冬倏然转头瞪着他,眼光凌厉之极,卡德吓了一跳,不由暗暗戒备,波塞冬看了片刻之后,眼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卡德赶紧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咱们回去吧!”如果波塞冬又因为提起往事变为刚才那样,那可不是卡德希望的,相比较好奇心来说,自己的命更重要一点,那个奇怪的家伙,卡德根本没有半点把握对付。
波塞冬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这些事情憋在我心里几十年了,不说出来的话,压着难受,你是一个武者,而且不是本国的人,说给你听听倒也无妨,在默克国,我根本不敢说出来!”
为什么不敢说出来?凭波塞冬在默克国的威望,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卡德虽然有些奇怪,不过没有提出来,别人想告诉你地,他自然会说出来,他不想说的,你去问的话,就难免有窥伺别人**的嫌疑,这不是卡德的性格。
“当天晚上,留宿在神社里,神社里专门有为虔诚地信徒留有一些房间。半夜的时候,我尿急醒来,母亲是个虔诚的信徒,认为在神社里排便会对神灵不敬,所以让父亲带着我倒外面去……
夜深了,整个神社里阴沉沉的,显得有几分吓人,父亲虽然对母亲的要求不满,不过还是带着我到神社外小便,等我们回来之后,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突然父亲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卡德听到这里,一颗心几乎要蹦出来了,不由自主地插了一句:“是那些神社的家伙干的?他们想谋财?”
说完这句,他才想到波塞冬说起这件事时,情绪极为不稳定,急忙闭上嘴巴。波塞冬这一次却面无表情的看了卡德一眼:“不是,那个执事看我母亲长得漂亮,动了邪心!”
卡德讪讪的避开他的眼光,这种事情,任谁说出来都是一件极为尴尬的,不但说的人尴尬,听的人也不好过。随即,一丝疑虑升了上来,自己与他初次见面,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的事情?
波塞冬透露这件让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地事情后,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接着说道:“当时我吓坏了,两个黑影站在那儿,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一根棍子,手里提着棍子那人,从身材看得出来,就是白天的那个执事,把我父亲打晕之后,他有些焦躁的说道,还有一个小的,赶紧解决掉,不能留活口……”
砰一声,卡德狠狠的击在旁边的地上,愤怒喝道:“这些神棍,***简直是……简直就是一群畜生!”
波塞冬看了卡德一眼,紧绷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点了点头:“嗯,确实是神棍……继续说吧,另一个家伙朝着我扑过来,突然母亲出现在门口,她一把抱着那个家伙的脚,大声叫我快跑,我当时吓呆了,根本没有半点反应,那个人狠狠的一把甩掉母亲,然后朝我奔过来,手里拿着一柄亮晃晃地刀子,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转头就跑,只觉胸口一疼,啪一声就摔在地上……”
波塞冬停了下来,缓缓揭开左边胸部的衣服,他的衣服经过刚才的混战,已经破烂不堪了,只是稍微扯开一下,就看到他胸部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皮肤外翻,还能看得出当时受地伤严重之极。他指着伤痕说道:“我的心长得偏了,要不然当时这一下就令我死去,不过那个家伙看见我倒下之后,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母亲身上,两人拉扯着母亲进入了房间里,我就那么浑身冒血躺在地上,旁边是我地父亲!”
卡德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你是怎么逃脱地?”
波塞冬面无表情,手里咔嚓咔嚓捏着树枝,过来一会之后才淡淡说道:“当时我受伤极为严重,即使没刺中心脏,如果凭我当时的身体,任血流下去,只怕也是死路一条,不过不知怎么地,我当时没有昏迷过去,反而头脑比平时都清醒,听着母亲在里面的呼救声,我咬着牙,费力的朝着外面偷偷的爬出去,我知道,凭我一个人,是万万敌不过两人大人的,所以我想出去呼救。不知爬了多久,我穿过了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期望能够发现有留宿的别的人,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两个畜生惊恐的叫声:那个小孩,他……他爬进禁地了……”
波塞冬微微喘了口气,露出一丝讥讽:“在神社里有一个禁地,这原先我就知道的,是在供奉的神像左边的一间小屋子里,当时我已经爬到门口,后面一阵风声传过来,我知道是那两个家伙,我奋力往门里一窜,跌了进去。”
卡德听得有些心惊胆战,嘴巴动了动,却没有问出声来,波塞冬看见他的表情,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些家伙既然在神社里都作出这些龌=》的事情来,怎么还会在乎什么禁地?是的,当时两个家伙似乎在门口叽叽咕咕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脚步声朝着门这边走来,我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惊吓之下随手乱抓,突然间抓到一样东西……”说到这里,他手上出现了那根双节棍,盯着卡德淡淡的说道:“当时我抓到的就是这个,那些情急之下,就算抓到一根稻草,我也绝不松手,我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渐渐的把这个棍子都浸湿了,黑影一闪,两个家伙冲了进来。不过他们的样子似乎有些犹豫,其中一个颤声说道:‘这里据说有些古怪,咱们……’,他的话刚说完,我感觉到手里的棍子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一种奇怪的感觉顿时充实了我的全身,这时另一个家伙冷哼着道:‘怕什么,今天如果不把这小子干掉,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他刚说完这句,我手里的棍子突然迸发出一道光芒,这道光强烈之极,就连两人脸上惊恐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接着,棍子突然动了起来,狠狠的朝着两人挥舞过去,我的身体,突然就不受自己控制了,似乎全身的力气猛然间变得大了起来。”
卡德有些惊异的看了波塞冬手里的双节棍一眼,却见这根棍子死气沉沉的,也就是一根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双节棍而已,只是稍微长了一点。
波塞冬盯着手里的棍子,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一棍之下,其中一个被打得脑浆迸裂,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去伺候神灵了,另一个愣了一下,转身就逃,说来也奇怪,开始我虽然害怕,不过那根棍子在手上之后,我却充满了愤怒……还有杀戮,身体不由自主的追了出去,身上的伤势似乎并不影响我的行动,动作反而比平时更灵敏几十倍,追上那个家伙之后,也是一棍打死——第二天有人发现神社里的情况之后,里面所有的神职人员全部死光光的,死的还有我的父母,而我浑身是血,躺在父母的门前昏迷不醒,这件爆炸性的事情一直谣传了很久很久,各种传闻都有……”
“你难道没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卡德问道。
波塞冬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说出来?有用么?我醒来的时候,有人不断的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开始一直傻呆呆的,不过等我脑筋稍微清醒的时候,却突然产生了一个意念,这件事的真相不能说出去——嘿嘿,如果当时真说出去了,只怕我早就被人灭口了,神社的尊严岂能让人随便玷污?后来大家猜测了无数个结果,终于把这件事扣在了几个盗贼身上,抓住了他们杀了平息民愤。”
波塞冬说完之后,长长喘息一声:“这么多年来,我从不拜神,也不信那些家伙,如果当真神灵如同那些神棍说的那样,是怜悯世人的,为什么我母亲那么虔诚一个信徒,却遭受如此的下场?”
他费力的站了起来,仰天大声呼啸着:“为什么?为什么啊?”眼泪从眼角缓缓的滑了出来,滴下来,慢慢浸入衣服里面…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内幕】
卡德这个位置看过去,波塞冬此刻的样子非常的软:那个被誉为默克第一武士、默克人心里敬仰无比的‘武神’?
他默默的站在波塞冬身后,并没劝解什么,他知道,一个长期处于被人们崇敬、仰慕的人,是不能在人前露出软弱的一面的,或许因为卡德不是默克国的人,又或许因为卡德的实力并不亚于波塞冬,今天这个默克第一武士似乎吐出了心里压抑已久的阴霾,大肆发泄起来。
“那……你后来是怎么学都这一身武技的?”卡德没有劝解,却转移了波塞冬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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