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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言感到颈际有温热的液体流出，背脊微微僵了僵，依然稳步的向前走去。街道两旁昏暗的路灯将两人的背影拖得老长老长，给人以融为一体的错觉。似乎他们本该如此。
如果可以，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苏夏闭眼
第六十八章 你可以的
时光如水转眼间，高二的生活也趋近与尾声。我们不复初来时的懵懂青涩，理想与信念的火光逐渐点亮我们的双眸。苏夏搁笔，活动活动早已僵硬的脖子，在往上仰的时候，她都能听见骨骼碰撞时发出的声响。苏夏从题海中抬眼环顾四周，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同学们凝神细思，绞尽脑汁的模样。摇摇头，继续提笔，演算那怎么也演算不完的习题。
最后一次分班考就要来了，有人说进入嘉华的重点班就相当于一只脚迈入重点大学的门槛。所以大家为了争取一只脚迈入重点大学的名额各自暗暗较劲。现在教室时刻笼罩着考试前夕的低气压。
“苏夏，你准备的怎么样了？”符蓉一边吃饭一边开口询问。
苏夏无奈苦笑，“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啊！”
符蓉皱皱眉头，语重心长道：“这几次模拟考你的成绩都是属于大起大落型的，如此不稳定，可能会增加考试的变数。”
亚兰兄也来劝道：“是啊，是啊，你的成绩太不稳定了。我看最主要的就是你偏科偏的太厉害了。”亚兰兄煞有其事的分析道：“比如说上次吧，数学稍微难一些，你的数学成绩就滑下来了。都到平均分以下了。但上上次，数学比较容易，你搞了一个平均分，你的成绩立马就冲到前面。所以说，你的短板就在数学那里。根据‘木桶原理’一个桶它能装多少水不是取决于最长的那根木板，而是最短的那根木板。所以”亚兰兄握住苏夏的手诚挚道：“你还是要花点功夫到数学上。”
她们说的这些苏夏又怎会不懂，数学一直以来就是苏夏的心病。虽说一直很努力的学习数学，但不知为什么数学对于苏夏而言就是雾里看花，总有些不通透。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叹息扼腕也是无用，我们只能坚定的走下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苏夏迎着符蓉，亚兰关切的目光，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吃饭吧，同志们。”说完率先扒起饭了。
吃完饭后，苏夏跟她们有说有笑的往教室走去。在上楼的时候刚好遇见正准备下楼的柳言。
“柳老师好！”看见柳言后，大家收起嬉笑，颇为恭顺的问好。
柳言点点头，眼神一扫，只见苏夏躲在一边假意敷衍。柳言摇摇头，那家伙“苏夏，下晚自习之后，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个淡漠的背影。
“说吧，你找我出来什么事。”柳言开门见山的说道。
“刘家老小子果然没对水榭安什么好心。要提防。”裴子俊低低说道。
柳言冷笑，“那就叫他有命吃下，没命消化！”
“打算怎么办？”裴子俊询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欠下的东西，我可要一一讨回来。柳云那个样子，我着实不甘心，不甘心。”柳言捏紧拳头，拼命的隐忍克制。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与那个刘老小子来一次真正的交锋。”
“快了，一年之后。我便重回柳氏。”柳言抚额，只需一年我便安排好苏夏的一切。
裴子俊颇为凝重的点点头。
柳言望着裴子俊离去的背影，淡淡说道：“谢了”说完便回到办公室，继续批改作业。
晚自习下课铃如约而至，苏夏默默的往柳言办公室走去。此时柳言已经放下笔，静静的站在窗口看着天空上的那轮上弦月。苏夏将门轻轻推开，她竟然觉得柳言的背影透着些许苍凉寂寞。
“最近复习的怎么样了？在过2天便是分班考。”柳言头也不回的询问。
苏夏耸耸肩，自嘲道：“没多大感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柳言没有理会苏夏式幽默，继续询问：“对这次分班考你有什么看法？”
“勉力而为，并且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是苏夏一贯的想法，即便是面对柳言她也不会去掩饰什么。
“你觉得自己有几成把握考进我带的那个班？”柳言转身，背倚栏杆，墨色的眸子看着苏夏。
“不知道。”苏夏诚实的摇摇头。
“你是不敢全力以赴吧！”柳言语气不善，对苏夏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颇为不满。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
苏夏不由的一怒，语气也冷硬起来了。“我又是怎么没有全力以赴了？！这种事不是你说能它就一定会成的。我自认为我对学习还是很认真的。但是我感觉我的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越到后来，苏夏的语气透着自嘲，但仔细听来又透着无奈。
最终柳言妥协了，叹息一声。“苏夏，我相信你，你可以凭借你的实力考进我带的那个班的。”苏夏茫然的眼神对着柳言那坚定的目光。
苏夏微微摇头，将眼神移开，她竟然不敢跟柳言对视，她恐惧，她害怕。“我对我自己没信心。”苏夏低头喃喃道。
在这时苏夏才敢正面她的疑虑，她的彷徨。经过若干次的考试，曾经也给过自己期许，也曾相信努力之后会有好的回报。但结果呢，苏夏她一次一次受挫，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她也曾安慰自己说，没事，可能是自己努力不够，下次，我更努力点，我就可以成功。苏夏靠着这些卑微的希冀，默默努力着，希望自己能追上柳言的脚步，希望自己能考进柳言的那个班级。但结果却一次一次将她的希冀粉碎，叫她认清什么是事实。现在她不敢跟自己设定什么目标，她不想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承担随时而来的失败。她在这一刻她恐慌了，她退缩。因为她在前行的路上看不见指引，辨不清方向。指引也许存在，但隔的太远，远到只能仰视不敢亲近。
柳言伸手握住苏夏的手，坚定道：“相信我，你可以的。”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苏夏的眼中仍存在疑惑。
“是的，你可以。”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第六十九章 分班风波
经过两天的考试，一切终于尘埃落定。苏夏闭眼，双臂张开，脸颊向上仰着，阳光毫不吝惜的洒在她婉约秀气的脸颊，风好似狡猾的猫儿，用粉嘟嘟的爪子轻轻穿过柔顺闪着光泽的发。苏夏深深的吸一口气，似乎要把积压在胸口的浊气一次性排干净。苏夏都能听见体内血脉喷张时所发出时的细细颤动，只有在这一刻，苏夏才觉得自己生命中有一个叫‘青春’的字眼。苏夏将面庞仰的更高，使自己更为靠近阳光。脚微微踮起，风吹乱她及腰的发，她周身被阳光笼罩，让人不由的感到一丝圣洁。
一个肉肉的身子一下子砸在苏夏的怀里。苏夏依然保持迎风而立的姿势。符蓉仰头，“苏夏，觉得这次考试难吗？有把握进柳言带的那个班吗？”
“尽人事，听天命。”苏夏毫不在意的说道。
“现在说话越来越玄乎了。”符蓉摸摸鼻子，看着苏夏远去的背影大喊：“到底能不能啊！”
苏夏回头看着气鼓鼓的符蓉，蓦地哈哈大笑。“考完了，还想那玩意做什么？”苏夏直起身子，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苏夏第一次感觉时间过的很快，没想到自己与柳言相识也有两年了。两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以让一个人了解另一个人，让他闯入你的世界。
自从那次‘坏女孩’事件后，苏夏总是避着柳言。她现在只要一看见柳言就想起那晚，自己借酒壮胆，对着柳言念了这一阕词。这首词是讲述晏小山与他相爱歌女重逢时情景，将歌宴时的丰盛绚烂，爱的刻骨思念，相逢后喜悦无限，刻画的淋漓尽致。极点的相思，镌刻在梦中。苏夏爱极了这阕词，她害怕自己与柳言的相遇就如这场绚烂华美的宴会，宴散，梦消，人退道不尽的相思，无法言说的恐慌，果然应了那句偈语——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不知道柳言听懂了没有，苏夏摇摇头。
此刻柳言坐在办公室在批改这次考试试卷，钢笔与纸张之间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不知道改了多久，柳言用手捏捏发僵的脖子，脑海中不由的闪现那晚的场景，苏夏穿上艳俗衣服的样子，苏夏画完妆时的样子，苏夏穿上高跟鞋差一点摔跤时的样子，苏夏一头扎进自己怀里，询问自己——她到底像不像坏女孩时的样子，苏夏趴在自己的背脊，念诗，落泪时的样子柳言不由的捏捏自己的眉角。自己又怎会不懂她的情谊。只是他要不起柳言深吸一口气，继续俯到桌边继续批改试卷。
“苏夏，苏夏，分班结果出来啦！”李亚兰拉着苏夏的手就往校道上贴那红榜的地方走去。
苏夏看着亚兰兄一副激情澎湃的模样，笑了笑。此刻符蓉也出来催促，“苏夏，你还在磨蹭些什么？快来啊！”
苏夏无法，只好加快步伐。
“哎苏夏快看啊！你看你看，我们三个都在柳言班上。太好了！”符蓉拉着苏夏，亚兰的手又是叫又是跳的。
“哎，不对啊！刘月怎么被分出去了？”亚兰对着那张榜嘀咕。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苏夏看着符蓉那得意洋洋的神情，不由的白她一眼，“快说呗。”
“嘉华不是有三个重点班吗？假设为1；2；3班。这次考第一的去1班，二名的去2班，三名的去3班。四名的就倒过来，以此类推，这样就保证三个班级几乎都在同一水平线上，这样分的好处就是保证班与班之间的竞争，又提高嘉华高考时的升学率。一举两得哦！”符蓉细心的解释。
苏夏和亚兰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符蓉不由的洋洋得意。
“苏夏，我们能聊一聊吗？”刘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后。
苏夏回头，看着高挑亮眼的刘月，随即点点头。
“你想聊什么？”自从那次跟刘月谈崩后，她们便再也回不去了。
“你能跟我换班吗？”刘月眼角带着一丝浅浅的忧愁。
“你想要我怎么做？”苏夏叹了口气。
“只要你答应就好，剩下的我来安排。”刘月忙不迭的表决心。
“好。”苏夏转身欲走，突然从包了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刘月，“这个还给你。”一直没找到机会，拖到现在。苏夏轻轻的笑了。
刘月嘴角掠过一丝苦涩，将那把钥匙握在手里。“你怎么答应的这么快？”
“在一个环境呆久了自然会心生厌倦，换个环境换种生活。既然你想要，刚好送你一个顺水人情。”苏夏故作轻松的说。
“我们奋力争取的往往都是你不屑一顾的。”刘月闭眼，嘴角带着一丝苦涩。
“谢谢。”最终刘月还是对苏夏道了声谢。
“你就当顺水人情就是了。不用道谢。”苏夏摆摆手，背影洒脱寂寞。
当柳言拿到分班花名册的时候，感到很奇怪，明明她不是在自己班上吗？怎么这会子跑到林老师班上去了？
柳言从电脑中调出原始名单，柳言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掏出手机跟林老师打个电话，“林老师，跟你打个商量，我把苏夏调到我班上来，你看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人叽里呱啦一堆，柳言面露不耐之色。“那我把班上的杨新，周佟调到你班上吧。”柳言继续耐着性子跟他打着商量。
杨新，周佟。两人岁说不上成绩顶尖，但还算不错。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能上一个不错的大学。在嘉华考上一个同学，老师就会得到优厚的奖金。考得越多老师的奖金就越厚。所以柳言让出这两名同学也就相当于给林老师两份奖金。他又怎会不答应呢？
柳言得到林老师确切的答复后，也懒得跟他废话，将手机一合。
柳言倚在一棵苏夏回寝必经的路旁，身形修长，白色的衬衣由于光线的原因竟闪着淡淡的光。由于风的缘故，白色的柳絮在空中轻轻的舞动。柳言抬起他墨玉般的眸子，嘴角扬了扬。看着那纤细的身影提着很重的水，摇摇晃晃，走几步便要休息一下。不由的轻笑一声，便快步走去。当苏夏咬牙重新提起那满满一桶水时，柳言一把接过去。苏夏没有感到熟悉的沉重感袭来，苏夏回头，只见一白衣男子懒懒的站立着，慵懒的朝她笑，眼波中含着情意，颇为自然的伸手为她打理她凌乱的发。浑然不觉透着亲昵。
“柳言”言语间透着惊奇也有漫漫不经的喜悦。
“怎么打算调班？呆在我班上不好吗？”柳言一面向前走一面询问。
“我我”苏夏低下头。
“呆在我身边难道不好吗？”柳言叹息。
“我不喜欢沉闷压抑的环境，我不想辜负你的心意。但我觉得好累，我想换个环境，轻松一下。”苏夏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