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这就是自然的魔力吧。
柳言是个有故事的人。苏夏一直坚信着。
雪花一直在飘落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沙滩旷野笼罩成白色。柳言苏夏一直这么站着,缄默,沉思。他们都陷入自己的世界,外界的一切似乎与他们无关。雪花也将他们笼罩着,他们与天地似乎融为一体。
苏夏的世界里只有柳言,而柳言的世界又会有谁?
在这个大学纷飞下的夜晚,虽然是两个人,但他们彼此依旧孤单残缺。
彼岸花开,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因果,缘注定生死。
第二十三章 雪夜温馨
不知道站了多久当柳言回头望向苏夏时,苏夏的头发,黑色的羽绒服早已积累了厚厚地白霜。但她的眼神依旧透亮,似乎可以直抵你的灵魂。苏夏就一直保持最初站立着的姿势,任海风吹乱了她的发,任雪花飘落在她的肩这一切她不在乎,不关心。她从一开始就将她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柳言。自己估计早就忘了。柳言被苏夏无悲无喜的目光所震撼了,她的目光有一种悲悯的情怀,悲悯着我,悲悯着她自己。突然记起苏夏有一次对自己说过——我敏感而不快乐。
柳言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快乐呢?”
苏夏看着柳言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并且嘴唇翕动着:“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苏夏疑惑的出口询问。
柳言略微回回心神,朝苏夏笑了笑。快步向苏夏走去,将苏夏的手紧紧地牵着,放在自己的口袋中。这一系列动作柳言做的熟稔之极,仿佛之前一直是这样做的一般,柳言他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妥,仿若无意识般。
苏夏看着柳言的这般动作,笑了笑,也便由着他了。
柳言将飘落在苏夏发丝,肩头的雪花轻轻地拍掉。五指成梳,帮苏夏打理她略显凌乱的发。柳言伸出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将苏夏的大衣拢了拢,拥着苏夏去了一间咖啡厅。
柳言颇为熟稔的推门进入那家咖啡厅。由于天色渐暗,现在咖啡厅的客人不是很多,零零落落的分布在各个角落。柳言把苏夏带到一个靠近壁炉的地方坐下。点了两杯热咖啡,在向那的服务生要了一块干毛巾。因为靠近壁炉,所以这比较暖和,柳言将他的那件休闲的灰色夹克脱了,顺手搭在椅子上。起身走到苏夏的面前,接过那名服务生递过来的干毛巾,微微的弯下腰去,轻轻地擦拭苏夏刚刚被雪花濡湿的长发。
苏夏脸微微有点发烫,不由得偏过头去。这是苏夏第一次跟陌生男子如此近的相处。近到苏夏可以数清柳言到底有多少根睫毛的程度。柳言身上的那丝若有若无的薄荷味透过他那件单薄的T恤传了过来。带着柳言馨热的体温。在此刻原本那丝若有若无的薄荷味显得格外的浓烈醉人,有一种令苏夏窒息的眩晕感。苏夏有一些不自在了,伸手想要拿过柳言手中的毛巾,想自己来擦拭被雪花濡湿的长发,柳言将手略微的抬高,不给苏夏碰触的机会。
终于苏夏无奈道:“柳言还是我自己来吧。”
柳言笑了笑:“就快要弄好了。”柳言继续若无其事的帮苏夏擦拭着。
苏夏仿佛是受了几世的煎熬一般,很不自在,当柳言直起身子,说了声:“好了。”苏夏突然觉得这周围的空气都清新无比,笼罩在自己身边的薄荷味因为柳言的离去而逐渐消弭。苏夏的脸略微发烫,苏夏端起咖啡狠狠地饮了一口。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用喝咖啡这样的动作来掩饰自己此时的心虚与不安。浓郁醇厚的咖啡刺激着苏夏的味蕾,温热的咖啡在嘴里转了一圈吞下肚,瞬间驱走了刚刚站在雪地里德寒意,胃部得到充盈和满足。
苏夏抬起目光略微的环顾四周,她的目光突然被藏在一棵大的盆栽下的一架纯白色的钢琴吸引了。她突然转过头看向柳言。柳言刚刚一脸探究的表情注视着苏夏。苏夏在柳言的这种目光注视下,她的脸又不由自主的红了,她赶忙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难为情的说道:“你都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柳言笑了笑,看着苏夏将自己的面容埋藏在臂弯之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柳言没由来的觉得很有趣,不由的调侃苏夏:“哟,没想到苏夏也会害羞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苏夏仍旧将她的脸容埋藏在臂弯中:“哼。谁说我害羞啊!害羞这两字我都不认识!”
“那你还不肯抬起头来?不是害羞是什么?这又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柳言又是一番劝诫,还伸出手扯了扯苏夏的袖子。
苏夏晃了晃手臂,冷哼一声:“你不要用激将法激我,没用的!我说了我不害羞,我面对的是我们嘉华旷古绝今,绝代风华的柳大帅哥,就算害羞说出去也不丢人。”
柳言伸出他修长的手指点点苏夏的额头:“鬼丫头,你又在编排我。”
苏夏立马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一字欺瞒。”
柳言乐的直抽气。“呵呵苏夏你真是太可爱了。逗死了!”
苏夏不予否认,她用勺子轻轻地搅拌着咖啡。
“对了,你怎么老柳言柳言的叫我啊!一点都不知道尊师重道!”柳言略带愤恨道。
苏夏不客气的反驳:“就你?还好意思要我称你一声柳老师吗?你看看你自己通身上下有哪一点人民教师的样子?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模样。你摸着你那黑漆漆的良心,扪心自问你有资格吗?”
柳言略略思索片刻:“我认为我有这个资格啊!怎么没有啊!我不就是比你们以前的老师年轻帅气,风趣儒雅点嘛。你们至于这么说我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说着又要去点点苏夏的额头。
苏夏在躲得时候无意间碰到了一个纸质袋子,苏夏低首,突然伸手指了指刚刚令自己发怔的那架白色钢琴。挑衅的看着柳言:“柳言你的手那么的漂亮,不会弹钢琴可惜了,去跟我弹一首呗。”
柳言指了指自己:“你就这么确信我会弹?你真是能掐会算啊!”
苏夏老不客气的接口:“当然啦!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
柳言就迈着他一贯慵懒随意的步伐,走向那架白色钢琴。略微坐定,将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琴键上。转头朝苏夏笑了笑。苏夏突然感觉自己有了一丝被蛊惑的意味,似乎只想沉沦在柳言如阳光般温暖的笑意中。柳言低柔的声线在这家静谧的咖啡厅回荡:“现在我想弹奏一曲《致爱丽丝》送给我可爱的小朋友。”
悠扬舒缓的音调从柳言的指尖缓缓地流泻出来,在这个明快的曲调中柳言将它赋予了深深地思念。苏夏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面带笑意的,如此真好。柳言一曲毕,整个咖啡厅都响起了掌声。柳言略略弯腰,答谢他们的掌声。苏夏依旧坐着,看着柳言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苏夏突然弯下腰去,等柳言走到他身边时,将那个纸质袋子递给他:“诺送你的。你弹的真好听!”苏夏眉眼间皆是笑意。
柳言眼神里带着一点难以相信:“送我的?是我为你弹一首曲子的谢礼?”
苏夏作势要拿回去:“不要算了。看把你美得。”
柳言眼明手快的,一把就接了过去:“谁说我不要啊!不要白不要。”
柳言三下五除二的将其打开,一条黑色的休闲围巾映入眼帘。柳言笑了笑:“说,怎么这么好心的送礼物给我啊!”
苏夏不屑的瞥了柳言一眼:“切”
柳言也不在意,自己戴在脖子上。“呵呵不错啊!挺好的,谢啦!”
苏夏看着柳言,伸出手帮他打理打理:“嗯不错更帅了!把人都迷死了!”苏夏用手遮住眼睛,一副感觉阳光刺眼的模样。
“你都送我礼物了,我得好好想想我要送你什么?”柳言欢喜的开口。
苏夏笑了笑:“你不是送了一首曲子给我吗?好听极了!”
柳言也笑了:“傻丫头,我打算送你一个像你送我这般的礼物。”
苏夏不乐意了,不满的开口:“我送你东西,不是想从你那里谋取些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条围巾适合你。你不必跟我‘礼尚往来’!”
“苏夏!别这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柳言颇为无奈
苏夏捂住耳朵:“不听不听,我说不要就不要。要不你把我送你的东西还我。”苏夏赌气的说道。
柳言将苏夏捂住耳朵的手拿下,轻轻地握住:“傻孩子,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有要回来的道理啊!”
苏夏冷哼了一下:“在我这里就可以。”
柳言轻笑出来,点点苏夏的额头——傻!
“我说了不要再点我的额头啦!”苏夏不耐烦道
“只要你不犯傻,我就不点了。”柳言轻笑
“我哪里犯傻了?”苏夏不甘心的反驳
“哪里都有。”柳言拉着苏夏出了那家咖啡厅。
第二十四章 ‘前世’的回忆
天色已经很暗了,因为下雪的缘故,此刻路上的行人还是车辆都很少。路灯的光亮在此刻显得都没有平时那么耀眼,此刻它只是静静地矗立在马路的两旁,照亮旅人归家的路
柳言依旧将苏夏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柳言都不禁疑惑,为什么她的手怎么怎么捂都捂不暖呢?柳言和苏夏走在这寂静的街头,他们彼此沉默着。
柳言仰头看天,此刻天幕被染成靛蓝色,给人一种广袤浩瀚的感觉。雪花飘落在柳言的面颊上。柳言突然想起苏夏写的——一个关于手脚冰凉的传说。柳言笑了笑,转头看着低头走路的苏夏:“你说这里的雪景比前世的雪景如何?”
苏夏很茫然的抬头,看着一脸戏谑的柳言。咧咧嘴角:“没有可比性。”
哦柳言将音调拖的老长来表示他的疑惑。
苏夏气闷道:“你这个没慧根的人,自然是不会明白的,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柳言愕然,这家伙说话还真不客气啊!柳言依旧风轻云淡的开口:“还望苏夏不吝赐教。”
苏夏没想到柳言会来这套;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柳言怔了一下,刚刚苏夏的笑容似乎如同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猝然开放一般绚丽夺目。
苏夏向前略微走了几步,转身看着柳言,下巴微微地仰起。“如果真的可以选择的话,我想生活在凌那个时代。”
柳言漂亮的眼眸透着浓浓的不解。
苏夏笑了笑,继续说道:“也许能有那么一个人来寄托你的爱意亦是一种幸福。虽然凌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应她,似乎一直都是前世苏夏的独角戏,但无可否认,在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刻苏夏是幸福的,即使那时的苏夏所谓的幸福很卑微,但依然能够称之为幸福。那个一个又一个寒冷的雪夜,凌虽在无休无止的练习御剑之术,心里仍旧装的是别的女子。但值得庆幸的是当他练完剑后,他展颜微笑面对着的人是我,纵使凌对那个嫣儿有再多再多的无法割舍,很可惜她已经不再了。陪在他身边的一直是那个纯真娇憨,不谙世事的苏夏,而并非那个让他为之癫狂的嫣儿。”苏夏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人能够在自己的一生中遇见一个能让自己奋不顾身的人亦是一种幸福。在现实生活中我没有这个运气遇见这个人,那么在我的文字里我希望自己没有错过。”苏夏伸出手来接住从天际飘落下来的几片雪花,看着雪花在自己的手掌中化成几滴湿漉的水滴。苏夏喃喃自语:“即使到头来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但至少我曾经历,曾疯狂的爱恋过,人生如果能够这样,那我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柳言定定的看着这在雪夜中迸发出无比耀眼光芒的女子,柳言恍惚了。仿若自己从未看清过苏夏一般:“那你在最后为什么要说——凌,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不要再遇见你。既然你无法割舍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而在最后的关头为什么不许给他来生呢?”
苏夏笑了笑:“当一个女子毫无保留的付出的时候,换回来的总是那个男子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时的背影。她的心会冷却,她的热情也会消退,她曾经坚定不移的信仰亦会发生动摇,最终会消失不见。所以那时的苏夏面对凌的时候还是会恨的,恨他不懂珍惜,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他不懂得这句话的含义,等他明白的时候而我已经没有在原地等候了。其实并不是每个人在蓦然回首之后还能等到那个灯火阑珊处的人。”
柳言笑了笑,用手揉了揉苏夏的长发。“那只是你自己编造的故事罢了。那不是真实的世界。”柳言将苏夏的手牵起:“你看,你现在抓住我的手,触摸着柳言手掌传递给你的温热,我是真实的,你看看此刻飘舞的雪花,它也是真实的。你的世界没有剑,没有凌,你有的是我,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