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姐摇头:“花店的人说是匿名。”
张帆点点头,示意秘书小姐给帮她找只花瓶灌上水插好。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张帆接听,对着话筒说:“我是。你看这样吧,你先来接我,我们一起过去。好,我等你电话再下楼。”说完放下电话。
李春明巴巴地看着张帆问:“下班后你要到哪里去?你不跟我一起回家?”
张帆冷冷地说:“我到哪里去要向你汇报?对不起,我不回家,我住在何葭那里,什么时候我们婚离了,你搬出去,我什么时候回家。”书包网 。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66 七痒(下)
说着站起来把李春明赶出去,埋头处理工作。
下班时候,李春明眼睁睁看着张帆下楼,坐进一辆红色跑车,开车的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
李春明急了,掏出手机质向何葭兴师问罪:“你真不够朋友,张帆回来住在你那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想抛夫弃子?”
何葭心内明白他的火气因何而来。因为昨晚张文东把电话打到她家里,刚好是张帆接的。张帆八婆兮兮地把张文东盘问个底朝天,似乎跟他很投缘,要拼命拉拢她和张文东,建议他再找一个人,他们四人去吃饭打保龄球。
张文东把从杭州过来出差的表弟拉上。他表弟是他舅舅唯一的儿子,他舅舅又是当地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家,身家亿万。他们约定下班后由表弟去接张帆,张文东去接何葭。
何葭等李春明发完火,耐着性子说:“春明哥,我看在从小的交情上劝你一句—你要是不想跟张帆离婚,就把你那套北方大男子主义收起来,学学江浙一带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她这次没有连名带姓地叫,而是破天荒地像小时候一样叫“春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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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明火更大:“江浙男人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眼睁睁地戴绿帽子?”
何葭奇怪地问:“为什么女人外遇就叫给男人戴绿帽子?那么男人外遇算是给女人戴什么?红围巾?春明哥,你不要这样,你事情没搞清楚就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也往别人头上扣,好玩吗?你好好检讨检讨自己,有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就算你没出轨,那是出轨未遂还是你根本就是没生过这个心?江浙一带的男人,如果还爱老婆,肯定是会想方设法去哄老婆回心转意,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对着老婆破口大骂——当然,如果你另有中意的年轻女孩等着你,那是另外一桩事。”
“我——”李春明忽然觉得英雄气短。
何葭那边看到张文东的车在渐渐靠近,连忙说:“春明哥,我不能跟你多说了,我有点事儿要出门。我们有空再联络。”说着收了线。
李春明气得想把手机摔碎。沈远征拿着一份报告进来跟他谈工作,看他脸色不好,小心地问:“张帆不是回来了吗?你该高兴才对,怎么还黑着脸?我早就跟你说过,要你当心点,有些游戏不能玩,要玩出火的,你不听——”
李春明气得说:“靠!你也来骂我!现在全世界都在说是我的错!我怎么这么倒霉,羊肉没吃到,白惹一身臊!”
顿了顿他又问:“有空没有?去喝一杯?”
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他不耐烦地拿起来接听,是自己母亲,抱怨成成不听话,不肯写作业。里面还传来成成的尖叫声,电视机卡通片的对白声,令李春明头大。
沈远征笑吟吟地看着他问:“还能去喝一杯吗?”
李春明丧气地说:“改天吧。我妈管不了成成,我要赶回去。”
沈远征把报告递给他说:“这样吧,你晚上看,看完咱们再交流意见。对了,张帆呢?她怎么不回家?”
李春明气哼哼地回答:“她说她住在葭葭那里,什么时候我们离了婚,什么时候她再回家。”
沈远征耸耸肩,笑着建议:“你真笨!你让你们成成直接打电话给他妈,我不信张帆在儿子面前能硬得起来!”
李春明恍然大悟地一拍头:“我怎么没想到呢?!”他拎起包往外走,忽然又回头对沈远征说:“远征,你到底想怎么样呢?葭葭那里你要抓紧点,否则等她被别人抢了先的那一天,你后悔就来不及了!”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67 劝妻(上)
张帆与何葭打完保龄球,由张文东和表弟送回家,刚进门,张帆接到儿子成成拨过来的电话,带着哭腔问:“妈妈,爸爸说你已经回上海了,为什么不回家?你不要成成了吗?”
张帆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一跤。她鼻子酸酸地说:“乖乖,妈妈怎么会不要成成?妈妈这里有点事儿没办法,办好就回家跟成成在一起。”
成成大叫:“妈妈,我要你马上回来。你马上回来!!”
张帆对着手机不知所措。何葭担心地看着她,一脸“孩子多可怜,你这是何苦”的表情。
张帆怒气冲上来,对儿子说:“成成乖,听奶奶话。妈妈这几天真的有事,办好事一定回家跟成成在一起。你让你爸爸听电话,妈妈有话跟爸爸说。”
成成又啰里啰唆对着妈妈告了爸爸一通状,把话筒递给李春明。
张帆对着老公发火:“李春明,你这么挑动儿子有意思吗?咱们俩的事你别拿儿子来要挟我,否则我把儿子接出来跟我一起住的时候,你别怪我翻脸无情!”
李春明记住何葭的教导,无论张帆怎么骂他他都没脾气,不还口,只说好话:“我没跟儿子说什么啊。我吃饭的时候说漏嘴了,说在公司里看见你。好了,张帆,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也好,对我有什么不满也好,咱们谈一谈,当面沟通一下好不好?你这么没有任何理由地要跟我离婚,我多无辜啊我?”
张帆冷笑:“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
李春明压低声音说:“儿子要睡觉了,他明天还要上幼儿园。张帆,明天我们下班找个时间谈谈好不好?你判我死刑也要先给我过过堂,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张帆只得收线。
何葭倒杯茶递给她,问:“真的要离婚啊?我怎么觉得你这次还闹得挺大的?”
张帆喝口茶,半天才反问:“你说我要不要离婚?有些事真是越想越气。”
何葭笑着说:“我猜你不会。你要真打算离婚,会先把孩子跟你妈妈一起送回老家,哪会把他留给老公?张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这人,要是狠下心来,会把他剥成孤家寡人,还让他带着儿子住在家里,美得他!我估计到时候你会把儿子和妈妈先送走,再把他的衣服行李都打包扔出去,再给家门换把锁。那个时候啊,李春明只能站在大街上欲哭无泪。”
张帆笑:“知我者何葭也!你比我老公还了解我!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老公比你还了解我,我这场戏还怎么唱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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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葭笑着仰躺下来,头靠在沙发扶手上懒洋洋地问:“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收拾他?”
张帆笑着把她到花店给自己订花,并让花店代送到公司的事说了。并且说刚好碰到何葭有个追求者让自己撞上,将计就计,利用张文东追美心切,让他再找个男人一起去玩,并且对人家说:“张先生,我这是帮你啊!”
李春明看到,还以为老婆真的有个追求者,不免觉得大敌当前,紧张异常。
何葭笑出声:“真有你的,你当心李春明弄假成真。”
67 劝妻(中)
张帆哼了一声说:“我才不担心。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味的屁!我这次把儿子留给他,是想让他知道,我操持一个家多么不容易,他的舒服也是因为我的操劳才有的。他可以有红颜,我也可以有蓝颜。他想知道他有红颜我是什么滋味,那么我就让他尝尝我有蓝颜他是什么滋味。”
何葭好笑:“还红颜蓝颜?你怎么知道他现在仅仅是红颜?如果他的那一位超越了红颜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你真的也去找个什么情人?”
张帆说:“我也是凭直觉猜的,他们之间应该还没过线——不过,这么发展下去也快了。如果真到那个时候, 我也只好离婚了。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坐在那里等人做抉择的,我也不喜欢被别的女人污染过的男人。”
何葭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迟疑地问:“李春明在外面这么闹,远征知道吧??他什么态度?他也不劝劝?”
一提这个,张帆一肚子气说:“别提了!这部春明看远征有人追,眼热嘛!那个追远征的小姑娘,活脱脱当年陆小雅的性格脾气——我想远征也给陆小雅吓怕了,一直不肯松口,后来他们都不大一起活动了,所以春明跟那个小女孩都是单独行动。我最气的是,当年为了开导远征我才让春明陪他组织这个俱乐部,那个俱乐部地玩,谁知道他居然跟春明串通来骗我。”
何葭实事求是地说:“我想他也是不得已。你想想,你总不能指望他出卖朋友吧?”
张帆冷笑说:“要不是看在这一点上,我肯定饶不了他。”
第二天张帆到市里开会,一天没回公司,下班直接回何家。李春明接到何葭的情报,立刻飞车赶到。张帆一看见出现在门口的李春明,立刻站起来往外走,被何葭笑嘻嘻地拦住。
何葭说:“你们慢谈,我有事出去一下。”
她出门到附近的书店看了两个钟头的书,再回来的时候,夫妻两个已经言归于好。李春明在张帆凌厉的质问下老实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过程,声明自己对那个女孩还只是有点好感,并没有干对不起老婆的事情。
张帆冷笑:“要不是我发现及时,你敢说你不会干?”
李春明不否认,可是也死不承认,比四九年前的地下党还要坚贞不屈。
张帆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声声血泪地问:“当初是谁放弃老家经贸厅的铁饭碗,丢开家里需要照顾的父母跟你去深圳做高级女民工?那个时候你那年轻美貌的小朋友在哪里?我们在深圳打天下的时候,你李春明有什么,钱,房子,还是豪华轿车?结婚办酒,你操过心没有?买房子装修房子你操过心没有?生孩子养孩子你操过心没有?人家嫁的是丈夫,我养个大儿子在家里,你还有什么不知足?你不是要追求刺激追求自由追求青春美貌吗?我成全你!我也解放我自己,我不伺候了行不行?”
67 劝妻(下)
虽然张帆在何葭面前表现得很坚强,可是面对李春明的霎那,说出心中委屈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所幸房间里没人,除了她的丈夫,谁也看不见她的弱软和狼狈。
面对妻子的柔软,李春明内心无比羞愧。他低头认错,请求宽恕,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他只是这么说:“老婆,我确实开了小差,可是并没有走远,亏得你把我敲醒。我只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如果下次再犯,凭你爱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我,把我千刀万剐都行!”
张帆不理他。
李春明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候成成的救命电话到了,依然是拨给张帆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张帆一边讲电话一边无声流泪,李春明顺势把她拉进自己的怀中。
张帆收了线发了回呆,才问李春明:“你跟那女孩,到了什么程度了?”
李春明看看老婆,很难为情地说:“我还没来得及作案,就给你捉了个现行——”
张帆又问:“断得了吗?”
李春明发誓跟那个女孩断绝关系,以后绝不来往。张帆要他退出那个英语俱乐部和网球俱乐部,他也全部点头。
张帆说:“真有下一次,我们法庭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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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何葭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她看到李春明自结婚以后头一次殷勤替老婆收拾行李,大包小包地打点,准备告辞回家。
何葭笑着说:“春明啊,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再放生了。再放生一次,不等张帆处置你,我先把你给处理了。”
李春明连连称是,大包小包替老婆拎着,同时还护着老婆下楼,边走边说:“张帆,小心点,这种老楼,楼梯陡得很。”
何葭莞尔。
后来张帆对何葭私下里说:“你知道他怕什么?当初他们几个人合股,李春明的那一份写着我们俩的名字。当时他跟我说,我的就是你的,你何必非要挂名呢?我说,既然你的就是我的,不如就都挂在我的名下——幸亏我当时没听他的。”
但是张帆从此吸取了教训,雇了个钟点工做家务,又请了个外语系的大学生帮她接送孩子,陪学陪玩,自己抽出时间美容运动,跟李春明进进出出地应酬。
一场风波就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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