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修为达到,掌握了某种层次的力量,对于运用和领悟就不在是问题了。就好像没练出精魄的灵游境一抓一大把,到了神照境就很少了,任何一个破虚境都肯定掌握了精魄。
修为不够,力量层次不到,有些东西自然就卡着难有精进。
在东武荒界,恐怕除了谈追,就没人比谈未然更明白音杀绝技的厉害了。音杀绝技的奇诡和无孔不入,是极为鲜明的特点,堪称防不胜防。
想阻隔一般声音很容易,想阻绝音杀,那就真的太难了。
音浪扑面而来!
尖锐的频率,一刹那几乎把耳膜都快要肆虐得破掉。音浪像无所不在的暗潮一样,又如同飓风过境,眨眼之间谈未然身上无数毛孔迸鲜血出来,眼耳口鼻饱受音波压力,浸透丝丝鲜血。
更为惊人的是,音浪所扑过的地方,无数物件纷纷支离破碎,就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炸得粉身碎骨。
如此奇诡的一幕,实令人心有余悸冷汗不绝。
音杀之威非同小可,俨然一枚无形的暗潮炸弹释放骇人听闻的冲击力,把谈未然和唐昕云震飞百丈。
谈未然审视身体,暗暗松了口气,身体里处处都有些许小小的破损,从血管到其他身体器官等等,承受的是音杀制造出来的恐怖压力。所以,一旦毫无抵抗力的当头正中音杀绝技,表面看没事,身体里只怕早已经破烂不堪。
亏得是身怀六阶金身的谈未然,若是别的抱真境,只怕中了这一下算不死也要重伤。
谈未然一念而动就要弹射而起:“这厮的音杀没练到家,比我前世的水准是差多了……”
此时,一个传音钻入耳:“儿子,不要追了,放他走。”
“娘?”谈未然微微一怔,就一个踉跄闷哼一声,诈做伤势不轻,身形顿时一缓。
对上强者岂容得缓慢,缓得一线,无心恋战的王谦就像是一只蝙蝠快的起伏落下,转眼就逃遁而去。
对王谦来说,东武军来了,他就没有在其中撩拨的余地了,留下来只剩下危险,当然要逃。
放长线钓大鱼?谈未然一念就想通娘亲的意思,飞跃来到一堆废墟旁边,把一堆木石扒开将埋在里边的唐昕云给挖出来,见她一动不动,顿时心头紧张:“师姐……”
连喊的几声,唐昕云才好像回魂了一样,怔怔的看着小师弟:“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谈未然细心端详,就现师姐不是失魂落魄,而是在一种正在凝聚忘我的状态,立时就张大嘴吐舌头:“不会吧?”
这好像是有所领悟的状态呢。
悄悄然退开,谈未然在一旁笑眯眯的给唐昕云护法,心头百感交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师姐肯定会有很光明的未来……就像四师兄一样。”
其实谈未然也知道,这么想是有点一厢情愿。不是有潜力,就一定能成才。
世上最宝贵的,就是天才。可世上最廉价的,也是天才。
因为天才的标准总是生变化,影响这个标准的正是人和环境。
据说,以普通人为基础,通常一万人到几万人里边才出一个御气境。在无数御气境的基础上,才会有抱真境,然后是灵游境。不夸张的说,每一个灵游境都是从数量庞大的人群里脱颖而出。
这不是天才是什么。谁又不是天才呢?
能被一个宗派收录入门,不论在宗派里边的表现如何,本身就已是从成千上万人里先脱颖而出过一次了。
有潜力而挥不出来的,从来不计其数。一个宗派里每一代都必然会有重点栽培的天才弟子,可其实最终能成才的寥寥无几,有时莫说十年一代弟子,就是连续一百年里的十代弟子里一个成才的都没有,那也是正常的。
当然,所谓的“成才”,各大宗派的标准肯定不同,这里头的东西真要扯三天三夜都不够。
一言概之,唐昕云是水灵体,修的是上善若水功,有非常强大的潜力。但能不能转化为实力,那就不由谈未然一厢情愿,笃定的偏心相信大师姐前途无量。
可是,在谈未然护法之下,唐昕云徐徐领悟凝练,浑然忘我的一遍遍挥舞双掌,挥洒出一阵阵的涟漪和残影。
短短一会,唐昕云挥出的铸浪掌渐渐有所提升,仿佛夹杂着海浪,又似乎她心有忐忑,若隐若现的海浪声始终无法稳定下来。
谈未然攥了一把冷汗,这会儿他是明白了,师姐肯定是因音杀而有所感悟:“师姐啊,你可千万别走错路。你这铸浪掌一旦掺杂音杀,多半挥不了,没准会不伦不类。”
纵是练出音杀效果,海浪之威固然使人凛然,可海浪之声或许能一时慑人心神。可对上心志坚定的对手,这种小花招就没有意义了。
显然,唐昕云隐隐也有所察觉,从拳法中体现出那份忐忑不定和怀疑。
当云城里的火焰和云烟都渐渐散去,谈未然现唐昕云脸色涨红,渐渐吃力,显然开始透支,立时色变:“不好,这么犹豫不决下去,师姐就算凝练了,也会伤元气。”
“叱!”谈未然不敢耽误,凝心静气,气运丹田一字像惊雷落在唐昕云耳边,宛如狂雷,霎时间雷音滚滚不断。
唐昕云震的头昏眼花,却是一瞬间捕捉到灵感,一拳凝聚拳意徐徐轰出,竟是排山倒海连绵不断,六成拳意呼之欲出。
“成了。”谈未然眉开眼笑,瞄了一眼远方,在心里补充一句。
看来,曹家是不打算顽抗了。
…………谈未然没说错,曹家人哪怕有一点点头脑,就该明白自身处境。
他和师姐矗在这里,曹家人又不是瞎子怎会不知。开始曹家有较强烈的攻击姓,这时反而没人表露攻击姓,这就是一种表现。
其实当黑压压的东武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寂力量来临,所有长眼睛的人,先在东武军身上嗅到的就是一种难以撼动的恐怖自信和自豪。
东武军也曾一度被逼上山穷水尽的绝路,未来的东武荒界必以东武侯为尊。经东江之战后,就是扎实经过一次刻骨铭心的洗练,为东武军注入更多百战不折的坚韧气质,以及强烈的自信。
这便是曹明伦等人站在城头骇然吸气,在东武军身上现的那些令人动容和震撼的气质。
有理智的人都明白,曹家走投无路了。
曹明伦等人亦清楚。
不夸张的说,从东武军打赢东江之战,从谈未然等人一口气端掉曹家老窝的那一刻,曹家就注定在云城坐以待毙。
不说缺底蕴的曹家,就算是陶家牛家等千年世家,论实力真不如东武军。本土两强一说并不是吹嘘出来的,虽有徐若素的心计和手腕的关系,可是没有冠绝群雄的实力,怎么可能镇得住这些野心勃勃的势力。
真要动武,曹家肯定是死路一条。
归根结底,曹家的所作所为和命运用一句话就能总结:曹家赌东武军战败,赌输了。
东武军从东江之战后隐隐淬炼出一种别样的气质,与黑色军服搭配起来相得益彰。沉寂之时像是酝酿着爆的火山,拥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气质。
轰轰的震动,没有多强烈,然而,矗立在城头上,隐隐能感觉从地面延伸的颤抖,曹明伦深深吸了口气,这一刻真切感觉到窒息。
曹明伦知道,他害怕了。
他不是怕自己死,他怕曹家死绝。
一旁曹家有人叫嚣着:“怕什么,大不了跟云城玉石俱焚,他谈追舍得牺牲一个云城,那我就不怕死,陪云城一起死又如何……”
曹明风就是如此叫嚣者之一,旁边有人轻飘飘说了一句:“你们有没有老婆孩子……我有。”
“我死不打紧,谁想连累我老婆孩子一起死,那谁就先死在我前边。”
按曹明风等人的叫嚣,大不了绑着云城一起玉石俱焚。这话喊的轻松,可云城有东武军的家眷,真要出事,曹家肯定是鸡犬不留的下场,就算谈追也阻止不了。
“闭嘴!”
怒斥声几乎震破耳朵,曹家所有人浑身一震,愕然望去。曹明伦整理衣衫,肃容缓缓道:“在下曹明伦,请君上出来说话!”
谈追徐徐从阵前飞行悬空,语气低沉有力:“说!”
曹明伦深吸一口冰凉空气,大声道:“我曹家愿献云城与家资,只求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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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放长线钓大鱼
书终于有第三个盟主了,太刺激了。
……
云城紧闭的城门发出响声,一边吱吱嘎嘎像是不情不愿,一边无可奈何的给一种力量拽出一条缝隙。
然后,两扇城门中间的这条缝隙愈来愈大,一丝丝阴沉沉的气息,从城门里边沿着缝隙透散出来。
曹家屈服,提出有条件投降。
没错,谈追略微沉吟,就果断亲口答应了。
谈追的承诺可信度很高,他来了数十年,名声一向很好。这不是爱民如子什么的,也不是民间传诵的,而是实实在在通过数十年建立的东西。
若换了徐若素来承诺,敢于相信的人肯定不多。不是徐若素名声不好,而是她有心计,会耍手段。
有谈追亲口承诺,曹家绝大多数人都相信了,哪怕是不得不信,也至少是心理有点底气。
所有人屏住气息,当这城门打开的时候,就是曹家屈服有条件投降的时候。
只是,会不会有一方言而无信?
细心想起来,关己则乱的情况下,人人都变得思路灵敏无数,想到无数个可能。城里的人就顾着心惊肉跳,城外的人满肚子的忐忑不安。
云城必有一场大战。很多人对此坚信不疑。云城是东武势力的首府,曹家背后捅刀子攻占云城,扫的不光是谈追的脸,此乃对整个东武势力的挑战。
看到这一点的人,都坚信东武军不会放过曹家。
王谦就是如此想的,所以才不惜推波助澜,临走前故意推一把,尽量加大两方仇恨,引两方不得不拼命交战。从而达到给东武军多多放血的目的。
王谦临走前能挖这一坑自然不笨,就是眼界稍差。
作这般想的人必有一定眼光,可又缺乏更广阔的眼界,缺了一点全局观。
要杀鸡儆猴,收拾对东武势力不敬的人和势力,在潞州之战里扯进来的几个相关家族就是预备好的那几只鸡。多曹家一个不多,少曹家一个不少。
有东江之战作为背景,东武军无需再额外拿曹家来树立威严。斗了数十年的老对手霸天军都惨败而覆灭了,再拿区区一个曹家来树立威仪。实在没品位。
击败了霸天军,东武军俯瞰土已经没有对手了,一统土指日可待。(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这等大局之下,没必要再卖弄什么凶狠什么权威,反而正该好好的展露仁慈宽大的一面。
正因个人眼界和心胸的关系。很多人不明所以然,谈未然出人意料的非常理解。不夸张的说,没有比他更明白的了,他所想到的甚至是谈追都完全没想过的。
论其他的,或许旁人在某些领域胜过谈未然,若说眼界和心中格局,相信整个东武荒界也无人比得上他。
一个小小的东武荒界算得了什么?尽管不论从任何一个角度。东武荒界都绝对称不上小。可在谈未然心里,这个地方真的称不上大,格局太小也是不争的事实。
“老爹做的不错。”谈未然暗暗点头,从这一次就能看出父亲的心胸和容忍力不错。
答应给曹家一条生路。其实没有坏影响,只会对名声更好。就像前边所说的,东武势力到这一步了,灭不灭曹家都不会增添威严。反而会增添狠毒戾气的负面影响。
杀人容易,活人难。尤其。放的还是曹家,这么一个刚刚攻占云城扫了谈追脸皮的敌人。
谈追能做到,他就有自己的一些特质,某些时候,是会发光的。
未来诸侯各有各的当法,没有什么标准和教条。有的王侯喜欢一路靠实力碾压,有的王侯热衷不服就杀到服,也有一些王侯爱好利用计策来解决问题。
同样,尽量选择和平方式也是一种路数。
门缝愈来愈敞亮。
曹明伦一脸木然,捧着印信等物,缓缓率曹家众人一路出城。
东武军顿时骚动起来,谈追轻轻按下双手,渐渐喧嚣退下,变作平静配衬着谈追率领一行人向前。
场面肃穆,仿佛渲染着一层令人肃静的神秘力量。
两行人将要遭遇之时,曹明伦忽而站定,双腿一弯就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下来:“罪民曹明伦率族人向君上请罪……”说着,哗啦啦就跪倒一大片下去。
罪民?谈未然哑然,事到临头玩这点口头小花招有什么意思。
果真,谈追也没在意这个小花招,也没搀扶曹明伦等人,只沉声说话。眼看谈追就要说到赦免放人等关键的时候,猛然一个惊雷般的话音震动入耳:
“主上,我有事要奏报,曹家曹明风绝不可赦!”
转眼间,话音震动空气的同时,几条身影快如闪电的从城头上发出一阵乒乒乓乓之声,一跃而下,人在空中就大声喊叫起来。
“初柔?”谈追一眼就辨认出来,正是妻子的侍女初柔等人,以及混入城里的乐影几人。
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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