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政庭站在门口,他看着全新的锁头,再看着紧闭的大门,等日暮黄昏,等日落星辰,他依然等不到他的回复。
“泽予,你是真生气了吗?”
第二十八岁生日,又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过,说好了我陪着你,可我说话不算话。
泽予,你又在怪我对吗?
蓝政庭坐在车上,他握着方向盘,他看着那扇冷冰冰的大门,心里不由一阵阵刺痛。
那么多天,没有一天不想念,没有一天不回忆,回忆这一年所走过的点点滴滴,这一年所经历过欢欢喜喜,那一切的一切,连生命都不敌。
“泽予,我很过分对吧?”
“总是在刺激你,好像把你刺激得捶胸顿足已经成了习惯,你一定在想,我是在看你笑话,我是在捉弄你,对不对?”
“可不是,我就想确认,我就想确认而已,而你去了哪里?”
他编辑好了信息,按了发送,再等着回复。
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见踪影,也不闻音讯。
当等到九点,他看到两束灯光照过来,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因此欣喜的开车门下车,然后站在车旁,满怀期望的等着,可,车的人是原曲凡和关依琳。
关依琳一愣,她说,“蓝二。”
蓝政庭一愣,他久久说不出话。
他跟随两个人进去,原曲凡开门,关依琳手里拎了一大堆菜,她说,“要不是你告诉我他的生日是今天,我们确实不知道。”
蓝政庭帮忙提了一半东西,他问,“他去了哪里?”
关依琳去打开厨房的灯,“去旅游了,说是去散心。”
“是吗?”每次心情不好就四处跑,哪一天才能安分下来?
原曲凡亲自下厨,关依琳洗菜,蓝政庭当主厨的副手,两个男人在厨房里忙,就女士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掰着手上的玉米。
原曲凡说,“蓝素婷的妈妈呢?”
蓝政庭切着山药,他说,“她是孤儿。”
原曲凡一听,“蓝总是说素婷的妈妈已经不在了?”
“嗯,在孩子还是嗷嗷待哺时候,她就跳楼自杀了。”
原曲凡吃惊不小,蓝政庭笑,“曲凡不是去调查过吗?”
原曲凡讪笑,“我不是故意的,被逼的。”
“我知道,泽予让你去查。”
“果然,蓝总技高一筹。”
“是吗,其实你也很厉害,居然能查到素婷的爸爸。”
“额……那蓝总能不能说你和孩子的缘分?”
蓝政庭把切好的山药装入盘子里,他换上香菜,切碎了,调和酱油作酱料。
“我和素婷的妈妈不熟,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原曲凡咋舌,“这么说,蓝总不是因为喜欢素婷的妈妈?”
“你想象力很丰富。”
“开玩笑,这是关关所想。”
“是吗,那他还想到了什么?”
“额,蓝总这是在打听他的隐私?”
蓝政庭不否认,“你就当是吧。”
“好,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据说,关关在二十岁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他一直对那人念念不忘。”
蓝政庭切菜的手顿住,他说,“然后。”
原曲凡忽略了人家手上的动作,他一心只注意脸上,关注错位了。
“然后,关关慢慢发现,他对那个人心存的感激之情变质了,在他二十七岁的时候,他竟然等回了那个人,而他们彼此,已面目全非,如今已然成熟的青年,他们褪去当年的青涩,各自步入沉稳持重的熟男行列,而且那个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而他关关,却总装着冷酷,他封闭着自己的内心,拒绝深入感受喜怒哀乐的巨变。”
原曲凡翻起锅里的鱼,蓝政庭打碎两瓣蒜头,他说,“曲凡到底想说什么?”
原曲凡说,“我在怀疑那个人就是你。”
蓝政庭笑而不语,他说,“给,调味料,剩下的你来处理。”
他出去了,留下原曲凡孤独的守在厨房里陪着一只被煎得通红的鱼互相倾诉,“蓝总,你就是那个人对不对,不要不承认。”
关依琳在客厅把玩着一大堆水果,见到高俊儒雅的男人走出来,她说,“蓝二,过来,尝尝我做的水果沙拉。”
蓝政庭走过去,他夹了一片。
“嗯,很好吃。”
“我说吧,我手艺还不错,对吧。”
原曲凡溜出来,他损,“切,自卖自夸。”
关依琳扔一个枕头过去,“滚回你的厨房。”
蓝政庭旁观着小打小闹的两个人,如果关泽予在,他们会闹得更欢吧。
关依琳打跑了小受,她坐回俊美的男人身旁,当下开口问,“你和关二什么情况?”
蓝政庭拿了一个水果过来削皮,他问,“依琳会反对吗?”
关依琳边吃着沙拉边说,“我想了很久,其实我希望你们在一起。”
蓝政庭惊愕,“你不反对?”
“我反对有用吗?”
答案显而易见,她没有话语权,连关耀聪也没有,关泽予有权决定自己该跟谁在一起,他会处理好他和伴侣之间的关系。
“当初,听到某些人谣传你们关系暧昧,我还不信,为此一而再问你们,说起来,听到关二否认的时候,我还略微失望,有种觉得你们不在一起会很可惜,要不是想到两家人的长辈,我不会担心其它,既然,两个人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以外的人又有什么权利干涉呢,我们不可能知道张三李四家里他们的家庭情况是如何如何,所以别人也管不到你们在一起的种种,只是,你们一旦真公布关系,难免会引起轰动,毕竟你们不是张三李四,所以这备受关注的身份,难免受到那些好奇心的人的深究探询,尤其是媒体记者。”
蓝政庭咬了一口苹果,到了这一刻,心里存着的诸多疑惑,终于豁然开朗。
“看来,不只要听自己的心声,还要听听你们的看法。”
“为什么呢?”
“依琳还记不记得,那天黎涵找我……”
“嗯,记得,她就是为了关二,我知道,她喜欢我二哥,不过,我二哥……算了,他缺根筋。”
“听说,黎涵差点就和泽予结婚了?”
“唉,那事情是这样,谣传是我二哥喝醉了跟黎总犯错,也不知哪个嘴大的记者乱传,当时,我二哥听了不信,他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不可能,他不会喝酒跟别人乱来,他喝酒后就想睡觉,我不信他,我说男儿血气方刚,谁知道你有没有犯浑?”
“关二为此被爸爸呵斥,老爸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对人负责吗,怎么自己犯错了就想逃?”
“我二哥被老爸这句话给气炸了,他答应和黎涵办婚,本以为那事就要这样顺理成章,谁知,原曲凡去做调查,他说,压根没有的事,那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假新闻,而黎涵在记者面前也澄清了这个误解,那是纯属紧张说错了话,这误会也就这么解开了,然后我二哥逃婚了。”
蓝政庭看着手中的苹果,他说,“味道很甜。”
关依琳莫名其妙,这说的什么,她刚才问他苹果甜不甜吗?
蓝政庭说,“要是我去跟关伯伯坦白泽予和我的关系,你会帮我吗?”
关依琳扒拉在身边的美男肩膀上,“当然了,对了,那以后我叫你什么?”
“……”
“嫂子?”
蓝政庭差点被果肉噎死,“别开玩笑,你还是叫我蓝二吧,挺好听的。”
“唉,老实说,跟关二斗力气,你强还是他强。”
关依琳边说边打量男人的上三路下三路,再直直看人家的裤裆,蓝政庭俊雅的脸上一紧,他真无奈,难怪关总会说,“别理关依琳,跟她混熟了你就知道,她其实就是一女流氓。”
原曲凡端菜上桌,再装好火锅,三个人围着桌子,他们干杯,算是给关泽予庆生,蓝政庭发了一条语音信息,他说,“泽予,生日快乐,我等你回家。”
过后的每一天,蓝政庭都会来庐园,不是晚上来,就是中午或者下午过来,甚至是早上就在卧室里,他买了两只金鱼,将其放置在客厅临近阳台的地方,他天天给鱼缸里的两只小东西喂饲料。
在把那偷拍照片的人理清后,他要回了录像母带,还让人教训了三番五次挖人隐私的记者,特别请了一位熟识的警察去调查,然后罚歀,那些记者通过黑手捡来的钱,到底连本带利全赔了进去。
等了第三天,还是没有收到关泽予的短信,却是收到了一位好友的问候。
肖让说,“政政,关泽予是谁呀?”
蓝政庭看着朋友发来的信息,预感不妙,肖让是医生,他怎么会认识关泽予?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3章 试探
肖让戴上那副斯文的眼镜,他穿一件白大褂,一张斯文俊秀的脸,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容,那是让人倒霉的笑容。
关泽予从黑暗中醒来,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雪白的墙壁,还有雪白的人。
那位站在远处摆酷的医生,他长得确实不赖,斯文俊秀,很是温文有礼,可,看清楚他脸上的笑容,就不那么认为了。
“你谁?”关泽予茫然四顾,他记得昨天进医务室,给自己包扎伤脚的是位上年纪的医生,老人家用了一味中药偏方,那股药味,臭不可闻。
关泽予当时闻着那种味道,险些晕倒,要不是尊老爱幼,他一定会咆哮。
由于脚太疼,他的脚被白纱布包裹得很紧,他困乏的睡了过去,之后,醒来就见到一位年轻俊秀的医生了。
关泽予目光肆意落在面目清俊的年轻医生脸上,肖让问,“你醒了?”他温润的声线,不比蓝政庭声音好听,关泽予有些愣神,他发现自己无时不刻想念蓝政庭,那人就像是心底里的罂粟。
“你是?”
“我是这里的医生。”医务室是他掏钱整出来的,大医院就在山下,就这一间搬到半山腰上,在这里,走出医务室,外面就是茫茫山川。
“医生?”关泽予转头看一眼窗外,窗外的青山,鸟叫声东喊西叫。
“你感觉怎么样?”肖让不是傻子,他看得出病人的郁闷,其实也没什么奇怪,有钱人任性。
关泽予躺在病床上,他脚上打了石膏,一动不能动,眼看甩起男模特步伐潇洒走过来的医生,关泽予看着人家嘴角的笑,心里发毛。
肖让走到病人床边,他俯瞰躺在床上的男人,恩,看起来,不仅面相英俊,连身材也一级棒。
关泽予明睿的瞳孔一缩,这人在看哪里?全身上下,然后是下伴身?
肖让医生笑得斯文俊雅,“忘了跟你说,这里是我的医务室。”
关泽予看着那人的动作,居然,就这么压下来?
肖让抬起右手,那修长得过分的纤细手指,他放到被自己压住的男人身上。
关泽予顿时一惊,他一惊一乍起来,而身为医生,他压下来,眼神充满魅惑。
关泽予眼看压在身上的人要动手动脚,他白痴的问,“你要做什么?”
肖让反问, “你说我要做什么?”
肖让压紧了人,他眼里、毛孔里、无不预示他想做什么的意思。
关泽予心里一阵恶寒,他全身冷汗直冒,他承认,除了蓝政庭,其他男人一靠近,他就觉得不舒服,他想挣扎,可动弹不了,打了石膏的脚,踹人行不通,好的腿又给该死的医生压得死紧。
“昨天,给我包伤口的老医生去哪儿了?”
关泽予怀疑自己进了黑店,他是待宰的猪。
肖让纤长的手指在人家微微敞开的胸口画圈圈,他说,“原来你喜欢吃老的。”
关泽予咬到舌头!
去你的吃老的!
关泽予脸色展白,“你把手拿开。”声势冷硬。
肖让停下画圈圈的动作,他俯视五官英俊的男人,“你不喜欢?”
“我不像你。”变态!一见男人就想做!
关泽予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他实在受不了,身上的冷汗像冷空调冒出的寒气一样,直窜出来。
他寒毛直立,他恨死自己,没事老想那没心没肺的蓝政庭做什么,他嫌活得不耐烦才会对那人痴痴不忘。
肖让觉得索然无味,他起身。
关泽予毫发无损,他右脚得动,想给那人一脚。
肖让很可惜的说,“其实你该庆幸只是脚折了?”
“哼,我怎么不见得。”竟然走到哪里都能遇见GAY,这世界小吗?
肖让拿来病历,他问,“蓝政庭是你什么人?”
肖让拉来了张椅子,他坐到雪白的床边,关泽予感觉不妙,斯文的医生笑得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他说,“你做梦,说了一些梦话,很抱歉,被我听到了。”
肖让优雅的摸着下巴,他笑眉弯下,关泽予面目阴沉。
“你听到了什么?”
肖让低下头笑,“你说,……你确定要我说?”吊人胃口,他最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