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予,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说了,那是我的错,你怎么骂我都行。”
关泽予难受的靠着墙,他低头,紧紧的咬住牙关,再百般自虐的咬了无数次牙子,他即刻走向浴室。
蓝政庭跟着过去,关泽予把门关上。
他走到水龙头下,开了冷水,直接淋浴。
蓝政庭拍门,他扭着玄关,不停的叫着浴室里的人开门。
关泽予感觉全身火烧火燎,他颤抖着,解开身上的衣服,他低头,任由头顶上的冷水喷洒下来,难受的感觉,侵蚀着四肢百骸,燃烧着神志。
他咬住自己的手,想用痛感来转移那种强烈的渴望,可,手上传来的刺痛感,并不能消除腹下传来的难受,他慌乱的解开皮带,想着用手缓解的时候,蓝政庭在外面,直接用脚踹门,他说,“泽予,你开门,你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
关泽予下不了手,头上花洒还在猛烈的喷着水花,他头顶上,汇流下来的水,沿着他的太阳穴,脸颊,滚滚淌下,他看着浴室的门,这种酒店的浴室,门本来就不坚固,再说,他并没有反锁,他走过去,想把门反锁,可是,颤抖着手,哆嗦着,却是扭开了玄关。
蓝政庭即刻冲进来,他看着全身湿淋淋的人,关泽予眼光发红,像是被焚烧了心智,他只剩迷茫的意识。
“泽予,泽予。”
蓝政庭把人抱住,他看着那咬伤的手臂,关泽予抓紧着抱住自己的人的胳膊,他明明想推开,他想推开,可是,推不开。
“蓝政庭,蓝政庭。”
关泽予咬上抱住自己的人的肩头,他一口咬下去,蓝政庭吃痛,他生生忍住。
他说,“泽予,泽予,会没事,不会有事的,泽予……”
关泽予抱紧怀中的人,他摩擦着与自己相拥的人的脖颈,他扒开身前的人的衣服,他吻住被自己推向冰冷的墙面的人的嘴唇,他不停的呢喃着,他叫,“政庭,政庭,政庭……”
蓝政庭忍受着几近嗜咬的疼痛,他抱住裸着的背,他说,“泽予,很难受吗?”
关泽予把人推向床上,他缠着上去。
浴室的花洒,还在喷着水,一直开着一整夜。
关泽予做梦,梦里,自己痛苦的嘶吼,他咬住自己痛恨的人的脖子。
他头痛欲裂,在痛苦中醒来,却什么也看不到,梦是梦,哪里有可能发生这种事?
他起身,那开了一夜的花洒,水还在喷,他把花洒关掉,他站在浴室里,望着镜子里的人,眼神深邃,手臂上的伤口,青肿的痕迹,看起来,应该不会留下伤疤。
他洗了把脸,在梳洗完毕,穿了拜托服务员去买的衣物,他出门,才走了几步,却见到旁边的房间,里面有道熟悉的人影。
那门虚掩着,他看到了沈赫川。
关泽予握了握拳头,他停住脚步,心里正想着找人算账,这下好,打扰人家好事也算报仇,所以,他踢开门,靠着门边,一副我来找茬的样子。
他并不知道,门背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沈赫川刚被揍了一拳,嘴角流血,他掐掉挂在嘴边的血,他笑了,他笑着看向门背后,完全不理会关泽予的算账架子。
关泽予好奇,他探进脑袋,往门背面看了看,正想着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敢揍了沈大公子,这人……
这人,除非斗得过自己;
否则,他哪里有那样的本事,敢得罪沈大爷!
关泽予看了一眼,他迅速收回头,他以为看错了,心里一抖,再猛然缩起,他的心一阵刺痛,他再犹犹豫豫的走进去,看过去。
没错,那人是蓝政庭,衣衫凌乱的蓝政庭。
关泽予全身的血,仿佛瞬间被冻结。
他看着衣领不扣,满身是吻痕的人。
他就看着他。
蓝政庭低头看了自己的白衬衫一眼,他若无其事的把衣领边的两个扣子扣上。
关泽予不相信,他不愿意相信,因此,冲动的跨进去,粗暴的把人家才扣上的衣领拉下来,他看着对方脖子上的吻痕,他突然回头,骂,沈赫川,你个禽兽。
沈赫川想不到人家反应这么激烈,那一拳,实实打中鼻子,他疼得呲牙咧嘴,连连倒退了几步。
关泽予还想再打,沈赫川想还手,蓝政庭快一步,他把人拉住,他挡到前面警告,“沈赫川,这事,就这么算了,别让我再看到你。”
蓝政庭说完,捡起被扔在地板上的外套,他拉着关泽予走出去。
关泽予走到门外的走廊里,他甩开手,“蓝政庭,你居然?”你居然敢让他碰你???
蓝政庭不知要说什么,他看着满脸泛白的人,他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关泽予火上心头,他说不出话,当即一走了之。
蓝政庭想追上去,不想,追了几步,腰酸背痛,到底由着怒气冲天的人先行离开。
关泽予回到自己的车上,启动了车子,看到旁边泊着的银灰色轿车,想到那人身上的痕迹,心口里的火苗又腾起,嘶,心里不爽。
难道他们真做了?不可能!
关泽予打了一拳,捶到方向盘上,方向盘一点动静也没有,而他的手指节却被撞疼了。
蓝政庭深呼吸了一口气,几次把浮现在脑海里的情景给压下去,夜里,疯狂的人,情不自已的人,他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他不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原谅他,先原谅他。
他如此反复的这样告诉自己,他走到酒店门口,乔析这时从不远处跑过来,他说,“蓝总,你没事吧?”
蓝政庭穿上了外套,衣领也已经扣好,束上领带的领口,那暧昧的痕迹倒是遮住了,就是身上的伤,他说,“我没事,帮我开车。”
乔析接过钥匙,他说,“好。”
关泽予气火旺盛的等着落在后面的人追上来,怎想,人家早就有伴了。
看到乔析,关泽予心火又旺了几分,他倒车,调了车头就走,蓝政庭站在路边,看着开过身边的车子,他张了张口,终没喊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077章 痕迹
蓝政庭让乔析送去医院,他说,“你回去吧,我不要紧。”
乔析不肯走,他说,“我陪着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沈赫川陷害。”
蓝政庭劝不走,只好由着,沈赫川安排好了一切,他万没想到,关泽予会喝那杯酒,整一盘局,终被搅得乱七八糟。
蓝政庭早上醒来,他去问服务员才得知,关泽予预定的那间客房是提前被安排好的,里边装有摄像头。
沈赫川欺瞒不过去,他交出录像带,蓝政庭毫不客气的挥起拳头,他这人性子温和,不会随便动粗,除非被逼急。
乔析把人送回蓝家,他本想问是谁做?蓝政庭不等对方提问,他走进家里,此刻,才感到病痛难受,蓝政岩和蓝政轩不在家,就两位父母在,蓝妈妈说,“儿子,回来了,先吃早餐吧。”
蓝政庭走到餐桌旁,他此刻是饿,但吃不下。
“妈,两个孩子呢?”
“他们还在睡懒觉,昨晚玩得太晚了,再让他们多睡会儿。”
蓝妈妈端上来一碗清粥,她深知儿子喜欢喝粥,蓝政庭对着一碗粥愣很久,他喝了几口,实在扛不住,只想回房。
蓝妈妈担心问,“身体不舒服吗?”
蓝政庭否认,“没有,我昨晚喝多了,头有点痛。”
蓝妈妈叹气,她急忙转去厨房熬汤,“你呀,为了生意也不能不顾身子,先去睡会儿,我熬点汤,待会端去给你。”
蓝政庭站在楼梯口,他想说,“不用了。”
蓝妈妈已去厨房忙开,他无奈,跟还在吃早餐的父亲说,“爸,我先去休息了。”
蓝爸爸抬头看一眼儿子,“去吧,好好休息。”
蓝政庭无力的进房间,整个人脸色不太好,握着手机,想打电话,又不想打;想发信息,又不想发,辗转反侧的想了一会,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蓝妈妈把汤水端上来,看着儿子正熟睡,便悄悄为其盖好被子,她把汤水端下去。
现在,他生活很安稳,安安稳稳的,平静又恬淡,没有大风大浪冲袭,不像以前那样天天想着哪天会突然倒下,突然的死去,要是这样,是不是就这么彻彻底底化成灰?
这种让人恐惧的细想,只是在偶尔细思极恐。
总觉得人生里缺少了东西,缺少了一份想追求却又不懂如何追寻的感情。
蓝政庭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他茫茫然的环顾房间,熟悉又陌生,那种无法言喻的心情,渴求积淀在心底最深处,在思维清醒时刻,时不时翻腾出来,扰乱心情。
蓝妈妈再次上来看儿子,她说,“起来了,吃点东西吧。”
蓝政庭没有醉酒后大睡的习惯,今天初例,蓝妈妈说,“有心事?”
蓝政庭赶紧否认,“没有,妈,你别多想。”
蓝素婷和蓝书禹相继起来,两个孩子起来,就奔着去看昨晚埋的果核,蓝素婷问,“桃子什么时候发芽呀?”
蓝政庭看了一眼被两个孩子翻过土的地方,他说,“春天。”
“那现在不是春天了吗?”
蓝政庭一愣,是啊,现在也算春天了,二月份的时候,冬末,新春佳节正好,他想起了木棉花开时节,也是这个时候开花。
蓝妈妈陪着两个小孩在院子里,蓝素婷吃一口饭玩耍一会,身为奶奶的无可奈何,她说,“婷婷,先吃完饭再玩好不好?”
蓝素婷不愿,看到坐在远处的爸爸,她跑过去,“爸爸,爸爸,我们今天去游乐场好不好?”
蓝政庭摸了摸女儿的头,“不行,今天爸爸有事。”
“好吧,我去找蓝叔叔。”
蓝政轩刚好回到家,他又拎一堆杂七杂八的礼物回来,大年初二初三是去娘家探亲日,他陪着女朋友绕了一圈,今天携着女朋友回家,又是一堆礼品,他向着二哥炫耀,“看看,有女朋友的好处,多半是珍稀礼品。”
蓝素婷和蓝书禹屁颠屁颠跟随小婶婶去掏东西,蓝政庭拍住蓝政轩的肩膀,他说,“喝了多少酒,脸红脖子粗的。”
蓝政轩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是喝了不少,再看看二哥的脸色,不是很差。
“咦,你脖子上,这是……”
蓝政轩作势要拉开衣领看一看,蓝政庭把那只手拍掉。
“你怎么像小孩子一样,那是被蚊子叮的。”
蓝政轩坐下旁边,他不信,“那看起来不像蚊子咬,倒像人吻出来的……”
蓝政庭听着又是口无遮拦的弟弟嘀咕,他瞪一眼,蓝政轩缩起脖子,他盯着二哥的眼神,那眼神躲躲闪闪,分明在说谎。
“喔……二哥,你交女朋友了对不对,难怪最近总夜不归宿,而且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唉哟,看看你现在,脸上天天挂着笑容,原来是交女朋友了,哎,那是谁家的女孩啊?亲家家底怎么样?她有几兄弟姐妹…………”
蓝政轩转瞬间变成了老妈子,他一口气追问了一大堆,蓝政庭哑然失笑,“你这人……”
“二哥,老实交代,我告诉你,谈恋爱我最清楚,你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保准给你支最好的招……”
蓝政庭被弟弟抓着胳膊听他推销自己的恋爱经验,他敲敲没个正经的老三,“你行了啊,别跟查户口似的。”
“我这是为你好,真交女朋友了?”
蓝政庭思索了一会儿,他反问,“要是交了,你能变得懂事吗?”
“你这什么话,我几时不懂事了。”
“是吗,那可不可以不要再针对泽予?”
蓝政轩一听到仇人的名字,立马来气,“不能,他以前整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我在记者面前的难堪,今天换到他活该,反倒让我们蓝家人给他赔礼道歉。”
“那时他还年轻。”
“那我现在也还年轻,他要为自己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
蓝政轩忍了多年,好不容易抓住了把柄撒野,不想,这才出口恶气,接着轮番被大哥和父亲批评,他就想关泽予以前犯错针对自己的时候,他被关伯伯这么批评吗?这嚣张跋扈的人,不给他点颜色,还真以为别人好欺负。
蓝政庭靠着秋千椅背,他笑,“你和泽予这辈子八字不合。”
蓝政轩气鼓鼓的把那人骂一通,“我跟他岂止八字不合。”
蓝政庭为弟弟顺毛,“那报仇了,也该消消气了。”
蓝政轩靠着旁边的椅杆,他想起了头等大事,“二哥,关泽予为难你了吗?他是不是来找你出气了,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
蓝政庭看着撸起袖子的弟弟,他想说,“就你这架势,我敢说他欺负我吗?”
蓝政轩看着忍俊不禁的二哥,看样子,是没被欺负了,“那,他还追究吗?”
蓝政庭拍拍弟弟的肩膀,“他没有那么小肚鸡肠。”
蓝政轩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