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好了以后再教你。”
“说话算话。”
“你这人,每次能不能不要怀疑我的态度,我几时说话不算话了?”
蓝政庭轻轻用指背勾了勾被自己禁锢的人的鼻尖,他笑着说,“以后不许怀疑我说的话。”
他控制不住做出这个亲昵举动,关泽予身体坚硬,而推门横冲直撞进来的关依琳,她也身心俱震。
“哇……我……”她华丽丽的撞破在办公室里凋情的两位总裁。
她愣了,愣了好一会,赶紧举手捂住眼睛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蓝政庭尴尬的收回手,他站直,关泽予一见到是自己的妹妹,脸又绿了,他脸上绿了一片又黑一片,“关依琳,你怎么还是这样子,进来也不敲门。”
“我……我那个,实在对不住,对不住。”她真的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以前也是这样随随便便开门进来,那时也没什么,谁知道,今天会撞见这种事?
关依琳贴着笑脸向着蓝政庭,蓝政庭也只是微微一笑,他说,“我刚才帮他签字。”
“哦……”
关依琳的哦字意味深长,关泽予听得出来,这女人,欠教训。
“你这么横冲直撞赶来,又有大事?”
关泽予把新秘书端来的咖啡递给妹妹,关依琳瞄了一眼问,“你右手怎么了?”
关泽予藏起自己的右手,“没什么,想学做饭,不小心伤到了。”
蓝政庭坐在一旁失笑,胡说八道。
关依琳喝了一口暖和的咖啡,她指着自己的哥哥,“你?学做饭?”
“怎么,不可以吗?”
“恩……你……算了吧,厨房没被炸掉算万幸。”
“不是,关依琳,你存心来找茬的是吗。”
“我说的是事实。”
蓝政庭旁观着斗嘴的兄妹,他第一次看到那个老是在自己面前执拗固执的人,他跟自己以外的亲妹妹这么能言善辩。
关泽予求助蓝政庭,“你问政庭,我学得怎么样了?”
关依琳惊奇的看向蓝政庭,“他说的……”
“嗯,他说的是真的,学得很快。”
“不可能。”
关依琳打死不相信。
关泽予没办法再跟鄙视自己的妹妹交流,他说,“你来找我有事?”
关依琳放下咖啡,她说,“双节不是快要到了吗,你有没有安排?”
关泽予摇头,“没有。”
他知道这女人到来绝对没好事,肯定又是像几年前一样,拉自己去充数,参加所谓的商务聚会,可每次他到聚会的门口就转身,关依琳就有一次是死皮赖脸成功的把人拖进会场。
她说,“大嫂要举行一个聚会活动,也是为了公司的事,白天的活动你必须参加,至于晚上,你考虑考虑。”
她说完就走了,走前还和蓝政庭甜蜜蜜的说一声, 拜拜~
关泽予一身鸡皮疙瘩四起,他问,“你和依琳很熟?”
蓝政庭不明所以,“恩?”
“不是,你们私底下深交。”
“没有啊。”
“那她对你这么亲。”
“有吗,以前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耍。”
“不是,蓝政庭,你今天能不能不要也跟着给我添堵?”
“……”
关泽予垂头丧气,一个关依琳已经让人应付得身心俱疲了,怎么现在连给他期待期望的人,也跟着凑热闹。
“你们小时候一起上学。”关泽予喝了一口茶,清香的茶水,确实很滋润,那还是蓝政庭买的茶叶。
“幼稚园到中学,我和大哥政轩及依琳同是一所学校。”
关泽予心塞,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该姓关。
作者有话要说:
☆、第059章 陪你
关泽予这天学着炒菜做饭,他炒着炒着,顺手把菜炒焦了,还把饭煮糊了。
蓝政庭晚饭过来探望,他就想看看生活难以自理的总裁还安在否?
当一进门,闻到浓烈呛鼻的味道:那是米饭烧糊的焦味,还有青菜烧焦的蔫味。
关泽予被呛得难受,他边扭头边翻着锅里的青菜。
蓝政庭急忙奔过去,他说,“你想炸了厨房?”
关泽予满脸的油烟,他说,“不至于。”
蓝政庭关了煤气,再冲一盆水到锅里,全部灭了,味道被覆盖大半。
关泽予吹着头发走出厨房,他说,“我光荣的伟业,终结在厨房里。”
蓝政庭找来一张水淋淋的毛巾,为满脸油烟满身油气的总裁擦脸。
关泽予吐气大半天,那深入肺腑的乌烟瘴气,他吐不出来,心里只能安慰,没事,这样能长寿。
蓝政庭说,“你也不是没得吃的,何必亲手制造麻烦。”
关泽予像被拔了活塞的瓶子,瘪了。
“我想打破失败的人生记录。”
蓝政庭为无精打采的人擦净花脸,他再仔细检查伤口。
手心的旧伤已经愈合,可自虐的人重新操刀砍菜,他那修长完美的手指,又再次惨遭祸害。
这砍菜归砍菜,竟然还能把可怜的手指头给切了,真是本事。
蓝政庭清理完伤口,再贴上膏药,他说,“你也不小了,有这么自残的吗?”
关泽予举起左手,他摇摇可怜又可爱的伤指头,“我就想自食其力。”
“所以要伤了自己?”
“不小心而已。”
“那你做什么事会细心。”
“嗯,工作上的事,我会比较细心。”
“比较?”
蓝政庭轻轻按了按那包扎起来的伤口,“你还真行,初次见面,我看你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正儿八经,谁知你不仅舌灿如莲,还擅推卸责任。”
“喂喂,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推卸什么责任了?”
蓝政庭搓洗着伤残不能自理的男人的脑袋,他在帮他洗头,对,没错,映辉的总裁正在游泳池里给冠鹰的总裁洗头。
关泽予泡在油烟味里一个小时,他脸上头发上全是油烟味,他说,必须洗,蓝政庭说,去洗发店,关泽予说,不去。
蓝政庭没办法,那手指头的伤口很深,不宜浸水太久。
关泽予脱光了全身衣物,就剩下一条四角裤,蓝政庭说,“就像一小孩。”
关泽予坐在游泳池里,水抽去了大半,剩下刚及腰部。
蓝政庭说,“你这是浪费国家资源。”
关泽予反驳,“我花钱买了。”
他舒舒服服的享受着贴心温柔的服务,免费让人洗头,省钱又省心!!!
蓝政庭低头看一眼闭上眼睛的人,泡沫流到闭上的眼角,流过太阳穴,蓝政庭洗了一把,又流下去一把,关泽予睁开眼睛,他说,“你吃我豆腐。”
蓝政庭手上沾了满满一掌泡沫,全抹到男人的脸上。
关泽予脸上鼻子上全沾满了洗发水泡沫,蓝政庭说,“你还有一只手。”
关泽予抬起右手,“我右手也伤了。”
“可伤口已经愈合。”
“那还是会疼。”
“泽予,别得寸进尺。”
蓝政庭心里不平衡,他说,“我都成你贴身小斯了。”
他把泡沫继续抹到吹鼻子瞪眼的俊美脸上。
关泽予鼓吹着腮帮子,他说,“进嘴里了进嘴里了。”
蓝政庭不予理会,“洗发水也好吃,吃一点有助身体健康。”
“蓝总你太狠了,又狠又残忍。”
关泽予抬手擦去嘴巴的泡沫,蓝政庭低头看着眨眼睛的人,他说,“跟我说谢谢。”
关泽予不肯,“我会谢你仗势欺人?”
“我哪里仗势了?”
“你仗着手上有泡沫。”
关泽予说完,他低下头,他突然间低下头。
“怎么了?”
“泡沫进眼睛了。”
“啊?”
蓝政庭赶紧洗手,查看。
关泽予抬头,笑。
他灿烂的笑,“知道错了吗?”
“关泽予。”
他直接把人按入水中。
关泽予在水中扑腾,他挣扎好一会儿,奋力反抗,终于得以逃生。
蓝政庭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两个人在水池里打得水花四溅。
关泽予站在岸上笑,蓝政庭坐在游泳池里抹脸上的水,他说,“去拿衣服给我,我要洗澡。”
“好咧。”
关泽予愉快跑出游泳池,他去找浴袍。
“政庭,跟我打架,你还差得远。”
蓝政庭坐在水里等,他抹开湿淋淋的头发,等拿来衣服的人走到池边上,当即,他把人扯到水里来。
关泽予一不留神,他被拉回水中。
蓝政庭给擦干了头发的总裁淋浴,关泽予被灌溉全身,从上到下,他说,“蓝政庭,你欺人太甚。”
蓝政庭把人按在水里,他就压着对方的肩膀,看着坐在水池里的男人,他气鼓鼓的样子。
“关总,服不服输?”
关泽予甩甩头,他把脸上的水甩开去。
“这不算,你搞偷袭。”
蓝政庭坐下旁边,“那我也是以智取胜,理应嘉奖。”
关泽予转头看着与自己并肩席坐的男人,那精致的面孔,在水淋漓下,有着说不出的俊美温柔。
蓝政庭拉了拉脖子上的浴巾,当转头对上愣愣望着自己的人的视线,心里陡然而起,那是什么感觉,说不出来。
关泽予眨了眨眼,他转开目光。
他说,“我比你厉害。”
蓝政庭微微挑眉,“别自卖自夸,我们打成平手,平分秋色。”
蓝政庭起身去浴室洗澡,关泽予爬上岸,他在浴室门口徘徊,老想着冲进去,可惜没那个胆,当鼻子发痒,他打了一个喷嚏。
蓝政庭洗澡出来,他问,“感冒了?”
关泽予执拗的对抗着,“还好,我体质很强,没事。”
两人一前一后洗完澡,关泽予强行把人留宿,他说,“外面风那么大,天气那么冷,不必在深更大半夜赶回家,我又不会吃了你。”
蓝政庭看着穿浴袍顶着乱蓬蓬头发的男人,关泽予头发干了,干燥的空气吹起他的发丝,一丝丝调皮张牙舞爪在他眼尾处。
蓝政庭起身去泡被咖啡,他说,“来,喝半杯暖暖身。”
关泽予盘腿坐在沙发里盯着电视看,球赛进入下半场,还有十几分钟就结束,他说,“蓝总,你输定了。”
蓝政庭坐下旁边,他回,“输了也就给你十块钱,我不心疼。”
关泽予差点被咖啡呛死,“你还好意思说,赌十块钱也敢说出来?”
蓝政庭不作反驳,他起身去关窗,外面北风吹得急,呼呼的哀嚎着,好像在嘶喊。
关泽予拿了自己的白玉杯,再去泡咖啡,蓝政庭不许,“晚上不能喝那么多。”
“再半杯。”
“不行。”
蓝政庭打了一杯白开水,他说,“口渴,喝这个。”
关泽予摸摸肚子,“我饿。”
“那吃夜宵。”
“真的?”
蓝政庭看着又喜不自胜的人,他无奈的摇摇头,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事事顺着,事事听从,也不知哪一个更顺着一些?
要是关泽予强行坚持习惯,其实阻拦不了;要是他不理会受伤的伤口,其实关泽予也没有那么多机会蹭吃蹭喝,还蹭着睡。
关泽予说,“我们睡过那么多次了。”
蓝政庭问,“现在是我睡你还是你睡我?”
关泽予说,“我睡你。”
他还没有发现,他还没有察觉,自己的行为异常,越是接近,越是想要更多,根本不知足,而他还不能及时醒悟,当这些都成了理所当然,他又说不出个理所当然?难道就凭蓝总的纵容?就凭彼此间存在的合作关系在维系?因为给了人家一个完美的方案?所以受他宽容和纵容理所应当?
这些能成为借口吗?作为两个男人过分亲密的理由,彼此互相放纵,就想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当感情肆意汹涌,他们能做的是否只有顺其自然?
蓝政庭陪着双手残伤的总裁住了一段时间,他陪着他看了今年第一场雪。
两个人一起行走在雪地之中,一起仰望着那飘飘扬扬的雪花。
雪花自天上落下,纷纷洒洒,装裹世间万物。
关泽予说,“海市很多年都没有下雪了,今年这一场雪,来得特别突然。”
蓝政庭转头问,“不喜欢吗?”
“不,很喜欢。”
也许,正因为它多年才来一次,因此弥足珍贵。
两个人在公园里看雪,他们望着轻悠悠的水面,波光涟涟,雪花飘落下去,很快消失无痕。
蓝政庭穿着一件淄蓝色翻领外套,他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那是关泽予亲手挑选的暖融围巾,关泽予说,“你戴着它很合衬。”
蓝政庭脸色惨白,关泽予每天看着心里不安,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似乎这个人,只要一不留神,他就会消失不见。
蓝政庭说,“我比较怕冷,所以脸色有点不好。”
关泽予抬手拾去那柔软发上的雪,他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