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泽予的手劲也不错,头领连连强攻了三四拳都没能触及对手的身子,这简直是侮辱,让人想自刎。
蓝政庭一人对五,三人被打得地上翻滚,两人还在坚持对抗,跃跃欲试,想一举攻克,却还是被速度快得变态,手法狠得凌厉的男人给一拳一脚踢翻在地。
关泽予格挡住攻击自己的拳头,臂力格挡,折身躲开木棒,他守势防得密不透风,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反击。
蓝政庭抖了抖刚才被整乱的外套,他说,“泽予需不需要我帮忙。”
关泽予收起胳膊肘,果断的反击,借势还手。
在胳膊后推给了蛮力憋着想制住自己的人,他得以挣脱开来,即刻以雷霆万斤之势,出了两次右拳,再一左拳,那原本占据上风的领头哥,他被打了一次脸,再被捶扁了鼻子,最后就是腹部受了要命的一拳……
蓝政庭双手抱胸,他无奈的笑,关总这是要把人家打成猪头?也不知是谁在教训谁?
关泽予再提腿挡住动脚的人,这动手又动脚的,最后,关泽予干脆用脚解决,他说,“我学跆拳道的……”
可怜无辜被打的老大,他接二连三受重创,身上全是痛觉,他软了,站起来,还想要回面子,关泽予把人踢向柱子踩住。
“回去跟曹仲襄说,他要教训我,亲自来讨教。”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9章 认错
关泽予打开房间的门,蓝政庭站在门口张望一眼,他说,“很会享受。”一个人住两室一厅的家庭式酒店,这又不是出差,住得真够奢侈。
关泽予挑眉,“蓝总有意见。”
蓝政庭摇头,“不敢。”
关泽予去检查厨房,已经打扫干净,他走出来问,“能不能推迟到明天再回去?”
蓝政庭站在窗前看风景,岭城全景,尽收眼底,这个房间位置极佳,他说,“泽予要是能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就推迟到明天。”
关泽予看着故意刁难的人,他说,“我想吃海鲜。”
蓝政庭震惊的回头,他看向刚刚说出惊天动地心里话的人,他问,“你说什么?”
关泽予走到沙发里坐下,他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听从这个人?他大可不听他的,他又不是自己的谁?他管那么多干什么?
蓝政庭走回来,他说,“泽予,你承不承认自己有错?”
他想说,本来你和曹仲襄无冤无仇,你们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要不是你独行其是,你就不会和黑白混的曹老结怨?
蓝政庭无法想象,要是自己不来,那关泽予是不是要被人揍一顿?就算他是跆拳道高手,也不能赢得天下无敌手。没有谁比谁强,本来强弱之分,就衡量在金钱、权利、势力之中,关泽予如今还缺权利和势力,他有钱没错,但别人同样有钱,他出钱能摆平的事,别人比他更胜一筹,他们用钱和权来摆平。
关泽予敲着沙发,蓝政庭坐下旁边,他说,“你承认自己有错吗?”
蓝政庭凝视着沉默的人,他想跟这个人好好谈,他们之间,不是没得谈,相反,有很多事,他们需要谈一谈,需要互相说明一下,一旦误会越多,积怨越深,到时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
关泽予停下敲动的手指,他微微侧头,蓝政庭一脸诚恳,他很是真诚实恳。
关泽予没来由感到慌乱,他不知为什么要慌乱,就算蓝政庭开骂,他也不以为然,突然之间,就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心里话对自己说。
心不由跳到了嗓子眼,那种慌乱的感觉,不是害怕,不是惶恐,那是不知所措。
关泽予眼神闪了闪,他压住内心翻涌的感情,这种想法太可怕,可怕到他想逃离这方寸之地。
从相遇到相识,再相交相助,他不知自己付出多一点还是对方多一点,只是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居然会百般顾及这个人的感受,他不过是他的合作商,开始还是敌对之人,而今,怎么就把他当成重要的人,那到底是合作伙伴,还是朋友?
蓝政庭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辛辛苦苦做出的方案也不会拖那么久。”
“是我打乱了你的计划,是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也不该突然的插手冠鹰和映辉的合作项目,泽予,或许在你觉得,我本不该出现,可……”
可他出现了,他就是出现了,或者他回来了,他回国了,他总有一天要回家,这是他的归宿,必须的归程。
“不,我没那么小气。”
关泽予打断自责的人,他不想听到他说抱歉,那样显得是自己在犯错,是自己在逼他,而非蓝总从一开始就唐突的冒出来,还给人插了一刀。
错误是相互的,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不是一方全错了另一方全对,对错一般分半,即使有一方不承认有错。
关泽予不想说,蓝政庭你知道吗,你打乱了我所有计划,我想把冠鹰彻底收入囊中,想把它分离出关企,之后关企是死是活,我不想再管。
他心里恨的,恨所谓的父亲,恨走过来的一路,孤独一人,走到今天这位置,被人说是冷血无情,无心无情,那他的冷峻,又是谁造成?
他偶尔还会做梦,梦里关耀聪说,“泽予,你没有及时完成我任务,你让我失望了。”
梦里,作为父亲的让儿子离开冠鹰,他要他离开海市。
关泽予为此感到惊慌,他不知要去哪里,以前的城镇,他忘了回家的路;以前陪伴的妈妈,她已经辞世长眠;他不知道该去找谁,他茫然的四顾,他感到惶恐和无助……
他想过原谅,可身为父亲的绝去了儿子的去路,是他逼他走上这样一条路,他要是不狠,就握不住想要的东西,他要是不冷,就无法震慑那些不相信的人,他要不绝,就没办法按照心底里的意愿挽救千疮百孔的冠鹰。
他这样做也有错,他那样忍也有错,他那样听从了更是错,那到底什么是对?
关泽予看着询问的人,他说,“我错了,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对?”
蓝政庭一时回答不上来,他以为关总会表示不满,或者反过来一顿指责泄愤。
可他避开了所有能穿破过往的利刃,他把过往的痛、恨、愤、全部包装起来,他将其捆锁,封存,埋藏,他不愿说出来,他不愿让心里就这么空出来。
蓝政庭真诚的说,“要是把我当朋友,就跟我说好吗。”
他希望他能把心里的某些事,一口气向自己倾吐,他觉得这样的关泽予,他会好过一些,他不会心事重重、讳莫如深,让人担心。
关泽予低头看着地板,蓝政庭拍了拍又用沉默来回绝的人,他说,“好,那我们明天再回去。”他放过了他,也算放过自己。
关泽予没有表现出高兴或者喜悦,他发现身边这个人,在一点点的侵占自己的领地,他占去了他的身心,偌大空间,身与心,几乎要被占尽了。
蓝政庭问,“又不想了。”
关泽予摇头,“不,必须是明天。”他太累了,虽然这几天在外面休假,可他过得并不好,因为心里放不下冠鹰,说不在乎,那是假;要他放弃冠鹰,就如同让他拿起刀,割下身上的血肉,痛不痛,只要割一下就知。
关泽予起身去打开冰箱,既然要等到明天,那么该解决晚餐了,出去吃一顿?或者买食材回来煮?或是去买了食材让酒店煮?他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剩下的零丁食材,下火锅的料,肉丸,一把生菜,其它没有。
关泽予不会煮东西,早上让海豚教做香辣虾,他不仅没学会,还烫伤了手,那火烫的感觉,仿佛又在手背上蔓延,他关上冰箱,“蓝总,我们出去吃晚餐。”
蓝政庭走过来,他打开冰箱看了看,那点东西,刷锅都不够。
“你刚才说,喜欢吃海鲜?”蓝政庭记得那句话,关泽予剑眉挑起,“怎么?”
蓝政庭深表荣幸,“我或许可以为你做点什么。”他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五点整,刚好是买菜时间。
关泽予惊了,他喜了,他又惊又喜,“蓝政庭,你说你会做?”
关泽予喜不自胜,他给身前的人穿上衣服戴领带,他走向门口,他说,“那么,今晚的晚餐由你来做。”
蓝政庭看着欣喜的人,难得见到对方这么高兴。
两人一起去菜市场,高级菜市场不同一般菜市场,杂乱脏的现象没有,但大爷大婶挥刀砍猪肉的豪气干云壮举,随处可见。
关泽予点了一些火锅食材,他说,“除了火锅,香辣虾必须做。”
蓝政庭看着男人随便点的菜,金针菇不能少,青菜更不能少,关泽予问,“你想吃什么菜?白菜油菜还是芹菜?”
蓝政庭指向被忽略的菠菜,他说,“就它。”他觉得这菜苗条,不像其它,不是圆滚滚成一团就是张牙舞爪枝枝叶叶分叉。
关泽予选了菜,再挑肉丸,弃了牛肉丸,他说,“肥牛火锅一级品。”
蓝政庭不说话,他站在一旁,好像是在看着爱人挑菜,他只不过负责陪同提东西。
关泽予很能吃,尤其是听他说我想吃海鲜那句话的时候,蓝政庭觉得这个人变了,他变得温暖实在,他实实在在的就为心里的喜欢而执着固执,他心如此坚定沉着。
两人转去海鲜排挡,根据当地人的指导,他们去寻找最新鲜的海味。
蓝政庭买了一斤虾,他问,“够不够?”
关泽予走到一边去淘扇贝,他说,“你做主。”
蓝政庭想了又想,他说,“这么多可能吃不完。”
关泽予玩着扇贝,蓝政庭问,“想吃?”
关泽予点头,他实在的样子,让蓝政庭心软,他想说,“我们就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东西,而且煮得也麻烦。”
但他不能说,他答应了他,只想尽量满足,因为想要看到他高兴。
各自满载而归,回到酒店,关泽予接到了卓啸来的电话,他的电话早不来晚不来,选择在这个时候,也算幸运,赶上人家心情大好时候。
上次开会,关泽予想出高价让讯飞艇持有百分之十股份的某位股东将股权转出来,好让自己坐稳讯飞艇最高股东主席宝座,谁知,卓啸联合讯飞艇当前董事长施压,关泽予败阵,卓啸说,“关泽予,你们冠鹰还想合并多少家公司?”
卓啸举起自己的右手,他缺了一根指头的右手,丑陋的伤疤,那是一段过往深仇。
当年关泽启为扩宽关企开业渠道,他大量收购合并一些小公司,甚至用尽手段让人家破产,而其中不幸者,就属卓啸爸爸。
五年前,卓啸的家,家境从富足转瞬变成债务满身,他父亲为此跳楼自杀,他母亲因为丈夫离去,一病不起,很快也跟着去,留下随性无为的卓啸,他背负沉重债务,他被那些追债的人穷追猛打,有的甚至找来黑社会,他们逼他还钱,可卓啸没钱,为此那些人断他一根手指,他们说,最好尽快筹钱,否则下一次见面,就是两根手指。
卓啸那时绝望的嘶吼,他看着断去的手指,他走向了关泽予;
那是在一场摄影展里,卓啸身上带刀,他把锋利的小刀藏在宽大的袖子里,他想对关泽予下手。关泽予当时陪着斯瞳去观展,十几岁的斯瞳无察,关泽予也似乎无察,倒是来接斯瞳的乌鲁石发现了那寒冷的刀光,他快步走到关泽予身边,在把鬼鬼祟祟的卓啸撞倒在地,乌鲁石推走了关泽予,三个人快步走出摄影展。
乌鲁石说,“你差点成刀下鬼。”
关泽予走向远处的车子,他说,“我知道。”
他早就发现卓啸的异常,从进会展开始,卓啸恶狠狠的目光一分钟也没离开过,那么明显的怒视,要是被盯着的人还不知觉,除非他眼瞎了。
关泽予回来后让人去查卓啸的底,当得知是关泽启害惨了人家父母,关泽予大致明白卓啸想干什么了,他是想让关家人血债血偿。
关泽予查清了卓啸的个人资料,计算机开发软件工程师,他本前途光明,若不是关泽启的好大喜功,他卓啸不会遭致那般不幸,虽说,生意上稍有疏漏让人倾家荡产本属正常,更何况卓邕凯既然敢试,那他就该做好准备承担那一无所有的风险。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得开,就像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生意上大发横财,钱权并足。
卓啸一直想报仇,不管关泽予用多少钱去化解这人心里的仇恨,他不曾放过要搞垮冠鹰的念头。
那天,在讯飞艇开完董事会议,两人相行出门,关泽予说,“卓啸,你还在我背后搞小动作。”
卓啸笑笑也不再打暗语,他说,“我不过是在自保。”
“泽予,你砸了那么多钱来解我仇恨,其实也不完全是为解仇。”
“你其实是为得到讯飞艇。”
“关泽予,我不可能再让你们关家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