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却把我推开了,冰冷地说:“你不是我的女人,我不要!”
“你不是说你知道沈雷是什么样的人吗?你不是说你不相信他的话吗?”
“但是你也承认了,那天你们在小树林里,他确实对你做了事情。”
“可那不是我主观同意的!”我大吼着,我委屈啊!
“那又怎样?结局不是一样的吗?你们还是发生了行为啊!”
“借口!”我不敢相信,我怎么能够相信,只用了一夜时间,张扬突然变了?“虽然昨晚我们闹得不愉快,但是你还给我弹琴,还给我讲道理,要我好好的借口,都是你的借口!我又不是笨蛋,我看得出来!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扬深吸了一口气,才看着我说:“对你说实话吧。那天在小树林里你和沈雷的事情,他第二天就给我打了电话,绘声绘色地描述给我了,我早就知道了。”
看着我惊得呆若木鸡的样子,张扬接着说:“当他告诉我的时候,我快惊讶死了。之所以这么久我都不说,是因为我不想打击你的自尊,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不会怪你——你是个受害者,我为什么要怪你?可是你一直没有说,在你心中,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靠山?没错,你是个受我牵累的人,我对你有愧疚,所以昨晚最后对你好一次!我承认我没有控制好自己,明知道今天就要分手,却还那样对你但那只是作为一个男人的生理本能,和感情无关。”
张扬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再爱你了。”
我的大脑嗡地一声响,眼前一黑,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骗人!你骗人!是不是你家里给你压力了,所以你和我才分手!张扬,我们说好的,我可以等,我们可以再争取,直到你爸爸妈妈能够接受我,我们再结婚!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华婵,你还是不明白!我可以顶住来自家里、还有那个变态沈雷给我的压力,但我不能接受你对我的隐瞒;我可以接受你一时冲动而失身,但我不能接受我向你求婚之后你还和沈雷发生关系;我可以接受你和沈雷的过去,但我不能容忍你在和我亲热时脑子里却还想着和他怎样!”
语毕,张扬摔门而去。徒留我孤单一人泪流满面!
原本只是一次善意的隐瞒,然而真相就是真相,是隐瞒不住的,尤其是真相的另一主角,还是那个疯狂变态的沈雷。
我没有想到,原来沈雷一直在骚扰着张扬。我每天只顾自己,总觉得自己被沈雷折磨得精神疲惫,却没有注意到,其实张扬不仅在承受着我带给他的巨大的压力,同时也在忍受着沈雷对他的骚扰。静心想来,张扬真不容易,来自父母的期望,来自沈雷的骚扰,来自我的丧失理智,真正最累的,不是我,而是他。我这个女朋友,真的做得合格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绞尽脑汁拿回所有的照片,真的比和张扬在一起幸福生活还重要吗?
我放声痛哭着。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当你过分关注一件你认为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很容易就忽视了其他人和事情;而当失去了,蓦然回首,我们才发现,和失去的相比,那件我们认为很在乎的事情其实远远没有那么重要。
张扬真的再也没有回头。他已从我的QQ好友中退出;我偷偷登陆他的邮箱,希望知道他的邮箱是否还在使用,却发现自从分手后,邮箱里每天不管有用没用的邮件,从来没有被打开过。我明白,他知道我会想到用邮箱的方法和他联系,所以,他故意丢弃了这个邮箱,为的,就是和我断掉联系。
我也试图给他打电话,但张扬拒接;后来,他的手机换了号,每次打过去,总是提示“您所拨打的手机欠费停机”,尽管如此,这个没有注销的手机号码成为了我重要的感情寄托,我会天天往上面打电话、发短信,总以为只要他充值开机,就能看到我给他的留言。再后来,这个136的北京的移动号码被注销,成为了一个空号,可那时我已养成习惯,我依然像个神经病一样,天天坚持打着、发着短信,把一天当中开心、不开心的所有事都对这个空号倾诉。
终于有一天,电话被接起了。我很激动地“喂”了一声,却发现电话那头根本不是张扬——移动公司已经把这个号码卖给了别人。从此以后,我连这个唯一的感情寄托也中断了。
我,彻底地失去了张扬。
☆、第四十八章: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转眼,三年过去了。
三年,我彻底失去了张扬的所有消息,他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沈雷那个变态,也许是受到了我的威胁,也许仅仅因为我不再是可利用的对象,也早已不再骚扰我了。我的生活就这样恢复了平静。
我有了新的男朋友,不高大、没有钱,长得不算英俊,但看起来老实、舒服,我总开玩笑叫他“亮子”。亮子知道我的过去,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后果——有后果也要承担,因为这是我曾经走过的路;我必须要告诉他,因为我终于明白,没有永远可以隐瞒的真相,还不如在暴露之前坦白。亮子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接受我,以及我的往事。
我和亮子还是两地,他在另外一座城市工作,我还留在这里。虽然还是会时常感到孤单,时常会因为小矛盾而拌嘴,但我牢记着当年张扬的话:好好地活,勇敢地走下去,不做冲动的事情。
生活,平静地幸福。
一个周末,我自己在逛街,忽然听见有人试探性地叫我:“华婵?”
我扭头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有一对年轻的夫妇,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我定睛一看,惊喜地叫道:“洛琼?齐斌?”
老同学见面,分外亲热,特别是,我们当年的关系就那么好。我们选择了一个茶座,坐在一起聊天。我逗着他们的女儿:“小丫头,几岁了?这么漂亮,真是集中了爸爸妈妈的优点呢!”
“三岁了,”洛琼脱口而出,“怀孕的时候还说,认你和张扬做干”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我的手还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洛琼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赶紧捂住了嘴。齐斌责怪地瞪了一眼洛琼,接道:“还想认你做干妈呢,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每年都给压岁钱?”
我扑哧一下笑了,真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才能这么直爽地说话啊!
这时,小姑娘非让爸爸带她出去玩。齐斌便带着女儿去坐摇摇车了。
“华婵,你现在,还好吗?”洛琼问。
“好什么好啊,天天都在忙结婚的事!我先生在外地,所有的事情都要我一个人忙,快累死了!对了,我今年10月份结婚,届时记得来送红包啊!”
“真的?”洛琼竟然一脸的不信。
“真的啊!怎么,觉得我这个丑女就应该嫁不出啊!我结婚证都领了呢!”我呵呵地笑着。
“那倒不是,”洛琼小声嘀咕着,似自言自语道,“就是可怜了张扬。”
我的心又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问:“什么意思?”
洛琼再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摆着手说:“没什么没事!”
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有事。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洛琼道:“三年前,你是不是受到沈雷的威胁后,曾经情绪失控了一回?”
“是的。也就是那一回把沈雷吓得不轻,以后再也没有敢骚扰我。”我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很解气。
“华婵啊,你有没有怀疑过,像沈雷那样,仇恨埋在心中二十多年的人,会因为你的威胁,就被吓唬住吗?”
我呆呆地望着洛琼,意识到她话里有话,于是小心地问:“什么意思?”
洛琼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还原了三年前的实情。
三年前,也就是我持刀威胁沈雷的当天下午,张扬来到了沈家,拜见了沈雷的父亲。
“沈伯伯,所有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子的。华婵是无辜的,能不能请您劝说一下沈雷,让他停止对华婵的骚扰?”张扬对沈父说。
沈父闭上眼睛,苦笑了一声,道:“冤孽!世代冤孽!”
张扬盯着沈父,期待着他能再说些什么。沈父沉默了很久,才不紧不慢地说:“雷儿的事情,我从来不管他。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应该你们自己解决,我们插手,终归不好。”
张扬压了压火儿:“沈伯伯,沈雷做出这样的事是不对的!他拿着这些照片威胁华婵,我和华婵完全可以控告他!不错,华婵是怕他,所以华婵不敢;而我,一开始,也确实是因为我妈妈的哀求,所以,尽管很想告他,但却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可是,我亲眼见证了我爱的人的崩溃,她真的快疯了!为了她,我不再有什么不敢!如果沈雷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就去告他,不再顾及任何一点的血缘关系!”
“你跑到我家来威胁我吗?”沈父指着张扬怒吼,“和你的老子一样,看起来文质彬彬,实则都是一样没有修养!”
“沈伯伯,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我真的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我们真的只有鱼死网破吗?”
沈父沉吟了片刻,冷冷地说:“我会让他找你的。不送!”
第二天一大早,张扬正在做早饭,便接到了沈雷的电话。他看了一眼正在梳洗打扮的我,握着手机走到另一个房间。
“沈雷,有什么事?”
“你跑到我们家威胁我父亲,你有什么事?”
张扬咬着嘴唇,说:“现在说话不方便,出来说吧。但是,在问题解决之前,今天,你不要再折磨华婵了。否则,她今天再做出什么举动,我可不能保证你是安全的。”
“可以。”电话被挂断。
张扬若无其事地接着做饭,陪我吃饭,然后送我出门上班。看着我担心的样子,安慰我道:“没事的,你昨天差点没把他捅了,他已经知道你崩溃了,要是还敢做,我看他真是不想活了。”
当时的我只是觉得张扬分析地很有道理,却不知,实则他早已安排好了。
咖啡厅。
两个人不顺眼地瞪着对方。
“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华婵。”张扬直截了当。
“做我的情人。”沈雷一字一句地说。
“嘁,”张扬鄙夷地冷笑道,“你做梦!”
“是呀,”沈雷不屑一顾地笑着,“我确实和华婵一起同床做过梦,你呢?哦,对了,我记起来了,我和华婵同床的时候,她还是个处女呢!哎呦,张扬,真可惜,婵儿第一次羞羞骚骚、既紧张又陶醉的样子,你是没有见到”
张扬跃起身,一把揪住沈雷的领带:“闭嘴!我不想再听你恶心的描述!”
沈雷直视着张扬的双眼,挑衅地笑着:“怎么,受打击了?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样子!我还要告诉你,那晚她有多配合我,把我夹得好疼呢!”
一拳头,直接垂在沈雷的左脸上!
“我让你闭嘴!”
“你知道华婵的身体里是什么味道吗?我知道!”
“你混蛋!”张扬再次扑打过来!
沈雷也毫不示弱:“崽子,我早就想打你了!”
二人扭打一团,杯具打了,桌子掀翻了,还好由于是上午刚开业,没什么客人,但是咖啡店的店员们都被吓住了,急忙拨打了110报了警。两个人,一个先出手打人,一个出言不逊,砸坏人家咖啡店不少东西,一起被带进了派出所。
调查过后,派出所通知了每个人的父亲。没多久,沈父来接沈雷了,很快,张父和雷阿姨也来接张扬了。两家人见面,尴尬、不悦等等众多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雷阿姨看看沈雷被打紫的眼角,又看看张扬被打破的嘴,不知该先安慰哪个孩子,只有默默地流泪。
“张扬,你先动手打了我,等着吃官司吧!”沈雷一脸的得意,似乎一切早就在他的设计中,“我会请个好律师把你送进去,再带着婵儿去看你。”
“你!”张扬抬手就想再锤沈雷,被张父牢牢抓住!
“张扬,冷静点!”张父喝住张扬,又转向沈父说:“我们两家的矛盾,是避不开的了!是时候,应该一起坐下来谈谈了!”
沈父轻瞥了一眼张父,冷笑道:“好啊!明天,我们两家坐下来谈谈,看看你们怎么赔偿我们吧!”
沈雷离去,一切不提。张扬这边,雷阿姨怒不可遏:“华婵,那个贱女人,你必须马上离开她!”
张扬照照镜子,看看伤处明显不明显,轻描淡写地说:“不可能。”
“她已经害的你和沈雷都进了派出所了!”
“她是受我的牵累。”
“不管怎么样,你绝对不能再去找她了!明天就对沈雷说,那个女人,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是别让你们再反目了!”
“妈,我们已经反目了!再说,我们本来关系就不好,‘目’就没‘正’过。”张扬收拾了一下,转身就往门口走,“我走了啊!华婵快下班了,我得赶紧去接她,省的沈雷又去门口堵她。”
关门的瞬间,张扬听见雷阿姨的怒吼:“不许去!”可是张扬跑得飞快,他知道,稍微慢一点,他就再也出不来了。
而我那天,还在担心明天会不会收到照片。
“嘴角怎么烂了?”
“你不知道我最近两天上火吗?”张扬嬉笑着。
我也就没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