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有想欺负你!”张扬觉得有点委屈。
“那你以为我是什么,应 召女郎吗?你叫我来北京看你,就是为了这种事情吗?”
张扬有点哭笑不得:“看你说的!我不是想你嘛,咱俩从确定关系到现在都谈了快一年了,就过年见了几天。我真的很想你,所以才请你过来看看我嘛!”
“看就看,谈就谈,你这算怎么回事!”
张扬又慢慢靠近我:“婵儿,看你害臊的,你还是第一吧?别担心,我会温柔一点的。”说完,又轻轻拥住了我,性感的嘴唇在我耳边斯摩。
我很生气地推开张扬:“你听清楚了,我不是害臊,而是我——不——要!”
“既然不要,刚才为什么还要故意勾引我?”
我瞪大眼睛,气的语无伦次:“谁勾引你了?”
“你用那种语气、那种眼神,不就是想做这种事情吗?”
我羞得耳朵发热,羞得哭了出来:“你一点也不了解我,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是想干什么?”
我泣不成声:“就是、就是网上说,这种氛围,用这种发嗲的语气说话,无论女人说什么,男人都会答应。我就是想让你回去找工作。”
张扬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哭的一塌糊涂的我,无奈地却很温和地说:“华婵,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看不懂那些东西的。”
他递过纸巾,替我擦着脸:“总把自己的脸弄得这么花,和小猫一样。”
我忍不住笑了,却还撅着嘴说:“你以为我能干出这种事情吗?”
“我们是成年人,又是男女朋友,有什么不行呢?很普遍很正常的!”
“别人怎么办我不管,但是这是我的底线。”我整理好衣服,说:“好了,就算误会吧。但是我没有心情继续吃饭了,送我回家吧!”
张扬没有反应过来:“去哪儿,这里不就是家吗?”
“这是你的住处,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相对来说,回姐姐那里才是我来北京应该去的住处。”
张扬赶紧抱着我,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华婵,我错了,我不应该强迫你。你别走啊。”
“我要走,和刚才的事情无关。我只是认为我不应该和别人同居。”
“我是别人吗?”张扬有些失望地望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用词可能伤害到了张扬的感情,于是赶紧说:“你当然不是别人了。我爱你,爱你所有,不管是你众人面前的优秀,还是烦躁时对我发火,我都能够接受;但是这件事情,我一时,真的接受不了。你想,如果在你之前,我和别的男人同居过、发生过关系”
“我不在乎!”张扬打断我,很认真地看着我,“我喜欢的就是你,所以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式。”
我心里很甜蜜的,虽然我知道这句话是一定要经过事实考验才能证明真假的,但是听到这句话,绝大多数初尝爱情的女人都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爱的只是自己。
“好了,我知道了,”我轻轻刮了一下张扬的鼻子,“是你的迟早都是你的。一切都留在新婚的时候,不好吗?”
我原以为刮鼻子这样亲密的动作会缓和我们的气氛,不想,张扬反而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为什么要留在新婚呢?新婚时你不还是留给我吗?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呢?”
我愣了。也许是因为张扬留洋多年的原因,他的看法和我有很大的差别,我在苦苦坚守的东西,他不明白;他认为正常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接受。虽然谈恋爱已经快一年了,但是两个人真正面对面地相处了,问题才更容易暴露。
我不知道怎么给张扬解释,于是很凌乱地说:“我是受中国传统文化观念影响,所以思想保守些,可能不如你这个留洋的高材生开放。传统观念认为,女人的第一次应该留给自己的丈夫,而不是未婚夫或是男朋友。”
张扬竟然冷笑了一下,伤心并且失望地盯着我:“留给自己的丈夫,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打算成为我的妻子吗?”
这回变成了我很委屈:“张扬,你怎么这么说我!两地恋有多辛苦,你难道没有体会吗?我们坚持了一年,有多不容易,就凭这一点,你怎么能说我不打算成为你的妻子呢?”
张扬也毫不示弱:“现在觉得两地恋辛苦了?”
“所以我才想让你回去找工作啊!这样子,我们也能在一起,这才像正常的恋爱状态,将来也才是个正常的家啊!”
“我不会辞职的。我希望你能来北京发展。”
我有点失望。我没有想到张扬拒绝得如此干脆,然而我知道,如果我和他针锋相对下去,按照张扬的性格,只会让他更不高兴。
我站起身:“送我走吧。”
张扬迟疑了一下,转身拿起了车钥匙。
一路无语。我们竟然一路无语。
到华黛家楼下时,张扬停下车看着我:“华婵,别不高兴,好吗?”
我摇摇头:“没有不高兴。认识你都十年了,又不是第一次见识你的性格和臭脾气。”
张扬递过来一套钥匙,塞到我的手上:“这是我们家的钥匙,是我们的家。我知道让你一下子转变观念,接受新事物是困难的,就像读书的时候,你接受新知识也总是很慢。没关系,我愿意给你时间让你去适应。当我们住到一起后,会更深刻地了解彼此的。我会给你讲北京的好,你会愿意来北京的;晚上下班,我一到家就抱着你,让你不再孤单寂寞,好吗?我希望下一次你来北京,能住在我们的家里,睡在我们的房间里。”
我心里很是不悦。回头看了一眼张扬,他的眼神写满了不可抗拒。如果这个时候把钥匙丢给他,一定会让我们的关系更加紧张。说句心里话,我太在乎张扬了,我害怕张扬发火,害怕看见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所以我尽量不去触碰他的不高兴。
我握紧了钥匙,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是周日。晚上上火车的时候,难得张扬有空来送我。
我知道在我来之前,张扬对这次跨省、自治区的相见充满了期盼,而我何尝又不是满怀憧憬?爱是什么?在来之前,我坚持了一年只靠电话联系的恋爱,是因为我认为爱是一种多对彼此考虑的责任和不顾一切要在一起的勇气,我以为我的勇气就是明知辛苦,也要坚守这份两地恋情;为了张扬的事业,我以为我尽到了女朋友的责任,对他的辛苦够理解,对他转嫁给我的脾气我够宽容。我曾经认为“责任”和“勇气”我两者兼备,然而这件事发生后,我突然发现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勇气放弃自己的工作和张扬一起“漂”在京城,我更没有勇气在婚前和他享受风月之事。
然而我固执地认为这两点我没有做到,都是有我的理智和我的理由,抛开这两点,我是爱张扬的,爱他的才华,爱他的出众,爱他的魄力,同样也爱他糟糕的厨艺,爱他的“自负”,爱他的“坏脾气”,爱他的所有。我想,张扬应该和我一样吧,他也会固执地认为他的坚持是有他的道理的吧。
“婵儿,下周还过来吧?”张扬紧紧抱着我,说什么都不愿松手。
我忍不住笑了:“下周还过来?挣的那点工资,全部捐献给铁道部,为交通事业的发展做贡献?”
“那我就不放你走。”张扬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觉得我的心被揉了一样,也有太多的不舍,总希望相聚的时间能够再长点。我也紧紧抱住张扬,真的不想离开他。我想忍住泪水,可泪水偏偏不听我的话。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这么一个儿女情长的人。
“别哭,”张扬替我擦拭着泪水,“这两周再过来一趟吧,我昨晚送你回你姐姐家后,和我的学长就是Alice的老公,我们通了个电话,他说他们公司前台正在招人。他可以给你写封内部推荐信,加上你自身的条件和学历,应该没有问题。工资不高不要紧,有我呢;你只要过来,就可以了。”
一席话,将我离别的不舍几乎完全打碎。
“张扬”我松开他,震惊地盯着他。
“很惊喜吧?我就是要给你个surprise!”
我看着张扬:“据我所知,外企的普通员工是没有资格申请北京户口的。你又是为了什么,一定要留在北京呢?”
“华婵!”张扬有些着急地捏住我细小的胳膊,“你说得没错,现在的政策,我确实没有办法将户口迁到北京,可我在乎的其实根本不是户口!我坚持留下来的原因,仅仅是北京有我更好的发展空间而已!我不想回到咱们那个二线城市,安安稳稳的,一辈子都废了。”
我的心里特别堵,特别难过,以前在电话里,张扬总说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我也没有深问;可万万没有想到,他所谓的在一起,竟然是希望我辞去稳定的工作到北京去,然后再和他同居!
“婵儿,你爱我吗?”张扬突然很深情很认真地看着我。
“你想说什么?”
“婵儿,我十几岁的时候就爱你,为了这份爱,我把所有的志愿都填到南京;如果你爱我,能不能满足我,为了我来北京,我们共同生活共同打拼?”
我一时无语。我无语,并不是当时我很理智,认为一个家庭至少应该有一个人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说真的,当时我完全没有想到那些。然而,当张扬说他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爱我,我的心柔柔的,快要融化了。在女人一生当中,只要有一个男人能够从他还是个男孩子的时候就能为爱做什么,就足以让女人回味一生,这的确很浪漫,也的确很不容易。我很容易被感动,但同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欠他什么似的。
“如果我不答应,就是亏欠了你吗?”
张扬微微一愣。过了几秒钟,张扬才笑笑说:“什么叫欠?别这样说,挺伤感情的。”
张扬提起行李,递到我的手上,又问:“这两周,还能过来吗?”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的问题。如果回答“能”,是否意味着我来北京就是为了“还债”;如果回答“不能”,是否在潜意识当中,我们都认为亏欠了张扬?我咬着嘴唇,半天才说:“下两个周末我都要值班。”我又瞥了一眼张扬,他一脸的失望和不快,我又怕他不高兴,于是赶紧又说:“如果能调开,我会再过来,好吗?别摆着个脸了,我特别害怕看见你不高兴,我希望看见你阳光开心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张扬才露出一丝笑容。他伏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亲爱的,如果你短时间没有办法接受肌肤之亲,我可以等你长大;但请你别折磨我,赶紧过来吧,至少让我每天都能见见你。”
☆、第十九章:意外遇见他
我回到我心中真正属于我的这个城市,心情绝对不能算好。
闲下来时,我坐在办公桌前发呆,想这次去北京发生的所有的细节,心里很是烦躁,准确地讲,我觉得很为难。调班、请假,其实都不是那么难的事情,除非我不想去做;但是如果我做了,是否在我和张扬的生活里,就是让张扬来安排我的生活、主导一切的开始吗?我还不想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属品,或是让他来成为我的大脑——如果那样,我和旧 社会的女人有多大的区别?我不过是新时代里的小脚女人罢了。
我不甘心,可是我又舍不得离开张扬,他毕竟是我用了九年的时间才找回的感情。他是有些大男子主义,可怎么看待这个大男子主义呢?温柔时,他真可以算一个细心的男人,让我觉得受宠、被溺爱,不得不在他怀里撒娇;专制时,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为我找工作,让我觉得没有自尊。看来什么东西都是双刃剑。
“你好,请问这里能办理业务吗?”我正在发愣,一个男人在我面前站住。
“哦,可以,请坐。”我回过神来,示意男人坐下,“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男人慢慢地坐下,直直地盯了我几秒钟,忽然叫道:“华婵?”
我心一惊。一般客户,只会记得你的工号,好的顶多记住你的姓,但那一定是经常过来的大客户——不过大客户过来,一般也不会这么客气。
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面若中秋之色,形容优雅,浓密的睫毛,很有心事的双眼,最吸引我的是那浅浅的唇色及微翘的唇峰。
“不记得我是谁了?”男人一笑,竟然还有酒窝。
“面熟”确实面熟,但印象并不深刻。
“我,沈雷啊!高中,自行车送你回家?”男人笑着。
我轻轻地吸了口气。如果换做是别的老熟人见面,我一定会很高兴,可是沈雷是的,我想起了自行车上的约定;想起了当年我们是因为什么吵崩的,想起了我问他是否当我是朋友时他的表情。虽然我说过,时隔多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