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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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疯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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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一辈的官员总是有非常丰富的想象力,傅茗渊也没有在意,命辛公公将景帝唤醒,再拉着人前去早朝,卯时都快过完了才匆忙赶到。

  景帝揉着眼,几乎是整个人瘫在龙椅上,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问:“今日租位爱卿有何四要皱?”

  当场就有人开始抹眼泪。

  “陛下啊怎么累成了这样?是不是首辅大人他”话只说了个引子,没往下讲。纷纷看向左右丞相求救。

  纪丞相幽幽抬眼望着傅茗渊,不紧不慢道:“不知陛下是因何事而误了早朝?”

  “还不是因为”小皇帝脱口就要回答,却忽然沉默了下来。

  如果说出去他是因为昨日玩脱了而被傅茗渊责罚,这样看起来,无理的好像是他?

  “朕昨日批阅奏折直至深夜,待察觉之时已是拂晓,故而耽误了上朝。”景帝一本正经道,“朕在此与众爱卿赔个不是。”

  真是个不卑不亢又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呐!众人如是想。

  傅茗渊的嘴角却是抽了抽:得了吧,肯定是慧王教出来的,以景帝的脑子,哪会说这样的话。

  早朝之上无非是六部的官员汇报汇报情况,唯一引起她注意的便是镇国公唐瑾带来的消息,言檀国那边又发生了沙暴,边疆一带的收容所都快住不下了。

  檀国位于大漠附近,除却皇城所在的绿洲,其余地方的生活条件是差到极致。收容檀国难民是从前朝留下的传统,但每每提到前朝之事,百官总是会争论不休。

  延国开国不足百年,至今繁荣昌盛,自前朝留下的传统有许许多多,在傅茗渊看来有好有坏,百官也秉持着不一样的态度。有人道,前朝的亡国皇帝是个昏君,风俗不能留;随即又有人反驳,延国背临檀扬二国,若是不搞好关系,恐怕会有大乱。

  话题扯来扯去,早已扯不回本来的问题上。边境难民暴涨,食物贫乏不说,存在的隐患便是暴动,光靠一个定襄侯守着,难免要出乱子。

  传闻这定襄侯乃是云太师的儿子,自告奋勇去了边疆,把老爹气个半死。如今察觉到了危机,太师当天就前来御书房,提议道:“檀国告急,以如今的兵力怕是撑不住,不知陛下可有派去的人选?”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先想着把自家儿子给弄回来了!

  傅茗渊心中不悦,但无奈太师说的是真,难民的矛盾可大可小,若是真闹起来,必定要前去镇压,起码得派去个四品以上的将军。

  景帝瞄了她一眼,即刻明白了此事还得听老太师的,遂点头应下。朝中左右将军之下,还有十三名拿的出手的将军,但究竟要派谁去,却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待老太师一走,傅茗渊便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沉思之时,感到袖子被人拉了拉,低头一看,是景帝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老师还疼么?”他指着她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

  “不疼了,我擦过药了。”她摇了摇头,瞧着景帝眼眶周围黑黑的一圈,又有些于心不忍,“微臣罚你,是希望你不要如此贪玩。至于这等小伤,无碍。”

  景帝听罢,目光骤然闪亮起来,乐呵呵道:“太好了,那我们赶紧去小皇叔家里吧!”

  傅茗渊的腿又反射性地一抖,纳闷道:“去慧王那里作甚?”

  “你忘啦?”景帝憋屈道,“小皇叔说,你要与他一起和朕开宴会呢!”

  啊,她差点忘了这回事。

  “现在刚过辰时,陛下就想着要玩了?”她摆起了脸,“先回去批阅奏折,晚上再去慧王府。”

  景帝闻言,本是笑得欢愉,这下突然撅起了嘴,眼睛红红的,差点就要哭出来:“——你没有人性!”

  

  临近傍晚,景帝总算是将一天的任务给完成,提着灯笼兴冲冲地奔向了慧王府。

  一提到要去夏笙寒的家里,傅茗渊是一万个不情愿,但无奈小皇帝想要她去,她便只好硬着头皮去。

  慧王府就在宫外不远,步行而去不过半个多时辰,他二人为了方便,也只捎上了辛公公一人。

  真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怎么说也是王府,档次自然比她的博书斋要高,下人们肯定不比皇宫少,说不准还会冒出个王妃什么?

  她也不知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内心却是在窃笑:不晓得什么人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嫁给一个疯子?

  正当她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走到王府门口,才发觉这座府邸与她想象中的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没有侍卫守着就算了,无人来迎接也算了,不知道多久没打扫过了,门前还散着落叶;从端礼门望过去,屋子里阴森得令人不敢靠近。

  一阵风吹过,如此清冷。

  ——这里真的是王府么?!

  好吧,她真是太高估疯子了。

  傅茗渊不情不愿地挪步进去,等了片刻才有一个老太监前来道:“原来是陛下与傅大人,快些进去罢,王爷已在后院等候。”

  傅茗渊点点头,跟随对方上了回廊,左看看右看看,也没在王府里看见第三个人的身影。即是说:这座王府里,除却夏笙寒本人,只剩下这名老太监。

  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个王爷?

  尽管她的内心澎湃至极,景帝与辛公公却全无异常,好似早已习惯。不多时三人已至后院,瞧见一张长桌上零星摆着几道菜,而夏笙寒则是坐在桌前喝酒,见他们来了也不起身,只道:“文烨,矮子,过来。”

  “小皇叔,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啊?”景帝笑眯眯地跑了过去,傅茗渊也随后跟了过去,坐在夏笙寒的对面。

  隔的越远越好!

  她正有几分得意,而慧王府上的那名老太监默默走了过来,不作声将饭菜与茶水全数推向了夏笙寒与景帝那边。

  除非站起来伸着腰,不然她连水都别想喝。

  这简直就是威胁!

  傅茗渊平定下怒气,猛地站了起来,再坐到夏笙寒那一侧,狠狠瞪着他。对方像是没察觉到她杀人般的眼神,微笑着给她与景帝倒了杯酒,与景帝道:“等吃完饭再将礼物给你。”

  景帝笑呵呵地将酒一饮而尽,倒是傅茗渊许久未动作。

  夏笙寒目光微动,指着酒杯道:“矮子,你怎不喝?”

  “我不喝酒。”她补充道,“滴酒不沾。”

  “哦?”夏笙寒倒酒的动作一顿,仔细打量起了她,眼神里露出怀疑,刻意提高了声调,“——真的?”

  「佞臣」

  “当然是真的!”

  不知为何,被他这般瞧着,傅茗渊骤然有些心虚。

  不喝酒就是不喝酒,有什么真的假的?!

  老首辅在世之时特意叮嘱了,她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喝酒,师命自然不能违。

  “那好。”夏笙寒听罢,转头与那名老太监道,“严吉,去给傅大人准备茶水。”

  “好。”

  傅茗渊适才松了口气,可总觉得这家伙的眼神不对头啊,难不成是想把她灌醉,再?

  她被这个想法给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朝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毕竟是个疯子,还是个人模人样的疯子,干出什么事都有可能啊!

  她闷闷不乐地坐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有些犯困,耳边只听到景帝在嗡嗡嗡地说话,继而是一个脑袋凑了过来,惊得她立马清醒了。

  “陛、陛下!”傅茗渊拍着胸口喘气,“发生了何事?”

  景帝神秘一笑,一摊手亮出一颗夜明珠来:“看,小皇叔送给我的东西,多好看!傅爱卿你的呢?”

  “哦,给陛下的礼物在这里。”她徐徐回神,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来,递过去道,“这是上好的白玉,我挑了很久。”

  “诶就这个啊。”景帝显然不稀罕的样子,嫌弃地接过,撅了撅嘴,“一点都没有创意。”

  “”傅茗渊想要抽他。

  她虽是朝中首辅,但到底刚上任不久,再加上那次宴会,家里已是穷的叮当响,能掏出钱来给他买块玉就不错了——居然还挑?!

  相处了这么久,景帝也看得明白她在生气,连忙把白玉收了起来,撅着嘴嗫嚅道:“不愧是老师选的,真好看,真好看”

  尽管知晓他是在敷衍,且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傅茗渊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边的两位老公公话起了宫里的事,这边的景帝又在追着夏笙寒说些有的没的,反而是她看起来像个多余的,只偶尔插上两句话,心里却是闷得慌。

  亥时将近,晚风寂静,慧王府中的谈笑之声也渐渐沉了下去,更显院中静谧。景帝到底年少,喝了几口酒脸便开始泛红,聊着聊着就睡过去了,傅茗渊也是一直在打瞌睡,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摇头晃脑地坐着,半睡半醒,迷迷糊糊。

  严吉开始收拾桌子,辛公公则是想将景帝唤醒,却被夏笙寒拦住:“明日不上朝,就让他睡着吧。”

  辛公公点点头,遂将外衣披在了景帝的身上,站在一旁悉心照料着,转头瞧见脑袋耷拉着的傅茗渊,问:“那傅大人呢?”

  夏笙寒凝视着她的脸,不知是不是由于撑着下巴太久,她脸颊的一侧红通通的,细致的眉,修长的睫,看起来就是一个清俊儒雅的美男子,只是这小身板。

  “辛公公,你先送文烨回房间吧。”

  “是。”

  辛公公应声,小心翼翼地扶起满身酒气的景帝,走到一半侧目回头一望,只见王爷慢慢将首辅大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浑身上下都哆嗦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身旁的小皇帝在熟睡中笑了出来,奶声奶气地唤道:“小皇叔。”

  

  第二天,傅茗渊醒来之时,发觉自己正睡在博书斋的房间里。近来总是熬到很晚,一旦放松下来她便睡得不着边了,好在今日休息,遂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真舒服啊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拍了拍脑袋,方想起昨晚陪同景帝去了慧王府庆祝,她坐着坐着就开始犯困,然后

  她猛地清醒了过来,大叫着从床上跳了起来。

  昨晚分明是在慧王府睡着的,那她是如何回到博书斋的?!

  傅茗渊心中一紧,连忙冲了出去,恰巧撞见前来送汤的阿尘,可对方瞧她的眼神是如此诡异,平日波澜不惊的脸上挂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幽幽地打量着她。

  “你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傅茗渊躲回了房间,抱着枕头,努力回想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回来的?”

  阿尘依然挑眉望她:“你不记得了?”

  “当然不!”

  “哦,是慧王送你回来的。”阿尘带上了门,将汤碗放在桌上。

  果然是疯子送她回来的?!

  傅茗渊抓着脑袋,断断续续地开口:“他是怎么送我回来的?是架着还是扶着?还有没有别人他有没有表现得哪里不正常?或者”

  见她的神色慌张到极致,阿尘忽然打断了她:“你是想问,他有没有摸你的胸么?”

  “你不要说的这么直截了当好不好!”傅茗渊蜷缩在角落里,痛哭流涕。

  “那好,我换个委婉点的说法。”阿尘托着下巴道,“你是想问,他有没有触碰到你身体上最脆弱的地方么?”

  “这样还好一点不对!!”傅茗渊大叫起来,“怎么办啊他肯定发现了,我觉得他早就发现了,怎么办我们赶紧逃吧,趁着还没被斩首示众”

  “你冷静一点。”阿尘叹了口气,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另一手取出一个字条来,“这是王爷给你留下的。”

  傅茗渊奇怪地蹙了蹙眉,从她手里接过字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遒劲有力的字:下次若再这么没有防备,我最多给你烧点纸钱。

  啊,这明摆着是在挑衅啊。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傅茗渊已经能保持最低限度的冷静,默默将字条烧了之后,才开始大叫。

  “啊——!!”

  “啊——!!”

  博书斋内震了三震,小书童们习以为常。

  然而,在傅茗渊回神之前,博书斋的另一头又发生了一场骚动。一个小书童急匆匆地跑过来说有人擅闯大门,劝不住还要撞门进来。

  傅茗渊大惊,在朝中的每一日都能让她如此心惊肉跳,不晓得发生了何事,连忙前去一看,只见到回廊外面是一片狼藉,安珞正跌坐在地上,手边散着一本本即将搬去书阁的典籍,捂着脑袋吃痛。

  而在他的对面,有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同样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她瞬间明白了情况:大约是这人冲进来时不看路,与安珞撞了个正着。安珞本就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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