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权墨在电话大声吼道,带着浓浓的命令味道。
“对不起那些我让你记住的,其实我希望你都忘记我希望你全部忘记”安歌字不连句地说着,眼泪不断掉落下来,模糊了视线,被火光烫过,连眼泪都是炙热的。
她不能陪他到老。
她选择了这种方式结束一切她已经不能承受更多了,只能到此为止。
“你要活下去求你”她说着,每一根手指都在颤抖。
脑袋里渐渐有些迷糊。
安歌靠着墙壁,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她是真的在乎权墨,是那么想听到他的声音
“权墨我爱你”
安歌声音颤抖地说着,眼睁睁地看着火苗蹿到电话线上,慢慢烧起来
电话里,她已经听不到权墨的声音。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的。
脑袋逐渐一片空白。
什么都听不到了。
电话从她手里滑落下去,她靠着墙,眼睛沉重地慢慢阖上,怀里还抱着全家福,上面的一家三口笑得幸福美满
有大火正蹿过来。
吞噬一切
★★★★
DK集团新签约会场布置简单隆重,签约仪式顺利进行,随着无数彩带在空中爆炸开,意味着席南星能在DK集团彻底立住地位。
众人纷纷鼓掌。
“合作愉快。”
席南星同电子软件公司的总裁碰杯,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跟在他身后的团队个个意气风发。
酒店大宴,席南星做东,众人又是一阵狂呼。
明雷从外面走进来,朝席南星眼神示意。
“失陪一下。”
席南星朝对方总裁笑了笑,转身朝明雷走去,两人离开喧哗的现场,在角落停下,“怎么样?旧签约会场那里出事了吧?”
席南星坚信,权家一定不会让他好好签约的。
“没有。”
明雷摇头。
“”
席南星蹙眉。
“不过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现在说。”明雷望了一眼大会场里兴高采烈的人们。
“说。”
席南星低头抿一口杯中的红酒,思索着为何旧签约会场什么事都没有。
“安小姐出事了。”
方才来会场之前,席南星吩咐明雷去监视一下安歌,看是不是安歌和权墨在故意搞鬼让他签约不成。
“”席南星品酒的动作一顿,抬眸,目光阴郁。
“我亲自去打探的消息,安小姐抓了权墨的母亲,您的姑姑放火烧了安家宅子,似乎是企图自杀。”明雷说道。
第322章 我希望你全部忘记(7)
“我亲自去打探的消息,安小姐抓了权墨的母亲,您的姑姑放火烧了安家宅子,似乎是企图自杀。 ”明雷说道。
企图自杀?!
席南星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安小姐放了火,把自己和您姑姑困在里边。”
明雷一五一十地说道。
席南星握紧手中的酒杯,脑海里浮想起安歌说过的话“学长,我知道,十年是我做任何事都弥补不了的时光,但我欠你的,我很快就能还你了。”
“十年前的阴谋,如果说权奕天是执行者,那你席薇就是策划者。”
“”
到这一刻,席南星才反应过来,安歌不是在骗他。
她还他用死亡?
她疯了。
“人呢?人怎么样了?!”席南星阴郁地瞪向明雷。
明雷顿了顿,“我走的时候,人还困在里边,火势起得很快”
“”
席南星的黑眸顿时布满阴霾,猛地一把砸了手中的酒杯,大步朝外走去,明雷连忙追上来,“席少,您还要宴请合作方。”
“你替我。”
席南星丢下一句,跳上自己的敞篷跑车,一踩油门开了出去。
★★★★
“砰”
安宅房间的封闭窗户被保镖砸开,玻璃碎片砸了一地,疯狂的火舌吐露出来,在空气里张牙舞爪。
消防车还没到。
火势呈现难以扑灭的架势。
别墅大门被砸开,权墨冲了进去,大厅里还很平静,没有火光,只有烟从房间的门缝里散发出来
权墨一把摔了手机冲过去,长腿狠狠地踹向门。
门没有踹开。
权墨抄起一旁的椅子狠狠地砸向房门,还是没有砸开,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整个人站在烟雾中,几乎歇斯底里
安歌。
安歌。
权墨的心脏在战栗,又是一脚狠踹向门,门终于被踢开,权墨不假思索地朝里冲,一阵大火吞过来
已经烧到门口了。
权墨的脸色一片惨白,人被保镖拉住。
“权总,你这样进去不行的,消防队马上就到。”保镖劝道。
这火势头太大,进去一个死一个。
“滚!”
权墨一脚将他踹开,迎着吞过来的火就冲了进去,房间里已经烧得不成样子,大火和烟雾困住视线。
权墨挥着烟,第一眼就见到坐在轮椅上的席薇,她已经昏迷过去,火在她脚边燃烧着
他毅然转头。
床头柜旁,只见安歌靠着柜子坐在地上,不醒人事,怀里抱着相框,一张脸没有血色,双眼紧紧,宛如死去一般
床头柜上爬着火。
火苗正慢慢爬向她的头发
“轰”
一团火猛地朝她袭去,吞没而去。
权墨整个人扑过去,扑到安歌身上,额头狠狠地撞在滚烫的床头柜上,他将她拢在怀里,牢牢护住。
火收了回去。
他护着她,感觉到她胸口微弱的起伏
她还没死。
她还没死
权墨立刻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往外冲去,目光掠过一旁的席薇,火苗正在她昂贵的衣服上跳着。
第323章 我希望你全部忘记(加更)
一秒的迟疑。
权墨将安歌改为一手扛着,一手拉过轮椅
冲出火场。
保镖们都震惊地看向权墨,因为他此刻的狼狈,因为他背上的惨不忍睹。
“”
有女保镖见到惊诧地捂住了嘴,差点尖地叫。
安家宅子外,聚集了围观人群无数,一辆白色跑车停在人群之外。
席南星跳下车,大步冲进人群后,就见到大火燃烧着一个房间,火舌从窗口吞吐出来,可见里边的火势有多大。
这丫头真的去自杀了!
席南星的眼神有着呆滞,拔起腿就往里边冲,跑了几步,他停了下来。
只见权墨抱着安歌走了出来。
席南星的一双脚定在那里,权墨此时一身落拓,短发凌乱,脸上被熏得灰败无比,一双手紧紧抱着安歌。
她躺在权墨的怀里,双眼紧紧阖着,一动不动。
权墨的身后,有保镖推着轮椅上的席薇,席薇的半张脸有着明显烧伤的痕迹
“医生呢?不是让医生一起过来的?”
权墨抱着昏迷不醒的安歌大声吼道。
医生们抬着担架冲了过来,权墨立刻小心翼翼地安歌抱到担架上,歇斯底里地吼道,“马上给她洗胃!马上!”
两个人肯定喝了东西。
否则不会昏迷得这么快。
“是,权总,我们马上送最近的医院。”医生不敢担误,抬着担架就跑。
权墨紧跟上去,不顾一身的狼狈难堪,一手死死地抓住安歌的手,她的手太纤细柔弱,他拼命地握住,仿佛这样就能给她温暖。
“”
席南星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们的车远去。
权墨救了安歌。
他又晚一步,是么?
安歌先认识的他,他晚一步;这一次,安歌先找的他,他又晚一步
★★★★
十年前。
当安歌走进酒店3006房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一家的悲剧。
那个少年很英俊,他从浴室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他坐在上忍耐着不适
门被关了。
年纪较小的她还不懂人心险恶,还不懂要逃走。
她接近少年。
她和少年说着话。
少年用充斥着血色的双眸盯着她,她害怕地大叫,“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
“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说着对不起,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他的身体滚烫,连唇都是烫的,他的眼里有着令人恐惧的深-光,眼睛发红,像一只恶兽
“不要求求你,你放过我啊”
她恐惧,她害怕。
她求饶,她尖叫。
少年却像是完全听不到似的,他拼命地吻着她,她伸手去抓他,他却将她纤细青葱的手指吻了下,那种狂燥像是在沙漠行走已久的人看到甘泉
他的急切吓坏了她
她拼命地推他。
两个年少者的较量。
注定她是场输局。
她挣扎,却越挣扎越输。
不管她的尖叫,少年还是欲吻她,不罢不休的,他的热情不减,她就害怕得不知所措
“救命救命啊唔。”
她的声音被少年堵在嘴里。
第324章 他背上的伤(1)
她的尖叫声被少年堵在嘴里。
“不要说话”少年吻着她的脸,将她涌出的泪水一一吻下,双眼布着浓烈的渴-望,薄唇滚烫地贴着她,像在品尝一道菜肴,他的声音喑哑,像在胡言乱语,“不要说话你声音好听别说、别说”
少年压制着,伸手去扯自己的衬衫,没有解扣子,他直接将衬衫扯开,扣子扯落一地
颗颗掉落
在地板上弹跳着。
像她,坠落下十八层地狱的沉沦
走开。
快走开。
到最后,她喊道声嘶力竭,再也喊不动,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有力气对抗这样一个疯狂的少年
“不要,不要碰我”
安歌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双眼睛被泪水糊着,模糊地看着洁白的墙,看着头顶上方的输液袋。
空气中有消毒水的味道在弥散。
地狱没有消毒水。
她的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疼痛。
安歌艰难地转头,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背影笔直。
安歌伸手擦掉眼泪,再睁开时,权墨从窗前转过头,黑眸直直地扫向她,轮廓紧绷着,薄唇紧抿,衬衫干净崭新,长裤包裹着两条修长的双腿
“权墨”
安歌呆呆地看着他,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没死。
她还能再见到他。
权墨一步一步走向她,英俊的脸庞依旧,只见眉间的疲累掩饰不了,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复杂,薄唇掀唇,“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一开口。
他的声音沙哑、疲累,像几天几夜没睡过一样。
听到他的声音,安歌的心口涌起一股尖锐的疼。
“胃疼。”
安歌低声呢喃。
“没事了。”
权墨沙哑地说道,坐到她床边,伸手理了理她的长发,自然得如同做过千百遍一样。
安歌看着他修长的手,他的指尖触碰过她的脸,小心翼翼,温度很烫
她在噩梦中,拼命抗拒着他的手;
可现实中,她却贪恋他手上的温度。
梦境与现实交织,安歌有些僵硬地抬起手,想去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
蓦地,昏迷前的记忆全部侵进她混沌的脑袋里,影像一幕幕侵袭过来,她猛地坐起来,有些激动地道,“席薇呢?席薇人呢?”
闻言,权墨身形一僵,黑眸注视着她。
他没有说话。
她猜到了答案。
“你也把她救了,对不对?”安歌有些激动地抓住他的衬衫,眼里浮起恨意,“对不对?”
权墨低眸,安歌的动作幅度太大,手背上还插着针,这下血液逆流。
他抓住她的手放平。
“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安歌大声问道,情绪激动得失控。
她布置那么久;
她等了那么久。
就是为了给父母报仇,结束一切,也解脱自己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见权墨一直不说话,安歌一把拔了针,掀下被子下床,脚一踩到地上,安歌才发现自己身体太虚弱,虚弱地一沾地人就跪倒在地上
第325章 他背上的伤(2)
见权墨一直不说话,安歌一把拔了针,掀下被子下床,脚一踩到地上,安歌才发现自己身体太虚弱,虚弱地一沾地人就跪倒在地上
权墨站起来。
安歌咬紧牙关,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往外走去。
她要找到席薇。
权家是什么权势,错过这一次,她再也不可能帮父母报仇了,再也不可能了
“安歌。”
权墨从后抱住她,双臂强有力地勒住她双手,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不让她走,一双眼里布满血丝。
安歌拼命挣扎。
却挣不开他的怀抱,和他比,十年前十年后,她的力气都不值一提。
“我知道那是你的母亲。”安歌挣扎不开,哭了出来,眼泪淌过苍白得没有血色的面颊,哀伤得歇斯底里,“那我父母怎么办,那我父母怎么办”
他们的死,谁又能来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