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背负双手,仰望无尽高空,足有盏茶之后,突然转身,轻轻一笑道:“好狡猾的小家伙,还不现身么?难道要我过去请你不成?”
他的话音刚落,一条身影从数万丈外的虚空中走了出,头顶一口晶莹剔透的小棺,身披一个完美的太极道图,几个跨步就走了过,深施一礼道:“小子斩风,见过前辈!多谢前辈没有揭穿之恩!”
天帝目光在他头顶的小玉棺上停留了片刻,突然出手,抓了过,没有丝毫的威势可言,但斩风却不及有半点反应,头顶的小棺就被他抓在了手里
“轰隆隆……!”白玉小棺剧烈的震动,每一下都有亿万钧重,将这片**于外界的空间都震出一道道裂缝,但无论它怎么震动,都始终无法脱出那只手掌的掌握
“前辈……!”斩风面色巨变,白玉小棺的威力,他再清楚不过,内蕴三条化形的圣灵龙胎,每一条都堪比巅峰亚圣,其中有一条甚至已经一脚踏进了准圣祖的境界,但现在被对方毫无畏惧的抓在手里,不但没有发出任何攻击,切让他有股随时都会被摘走的感觉
“唉,算了天意如此,我又何必强求!”天帝闷声自语,轻轻的缩回了手掌,看着斩风突然一笑道:“小家伙,若你没有这两宗宝物,我也不会暗中护持,救你小命不过没想到你修为不高,胆子却是不小,刚才若不是我替你隐藏气息,你可知道被他们知道你在此偷听的后果?”
“晚辈……晚辈被前辈打晕醒后就置身在此地,耳闻万般大道真意,一时间无法自控,还望前辈莫要怪罪!”斩风面对这睥睨诸天万界数十万年未逢敌手的天帝,一时间也有些适应不过,虽然对方身上并没有释放任何的威压,但那股与生俱的强者风范却依然深深的震撼着他的心
“哈哈,看你也不笨,若是我不吮许你在旁听道,又怎会将你带到这片空间之内?”天帝笑吟吟的放声大笑道
“这……!”斩风心念电转,心中这才领悟过,对方其实早就默许了自己在暗处听道,方才只不过是调侃自己罢了,没想到这位世人皆俱的盖代强者也有如此的一面,若是传将出去,只怕还没人会相信
“我时间不多,不可能为你一一传道,只有借此机会,令你眼界大开,至于日后你的道,你的路还都要靠自己去走才成!”天帝这一刻突然像是一个谆谆长者,有着告诫的语气,甚至斩风还感到了一丝不祥涌上心头
“前辈,晚辈愚钝,许多地方都是一知半解,恐怕有负前辈厚望!”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诸多大道谨记下,一丝不漏,已经够为难你了,想要融会贯通,何其艰难?他们哪一个不是历经无尽岁月苦修与参悟才到了今天的地步?你之天赋,不差于人,心性犹坚,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原因,世间将大乱,若想证道,就必须要道心永恒,杀伐果断,万不可有妇人之仁!”天帝语重心长的道,说的话完全像是一个长辈在教导弟子一般,语气亲和无比,令斩风内心很是惊讶,对方的话里话外都像是早已见过自己一般,但他委实想象不出,自己何时有过这等天大的机缘
“你不必多想,我今日将他们遣走,所为就是要留下点时间告诫与你!”
“是,前辈教诲,晚辈谨记在心!”
“我之出身历,世上无人知晓,今日也该告诉你了!”天帝幽幽的叹了口气,竟然有种极为消沉的气息显露,紧接着道:“我便是太古末年第一神朝所遗的最后血脉!”
“……!”斩风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天帝,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一定很吃惊,不过我确实是荒古神朝遗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奥,或许这么说也不全对,不过除了我之外,那个人并不完全属于荒古神朝,若是日后机会到了,你自会知晓,现在告诉你他是谁,除了徒增烦恼,还会有大祸临身!”天帝洞穿世人的眼神似乎看透了斩风心中所思,一语就说到了他的心底
“上个纪元末,我曾遭遇罕世大战,虽然击毙对手,自己也受了重创,xing,便诈死闭关,侥幸堪破了准圣祖之门,想就此苦修下去,静等天地再次大变后,出世证道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大祸害,无奈之下,只得自行出关,如今的天地大道根就容不下我这样的境界,因此在出关之时,便被大道斩伤,又经历了一场从未有过的苦战,至此时,生命之火已经所剩无多!”天帝侃侃而谈,在说到自己即将陨落之时,竟然没有半点不甘和悲意露出仿佛在谈论的是别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前辈,你逆夺天地造化,修为冠古绝今,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续命,是不是?”斩风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惊慌,言语都有些无措起
第三百六十二章帝逝
“生离死别在凡人中屡见不鲜,你我虽为修者,却也不必这样执着,我总不能眼看它逞凶,将神界变为地狱而袖手不管吧?”天帝淡淡一笑,笑容里有无尽沧桑透发而出,看破了生死
“可是前辈只要再静等上数年,或许这天地就可能再次大变,到那时再出世降魔也未尝不可啊!”
“荒谬,身为修者,可无视死亡,却不可任由凶者愈凶,若是都像你这般想法,这万界秩序不是早就成了一团乱麻?再说,以此物之凶暴,若是任由它肆虐数年,将有多少人枉死?你可曾想过?到了那个时候的神界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一直温声笑语的天帝在这一刻突然疾言厉色起,直达神魂深处的喝喊声,震得斩风遍体冷汗
“晚辈……!知错了!”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作为一个修者,在任何时候都要有一往无前的勇气,要有直面死亡的无惧,才可以逆天而行!这一点你要谨记,切不可有半点动摇!”天帝语气缓和了一些道
“是,晚辈永不敢忘!”
“遥想当年,我曾与你父一场大战数日夜,未分胜负,其绝世风姿,至今犹在眼前!”天帝看着斩风突然有些感慨的道其实当年大战,若真论起,斩天还是稍微处在下风的,不过他惊人的天赋和修为令天帝都十分佩服,最终两人惺惺相惜,以和局告终
“前辈真的和我父亲交过手?”斩风早就在五帝山时就听莫仓提过此事,但此时由天帝亲口说出,这股震撼还是异常巨大对于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是斩天之子一事,他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修为到了他今天的境界,若是有意知道的话,恐怕这世间还没有几件事能够瞒得住他
“不错,令尊天纵奇才,仅以三千年时间就修至他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我实在是自愧不如”天帝说的很随和,很谦虚
“当年,我知他将远行,也曾出言劝过,奈何令尊去意已决,却不知这番分别竟成永别!”天帝面上带着深深的憾意,以斩天当年的天赋修为,若是能隐忍至今,恐怕不会比自己弱,殊不知斩天当年的情形也正如他前些天一样,眼看九州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无数修者成为古灵界的奴役,侵入九州的古灵界之人,在大地上烧杀抢掠,予取予夺,无恶不作,他又怎能安心修炼下去?
斩风虎目含泪,最终还是生生忍了回去,他曾经不止一次告诫过自己,一天不报仇,便不会再流泪,当有朝一日将敌人全部诛杀之时,定当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古灵界的底蕴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就是我也绝不敢存轻视之心,所以,你一定要约束自己,在没有变的足够强大之前,决不可轻易犯险!”天帝面色很凝重的告诫道
“前辈可能告诉我古灵界都有些什么底蕴么?”
“你现在知道了又能如何?徒自乱了道心,还是安心修炼最为重要!”天帝摇了摇头,并没有透露半点关于古灵界的信息,见斩风面上大显失望之色,心中似觉不忍,又开口道:“等你日后变强大了,有机会的话,自会有人告知一切!”
“唉……!这天,这地……!天帝一声微叹,语气中充满了眷恋的情感,伸出双手似乎想将眼前的天地抓在手中斩风这才发现他此时的身躯竟然虚淡了许多,不由惊呼出声:“前辈,您的身子……!”
“呵呵,该去的总归会去,挽留也挽留不住的!”天帝释然一笑,伸出手在他的头顶摸了一下,抬手一招,那个尺余高下的灰色瓦罐便被他摄入手里
“还有一点时间,我会将它放逐在时空乱流之中,希望能够为他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吧!”
“前辈,您为何不毁了它?”
“这上面留有证道的古圣祖印记,我怎能毁得了?毁不了瓦罐,又如何能毁得了里面的老魔?这一次,我竭尽全力也不过再次将他封印五年而已,五年后他必将出世兴风作乱,只是希望时空乱流能够阻挡他足够长的时间,让那个人能够在天地大变后,晋入更高的层次,也不枉我助他一次!”
天帝话里有话,不过斩风现在却根没有别的心思去细想,看着眼前这位叱咤诸天数十万年的强者,几乎已经要登上修者的最巅峰,却只因心怀大慈悲,放不下心中牵挂的世人,出世降魔,反被无情大道斩伤,最终却自行走上了一条黯然消亡的道路,可敬,可悲,可叹!斩风的内心中忽然有股莫名的悲意涌动,的是如此的汹涌澎湃,不可抑止
“前辈……!”斩风有些哽咽,喉间不住滚动,嘴里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去休去休,万物皆有归处,我的归处在哪里?”天帝仰望无尽虚空,手握灰色瓦罐,一步登天在这一刻,他虚淡的身影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芒,神圣不可侵犯,高大如同天神降临
“座今日昭告天下,大世之中,伪亚圣之上不得出手乱世,违者杀无赦!”茫茫九天之上,一尊神明般的人影,手握瓦罐,发出浩荡诸天万界的天音,此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都在仰望着天穹之上的那名男子,浩瀚莫测的威压,仿佛要带着整片天压下,让观者都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许多人都开始顶头膜拜,这是一股令万物都不得不臣服的霸气,压得诸天万界失声,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亚圣强者,也无人敢出言反驳,因为高天之上那个人,曾经纵横诸天,驰骋万界数十万年未逢敌手,而今更是晋入了准圣祖阶,代表了这片天地的最高意志,言即法,行即则,无人能够违背
天帝的身影在九天之上,如同遗世**的绝仙,目光望向斩风,内中似有无穷深意,突然一指点出,一点白芒顷刻间没入他的额头,顿时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竟然是那一角欺天阵纹的布置之法天帝没有再说一句话,毫无半点犹豫,一步跨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空留下依旧在各界回荡不已的浩荡天音,不停的震醒着世人
斩风一步跨出了那片**的空间,仰望天帝消失的方向,动也未动,似乎是过了片刻,又似乎是过了很久他身后那片**的空间突然发出“咔咔”的一阵声响,继而如同碎玻璃一样完全迸裂开,在半空中激起阵阵涟漪,向四下扩散而出,不过几息之间,所有的空间之力就都重新化入天地之中
“前辈……!”斩风声如猿啼,浑身都禁不住那股感情洪流的冲击而瑟瑟颤抖,刚刚隐忍下的对父母的思念之情,此时也一同爆发出刚强如他也几乎无法承受这种接二连三的打击,痴立在当地足有一天一夜,这才喟叹一声,祭出了玄玉阵台,横渡虚空而去
当他身形从虚空中踏出之时,正好位于火云峡谷入口处不远,此行是他早在修出太阳之力时就已经想好的,这一次在天帝古墓中再获帝皇剑,就更加坚定了他此的念头,还想先去诛邪城看看小柔柔和魔龙马,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但一旦与他们相见,恐怕就不是短时内能够离开的,且他们肯定会跟自己一起此番再临火云峡谷,虽然心中已多少有点谱,但终归还没有印证,前途危机重重,他可不想小柔柔和魔龙马也跟着涉险
这几日,天帝的陨落对他打击甚重,令他的心神极不宁,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且天帝临行前,曾叮嘱他不要张扬其死讯,很显然还是要利用自己的余威,威慑群雄对于这位心怀世人的绝巅强者,斩风心里除了敬慕之外,还带有浓浓的惋惜站在原地足足吐纳了数个时辰,他才收摄起自己躁动不安的心,眸色平静而自然,一步跨进了火云峡谷
灰色瓦罐便是在此地出世,即便是他心中再怎么淡定,一想起那个害死天帝的罪魁祸首,依然恨恨的挥动数次手臂,强横的武体,震的空间一阵爆鸣以他曾经在业火中锻体的遭遇说,前面的这些火焰对他已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进入第四层时,那曾被瓦罐与十大伪亚圣大战时,击穿的通道早已自行修复,斩风脚步停也未停,快速的穿过,不一会便进入了第八层的业火之中
这里对他说有着难以磨灭的记忆,业火锻体之苦自不用去说,且还在此得到了一把石兵和一面天碑,更重要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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