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驸马之位,半壁江山。”
“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为此大皇子还特赐令牌让天骄公主前往迷惑他,这些日子,天骄公主可是与他琴瑟和谐的很呢。大皇子还许诺他,成事后必将天骄公主赐给他。”
“那你左侍郎就舍得?”
“哎,我一个臣子能怎么办啊,天骄在我面前哭了多次,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呵呵,其实多简单的事情啊,既然左侍郎将此大事告诉我了,我自然会妥善摆平。你就放心回去吧,这天骄妹妹还是你的,但是你们左家么,也不要一味的只看到大皇子,做臣子,给谁做,还不都是臣子么。”
“四皇子言之有理,那左某就不打扰四皇子了,宴席也快开始了。”
“左侍郎走好。”
天骄麻木的走在路上,脸色苍白,左哥哥的话对她打击太大了。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左哥哥那番话是有着什么样的企图,好一招借刀杀人啊。当初不是左哥哥建议她去接近师尊么,她一直以为左哥哥做什么都是为她好的,可是她被骗了,骗的那么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像师尊这么超然呢,与师尊一比起来,这些人还真是俗啊。
为什么左哥哥要骗她,他明明知道她心系师尊,他不是说她不管要什么他都帮她得到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她才明白左哥哥与旁人也没什么不同,说不定他喜欢的也只是这个公主之位吧。
可是她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救师尊呢。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绝对不能看师尊死,绝对不能。
第39章 相逢即是离别日
任凭今日倒是守时的,在开席之前来到了大殿。她的位置自然是仅次于龙椅的下座。虚言和了悟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帮她倒茶什么的。来的都是一些重臣。有携带儿女的,大皇子和四皇子在她的正对面。她只管一切无视就行。
开席之前,一个声音喊道:“六皇子到。”
她拿杯子的手指明显的抖了一下。众人也显然吃惊不小,这六皇子可是这么多年从未跨出佛门一步啊。
迎面的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啊,流丝般的如水丝绸,层层叠叠的花卉如同墨汁一样的渲染开,从白色到浅红到深红,一朵朵翩然的合欢花开的那么和谐和旖旎。腰间白色的锦带束起,微微敞开的领口,苍白的锁骨若隐若现,宽大的长袖如水流动。举手投足之间,妖娆而又妩媚。那张脸更是如同开的正好的桃花,只有女子才用的胭脂红妆,艳丽的红唇含笑,眼睛勾的妖娆至极,妖姬明媚的光芒摄人魂魄。右眼角处勾着半朵红色的蟹爪菊,头顶只有一个简单的红冠,如墨般的青丝就那样优雅的垂到腰际,随风翩扬。
如同所有人一样,任凭也是呆了。她在心里叹息,都说桃花正好,不及匡秀万分之一啊。她看着那张完美的侧脸,脖颈的弧度,让她心生萧瑟。她拿杯子的手已经坚持不住,她几乎仓皇的放下杯子,这么一个浓妆艳好的美人,为什么让她心生难过?她幻想了一万遍源匡秀,却不得其所,可是如今见到,却只能叹息,这是他,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可是这又不是他,无一匹配,无一相似。
他走到殿中,跪下,屈身行了个大礼。此时的他如同开在水里最好的那朵花,层层叠叠,摇摇欲坠。“儿臣拜见父皇,儿臣多年未在父皇膝下,是儿臣不孝。”他的声音明媚中带着阴柔,如火一样朝气,如水一样柔软。
梵天皇的神色是复杂的,眼睛里有着愧疚、心酸、欣喜、矛盾,难以看清。
他激动的说,“我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走出佛门啊,我儿辛苦了。”
“儿臣不苦,儿臣日日诵经念佛,为父皇祈福,为我梵天国祈福。”
“好,好。”梵天皇龙心大悦,“我儿,快快请起,来人,上座。特赐我儿锦绣华榻。”
一盘又一盘的珍馐陆陆续续的摆在了六皇子的案前,歌舞声声,好不热闹。六皇子自幼中毒,身体虚弱,便倚在了榻上,手勉力支撑着脑袋,青丝铺在锦榻上,眼角似笑非笑的慵懒,好不风流。可能是殿中奢靡之气过于浓烈,他似是很不适的样子,手有意无意的捂着口鼻,中途歌舞停止的时候,他终于忍受不住般的走了出去。这个时刻,断断续续有人出去,任凭看时机不错也走了出去。
她在花园里兜兜转转,猜想着源匡秀会往哪条路上走。看前面小径百米处有个亭子,倒甚是僻静,她猜想他应该会去那里吧。这条小径很是弯曲偏僻,走在小径上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人交谈的声音,她走也不是,便隐在黑暗的树后听了起来。
“我说姐姐,你可看中哪位王孙了啊,有喜欢的回去跟爹提,凭咱爹的地位,一定没问题的。”
“妹妹,你怎么能说这些呢,羞不羞啊。”
“姐姐,你这么个性子,真担心你以后会吃亏,喜欢就要把握啊,有什么羞不羞的。”
“我哪有什么喜欢的。女儿家的婚事还不都凭父母做主。”
“姐姐,爹爹宠爱我们,自然是随我们心意了。你也别不好意思了。咱们姐妹有什么不能说啊。”
“我是真没有,到时候全凭爹爹做主。”
“真没有?要是有的话,我帮你跟爹爹提,哪怕是皇子也没问题。你不说以后可不要后悔哦。哎,你就这样,你不嫁,害得我都没办法嫁人。”
“妹妹,就算是皇子,也没问题吗?”
“姐姐,你不会真看上皇子了吧。大皇子和四皇子可是都有正妃的,你愿意当侧妃?就你这性子,不被人欺负才怪。”
“不是他们啦。你莫胡说。”
“天啊,你不会喜欢上六皇子了吧。”
“我,我——”
“姐姐,我可告诫你啊,喜欢上谁都不要紧,这六皇子你可别动念头。”
“为什么?”
“姐姐,难道你不知道吗,六皇子可是中了剧毒,而且无人能治,要不然大皇子和四皇子能这么纵容他在佛门一呆数年。”
“你从哪知道的消息,就知道胡说。”
“姐姐,我可是为你好啊。还不止如此啊,前皇后一死后,六皇子在宫里的日子可不好过啊,不仅被人下了毒,而且在他还是八岁的时候,被酒醉后的大皇子和几个侍卫强占了,后来伺候六皇子的老嬷嬷过来的时候看到满地的血和奄奄一息的六皇子,那个老嬷嬷是前皇后的随侍,老嬷嬷抱着快没气的六皇子在陛下的寝宫外整整跪了一晚,陛下才让六皇子去了佛门。你想啊,六皇子养病在哪养不成,干嘛非去佛门不可。”
“你尽胡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何况若是真的,你怎么可能知道。”
“姐姐啊,也就你如此不食人间烟火,那次大皇子酒醉闹的事谁不知道啊,宫里说是给封锁了,但是这种事情能封的住吗。”
“妹妹,不说了,我不想听——哎,罢了,我们先回殿上吧。”
任凭的手掌狠狠的扎进了松针上,疼痛才让她没有窒息了过去。两个女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她失魂般的向前走去,眼泪流了满脸。难以喘息的心痛,一寸寸的割裂着她的心。她双眼朦胧,脚步轻浮。一只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幽远的清香沁入她的鼻息,她抬起头睁开眼睛,只感觉眼前红影灼灼。源匡秀笑着看眼前哭的一塌糊涂的任凭,抽出丝绢缓缓的给她擦起泪来。
“任凭,你是在心疼我吗。”
或许是此夜太静谧太美好,或许是内心的波动,或许是不忍看他的孤寂不忍看他的童年,或许是春天的桃花开的太好,她感觉心头涌动,当那只冰凉的手隔着丝绢落在她的脸上时,她再也不想不能不管不顾,她冲动扑过去把眼前这个桃花一般美好的人狠狠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匡秀,匡秀,匡秀。”
如果可以,让我在这一刻死去吧,但是我不想死,我爱上你了,匡秀。在你眼里我或许只是一个知音人,但是我爱上你了。我有多想,恨不能早点来到这个世界,在你还是八岁的时候,我曾经如此感叹,不知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可是为何现在,我那般后悔,如果我知道这个世界有个你,我该早点来,不是么。遇到你的这一刻,我才开始恨,恨那么多的时光,被我尽抛。
“原来任凭还是个傻孩子呢。”
她终是松开了手,抢去了他手中的丝绢,笑着说,“匡秀,既然这个丝绢里都被我染脏了,那就归我吧。”她把丝绢塞进了袖中。夜色下,她仰着头的眼光,尽是脉脉水色,缠绵柔软,那深情恰似没有了尽头。以至于后来的他回忆起这个夜色,眼光都为之柔软。
“任凭,你听到的都是真的,那一夜远比你听到的更要严重,那个老嬷嬷送我回佛门后,便自责自缢了。自幼,我便知道了我的病,一动气便会感到心肺疼痛难当,或许我更适合呆在佛门吧,如今想起,那夜虽是历历在目,却没了任何的感觉。我这样的人,是连情绪都不配有的。”
“匡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呵呵,我们回去吧。”
为了避免猜度,源匡秀是先她一步回去的。等任凭回到殿中坐定,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四皇子一反平时的浪荡和邪气,郑重的走到殿中,“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何事要在这大好节日里说啊。”
“父皇,自然是喜事了。”
“哦,皇儿且说说看。”
“父皇,据儿臣近日所知,天骄妹妹与佛门师尊郎情妾意,怕是喜事将近呢。天骄妹妹害羞,就由儿臣来代妹妹来请旨驸马之位吧。”
一言既毕,众人哗然,私语不止。旷尚书站了出来,正色道:“四皇子所言差矣,任师尊既然是佛门师尊,当上行下效,若有私情,必要以佛门戒律惩处。怎能允以驸马之位?”
“旷尚书你这话就不对了吧,任师尊可是梵天国贵客,身负天下之秘,我梵天国别说一个驸马之位了,就是金山银山,也该予之。佛门那些清规戒律是管弟子们的,怎么能用来约束佛门掌门?儿臣恳请父皇下旨册封任师尊为驸马。”
梵天皇冷淡的说,“争什么争,不知皇儿所说可否属实?天骄,任师尊,你们说说看。”
任凭站了出来,冷淡的说道,“既入佛门,当灭情绝爱,对此无稽之谈,我没有解释。”
“父皇,四皇兄纯属污蔑,天骄对师尊满怀敬重,绝无半点亵渎之心。还望父皇体恤。”
“天骄妹妹,是不是人多,你不好意思啊。敢做就要敢当。”
“四皇兄,天骄不懂你的意思。我没做过,便是没做过。”
“那天骄妹妹,你在佛门多日,贴身伺候任师尊,此时无法抵赖吧,还有你去云客楼给任师尊订膳食,此事没假吧。你与任师尊夜夜同宿一个院子,你的女婢小喜也是知道的吧。如果你想听更多的,我可以一一给你道来。”
“天骄,可有此事?”
“父皇,确有此事,但是当时我是女扮男装,任师尊是不知情的。一切与他无关啊。父皇明鉴。”
“天骄妹妹,你觉得你这个借口行得通么。”
“任师尊,我敬你为佛门师尊,你自己说说看,你可知道天骄公主的女儿身份?”梵天皇的语气里明显的凌厉起来。
“任凭确实知道,但是于任凭眼里,她与任何一位来听道的人没什么不同。清者自清,任凭自是无惧任何流言。”
“哦,任师尊,这就是你对待前来听道的人的方式么,与她同食同住?”
“任师尊,你可知,你这种行径已经毁了我女儿的一生,我不予追究,你当速速还俗迎娶我的女儿。”梵天皇是有私心的,如今佛门鼎盛加上天下绝密,若能让这任凭还了俗,他梵天国不仅能掌握这天下绝密,更是能逐步瓦解佛门的神圣,或是将其纳为己用。而另一个人却是一头恼火,大皇子愤愤不平,他辛辛苦苦的把这任师尊给接了来,又纵容天骄妹妹去诱惑师尊,却不知居然被四皇弟给捅了出来,这下,不管这任师尊是不是当驸马,对他都没有利处,听这语气,父皇都想拉拢他了,父皇一直不立自己为储,谁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他现在只能憋气的份。
而四皇子哪会这么放过任凭。他想娶天骄公主,做驸马,哈哈,死了这条心吧,他非要他身败名裂。
“陛下,任凭不能认同。若无其他事,任凭先行一步。”梵天皇也是气极,这任凭如此情况了还傲,敬酒不吃吃罚酒。
四皇子看父皇脸色不对,便知时机到了。
“父皇,这任师尊事也做了,他自己都承认与天骄妹妹朝夕相对了,现在却如此欲盖弥彰,不过是拉不下佛门的脸罢了。不如让他在众人面前破了戒,还怕不做您的好女婿么。”
“来人,赐酒,喝了这杯酒,任凭,你就是我的好女婿了。”
“任凭是佛门中人,怎能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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